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8-31
秦德娟 何婧媛
(遵义师范学院 大外部,贵州 遵义 563002)
图画不朽 生命长青
——The Last Leaf 赏析
秦德娟 何婧媛
(遵义师范学院 大外部,贵州 遵义 563002)
文章从篇章语言学理论之衔接和连贯出发,对The Last Leaf进行解析,旨在培养学生挖掘和拓展阅读空间的能力,让学生能从深层次更好地把握语篇的主题以及大主题下涵盖的小主题,让学生能领悟到这篇文章的意义,以便为他们今后欣赏美文提供一个可以参考的标准和方向。
O,Henry;The Last Leaf;衔接;连贯;主题
由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全新版《大学英语》第三册第6单元收录了O,Henry的The Last Leaf,这是他著名的短篇小说之一,其中包含了深厚的人道主义精神。这与O,Henry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深谙下层人民的苦难生活不 无关系。他善于戏剧性地设计情节,先埋伏笔,作好铺垫,勾勒矛盾,最后在结尾处使主人公命运陡然逆转,使读者豁然开朗,柳暗花明,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不禁拍案称奇,从而造成独特的艺术魅力。比如The Last Leaf开篇告诉读者两个作画的女孩Sue和Johnsy。Johnsy病情严重,她似乎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因为她将隔壁砖房侧墙上在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最后几片叶子看成是自己生命的化身,最后一片叶子掉下之日就是自己死去之时。故事的拐点是 Sue在照顾Johnsy的间隙,去找住在底楼的一个老画家Behrman当模特。当这个老画家听说Johnsy荒诞的想法之后,这个“失败”的画家,在内心开始描画他的“杰作”。The Last Leaf这篇文章构思新颖之处就在于结尾出人预料。原来在最后一片叶子飘落的那个夜晚,Behrman冒着暴雨,用生命中最后的力气作画,画出了一片“永不凋落”的长春藤叶子,编造了一个善良的谎言,给了Johnsy生之希望,而自己却因此死于急性肺炎。可以说 Behrman画出的作品就是他最后的杰作。如何让学生更好地欣赏此文呢?笔者认为可以从篇章语言学理论之衔接、连贯等方面出发,对这篇文章进行解析,目的在于培养学生挖掘和拓展阅读空间的能力,让学生领会这篇文章的意义,以便为他们今后欣赏美文提供一个可以参考的标准和方向。
Halliday & Hasan认为:衔接是存在于语篇内部的,能使全文成为语篇的各种意义关系。[1]p4Beaugrande & Dressler指出:衔接指表层语篇是如何由结构成分按照一定的顺序相互连接而成的,其中表层语篇是人们看到或听到的词语框架。[2]P3表层成分在语法形式和语法规则上相互依赖,这就形成了语法上的依赖性。正如语言学家通常说的,表层顺序不可随意打乱,否则会引起语义混乱。他们举的例子是:
SLOW
CHILDREN
AT PLAY
假如我们把它改写成:CHILDREN PLAY SLOW AT.然后让交管部门当成路标来使用,那么由于词汇之间顺序散乱,司机就根本不知它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作用。因此,表层语篇语法上的依赖性是很重要的信号。凡是标明各个成分之间关系的功能单位都属于衔接的范围。同时要注意:处于衔接关系的词汇之间可以形成各种依赖关系。就这个例子而言,可能有人把它识解成SLOW CHILDREN正AT PLAY,那么得出的结论就是孩子在身体上或智力上有障碍。但更可能的情况是我们将它理解成“SLOW!”因为CHILDREN AT PLAY,目的是告诫司机减速以免给玩耍中的孩子们带来危险。
Beaugrande & Dressler认为“重复”、“替代”、“省略”以及“指明关系”四种手段满足了衔接功能。这些手段比起紧密结合的短语、小句、句子内的衔接手段而言,不是必需的,因为在紧密结合的单位内,缺失的成分是显眼的。一个不完整的小句或句子会让人觉得莫明其妙,不知何意。相反,不使用复现、代词、连词等却没有这么严重。因此我们说在篇幅较长的语篇中,衔接手段的作用就是促进语篇的“效率性”,此时的衔接手段使得语篇具有稳定性和经济性。
此外复现、部分复现、排比和释义也是衔接手段,这些手段的使用是为了表明语篇中内容成分之间是有关系的、是等价同义的。最重要的是这些手段被用于一定情形中能确保内容的稳定性和准确性。
就The Last Leaf而言,“重复”这种衔接手段体现在多处。比如:window一词在全文重复了五次,count一词也重复了五次。笔者认为这正好体现了两个思想:失望源于窗外,希望也源于窗外;窗户传递失望,窗户也承载希望;窗户就是一座桥梁,乐观者从失望的此端走向充满希望的彼端,悲观者反其道而行之。count一词也重复了五次,与 window一词在全文重复的次数相同,这点如果不是巧合,就是作者匠心独运。人的生命原来短暂得可以计数的。有心的人如果要计算生命的长度,要记录生命中的悲欢,要写下生命中遭遇的希望和失望,原来都是屈指可数的,所以有人放纵生命中的一切,有人珍视之。此外,在第18段和第19段gin重复了2次,这似乎就是为了强调Behrman是一个嗜酒如命,毫无才气的失败的作画之人。其实透过这些表象,我们不难读出这样的重复实则传递了这样深刻的寓意:醉人最醒,所以最后老头冒着风雨“拯救”即将坠落的长春藤叶子,以此拯救一个对生命绝望的人。只有“醉人”才能清醒地思考,然后拿出对策实施救人之举。
就部分复现而言,我们会发现好几对词语。比如:went into……cried/march into……whistling a merry tune;light/fragile/slight/weaker等,前者体现的是Sue在得知好友生命垂危,不久于人世时内心的悲伤,她是 went into the workroom的,去独自疗伤的,去吞咽心头的痛楚的;稍事疗伤后,为了不将负面情绪带给垂危的Johnsy,她强装笑脸,故作轻松地marched into Johnsy’s room,嘴里还哼着小曲。就这一对词汇复现就将两人之间的深厚友谊渲染得淋漓尽致;后者light/fragile/slight/weaker,这些复现手段体现的是Johnsy的虚弱,这与后面她起死回生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人间有了Sue这样的友人,有了Behrman这样的“醉鬼”,任何奇迹都是可以发生的。
还有第10段的倒计,从twelve,eleven,ten,nine,eight and,seven也是含义深刻的。Johnsy的生命每时每刻都在倒计时,谁的又不是呢?前面第4段交代Johnsy存活的希望是十分之一(one chance in ten),到第15段又是百分之百(ten to one),这样的对比又意味着什么呢?一切状态都是可以改变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However good or bad a situation is, it will change)。
为什么要交代“灯”是亮着的呢?说明老头是精心准备的,确保在绘出杰作的过程中有足够的光亮让自己看清作品的真实;其次,只有亮着的灯才给人希望和安慰。
那么,怎样识解本文中的连贯呢?让我们先看什么是“连贯”。
王全智将语篇看作动态的交际过程,语篇的生成和释读需要连贯,连贯保证了语篇在信息传达方面的流畅和贯通。[3]
Beaugrande& Dressler认为:连贯指潜在于表层语篇之下的“概念”和“关系”是彼此相通的,彼此关联的。[2]P4“概念”就是能被激活的知识(认知内容)结构在大脑中具有统一性和一致性。“关系”是语篇世界中同显“概念”之间的“链接”(link),每一个链接点表明它链接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比如,前面的children at play这个例子,children是“目标”概念,play是“行为”概念,它们获得“施动”关系,因为children是行为play的施动者,这种施动关系不是显性的,即不直接由表层语言形式激活,此时我们会提供尽量多的关系去解读语篇承载的意义。就这个例子而言,语篇接收者只有把slow理解成“减速”而不是指孩子“迟钝”或“动作慢”时语篇才是连贯的。王寅认为,一组语句如果构成了一个有意义的整体,具有概念成分上的照应性,命题发展的索引性(即能从语篇中发现命题发展的线条,信息互有关联),语用推理上的顺应性。[4]P346这个语篇就是连贯的。
连贯不只是语篇的特征之一,它更是语篇使用者之间认知加工的结果,语篇本身没有意义,但是语篇中呈现的知识与我们已存的知识相互作用就产生了意义。就The Last Leaf而言,其连贯性体现如下:
第一,作者开篇交代给读者两个女孩志趣相投,合住一屋,她们难免要建立起深厚的友谊,这与Sue在得知好友生命垂危,先是went into the workroom,去独自疗伤的,去吞咽心头的痛楚。稍事疗伤后,为了不将负面情绪带给垂危的Johnsy,她强装笑脸,故作轻松地marched into Johnsy’s room形成顺成关系,从语义角度上讲前后可及的,相互关联的,语义是兼容的。
第二,在11段有一句话:There was only a bare, dreary yard to be seen, and the blank side of the brick house twenty feet away,其中的三个形容词bare,dreary和blank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只有这样的院落,这样的墙面才能使一个垂危中的病人在度过一个风雨交加之夜之后能一眼就看出“叶子未落”这样的现象;假如交代给我们的是堆满杂物的院落和装饰得花里胡哨的墙面,那么,垂危中的 Johnsy是无法捕捉生之希望的。因为希望被繁芜掩盖了,文章中那样的结尾就是有漏洞的。
第三,从17段起,作者开始让Behrman出场,首先介绍他在艺术方面的失败,接着介绍他嗜酒,然后告诉我们他的画架已经荒废了25年。作者这样“抑”是为了结尾“扬”。就是这样一个落魄失败的艺人在风雨交加之夜画出了自己浓墨重彩的几笔,秀出了自己生命的绝唱,他最后几笔勾勒出的那片不落的叶子,他最后大音无声的绝唱唤醒了Johnsy生之希望。所以,可以说这里传递着一条矛盾的真理:失败的就是成功的、愚蠢的就是聪明的。
第四,第二段交代本地流行肺炎,这为老头雨夜感染急性肺炎做了伏笔。一部精彩的电影,一篇经典的小说,前面的一丁点交代都不是多余的,这点只有精明的作家才驾驭得住。这与我们的世界知识:传染病往往袭击的是老弱病残是相符的。“砖房”二字,说明外墙是原生态的,粗糙的表面正好让常春藤可以顺墙往上爬,爬得足够高,使得病中的Johnsy从病房一眼就看到了它的叶子。第21段,一老一小看着雨中的常春藤叶子,谁也不说话,但心知肚明的是这最后的常春藤叶子在秋雨中坠落的时刻不远了。但老头是充满希望地规划自己的杰作,而 Johnsy则是失望地计算着自己所剩的时光。
第五,“Someday I will paint a masterpiece, and we shall go away.”最后他们确实兑现了这样的诺言:老头走了(go away),是永远离开这个世界;Johnsy也走了(go away),是离开医院开始新生了。一个go away 原来方向相反。
第六,课文第21段的最末一句话:Behrman, in his old blue shirt, took his seat as the mineronan upturned kettle for a rock.用倒置的茶壶代替石头,这样的交代实际就是给了老头灵感:用假叶子充当真叶子!
第七,“It was a sin to want to die”是一句颇有教导意义的句子,给生活的弱者,给自私的人当头一棒。 我们生活中有着太多的人,遇到点挫折就想着跳楼、卧轨、上吊,自己是解脱了,然而留给生者的是肝肠寸断的伤。所以那些想死就死的人是多么邪恶!
乐黛云曾说“文学价值的标准很大程度决定于它的‘内基域’,‘内基域’就是作者并未写在字面上,但却可以提供读者再创造的潜在可能性”[5]。对“内基域”的捕捉是建立在对篇章连贯性的理解和捕捉上的,是需要加入认知因素的,其间有一些语义空白是需要读者运用图式知识去填补的。所以一个成功的语篇为了达成一定的意图,没有读者的解读和对一些语义空白的填补是不行的。
The Last Leaf的每处用词以及每处交代都是有目的性的。笔者突然觉得这篇文章简直就是一条长长的海岸,我这个近视眼游客只是在沙滩上发现和捡到了几片贝壳,细心的精明的旅者还可以发现沙中藏匿的金粒和宝贝。这就是文学精品无地生根的开放性。
“衔接”与“连贯”是Beaugrande & Dressler眼中很重要的两个语篇性标准,一部经典语篇往往使用着巧妙的衔接手段使语篇获得连贯性,意图无非就是承载作者意欲传递的意义,最后产生言后之果。如果教师能够适当地引导学生有意识地运用篇章语言学的知识,从单一的句子理解上升到篇章主题思想中,以此捕捉作者的意图,就会加深他们的阅读理解,拓展阅读空间,提高阅读理解效率。毕竟“语言学研究的重点——应该是意义,而且意义——是被视为沟通或联系语言与客观世界的某种接面”[6]。总之,衔接连贯理论对于英语阅读教学影响深远,衔接与连贯理论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语篇,对于我们的英语教学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值得研究和运用。
[1]Halliday,M.A.K.& R.Hasan.Cohesion in English[M]. London:Longman,1976.
[2]Beaugrande,R.& Dressler,W.Introduction to Text Linguistisc [M].London:Longman,1981.
[3]王全智.也谈衔接、连贯与关联[J].外语学刊,2002,(2).
[4]王寅.认知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5]乐黛云.当代西方文艺思潮与中国小说分析(四)[J].小说评论,1985,(6).
[6]严世清,董宏乐,吴蔚.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发展和应用——第六届全国功能语言学大会略介[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0,(3).
(责任编校:张京华)
I14
A
1673-2219(2012)07-0060-03
2012-05-06
2009年度贵州省教育厅高校人文社科研究专项项目“以意图性为核心的‘语篇性标准’研究”之成果的一部分(项目编号09ZX164)。
秦德娟(1966-),女,贵州遵义人,遵义师范学院大外部教授,研究方向为篇章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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