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智库产业化及其优势

姜韬

一、智库产业化

智库是基于专业研究组织的机构，与政府机构、政党、利益集团、企业不同，智库不参与决策，而是为决策者提供参考建议。整体而言，智库有几个特征：非营利性、专业性、独立性、组织系统性、服务对象广泛性。南京大学智库研究与评价中心和光明日报智库研究与发布中心共同发表的“中国智库索引”（简称CTTI）2019年统计数据显示，我国目前拥有848家智库，其中高校智库572家，是CTTI来源智库最主要的类型，占总量的67%。此外，党政部门智库71家，占比8%;社科院智库51家，占比6%;党校行政学院智库49家，占比6%;社会智库38家，占比5%;科研院所智库36家，占比4%;传媒智库15家，占比2%;企业智库10家，占比1%;军队智库6家，占比1%。CTTI对智库的分类较为细致，按照隶属关系和经费来源，智库可以分为官方智库、半官方智库和民间智库三种。

智库产业是基于智库的本质和特征，发挥智库的优势，通过“产业化”提升智库的效益，包括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产业化”作为经济学的概念，从“产业”的概念发展而来，指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以行业需求为导向，以实现效益为目标，依靠专业服务和质量管理，形成系列化和品牌化的经营方式和组织形式。简而言之，“产业化”就是基于行业需求，以效益最大化为核心目标的全面市场化。随着我国智库数量不断增多，规模持续扩大，在有限经费和资源条件下，智库的可持续发展受到影响。智库对市场化出现需求，市场化为智库的可持续性发展提供经费和资源以外，也能提升智库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智库产业化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依赖智库的专业性和独立性，向市场提供科学的咨询产品，通过系列化、品牌化形成规模效应，提升边际效应，实现效益最大化。以“产业化”为桥梁，智库才能与市场连接，实现智库的市场化，在市场竞争机制下，实现优胜劣汰。

我国各类智库中，官方智库“由政府创建的智业机构，由政府以财政方式提供启动资金并由财政拨款作为主要运作经费，接受政府指令性研究课题和宣传贯彻任务”[1]。官方智库经费来源稳定，拥有较多资源，不仅能够保证研究人员的待遇和研究成果的质量，对决策的影响力也更为直接。由此，官方智库的非营利性也是三种智库中最明显的，对市场化的需求和可行性也是最低的。民间智库则是完全社会化运营的智库，经费来源多元化，包括社会捐赠、企业资助等，尽管服务对象也包括政府，但更多服务于社会。在三种智库中，民间智库的市场化需求和可行性最高，也是市场化程度最高的智库类型。

半官方智库则介于官方智库和民间智库之间，经费来源包括政府拨款、社会捐助等，为政府部门提供服务，也服务于社会。目前，我国半官方智库市场化程度十分有限，对于市场化具有一定的需求和可行性。半官方智库中，高校智库的市场化条件和需求最为显著。半官方智库中的社科院智库、科研院所智库等大多属于事业单位，经费主要来源于财政拨款，具有较为严密的组织架构。高校智库是依托于高校组建的智库，经费主要来自于高校的办学经费、教育部拨款、社会捐助、科研成果获利等，政府背景相对较弱，组织架构较为松散。通过产业化，高校智库才能实现市场化，与市场对接，在市场竞争机制下，实现优胜劣汰，提升效益。

二、高校智库产业化优势

高校智库产业化，目的是引入市场机制，通过竞争实现优胜劣汰，提升智库效益。产业化不仅能够拓展高校智库的经费来源，增加高校智库的运营和科研经费，提高智库的独立性。对于高校智库本身而言，产业化能够倒逼智库完善内部治理结构，建构系统化的智库体系。市场条件下，高校智库不再躲在“象牙塔”内，而是要接受市场的考验，相互竞争。市场竞争可以给高校智库带来危机感，促使高校智库提升运营和科研效率，提供影响力，以便在竞争中生存下来。

高校智库产业化不仅能够拓展智库的经费来源，也能增加智库的经费，从而提高智库独立性。目前，我国智库大多属于国家事业单位或者具有政府背景，经费主要来自于财政拨款，对政府的依赖性极强。以教育智库为例，91.1%属于全额拨款单位，8.9%属于部分拨款单位，经费完全自筹的一家也没有[2]，这种现象在高校智库中也十分普遍。由此产生的弊端是高校智库经费来源单一、增速缓慢，独立性不足。高校智库产业化，通过提高市场化程度，增加社会捐助和科研成果获利，实现经费“开源”。長期以来，高校智库科研成果的经济价值远没有得到充分发挥。高校智库产业化，打通智库与市场之间的笆篱，促使智库重视市场，将部分精力用于面向市场的科研，及时将合适的科研成果转化为经济利益，增加科研成果盈利。

产业化不仅高校智库“开源”，也能促进高校智库“提效”，提高运营和科研效率，提升影响力。除了少部分成熟的高校智库以外，我国大部分高校智库都属于“兼职”性的，没有专业的制度设计，运营人员由高校行政人员兼任，科研人员则由高校教职人员兼任。直接的后果就是专业性不足，运营效率低。面向市场以后，运营、科研人员的待遇直接与高校智库的收益挂钩。高校智库的收益则由智库的效率决定，只有高效率，才能有高收益。因此，产业化能够有效调动高校智库运营、科研人员的积极性，即便是“兼职”性的工作，运营人员也会有高效率，科研人员进行扎实的调研，形成高质量的咨询报告。

产业化还能有效推动高校智库之间的协调合作，形成规模效应。目前，我国高校智库“单打独斗”的现象十分明显，尽管数量众多，不仅不同高校之间，同一所高校内的不同智库之间的合作也十分有限。直接后果是同一领域的智库之间无法及时共享信息，研究同质化、重复化，跨领域的复合型研究更是凤毛麟角。产业化带来的竞争，能够有效推动高校智库通过协调合作，完成复合型的研究。此外，高校智库产业化能够合理分配资源，推动智库体系化建设，同一领域的智库共享信息、协调合作，不同领域的智库分工合作。

参考文献：

[1]何五星，《政府智库》，北京：国家行政学院出版社，2013年版，第22页。

[2]付卫东、付义朝，《我国教育智库建设的现状、问题及展望》，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2期，第16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