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与“俺答封贡”研究

摘要：在明朝立国的两百多年中，北疆蒙古一直是困扰明廷上下的最为重要的边疆民族问题，双方时战时合，对明朝政治、军事乃至社会经济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明蒙关系史上，其中最具有转折意义的历史事件无疑是“俺答封贡”。隆庆四年（1570）秋，俺答汗孙把汉那吉突然来降，明中枢与地方督抚及时把握此事，竭力促成俺答汗请封，并于隆庆五年达成和议（史称“俺答封贡”）。明蒙之间上百年敌对状态从此缓和，明朝北部边疆终于获得安宁平静，边疆百姓也得以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时代。

关键词：张四维;俺答封贡;互市;边防

1.“俺答封贡”时机的成熟

隆庆四年（1570）冬十月癸卯，俺答汗家庭内部爆发矛盾。俺答孙把汉那吉率其属阿力哥等十人来降。“把汉那吉者，俺答第三子铁背台吉之子也。幼孤，育于俺答妻一刻（克）哈屯所，命仆阿力哥之妻乳焉。吉长，那吉多智，有口辩，俺答娶婿比吉女为之妇;不相能，复聘兔扯金的之女。适俺答长女唖不害有所生三娘子者，貌甚豔丽，已受袄儿都司聘。俺答夺取之，袄儿恚甚，将攻俺答。俺答无以解，即以那吉所聘兔扯金的女偿之。那吉怒，谓阿力哥曰：‘我祖妻外孙，又夺孙妇与人。吾不能为若孙，吾行矣。遂与阿力哥同妻比吉女等十人南走，叩关请降”1。此乃《明史纪事本末》中关于把汉那吉归降明廷事件的记载。

2.明廷受降“把汉那吉”与册封“俺答汗”

把汉那吉等十余人叩关乞降时，宣大巡抚方逢时纳之以告总督王崇古，说：“与之为市之计，似有可行”2，“机不可失”3。王崇古得知此事后也认为“此奇货可居，俺答即急，因而为市”4。方逢时于是先着手立即“遣中军康纶率骑五百往受之”5。可见王崇古和方逢时二人力求扩大此事影响，导引此事向有利于明蒙双方和解的局面发展。

当时内阁中已是徐阶、高拱、张居正等掌权，此三人均可被称为是明廷中晚期不可多得救世良相，“大学士高拱、张居正力主崇古议”6，他们主导的内阁是极力支持王崇古、方逢时等人的意见的，希望以此事为突破口，力求与俺答汗达成通贡互市的和平协议。在内阁的坚持下，明穆宗下旨，“寇酋慕义来降，宜加优抚。其以把汉那吉为指挥使，阿力哥为正千户，各赏大红纻丝一袭。该镇官加意绥养候旨别用其制虏机宜，令崇古等悉如原奏，尽心处置务求妥当。”7明穆宗的明确表态使得朝中大臣意见走向趋向统一，上下一心力求尽快与俺答各部达成封贡互市的和平协议。

3.“俺答贡成”与“妙出四维”

隆庆四年（1570），明廷与蒙古和解并达成封贡互市协议，双方正式停止战争状态。该年张四维已为翰林学士，随后由首辅高拱提拔其为吏部右侍郎并直经筵日讲，之后由吏部右侍郎转左侍郎。时任内阁首辅的高拱是其良师益友，张居正也与其颇善，曾任蓟辽总督、宣大总督、兵部尚书的杨博是其同乡好友，宣大总督王崇古是其舅父。在“俺答封贡”运筹期间，“朝右持不決。四维为交关于拱，款事遂成”8。而在张四维的墓志铭《张文毅公墓志铭》中也有与此大体相同的记载，“俺酋款塞朝议籍籍，鉴川公（王崇古）力持于外，而公（张四维）居中为陈便宜。鉴川公叹曰：成吾事者，伯甥也”9。

此外，在高拱所著的《伏戎纪事》一书中也明确提到了张四维于“俺答封贡”运筹期间充当了高拱与王崇古联系的媒介，“是时（把汉那吉归降之时）张凤磐（张四维）为吏部侍郎，凤磐者鉴川（王崇古）甥也。予（高拱）乃语凤磐曰：‘此事关系重大，须处得机宜，不者且难收拾。今若果如来人言，老酋爱孙甚，欲得之急，则吾方可厚待宠异之，持为扰制之具。……必须真得虏情乃可如此为也。此书中意未尽者，幸转语尊舅氏。凤磐曰：‘诺。盖嗣是每计事不及书者，彼托诸凤磐，多不能悉记云。”10虽然不能完全说封贡一事全靠时任吏部右侍郎的张四维与其舅父王崇古之间信息交流，而最终使得此次和议得以达成，但至少能证明一点为了此次和议的最终达成张四维与其舅父崇古之间的甥舅关系以及张四维在朝中的积极斡旋沟通、出谋划策是功不可没的，也是不应该被忽略掉的。

隆庆五年（1571）三月，“俺答封贡”事成，俺答和明廷达成和解。后经明朝边臣与蒙古各部的多方交涉，吉能、黄台吉、老把都此三部最终服从俺答汗的命令，正式乞表请封。唯有土蛮、兀良哈三卫不从。俺答请封以后“河套吉能亦如约请命……帝然其言，亦授吉能都督同知……其大小部长则官给金缯，岁市马各有数。崇古仍岁诣弘赐堡宣谕威德。诸部罗拜，无敢譁者。自是边境休息。东起延、永，西抵嘉峪七镇，数千里军民乐业，不用兵革，遂省费什七。”11

参考文献

[1]（清）张廷玉：《明史》[M]. 中华书局标点本. 1974年版

[2]《明实录》[M].（台）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校印本. 1962年版

[3]（明）张四维：《条麓堂集》[M].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5年版

[4]（明）方逢时：《大隐楼集》[M]. 辽宁人民出版社. 2009年版

[5]（明）高拱：《高文襄公集》[M]. 明经世文编本. 中华书局点本. 1962年版

[6]（明）张居正：《张太岳集》[M].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4年版

[7]（明）王崇古：《王鉴川文集》[M]. 明经世文编本. 中华书局点本. 1962年版

[8]（明）王崇古：《少保鉴川王公督抚奏议》[M]. 明万历二年刻本

[9]马大正：《中国边疆经略史》[M]. 武汉大学出版社. 2013年版

[10]刘祥学：《明朝民族政策演变史》[M]. 民族出版社. 2006年版

[11]戴鸿义：《明代庚戌之变和隆庆和议》[M]. 中华书局. 1982年版

[12]关文发、颜广文：《明代政治制度研究》[M].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版

[13]杨绍猷：《俺答汗评传》[M].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2年版

[14]王其榘：《明代内阁制度史》[M]. 中华书局. 1989年版

作者简介：周文，1988年2月7日出生，四川德阳罗江，四川文化艺术学院，现职称为研究实习员，研究方向：历史（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