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组织者的横财梦

李轩甫

此案由海口市龙华区检察院审查并向法院提起公诉。2015年12月14日，海口市龙华区法院经审理，判决被告人伍约拿犯组织他人偷越国境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二个月，并处罚金五万元；判处张渝苹有期徒刑七年，并处罚金五万元。一审宣判后，被告人伍约拿、张渝苹不服，遂向海口市中级法院提起上诉。2016年3月30日，海口市中级法院开庭审理后认为，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适用法律正确，量刑适当，遂作出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裁定。

沆瀣一气 组织偷渡为敛财

2014年10月，曾供职于山东一家媒体的女记者张渝苹，在山东省威海市乳山市开了一家“金苹果商务咨询中心”，这是一家从事家政、劳务等咨询的公司。开业后不久，她听说2014年之后去韩国的签证比较难办。她联想起当记者时曾有一个朋友说过可以帮忙办理韩国签证的事宜。

真是无巧不成书。几天之后，有三名客人来到金苹果商务咨询中心，向张渝苹询问是否能帮助办理到韩国打工的签证，由此，张渝苹便动了通过办理出国签证从中赚取中介费的心思。她答应三名客人说：“此事可办，但需收一定中介费。你们过几天再来。”

客人走后，张渝苹很快联系上她的朋友，经朋友介绍认识了海南省巨恒至远旅游公司的法人代表伍约拿。此人曾在美国接受过多年的教育，他是一名海归，对于出国签证手续的办理有一些门路，事情办起来顺风顺水。二人接头后，伍约拿答应了张渝苹的提议。

几天后，张渝苹联系上了三位客人，双方谈妥后，收取了姜某等两人每人4.5万元、董某3.7万元的费用，并将姜某、董某等三人的信息发给伍约拿。当伍约拿收到要办理旅游签证人员身份信息后，迅速以自己的名义与相关旅行社签订了三名客人出国旅游的协议书，为姜某、董某等三人报了一个费用3580元/人，2015年1月27日到韩国首尔济州岛六日游的旅游团。

之后，张渝苹带着姜某、董某等三人从山东来到海南与伍约拿汇合，1月27日他俩将姜某、董某等人送到海口美兰国际机场，恰在此时，由于董某感到身体不适放弃登机。最后只有姜某等两人安全抵达韩国并成功脱离了旅行社，留在韩国打工，至今未返回中国。

第一次组织他人以旅游之名，偷渡韩国成功之后，张渝苹没有忘记伍约拿的诚心帮助。通过与伍约拿的合作，自己不但赚到一笔可观的中介费，还结识了伍约拿这样能办事会辦事的朋友。欣喜之余，张渝苹给伍约拿汇了4000元好处费，并给伍发了“合作愉快，来日方长” 的 短信。

从此，张渝苹开的“咨询中心”干起了通过介绍客人出国务工来赚取中介费的业务，在她看来仿佛找到了一条发财的捷径。

利欲熏心 初尝甜头难收手

有道是，钱在周转中升值，人在冒险中发财。经过一次合作后，张渝苹与伍约拿利益均沾，彼此尝到了铤而走险的甜头，双方各得其所都很满意。当张渝苹向伍约拿提出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时，两人一拍即合。

谋定而后动。有了上次的成功经验，他们的胆子便大了起来，经过一番精心谋划，他俩决心来个大动作，大赚一笔。2015年2月初，他俩组织了一个16人的“旅游团”非法出境，张渝苹收了马某、王某等16人共计55.5万元的中介费，同时对伍约拿承诺，事成之后每个人分给其5000元好处费。

伍约拿屈指一算，16人每人5000元，整整是8万元。相当于自己一年工资，何乐而不为？但为防止日后东窗事发，这次伍约拿留了个心眼，他在帮这16人报旅行团时用的是“陈大文”的假名。经过半个月的操作，16人的赴韩国签证手续全部办妥，并将情况反馈给张渝苹。张渝苹闻讯大喜过望。几天后，这16人分三个航班飞抵海南，与张渝苹、伍约拿汇合。在出发之前，伍约拿收到旅行社的消息，说其中一名“旅客”因其他原因无法出游。2015年3月5日，其余15名“旅客”成功到达韩国。

之后，海南某旅行社带团导游汪某带着15人旅行团与韩国当地接待的旅行社对接好后，便安排这批旅客入住了酒店，导游汪某用餐后便回房间休息了。就在此时，客人却按照事先各自的计划，脱离了旅行团，各奔东西打工去了。对发生的这一切汪某却没有任何察觉。

翌日一早，当他核查客人入住情况时，惊奇地发现，所有房间都显示的是无人入住状态，经过进一步检查，房间内的行李也都完好无损，唯独客人杳无音讯。事发突然，15名旅客的神秘失踪让汪某大为震惊。汪某深知15人不明失踪，事情重大，立即给海南某旅行社打电话报告了情况。海南某旅行社法人代表刘某得知情况后，感到事态严重，立即向海口市龙华公安分局报了案。

东窗事发 退赃认罪悔已晚

案情重大，刻不容缓。警方接报后，随即立案展开侦查。根据报案的具体线索，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赶赴海南省巨恒至远旅游公司将伍约拿捉拿归案，带回警方审讯室。面对办案人员的审讯提问，这个从小在美国长大，有着研究生学历，现年32岁在海南巨恒至远旅游公司任负责人，同时，供职于海南某国际旅行社出入境部门的伍约拿，对自己组织偷渡的行为该当何罪，其实心知肚明。

沉默片刻后，他终于供认了自己与张渝苹合作，先后两次以旅游之名，组织17人赴韩国打工，从中收取好处费的作案全过程。

另一路当日起程奔赴山东威海市乳山市金苹果商务咨询中心，将张渝苹当场抓获。同时，缴获了姜某、王某等19人出入境记录查询单、内地居民因私出境证件签发信息、海南省旅游委的受理通知书及旅游名单、旅游保险单等相关证据。办案干警随即将张渝苹押回海口。

经审讯，张渝苹对自己与伍约拿联手组织他人偷越国境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退出10万元违法所得。此案侦查终结后，被移送海口市龙华区检察院审查起诉。

2015年12月14日，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检察机关指控，被告人张渝苹、伍约拿违反出入国境管理法规，非法组织19人偷越国境。迄今为止，偷渡国境的17人仍未回国。涉案金额共48.58万元，人数众多且违法所得数额巨大，情节严重。为此，对其以涉嫌组织他人偷越国境罪提起公诉。

法院经审理，依法判处伍约拿有期徒刑七年二个月，并处罚金五万元；判处张渝苹有期徒刑七年，并处罚金五万元。

一审宣判后，伍约拿、张渝苹不服，遂提起上诉。海口市中级法院经审查认为，上诉人伍约拿、张渝苹为谋取非法利益，违反国家有关出入国境管理法规，以办理旅游签证的形式，非法组织多人出境，其行为已构成组织他人偷越国境罪。伍约拿、张渝苹两次共组织19人非法出境，其中两人因身体等原因未能出境外，其余17人全部非法出境，人数众多。两名上诉人分工合作，各司其职，共同完成非法组织多人出境的犯罪行为，在共同犯罪中均起主要作用，均为主犯，依法应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鉴于伍约拿、张渝苹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认罪态度较好，张渝苹积极退回违法所得，对上诉人伍约拿、张渝苹予以从轻处罚。一审判决认定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2016年3月30日，海口市中级法院当庭作出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办理此案的检察官认为，此案中偷渡者与组织偷渡的犯罪成员巧妙配合，使得17名假游客成功偷渡到韩国。法院对两名被告人绳之以法，是伍约拿、张渝苹罪有应得。但这并不代表偷渡这一违反法律的冒险能让偷渡者保障自身安全。怀着侥幸心理的偷渡者们应该铭记的是：在犯罪团伙手中，偷渡者永远是弱者，是他人为了谋取利益的牺牲品。

我们更应该谴责为了谋取私利，用他人的人身安全为赌注，破坏国家管理秩序，违反法律法规，挑战道德底线的犯罪团伙。

同时需要提醒人们的是，出境工作、就业本属合理诉求，但在办理出入境业务时，一定要通过正规途径办理合法签证等必要手续。许多未通过正规途径办理出国手续的务工人员直到出国后，才知晓自己“被偷渡”，从而陷入“身份不明”的被动局面。因此，办案检察官提醒广大意欲出国务工的人员，一定要通过正规中介、正规途径出国务工，以保障自身的合法权益，谨防被骗上当。

编辑：成韵 chengyunpipi@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