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8-31
闫科举
9月29日,单位安排我给新分来的大学生员工讲一堂关于技术工作的课,准备课件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现在也是别人的老师了,不由得想起了我当初的老师--杨“大拿”。
杨“大拿”真名叫杨祖国,“大拿”是同事们对他的尊称,在工作的12个年头里,他既跑现场,又搞科研,发表论文和专利上百篇,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闵恩泽”青年奖等大小奖项几十项,稠油开采技术方面处处是“大拿”。
为人师表,育人细无声
初见杨师傅,并没有想象中的精英派头。只见他大概三十五六岁,普通的相貌,中等的身材,说气话来慢条斯理,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那时,我刚到新的工作岗位,自然是想要好好表现一翻。于是就跟他说想学习一些有挑战的技术工作。结果,他让我先把地层降粘的相关技术全部调研一遍,然后编写一份PPT材料,再拿给他看。
没想到,竟然领到这样的任务,我很是不情愿,边走边嘟囔:“我好歹也是研究生毕业,在采油一线干了五年,要理论有理论,要实践有实践,竟然让我干资料调研这样的杂活。”
虽然带着情绪,但接下来的两周里,查文献、翻报告、搜贴吧,我还是编写出了一份自己还算满意的调研材料。发给他之前,我又检查了两边,尽可能保证没有细节错误。
“你确定你调研全面了吗?”杨师傅看完后对我说。
“基本确定,杨师傅,我已经在网络和知识库上把‘地层降粘搜索了一遍,应该没有漏掉的了”我自信地回答道。
“那咱们再一起搜索看看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电脑上打出了‘深层降粘‘稠油提高采收率‘地層流动性等相似的字眼,结果我们又看到了十几份被我漏掉的相关技术资料,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原来一件小事不用心去干也干不好啊。
然后,他在我写的材料上修改了不少逻辑表达和具体的格式。期间,他用了一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快捷方式和打字技巧,效率不知要比我高几倍。最后,他还把我看了几遍都没有发现的错别字给改了过来,甚至连标点符号也做了修改。
看着他修改后的版本,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无论是层次和逻辑,还是内容与格式,都明显地优于我自认满意的初稿。那一刻,我残存的自尊早已不知去向。
杨师傅看出了我的难为情,没有批评我,而是鼓励我说:“技术工作既复杂又琐碎,要求还高,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扎实学习,打好基础,把工作做实做细”。我点点头,悻悻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一个月后,XB12121井的施工设计方案里,我设计的一项注入参数严重超标,幸好施工前被杨师傅及时发现,才避免了施工事故的发生。事后总结是我对那个区块的具体情况不熟悉导致的,恰好是我之前调研时漏掉的那十几份文件当中的内容。
身先士卒,穿梭在大漠的油井间
一次,稠油降粘新工艺在现场开展试验,由于施工时间长达十几天,现场需要一直有人盯着,进行作业跟踪和技术指导。于是,杨师傅、我和另外一个同事三人一起轮番上阵值守、轮流休息。安排任务时,杨师傅看我是最年轻的,就说让我先值夜班,过几天再调换。那段时间正值夏季,地处戈壁滩的井场上蚊虫肆虐,又刚好有一个同事因为之前总熬夜突发心脏病住院了,我心里也有点害怕,就随口小声说了一句:“我不想上夜班”。没想到,杨师傅竟丝毫没有怪我,之后的几天里一直由他自己代替我值夜班。
有一天,在我值班的时间里,现场稠油降粘效果急剧变差,井筒里原来的泡沫油消失了,变成了一团团一簇簇的原始稠油,井口压力和输油管线压力骤升。我尝试了各种方法,也没有起到效果,现场境况越来越危险,再不解决就有可能造成井筒和管线堵死的事故。我不得不打通了正在熟睡的杨师傅的电话进行求助,他听了现场情况后,立马从床上跳下来,也顾不上洗把脸,就匆匆赶往井场。
取井筒油样、测原油粘度、升药剂浓度、增注入排量、调机抽冲次、看井口压力……炎炎烈日下,杨师傅的身影不断地在采油树、抽油机和注入流程等设备和装置之间来回穿梭。期间,有人劝他说:“杨专家,有些活让我们来干就行,你不要事必躬亲了,天太热了,去歇会儿吧”。他却说:“不行啊,现在施工出现了问题,只有全面了解和掌握现场的各个情况,才能准确地分析并找到原因、才能解决问题,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放松”。
就这样,经过三个多小时不断的分析、调整和观察,在杨师傅的努力下,最终现场施工终于恢复了正常。
看着他湿透的工衣、带血丝的眼睛和脸上被蚊子叮咬的各式肿包,我的心里既心疼又愧疚。当天晚上,我就悄悄找到他,说之后的夜班我来上。
如今,我早已成长为一名技术骨干。但杨“大拿”老师教给我的那些书本上没有的东西,我却记忆犹新,也将终生难忘。它让我一辈子都记住,干活一定要认真谨慎,对工作要务实和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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