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科技：ChatGPT风口下狂炒恐留一地鸡毛

吴新竹

2022年，汉王科技（002362.SZ）的扣非归母净利润预亏9800万元至1.40亿元，近日公司的股价却在ChatGPT概念炒作之下走出“七连板”，公司的财务数据以及NLP业务的具体产品、应用及研发情况受到深交所的关注。工商信息显示，2022年，母公司、主要子公司以及AI业务子公司的专利和著作权增长形势不容乐观。公司的大量资金常年闲置，没有找到创造价值的合适途径。

汉王科技的大部分毛利由笔交互业务产生，该业务与海外龙头存在差距，部分硬件的相关芯片依赖欧美供应商，自主研发进展有待观察。公司近年来试图拓展新一代自然语言认知技术、文本大数据开放平台、神经网络图像视频与人形行为分析平台，而在这些领域深耕多年的竞争对手显然比公司更具优势。

毛利率下降  业绩变脸

2022年前三季度，汉王科技实现营业收入9.26亿元，较上年同期下降16.55%；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非净利润-4794万元，较上年同期下降231.85%。公司的扣非净利润并没有扣除1120万元的理财产品收益，管理层认为，多年来公司将闲置资金用于购买理财产品，理财收益不属于性质特殊或偶发性的事项，2020年前三季度及2021年前三季度，公司未计入非经常性损益的理财收益保持在700余万元。2018年前三季度至2022年前三季度，公司的资产负债率保持在17.39%-23.72%，资金充裕，理财收益甚至比公司本身的业绩还要稳定。

2022年前三季度，汉王科技的销售毛利率为42.90%，较上年同期下降了8.56个百分点；三季度末，公司的存货为5.39亿元，存货周转天数为277天，处于高位。公司在业绩预报中表示，疫情对产业链影响的传导导致供应链波动，公司的原材料成本处于相对高位、交付延迟等，以及为应对市场波动，稳固市场地位，部分产品降价销售，导致毛利率受到影响。

2022年，汉王科技的扣非归母净利润预亏9800万元至1.40亿元，意味着第四季度亏损额在5006万元至9206万元，业绩预告称公司海外数字绘画业务市场不及预期，营业收入同比下降，同时，国内受疫情反复、经济增速放缓、政府相关费用减少等影响，部分面向企业的to B项目无法正常实施，新项目开拓受阻。

汉王科技的收入按产品划分为笔智能交互、文本大数据、人脸及生物特征识别以及AI终端，2022年上半年，前三大业务的收入规模分别较上年同期下降了28.79%、7.14%和2.13%，只有AI终端的收入同比增长了20.27%。天眼查显示，母公司2022年1-9月申请专利二十余项，相比之下2021年1-9月申请专利三十余项；2021年和2022年母公司发表了3项软件著作权，相比之下2020年发表了12项。净资产规模较大的子公司北京汉王鹏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汉王鹏泰”）2022年无专利申请记录，2021年汉王鹏泰获得了1项发明专利授权，拥有9项软件著作权，其中1项发表于2022年；汉王鹏泰的净利润由2021年上半年的7152万元骤降至2022年上半年的-2267万元。

汉王科技旗下经营AI终端业务的子公司有北京汉王国粹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下称“汉王国粹”）、仿翼（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和仿翼（深圳）科技有限公司，三家AI子公司最近申请专利的时间分别在2020年8月、2020年10月和2020年12月，分别拥有软件著作权33项、2项和零项，汉王国粹2022年登记并获得批准的软件著作权有13项，其中首发于2022年的有4项，从业人数由2014年的105人逐渐下降至2021年的56人。汉王科技对这三家子公司的投资额均在1000万元，而汉王国粹2022年上半年的净资产和净利润分别为-1.25亿元和-344万元，其他两家盈利情况未披露。

“跟跑者”差距显现

笔智能交互系汉王科技的核心业务，主要应用于数字绘画、电容笔和无纸化签批，2022年上半年创造了公司毛利额的69.04%；文本图像识别OCR产品是公司较早拓展的领域，公司将OCR技术与自然语言处理NLP、机器人流程自动化RPA相结合，在大数据与服务方向拓展了多个应用场景；AI终端和人脸及生物特征识别系公司近年来的新业务。

2021年1月，公司通过非公开发行募集资金净额5.61亿元，其中拟投入新一代自然语言认知技术与文本大数据开放平台及应用系统（下称“项目一”）2.34亿元，拟投入新一代神经网络图像视频与人形行为分析平台及企业端应用项目（下称“项目二”）7947万元，拟投入升级笔触控技术的核心芯片及笔交互智能数字产品解决方案1.26亿元（下称“项目三”），其余补充流动资金，建设周期均为36个月，三个项目的实施主体分别为母公司、母公司与汉王制造有限公司（下称“汉王制造”）、汉王鹏泰与汉王制造。

2022年上半年，汉王制造的净资产及净利润分别为-4591万元和-79万元，天眼查显示，汉王制造目前拥有专利60项，其中仅有1项专利申请于2022年，软件著作權与作品著作权均申请于2010年以前。结合前文母公司和汉王鹏泰的专利及著作权变化可知，2022年募投项目的进展恐非顺利。募集资金于2021年1月到账，而截至2022年上半年，三个募投项目的投资进度分别为12%、30%和29%，事实上汉王科技常年资金充裕，2020年年末货币资金和交易性金融资产分别占总资产的33.33%和16.90%，公司完全可以提前加大与AI及募投项目相关的布局。

项目一的可比对象为拓尔思，拓尔思主营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及数据服务；与涉足AI的众多同行相比，汉王科技的竞争优势并不突出。项目二的可比对象为旷视科技和海康威视，汉王科技虽然自2005年起开展人脸识别技术的研究，拥有3D人脸识别、视频结构化、无约束场景多模态人体识别、行为分析等技术，但从业务规模及发展速度来看，与海康威视的差距却在不断拉大。

项目三是汉王科技的起家业務，笔交互市场主要品牌包括日本的WACOM、汉王、UGEE友基，2019年汉王整合友基，2020年疫情带来的居家办公及远程教育需求使公司的笔交互业务规模取得历史性突破，WACOM的收入亦大幅增长，但行业“天花板”依然存在。2022年3月，日本放开疫情管控，2022年4-12月，WACOM的营业收入同比增长4%，净利润同比下降62%。在数字绘画领域，汉王科技与WACOM的差距是消费者有目共睹的，文创产业的支持与商业模式的突破都是公司在竞争中将要面临的考验。

ChatGPT风口之下 补短板任重道远

自2016年AlphaGo首次打败世界顶级围棋棋手之后，人工智能的研发及投资热潮高涨。2018年，人工智能实验室OpenAI和谷歌分别发布GPT和Bert模型，2022年11月OpenAI推出了AI对话系统ChatGPT，ChatGPT能够进行有逻辑的对话、代码撰写、剧本撰写、纠错正误、拒绝不正当请求等，效果大大超出使用者们的预期；2023年1月23日，微软宣布向OpenAI追加数十亿美元投资。ChatGPT除免费版之外，已推出每月20美元的付费试点订阅计划，被视为商业化进程的开端。

华西证券指出，目前中国AIGC商业仍处于初期阶段，部分文本、图像生成公司仍处于初期阶段，以辅助生成内容服务为主；部分公司已经进入AIGC开发阶段，但仍处于免费试用、获取流量阶段。安信证券认为，过去以OpenAI为代表的人工智能公司均走上了大模型化的路径，人工智能的应用效果依赖于算力、数据、算法的多重合力推动，随着对精度的要求提升，必然会产生对更优模型、更大训练数据、算力的要求。

ChatGPT概念在A股受到爆炒，2023年1月30日至2月7日，汉王科技股价连续7个交易日涨停，公司曾在互动易平台表示，其在自然语言理解技术即NLP领域处于业内领先地位，一系列异动受到深交所的关注，深交所要求公司结合NLP及主营业务的经营情况、竞争情况以及2022年业绩预计情况等，对自身的经营风险、业绩亏损等进行充分、明确的风险提示。

ChatGPT迅速影响了互联网大厂的业务布局，谷歌准备尽早推出Bard，微软拟将ChatGPT整合进入Bing搜索引擎，百度计划推出ERNIE Bot并在3月份完成内测向公众开放。与行业巨头相比，汉王科技显然缺乏在大模型、高算力方面的技术积淀，公司部分硬件产品相关芯片仍依赖欧美供应商，希望通过前述募投项目三实现核心芯片的自主研发，而这件关系到核心零部件根基的事情还没能解决。

截至发稿，汉王科技未就本文所反映的问题做出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