基于核心素养的中小学生体育道德评价指标模型构建

姜 勇，潘 旭

（辽宁师范大学体育学院，辽宁大连 116029）

2019年10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布《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纲要》提出：“要把加强公民道德建设、提高全社会道德水平当作社会与国家发展战略任务。”［1］同年12月，教育部教育司司长王登峰又再次强调：“中国学校体育承载着道德发展的使命，要把对学生的评价作为改革教育评价体系的重要方面之一。”［2］当前，体育与健康学科核心素养是青少年健康促进研究的热点。然而，体育道德作为该领域的关键内容之一，其研究进展已明显滞后。尤其在体育道德评价问题上，评价内容以及评价标准依然不够明晰。针对以上问题，研究以核心素养理论研究为基础，构建具有可操作性的体育道德评价体系，以期能够对传统的道德评价提供新的理论参考，以便一线教师对学生进行体育道德评价的操作与实施，进而为“以立德树人为根本，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学校体育课程改革提供助力。

1 相关概念界定

1.1 核心素养

“核心素养”一词最先起源于国外，随后被引入中国，与此同时相关专家和学者开启了研究的热潮。2014年3月，教育部发布了《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第一次提出“核心素养”的概念，并指出“发展各学段学生核心素养体系，明确学生应具备的适应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3］。2016年9月，中国教育学会在《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征求意见稿）》中，把我国学生应该发展的核心素养界定为3个方面的9大素养［4］。综上所述，核心素养的提出不仅为体育与健康学科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考，而且也为体育课程改革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1.2 体育道德

在政府提出“立德树人”的教育观念之后，体育道德也逐渐成为学者相继研究的热点。中外学者就体育道德这一议题产生了共鸣。国内学者祝大鹏认为：体育道德在运动规则、服从裁判、社会规范、尊重对手和全力参加比赛等方面，表现出积极地参与体育运动和比赛的良好态度和健康行为［5］。国外学者Vallerand与同事（1996，1997）［6-7］从以下5个方面来概括体育道德行为：第一个方面，全力以赴地参加训练和比赛，从中不断提高能力与水平；第二个方面，在比赛和训练中遵守体育道德规范，具有优良的精神风貌；第三个方面，遵守参赛规则，相信裁判裁决；第四个方面，尊重与关注对手，公平公正参赛；第五个方面，具有良好的体育道德表现行为。

综上所述，“体育道德”备受瞩目，并对参加体育运动的人们具有一定的规范作用，对于促进青少年“知、情、信、意、行”的发展，起着独一无二的重要作用。

1.3 明确体育道德、体育与健康学科核心素养和核心素养的辩证关系

1.3.1 体育道德是体育与健康学科核心素养下位概念体育品德维度之一

在《普通高中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2017版）》（以下简称《课标标准（2017版）》）中规定，体育与健康学科素养包括体育品德，体育品德包括体育精神、体育道德和体育品格［8］。

1.3.2 体育与健康学科核心素养是核心素养在体育学科的具体化表现形式之一

体育与健康学科核心素养不仅是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在学科中的具体化，而且是体育学科健身育人的关键表现，结合体育学科知识的学习逐渐培养学生具有必备的道德品格和关键能力与素养。发展学生核心素养首先需要培育体育与健康学科的核心素养，然后培育核心素养，这是一个由局部到整体的步骤和循序渐进的持久过程，目的是建立两者之间的联系与有效互动［9］。

1.3.3 体育道德是核心素养的具体化表现形式之一

核心素养由诸多关键因素构成，是一种特殊的能力，实现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需要多学科相互配合。体育道德作为核心素养的具体化形式之一，是能力、素质和品质等在体育运动中的整体体现，是人类自身内涵的构成部分，具体体现为遵守规则、诚信自律和公平正义等。就体育学科而言，学生体育道德的培养根植于体育课程教育，在课程教育过程中不断提高学生的体育道德水平，体育课程教育应该为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做出卓越的贡献。

1.4 道德评价依据

道德评价标准被认为是评价道德行为的标尺或工具，是具体实践活动在日常活动中的客观反映。祝大鹏（2018）［5］等人把道德评价标准当作评价道德标准和实际道德行为两者中间的变化因素，并且具体聚焦于所要研究的对象。伍志燕（2012）［10］把道德评价标准概括为“具体—普通—根本”3个层次的标准。结合前人对道德评价的研究，从人的某种行为的形成角度确立标准认为，事实上，一个人内在的“认知、情感、信念、意志、行为”受某些外在条件影响下的诸多因素抽象作用与具体运动相协调发展的过程。

因此，研究核心素养的中小学生体育道德评价由体育道德知识、体育道德情感、体育道德信念、体育道德意志和体育道德行为5个方面组成。其释义为：第一个方面指中小学生对体育道德的内容、方式、原理等一系列形式的认知；第二个方面指中小学生在实际运动中表达出来的爱好、喜欢、厌恶等情感；第三个方面指中小学生发自内心的基于某种体育活动的信仰；第四个方面指中小学生在体育运动的情况下，主动地解决困难和跨越障碍的品质和毅力；第五个方面指中小学生在其他4个维度的支配下，在具体活动中切合实际地进行体育道德的实践活动。此评价标准适用于基础教育阶段的学校在开展体育活动中提高学生道德水准。

2 评价指标的初选

Nvivo11是一款对收集到的相关材料进行编码处理的统计学软件，同时也是电脑辅助工具。陈向明［11］把质性研究界定为几个比较明确的概念：“把研究者当作对问题研究过程期间的工具；所处的研究环境是不加干预的、天然形成的；通过归纳法对采用不同收集方式在研究过程中获取的文字、图片及影音等资料进行处理，建立研究的理论；在与研究者互动过程中，体现人的思想观念是时刻发生变化的。”

质性研究主要原理是研究者基于扎根理论把声音、图片和文字等资料具体并概念化。这种由分解到逐步合成的过程，也可以说成是研究者从底层实施向顶层设计的过渡形式，每一级节点的形成都源于对上一级节点的归纳和总结，充分体现了扎根理论的主要编码过程［12］。

研究形成初始模型的依据是查阅文献和结合《课程标准（2017版）》。以“核心素养”“体育道德”“道德评价”为关键词检索，从2015—2020年的“核心期刊”“SCI”“CSSCI”中，共检索有关文献89篇，经筛选后与中小学体育道德评价模型构建相关的为33篇。将33篇文献与《课程标准（2017版）》所涉及的方面相结合，先通过Nvivo11软件对浏览文献资料中的模糊概念进行编码形成节点，然后针对已有的清晰概念形成节点后编码建立评价指标体系，由中小学生体育道德评价初始模型中的满足需求、文明观众等5个维度组成。基于上述《课程标准（2017版）》和文献研究的结果，构建出中小学生体育道德评价的初始结构模型（见表1）。此评价模型需要进一步分析研究。

表1 三级指标编码统计表Table 1 Three-level index coding statistics table

3 评价指标的确立

3.1 指标筛选

在Nvivo11编码的前提下，基于系统性、科学性和具体性等原则，依据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相关理论，并参照《课程标准（2017版）》包括体育道德维度规范内容，经过对16位专家的三轮调查，以此构建体育道德评价指标。通过对专家的调查，形成了初步的指标认可度（见表2、表3）。结合专家的反馈意见认为：首先，提出的“满足需求、文明观众”两个二级指标的专家认可度还不到50%，所以予以删除；其次，“清楚遵守规则在日常的重要性、在运动中表现出诚信守信的运动意志品质、正确地对待体育运动的输赢结果”3个三级指标，认为指标的设计没有考虑具体实际情况，应该与自身特点充分结合，所以予以删除；最后，认为指标“理解和运用所参加运动项目的比赛规则”表述不够全面；认为指标“促使诚信无欺意识的养成”不够准确；认为“正确地对待体育运动的输赢结果”表述不准确。针对提出的建议，根据专家们的意见经过多次修改指标，使二级和三级指标得到了很好的认可。在此前提下对专家进行第三轮的调查，所有指标均与专家达成一致，并最终拟定了涵盖3个潜在变量指标、15个观测变量指标的中小学生体育道德评价指标体系（见表4）；与此同时，为了方便接下来的模型分析，将相关指标进行一定的处理。

表2 第一轮指标认可度统计（N=16）Table 2 Statistics on the recognition of indicators in the first round（N=16）

表3 第二轮指标认可度统计（N=16）Table 3 Statistics of the second round of index recognition（N=16）

表4 三级指标体系（初拟）Table 4 Three-level indicator system（preliminary draft）

3.2 信度分析

本研究通过SPSS24.0软件，主要采用内在信度中的Cronbach’sα系数和CITC值两种方法对问卷信度进行验证［13］。经测得CITC值和Cronbach’sα系数（见表5），整体Cronbach’sα值为0.905，3个潜在变量的信度Cron‐bach’sα值均不小于0.8。参考吴明隆［14］的研究结果：认为信度系数只有不小于0.7时可靠性良好，所以目前得出问卷中各数据的信度较佳，而且每个指标所得到的CITC值都大于0.5，变量的Cronbach’sα值都大于0.8，表明当前数据总体的信度水平较好。因此，收集到的数据与检测得出的结论比较契合，为接下来的研究提供了强大的支撑。

表5 CITC值和Cronbach’sα系数表Table 5 CITC value and Cronbach’sαcoefficient table

3.3 探索因子分析

通过SPSS25.0计算机辅助软件，运用主成分分析法和方差极大法，进一步筛选所保留的15个观测变量。结果显示，其KO值为0.902，已达到建议可接受程度0.7以上的较佳标准［15］。Bartlett’s的球形度检验的近似卡方值为4 260.110，自由度为105（P=0.000＜0.001）（见表6），运用主成分分析法分析观测指标，设定特征值大于1为条件，计算机分析3个关键因子，分别指向体育道德评价指标体系中3个潜变量，计算出的总方差统计（见表7），其累积的方差贡献率为64.46%，其贡献率大于60%。然后提取3个主要因子采取方差最大化旋转，得到15个观测指标的因子旋转矩阵（见表8）。

表6 KMO和Bartlett值的效度检验表Table 6 Validity test table of KMO and Bartlett value

表7 提取的因子总方差解释Table 7 Interpretation of the total variance of the extracted factors

表8 旋转后的因子矩阵构成Table 8 The composition of the factor matrix after rotation

4 中小学生体育道德评价模型路径分析

综上所述，中小学生体育道德评价指标体系主要由3个因子组成，进一步检验模型的合理性和优劣程度进行CFA分析。

4.1 评价模型检验和拟合

本研究通过AMOS24.0计算机辅助软件运用极大似然的方法对模型及量表的信、效度进行验证。模型适配度的优劣程度依靠多个指标维护，因此大多数学者认为一个好的模型，其拟合指数可以满足，CMIN/DF小于3；GFI、IFI、CFI均大于0.9；RMSEA小于0.05效果非常好，小于0.08效果比较好，同样可以应用［14］。

4.1 .1一阶验证性因子分析和拟合度分析

根据指标关系来构建因子分析模型，采用问卷调查途径来获取相关研究数据，并进行每个因子的检验性分析，根据实际调查的运算结果（见图1），同时得到指标拟合情况（见表9）。在因子的适配指标结果中可以看出CMIN/DF值为4.369＜5.0，表示模型是适配度良好。并且所有指标全部达到适配标准，总体模型拟合情况较佳，处于可接受的水平；说明假设理论模型与实际数据之间契合较高，模型结果较有说服力，所设问卷及维度都符合标准。吴明隆［14］（2010）建议从平均方差抽取量、因素负荷量、量表测量项3个方面检验量表的收敛效度（见表10），问卷模型由3个因子构成，分15个题目，每个问卷题目的标准化因素负荷量值都不小于0.5，C.R.值都不小于1.96，且均在0.001水平上显著；尤其是每个因子的组合信度都不小于0.7，说明模型的组合信度比较不错；每个因子的AVE值都不小于0.5，认为模型聚合效度比较不错。基于以上分析认为可能有高阶因子存在，需要进一步分析。

图1 一阶因子模型Figure 1 The first-order factor model

表9 模型中指标拟合优度表Table 9 Goodness of fit of indicators in the model

表10 观测变量信度、效度表Table 10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observed variables

4.1.2 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和拟合度分析

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模型（second-order CFAmodel）可以认为是高阶因子分析。设置中小学生体育道德评价高阶CFA模型（见图2），在评价模型中一阶因子为“遵守规则”“诚信自律”和“公平正义”，二阶因子为“体育道德”。通过最大似然估计法（maximum‐likelihood）估计结构方程模型的参数。结论如下，体育道德评价二阶因子模型拟合结果良好。评价模型拟合的参数是：X2=380.062，DF=87，X2/DF=4.369，RM‐SEA为0.078，CFI为0.930，TLI为0.916，RMR为0.031，GFI为0.918，AGFI为0.887，按照拟合指标规则，不需要修正模型的MI和C.R.指数。

根据指标关系构建高阶路径模型，对模型进行结构方程分析，计算研究模型的模型标准路径系数（见表11）。由高阶因子模型可知3个一阶因子均对体育道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同时作用最大的是遵守规则，标准路径影响系数为0.849；其次是公平正义，标准路径影响系数为0.778；影响最小的是诚信自律，标准路径影响系数为0.701。并且3因子的回归系数（标准化）都不低于0.70水平，估计值（非标准化）的标准在0.001的前提下具有比较显著水平。

图2 高阶因子模型（标准化）Figure 2 High-order factor model（standardized）

表11 模型标准路径系数表Table 11 Model standard path coefficient table

4.2 指标体系权重分析

目前，计算所有指标的权重，大多数应用相关性权重法。借鉴马田研究的方法［16］，经过适配性分析的二阶验证性因子模型可直接作用于体育道德评价。在道德评价的过程中，体育道德可以用遵守规则、诚信自律和公平正义3个潜在变量来描述，而这每个潜在变量由各自对应的5个观测变量描述。

运算3个潜在变量对体育道德权重的数值。依据上文计算权重原理，构建中小学生体育道德评价指标权重（见表12），可以看出各维度中遵守规则的权重最大、重要性最高，遵守规则和公平正义的权重大于诚信自律，这说明中小学生体育道德在体育运动中将遵守规则和公平正义放在重要位置。

表12 各指标权重排序表Table 12 The ranking table of the weight of each indicator

4.3 评价指标的相关分析

4.3.1 分析潜在变量之间的路径关系

潜在变量相互间路径系数可以认为是因某一潜在变量的改变导致有关潜在变量变化的现象（见图4）［17］。以体育道德为例，遵守规则路径系数是0.849，可以认为遵守规则增加100%会使体育道德提升84.9%。以此类推，诚信自律、公平正义增加100%会使体育道德提升70.1%、77.8%。3个潜变量的权重占比由大到小分别为36.5%、33.4%、30.1%，由此看出遵守规则对体育道德影响最大，其次是公平正义，最后是诚信自律。

因此，得出某位学生的体育道德领域的成绩公式计算为：成绩=遵守规则×0.365+诚信自律×0.301+公平正义×0.334。

成绩公式表明体育道德的提升涉及不同因素的相互协作共同的作用，遵守规则、诚信自律与公平正义下的“知、情、信、意和行”维度可以有效提升体育道德水平。

4.3.2 路径分析

在遵守规则的观测指标中，在体育运动中可以运用比赛规则和知识对体育道德有重要影响，两者间路径系数、权重占比、综合权重是0.845、22.5%和0.082。由此说明，在体育运动中可以运用比赛规则和知识是提高体育道德的首要因素；其次，是在日常过程中能够体现体育运动品质、具备遵守运动规则的能力、在实际生活中表现出遵守规则意识、形成遵守运动规则的意志。

在诚信自律的观测指标中，认识到自己所承担的运动角色对体育道德有重要影响，两者间路径系数、权重占比、综合权重是0.824、22.3%和0.067 2。说明学生对自己所担任角色的认识需要不断提高。同时，在体育运动中要尊重对手、同伴和能够胜任不同的运动角色，使体育道德水平能有效提升。另外，能够在体育运动中自律自制也体现了诚信自律水平的高低。

在公平正义观测指标维度下，能够正确处理运动中的冲突对体育道德有重要影响，两者间路径系数、权重占比、综合权重是0.807、22.2%和0.074。良好的公平正义行为是基于先天和后天基础上所展现出来的“知、情、信、意、行”等综合特点，理解并掌握公平公正的知识是建立公正行为的基础；其次，合理维护自己和他人的运动权益和具有公平竞争的体育品质是展现公平正义行为的有效保障；此外，能够正确地对待比赛和结果是自身水平在公平正义前提下的最好诠释。

5 结论

经过Nvivo11质性研究、专家调查和SEM实证分析，构建了包括3个潜在变量、15个观测变量以及各指标权重在内的中小学生体育道德评价指标体系。该指标体系是中小学生体育学习评价体系的丰富和完善，对相关学段的体育道德评价也可发挥启发式的参考价值。通过理论分析与实证研究的结合，不仅能够将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理论应用于课堂教学的实践过程之中，而且能够为体育学科落实“立德树人”教育理念奠定坚实的路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