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苍狼》看井上靖的内心世界

宋 琳

（湖南科技学院 外国语言文学系，湖南 永州 425100）

从《苍狼》看井上靖的内心世界

宋 琳

（湖南科技学院 外国语言文学系，湖南 永州 425100）

井上靖所写的《苍狼》既是成吉思汗的传记小说，也是以成吉思汗为中心的蒙古民族的崛起史，同时作为文学作品，也是成吉思汗精神世界。这篇小说中，有大量的成吉思汗的心理描写。论文通过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方法对这些心理描写进行分析，通过与井上靖的生平相结合，通过作家的无意识层，探讨作家内心深处真正的思想情感，力求找出作家心理中的无意识积淀。

精神分析；无意识；成吉思汗；井上靖

一 引 言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就是通过分析人的心理现象来揭示内心深处隐蔽的思想感情，即注重人的无意识，本能驱使等概念。其研究中心不在艺术的形式而在艺术的内容，不在表面上的无意识，而在潜藏着的无意识层。它“肯定精神的过程本身都是无意识的，而那些有意识的精神过程只不过是一些孤立的的工作和整个精神生活的局部”。对于作家来说，不在于他想要表现什么，而在于他实际表现了什么；对于作品来说，不在于他明确的显意，而在于它不明确的隐意；对于读者来说，不在于以为看到了什么，而在于他暗地里得到了什么；对于作品的人物来说，不在于他行为的表层动机，而在于他的深层动机。弗洛伊德否认任何纯粹的偶然现象的存在，任何现在时态都是过去时代的逻辑延续。在精神分析法看来，仅从意识层面去了解作家、作品和美感经验所得到的结论是虚幻和不真实的。在文学活动中，人们没有说出的东西和他为什么不说也许比他所清晰的说出来的东西更为重要，正式在那些表面的意义下面才真正地蕴藏着真谛。下面我们就依据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来探讨一下井上靖在其小说《苍狼》中的内心世界。

《苍狼》是井上靖一篇中国题材历史小说。他是一位大量取材中国历史、特别是从中国史传文学为素材进行创作的当代著名作家。在这类历史小说中，寄寓了作者对人生对历史的独特思索。

二 出生之谜

“天之嫡长子苍狼，其妻是白色的牝鹿，横跨巨大的湖泊而来。”井上靖以《元朝秘史》的开头的苍狼来自上天的神话为基调，表达了对狼的憧憬，意图来描写出蒙古族的男人都以自己是苍狼自居的大环境。而成吉思汗因为外族的袭击，母亲被抢走，所以他的身世是个谜。侵略和复仇不停的上演，以至于成吉思汗的妻子也终被同一外族抢走。对从小一直烦扰他的身世之谜的执着，让我们看到这对他的人格形成有很大的关系。

对于成吉思汗来说，之所以“苍狼”成为问题，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是否流着苍狼的血。

“全蒙古人的血液里面平等的流着苍狼和牝鹿的血，这让他一直觉得非常的了不起。”“铁木真偶尔会发现在无意识中慢慢回忆已故父亲对自己的一言一行，无论多么细微的动作。即使是一个眼神，也试图想从中寻找到什么。”“我要成为狼，你也成为狼。”“就像自己一直苦恼的关于自己是不是拥有蒙古的血一样，将来这个婴儿也必须承担如此痛苦的命运。”

作品的前半部分集中围绕血缘进行了丰富的描写。比如：“苍狼的血”、“狼和牝鹿的血”或者“狼的血”用的非常多。最多的是“蒙古的血”。井上靖关于血统，用了非常多样的表达方式。由此来传达成吉思汗内心对血统的在意。

假设掠夺自己母亲的外族人是自己的父亲的话，那么成吉思汗身上就没有流着蒙古的或者苍狼的血。成吉思汗为了证明自己是蒙古头领的儿子，是苍狼的子孙，他决心自己要成为狼。这个出生的秘密在很大程度上关系到成吉思汗的人生。即使在母亲去世后也没能消除。

成吉思汗一家受到外族突袭，自己的妻子也被抢走。在经过长时间的准备和痛苦之后，成吉思汗终于将自己的妻子夺回来了。可是发现妻子已经怀孕，究竟这个孩子是否是自己的，他很迷惑。在妻子百般请求下，他在混乱痛苦中为婴儿起了“玖琪”的名字，意思是“客人”。

成吉思汗一直在试图证明自己是“苍狼和牝鹿的子孙”，流着“蒙古族的血”。就像曾经自己年少时代这样发誓一样，不停的对有着同样宿命的玖琪说：“我要成为狼，你也要成为狼！”井上靖从成吉思汗的视角给我们这样暗示：将来，这个孩子也要经历同样痛苦的命运吧。即使在史料中，玖琪也有着同样的命运。在《元朝秘史》第十一卷中记载：在成吉思汗要定后继者的时候，长子和次子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论，使玖琪的身世秘密公然于众。父子同样抱着身世之谜，以此作为原动力的井上的构想才能够成立。

“母亲被掳走侵犯的这种外族的暴行，蒙古族的苍狼是决不允许的。并且，不仅仅自己，玖琪也同样。玖琪啊，如果你是苍狼的话，就靠你的双手来证明你血液的正统。”

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井上靖所描写的成吉思汗，他不仅仅是为了民族的繁荣和利益，尝试侵略和远征，而是一个有着出生之谜的人物形象，为了克服这种自卑感，而成就了伟业。

三 女子不信

成吉思汗始终不信任女人。尽管男人们“拼上命在战斗”，但是一旦战败，女人们在战乱中就会落入敌人手中。在采用族外婚的蒙古草原上，时常上演着掠夺婚姻。成吉思汗的母亲和他的妻子都是这种战争的牺牲者。母亲是一位丈夫被杀，独自一人将孩子们抚养长大的贤母形象。妻子是位家世显赫，有主见，可以支持成吉思汗的良妻形象。

成吉思汗对女人的不信感，从少年时代就已经萌生。虽说“苍狼和牝鹿的后代”，但是成吉思汗总是有意识的将男的是“狼”，女的是“鹿”来区分开。在成吉思汗八岁那年春天，他有了妹妹。文中对成吉思汗的心理描写，“这个刚出生的妹妹体内也留着苍狼和牝鹿的血，成吉思汗对此始终抱着疑问。可能女子体内留着牝鹿的血，但是绝对难以想象也留着苍狼的血。铁木真绝对难以理解那些一撞就趔趄，一打就马上倒地哭的女人体力会和男人一样留着苍狼的血。讨厌跟他们一起”。

另一处的心理描写，“对于成吉思汗来说，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妻子，都只是个难以想象的宽容到不论什么民族的血液都可以接受的生孩子的工具而已”。在民族混杂情况严重的蒙古高原上，所谓爱自己的妻子，就是拥有她。因为“语言是苍白的，没有价值的”，爱的证明正是你是个强者可以保护她。

四 精神分析

井上靖描写的这种心理与作者又有何种关系呢？在精神分析看来，无意识动机，是一种受到压抑，不能直接进入意识领域的非理性本我欲望。文学研究应该穿过作家，作品，读者的意识曾面，进入他的无意识里层中，去研究那个无意识趋向，看它们在审美活动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怎样表现出来，又是来自哪里，这样才能真正把握住作家的真实意图，作品的内在主题和读者的真实感受，才能不被表面意识的演示和化妆所迷惑，初级到创造，欣赏和文本自身的无疑是领域。正如弗洛伊德所指出的“精神分析的目的及成就，仅在于发现心灵内的精神状态，一种特殊的心理过程”。潜意识领域内的精神活动比有意识的精神活动状态更为复杂为妙。人的一些原始的，违反道德和法律的种种欲望受到社会条件限制，得不到满足，就被压抑到无意识之中，人们并没有意识到它，而它却在无意识领域中活动。有意识的心里想象往往是不真实的，象征性的，要探索他的本来面目和真正动机，就必须通过精神分析向无意识这个领域去追根究底。所以，精神分析方法，在分析作家的无意识动机时，不仅仅要注意对本文的分析，而且注意对作家生平，性格，经历的分析，力求找出个体心理中的无意识积淀，并把这种积淀与他的创作联系起来。作者年幼时期自卑感是其影响其人生及其文学创作的重要因素之一。他曾经讲过，“自卑感和孤独感是青少年时期自己给自己植入的”，并说“这种自卑感以各种形式影响了我的人生”。他的作品中的主人公通常是充满失败感和自卑感的。在创作中他经常着眼于小人物，即使在创作历史人物的时候，也是着眼于他的平凡的一面。《苍狼》就是这么一部小说。井上靖没有写他的征服史，而是着重刻画了成吉思汗作为一个平常的人的内心世界。他的痛苦他的意志他的追求。井上靖有着特殊的人生经历。在一个仓库中和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祖母一起度过了幼年时光。在这段时光中他和祖母建立了深刻的感情却与自己家族的人非常疏远，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和他们保持着冷冰冰的以一种客人的关系。和祖母同盟却将周围的亲戚视为仇敌，将自己置于一个绝对孤立的状态中。这种父母健全的孤儿生活在少年井上靖心中投下了浓厚的阴影。

五 结 语

成吉思汗作为苍狼，一味的追求敌人，不停的进行这侵略和掠夺。他对女人的不信任，在之后每次战斗的时候，都会残酷的对战败的民族。井上将成吉思汗征服欲的根源设定为出生之谜，小说中除了对史实的描述，最多的就是对成吉思汗的心理描写，而这些描写中最多的又是关于自己身世血统的疑问。结果设定为陷入对女性的不信任，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这样一个心理展现给了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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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3-2219（2012）01-0048-02

2011－06－19

宋琳（1984－），女，湖南科技学院外国语言文学系助教，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日本文学。

（责任编校：张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