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反时尚，不反时尚业

张晶

“7件灰色T恤+1条舒适的牛仔裤”，那个恶作剧网站上这么写。4月1日，markforhm.com上展示了这一页面，还像模像样写着“5月1日起全球250家店铺和官网上都可购买这一合作套装。这贴合了扎克伯格一贯以来的说法—从此再也不用为穿什么烦恼了，剩下的只有安心改变世界。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打算推出自己的时装品牌，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的。几年前Facebook上市路演的时候，他穿的套头衫让整个硅谷在穿衣这件事上都放松了。今年1月，他在Facebook上还发过一张自己衣柜的照片，里边多半是灰色T恤，剩下的是蓝色套头衫，配的文字是自己的“烦恼”—“尽到爸爸的责任之后第一天重新上班，在为穿什么纠结”。

即便你看到这里想到乔布斯的高领毛衣和牛仔裤，这两个先后主导硅谷的创新者也并不完全一样。那几十件三宅一生的毛衣不仅让乔布斯减少了选择的烦恼，还看得出他对日本文化、禅宗和简约的喜爱，也意料之外地暗合了如今经久不息的时尚冷淡风。至于在小扎身上，似乎并没有这么多文章可讲，他只是用自己的风格维持了硅谷长久以来的穿衣基调—褪了色的套头衫和T恤就是这里的正装。

关于以硅谷为代表的技术公司的人的穿衣风格有过各种各样的笑话。《名利场》还评选过最差着装CEO—Foursquare联合创始人Dennis Crowley位列榜首，尽管他来自纽约，但大概所有技术公司的人都可划为一类。Google创始人谢尔盖·布林会穿50美元的Vibram分指运动鞋上台演讲。至于硅谷投资人Ron Conway的米色格子西装，则让他显得更加憨态可掬。

比起解决一个困扰已久的技术难题，硅谷的人们或许的确不愿意在穿衣品位上多花些心思。在这个预测未来的地方，似乎一切都是反时尚的。去年好不容易诞生了一个硅谷时装周—这个名字好像有哪儿不对—一周竟卖出了上千张门票。不过，你当然没法指望所谓时装周上那些3D打印的衣服和裹在西装外套上的LED灯，能让这些人平日的穿着更“时尚”一点—我认为只是更nerdy一点。

这其中也有些不便公开谈论的潜台词—KPCB的一个女性合伙人就说过，在硅谷人们似乎默认，如果一个人穿着讲究，那“她”可能并不那么聪明，也会怀疑她管理好一个公司的能力。硅谷的穿衣风格被男性主导，公司里的女员工也习惯了套头衫，而很少尝试让她们可以变化不同风格的裙子。因此尽管那些大公司，无论是Google、Twitter和Facebook，都有一个庞大的设计团队，设计在硅谷也越来越大行其道，但是对于品位和审美，这些人并没能做到在自己的着装上同步体现，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

当然也会有例外，比如Kevin Systrom。这位Instagram的CEO经常会穿正装打领带，看上去也并不奇怪，这部分源于他曾在东海岸的马萨诸塞州上过寄宿学校—那里不允许穿牛仔裤，必须穿有领衬衫。Instagram如今已经成了时装界最大的议题，没有品牌敢小视这个平台，Systrom也更在意这些能给它带来广告收入的金主，今年他还去巴黎和老佛爷及LVMH的CEO阿诺特见了面。但他在硅谷实在是少数派。除此之外，回归Twitter的CEO杰克·多西也总会穿上立领衬衫和Prada西装。至少这两位，你可以把他们当做是硅谷想和时尚产业对话的中间人。

对于硅谷人来说，大多数时候的确没必要穿得像Kevin Systrom，但除了那些奢侈品品牌，他们也多了些其他选择。一些人已经开始只穿J.Crew，敏感的创业公司抓住了这些微妙的心理变化，想给他们提供一些选择简单、品位又还不错的解决方案。比如Everlane，这个最初不过售卖T恤和真丝衬衫的时尚电商，因风格基本和性价比高，不仅成为硅谷人的新宠，还开发出若干新产品线，丰富了他们的衣柜。重要的是，它还保持了硅谷风格，能够做到旧金山市内一小时送货。

描述硅谷故事的美剧《硅谷》第三季4月24日就要开播了。据说他们为了拍这部剧可是找来不少旧衣服。你可以留意下新一季在穿衣风格上是不是有什么改变，而不是总在零食文化上引领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