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8-31
崔晓环 张建敏 郑铁华 李立晶 毛珍慧 辛 忠 高 佳
动脉导管未闭(patent ductus arteriosus,PDA)是极低出生体重早产儿的常见合并症,常诱发或促进充血性心力衰竭、支气管肺发育不良(bronchopulmonary dysplasia,BPD)等疾病的发生与发展,增加患儿死亡率及后遗症发生率。 与足月儿不同,超过三分之二的早产儿PDA 无法自行闭合,需要药物或手术干预治疗[1]。 近年来,外科手术水平及麻醉技术的不断提高,使得床旁动脉导管结扎术成为可能。 本研究采用回顾性分析的方法,对14 例接受PDA 结扎术的极低出生体重早产儿围术期条件与临床转归进行比较分析,评估床旁PDA 结扎术的有效性与可行性。
选择2015 年1 月1 日至2018 年12 月31 日,于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NICU 住院治疗并接受PDA 结扎术的极低出生体重早产儿为研究对象。 其中转入百级手术室进行手术者纳入OR组,行NICU 床旁手术者纳入NICU 组。 两组患儿的术前资料见表1、表2。 本研究为回顾性调查研究,不涉及干预措施,未暴露患儿隐私信息,故未与患儿监护人签署临床研究知情同意书。
纳入标准:①胎龄<37 周,出生体重<1 500 g;②住院期间接受PDA 结扎术; ③手术时孕后龄(postmenstrual age) <37 周,体重<1 500 g。 排除标准:复杂先天性心脏病;先天畸形;合并其他严重系统性疾病而放弃治疗或死亡(胎龄定义为末次月经第1 天至出生当日之周数;孕后龄定义为胎龄+出生周数)。
表1 两组一般临床资料比较Table 1 General profiles of two groups
表2 两组围产期资料比较[n(%)]Table 2 Perinatal profiles of two groups[n(%)]
患儿入院后均予超声心动图检查,在主动脉与肺动脉间发现异常血流通道且明确PDA 诊断,在术前再次复查超声心动图,诊断准确率100%。 入组患儿均因PDA 导致呼吸或循环系统功能不全,且口服布洛芬治疗无效或因肾功能不全等禁忌证无法口服用药。
根据手术地点分为NICU 组和OR 组。 两组患儿术中均选用静脉全身麻醉,药物包括咪达唑仑0.1 ~0.2 mg/kg,芬太尼1 ~3 μg/kg,罗库溴铵0.6 mg/kg。 根据心率、血压变化间断予静脉输入药物,若患儿血压偏低、心功能不全,则持续泵注多巴胺进行强心治疗。
OR 组患儿均在百级层流手术室实施手术,室温25℃~28℃,术中予恒温加热毯持续保温治疗,毯温设定为38℃,转运使用具备保温功能的International Biomedical Ltd A750i 转运培养箱。 NICU 组患儿在NICU 病房实施床旁手术,术前常规进行紫外线空气消毒,术中患儿置于恒温辐射台,设定温度为32℃~34℃。 两组术中均进行机械通气,连续监测心电图、有创动脉血压、经皮血氧饱和度、体温等。
一般临床资料包括胎龄、出生体重、手术时日龄及孕后龄、手术时体重、PDA 宽度、肺动脉高压发生率(诊断以超声心动图为准)。 围产期资料包括双胎、地塞米松使用率、布洛芬使用率、肺表面活性物质(pulmonary surfactant,PS)使用率、新生儿窒息发生率(诊断标准:1 min Apgar 评分≤7 分,或5 min Apgar 评分≤7 分,伴脐动脉血pH <7.2)[2]。 围术期资料包括术前机械通气例数、术后带气管插管时间与辅助通气时间、吸氧浓度(fraction of inspiration O2,FiO2)、手术时长。
采用SPSS 25.0 进行统计学分析。 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 非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中位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秩和检验。 计数资料用率表示,由于n<40,故组间比较采用Fisher 精确概率法。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本研究共纳入16 例病例,NICU 组8 例,OR 组8 例,其中OR 组有2 例因合并其他严重系统疾病而放弃治疗,故予排除。 最终纳入NICU 组8 例,OR组6 例,共14 例。
两组患儿术前辅助通气例数、术后带气管插管时间与辅助通气时间、吸氧浓度、手术时长比较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两组患儿术后均无切口感染,术后多巴胺使用率、BPD 发生率、住院天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NICU 组术后均未发生低体温,OR 组6 例中有5 例发生低体温,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3 两组围术期资料比较Table 3 Perioperative profiles of two groups
表4 两组术后转归资料比较Table 4 Postoperative outcomes of two groups
极低出生体重早产儿由于各脏器发育不完善,常合并多系统疾病,PDA 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可引发新生儿肺炎、心脏衰竭等其他严重并发症,因此应积极予以治疗[3]。 而早产儿的动脉导管肌层发育不良,常无法自行关闭,需药物或手术治疗。 当药物治疗失败或存在用药禁忌时,早期结扎有症状的动脉导管可能降低并发症发生率,改善预后[4-9]。
将极低出生体重早产儿从NICU 转运至手术室的过程中存在许多风险,包括:生命体征不易监测,容易出现过度通气或通气不足,气管插管及静脉通路脱出风险以及失温等[10]。 然而,在NICU 床旁进行手术同样面临风险,如:手术空间不足,麻醉机等医疗设备欠缺,病房无菌条件不佳,理论上会增加手术部位感染风险等。 自上世纪80 年代起,医生便开始讨论床旁手术的可行性与安全性。 而随着新生儿重症医学的进步,胎龄更小、体重更低的早产儿得以存活,使得这种讨论有了更重要的意义[11]。
在NICU 床旁手术还是转运至手术室手术并非完全取决于患儿病情,与医生的意识理念等其他因素也有关。 而这恰恰减少了患儿术前病情轻重对研究的影响,使得两组间在围术期及术后转归方面的差异更具意义。 本组结果表明,在NICU 进行床旁PDA 结扎手术可以有效降低术后低体温的发生率,NICU 组8 例患儿术后均未发生低体温。 OR 组6 例患儿在术前及术后转运前体温均正常,术中持续进行体温监测与保温治疗,在转运途中使用恒温转运培养箱,但其中仍有5 例(83.3%)在返回病房的早期发生低体温。 可见对于低出生体重早产儿,即使经过充分的保温治疗,转运过程本身依然存在引起体温下降的风险。
两组患儿术后均未发生切口感染,这也与Lisa等[10,12,13]的研究结果相符。 我院NICU 并非百级层流病房,控制术后感染的措施包括:行床旁手术前病房予紫外线空气消毒,患儿在术前半小时预防性注射抗生素,外科医生于术中严格遵循无菌手术原则。 虽然例数有限,但这仍为NICU 床旁手术的安全性提供了较有力的证据。
低出生体重早产儿常合并BPD,胎龄、出生体重、动脉导管未闭是其发生的独立危险因素,机械通气时长与新生儿死亡率相关[14,15]。 NICU 组8 例患儿中有2 例(25%)术前高频震荡通气,2 例(25%)常频正压通气,3 例(37.5%)经鼻持续气道正压通气(nasal 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 pressure,NCPAP),1 例(12.5%)自主呼吸。 前两者术中维持呼吸模式不变,其余诱导后予气管插管常频正压通气。 OR 组6 例中术前有4 例(66.7%)需高频震荡通气,2 例(33.3%)常频正压通气。 术中均予常频正压通气,呼吸频率25 ~30 次/分,维持SpO293%~100%。 两组患儿术后吸氧浓度、带管时间及辅助通气时间未见统计学差异,但床旁手术可以在术中为患儿维持最佳的辅助呼吸条件不变,理论上有助于促进患儿肺功能的恢复。
综上所述,极低出生体重早产儿行床旁PDA 结扎术临床可行,并未额外增加住院时间、住院费用、切口部位感染及术后辅助通气时间等围术期相关风险。 但是本研究为回顾性研究,且受发病率影响,例数有限,因此仍需多中心前瞻性随机对照试验进一步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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