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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研究热点对比分析*——基于词频分析和可视化共词网络分析

时间:2024-08-31

史 蒙,王冬青,杨燕月,殷红岩

(华南师范大学 教育信息技术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一、问题的提出

阅读是人类获取知识、开拓视野和增长智慧的重要方式,是推动国民素质和社会文明程度提高的重要途径。[1]阅读与儿童的成长息息相关,阅读对每个少年儿童的成长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学会阅读是每个少年儿童必备的基本技能之一。[2]健康快乐的阅读不仅可以帮助少年儿童形成良好的思维,而且为儿童的终身学习发展奠定良好基础。随着移动智能终端设备的普及和移动互联网的兴起,人类的阅读方式逐渐从传统的纸质文本阅读转向以智能化设备为媒介的数字阅读。2016年政府发布的《全民阅读“十三五”时期发展规划》在指导思想中提到“要将传统阅读与数字阅读相结合,提升阅读质量和水平。要坚持少儿优先,保障重点的基本原则。”[3]可以看出,国家层面对儿童阅读的关注点很高,并且从政府层面开始提倡数字阅读,全民阅读逐渐向全民数字阅读转变。当代儿童是伴随着新技术成长的一代人,被称作“数字土著”,他们能够快速地适应数字化阅读方式,加上数字阅读产品加入了图片、视频、动画以及互动活动等,极大地激发了儿童的阅读兴趣,研究显示,使用电子书以及数字绘本进行阅读已经成为儿童阅读的一种途径。[4]本文采用词频分析方法和构建可视化共词网络图,比较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的研究热点,揭示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研究热点的差异。在此基础上立足国内研究,借鉴国外研究,对国内儿童数字阅读研究提出可行性建议,以期为后续研究者研究儿童数字阅读提供参考借鉴。

二、研究设计

1.研究方法

本研究所采用的方法为词频分析法和共词分析法。词频分析法是对多篇文献资料中出现的核心关键词的频次进行统计计算,核心关键词出现次数的多少,代表了它在这一领域内的重要程度。共词分析法能够统计出一组词在同一篇文献中共同出现的次数。在同一篇文献中出现的次数越多,说明这两个词的关系越紧密,进而反映出这些词之间的亲疏关系。[5]

2.研究工具和思路

本研究所采用的工具为:Office中的Excel软件、Bicomb2.0软件、UCINET6.0以及UCINET6.0自身所带的NetDraw可视化分析软件。

本研究的思路为:首先,搜集符合要求的数据文献。国内文献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知网,国外文献数据主要来源于Web of Science的SSCI,通过浏览筛选将最终得到的文献题录数据保存成“.txt”文本文件。其次,利用记事本中的“查找/替换”功能,将具有相同含义的关键词进行合并替换,再导入Bicomb2.0中进行高频词的提取,并进行高频词的频次统计,分别构建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高频词的共词矩阵,并利用UCINET6.0社会网络分析工具中的NetDraw可视化分析软件分别绘制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高频词的共词网络图。最后,根据高频词频数分析和高频词可视化图谱,选取有代表性的文章进行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对比分析得出研究热点,对现有的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研究进行总结和思考,对国内儿童数字阅读的研究提出可行性建议。

三、数据分析过程

1.数据来源

国内数据来源:在中国知网上以“数字阅读或电子书”+“儿童或小学生”为主题,时间跨度为2010-2018年,数据来源类别为全文数据库,进行匹配检索,共检索出106篇文献,除去征稿启事、会议通知和广告等与本研究内容相关性不高的文章,最终剩余有效文献数为77篇,将需要的文献题录信息保存成“.txt”形式的文本文件。国外数据来源:在Web of Science上以“e-reading or digital reading or e-book”和“children or kid or student”为主题,时间跨度为2010-2018年,数据库来源类别为SSCI进行检索,共检索到273条结果,选择文献类型为“article”再进行进一步筛选,最终获得有效文献数为112篇,将最终得到的文献题录信息逐项导出并保存成“.txt”文本文件。

2.高频关键词词频分析

每一篇文章中的关键词在论文中占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是对该篇论文研究内容的总结和提炼。[6]本研究通过Bicomb2.0书目共现分析软件统计提取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的高频关键词。在提取高频关键词的过程中,国内一共出现了209个高频关键词,选择词频≥2的30个儿童数字阅读的高频关键词,这30个高频关键词出现的频次占所有高频关键词频次的43.4%。国外一共出现了355个高频关键词,国外选择词频≥3的20个儿童数字阅读的高频关键词,这20个高频关键词出现的频次占所有高频关键词频次的38.3%。作为高频关键词,它们代表了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目前研究的热点,如表1、表 2所示。

3.构建高频关键词共词矩阵、共词网络图

(1)共词矩阵

将提取得到的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高频关键词的词频分别导入Office的Excel中,将国内儿童数字阅读的高频关键词组成一个30×30的共词矩阵,如表3所示。将国外儿童数字阅读的高频关键词组成一个22×22的共词矩阵,如表4所示。两个矩阵都是无向对称关系矩阵,行与列分别代表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的高频关键词,当两个高频关键词在同一篇文献中同时出现,则表明两者存在关系。共词矩阵中对角线上的数值表示该关键词的词频。[7]

表1 国内儿童数字阅读的高频关键词(部分)

表2 国外儿童数字阅读的高频关键词(部分)

表3 国内儿童数字阅读的共词矩阵(部分)

表4 国外儿童数字阅读的共词矩阵(部分)

(2)共词网络图

将已经在Excel中构造好的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高频关键词共词矩阵分别导入Ucinet中并保存成“.##d”或“.##h”文件格式,再将其导入netdraw中绘制网络图,即可得到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高频关键词的共词网络图,分别如图1、图2所示。通过高频关键词的可视化共词网络图可以清晰地看到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的研究热点和边缘趋势。

图1 国内儿童数字阅读高频关键词的共词网络图

图2 国外儿童数字阅读高频关键词的共词网络图

四、结论与分析

1.国内儿童数字阅读研究热点分析

(1)儿童数字阅读的现状调查

从高频词“阅读现状”和“调查”来看,国内关于儿童数字阅读的研究集中于儿童数字阅读的现状调查。根据调查目的的不同,存在以下的几种情况:第一种是直接关注于儿童数字阅读的现状调查。赵霞等调查研究发现,多数儿童喜欢数字阅读,并且兴趣、成绩、年龄、性别是影响数字阅读的四大个体因素。[8]李佳悦等通过问卷对六省12县48所中小学5679名学生的数字阅读调查得知,学生的数字阅读并非是影响学生学习成绩的因素,数字阅读素养才是影响学习成绩的重要因素。[9]第二种是关注于城市儿童和农村儿童的数字阅读现状调查。何国莲使用问卷调查,从儿童和家长两个角度进行城市儿童和农村儿童数字阅读现状调查,调查结果表明儿童性别、年龄以及家长阅读态度对儿童数字阅读有影响。[10]第三种是关注于不同地区的儿童数字阅读现状。陈瑞军调查了广东省儿童数字阅读现状。[11]傅巧琼调查了浙江省儿童数字阅读现状,并提出了相应的推广策略。[12]国内研究集中于儿童数字阅读的现状调查的原因在于,多数学者想从问卷调查的现状中找到儿童数字阅读存在的相关问题并据此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

(2)儿童数字阅读推广研究

从高频词“阅读推广”和“阅读指导”来看,国内研究注重于儿童数字阅读的推广活动。儿童阅读推广活动作为全民阅读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有助于儿童价值观、人生观与审美观的形成,而且能奠定良好的学习基础。[13]目前的儿童数字阅读推广活动主要存在以下路径:第一,以公共图书馆为阵地开展儿童数字阅读推广活动,这是国内目前最有效和最普遍的方式。图书馆是积极推动少儿数字阅读的中坚力量,积极倡导分级阅读,满足不同年龄阶段儿童数字阅读需求。王蓉介绍了广州图书馆进行数字绘本阅读推广的实践,如进行绘本故事分享、绘本故事表演、亲子阅读、家长培训、绘本制作等富有新意的举措。[14]第二,以数字媒介为手段开展儿童数字阅读推广活动。移动阅读作为一种全新的阅读方式,对人们的阅读习惯及阅读行为产生了深刻影响。使用移动端来进行阅读推广,主要使用数字阅读APP来提高儿童的阅读兴趣和培养儿童的阅读习惯。市场上已经出现大量的数字阅读APP来满足儿童的阅读需求。使用数字阅读APP进行阅读推广的好处在于,数字阅读APP涵盖的图书种类多、主题类型多并且图文并茂,能满足不同年龄阶段儿童阅读的需要,并且现在大多数数字阅读APP以可视化的方式提供儿童数字阅读的行为数据,能为教师指导儿童阅读和家长了解儿童阅读情况提供参考依据。

(3)儿童数字阅读和纸质阅读的对比研究

从高频词“数字阅读”和“纸质阅读”来看,近些年以来,国内的学者也逐渐关注于数字阅读和纸质阅读的对比试验研究。在研究结果的讨论上,主要存在以下两种分歧。第一种观点认为在数字阅读与传统阅读两种阅读环境下的阅读效果不存在明显差异。王娟等采用行为实验和眼动追踪记录的方法,考察了不同媒介方式对小学生文本阅读的影响。结果表明:数字阅读与传统纸质阅读的文本理解效果无显著性差异。[15]王爱平等采用传统印刷文本、普通电子书文本和超文本导航模式考察阅读材料的呈现方式对儿童阅读效果的影响。实验结果表明:阅读材料的不同呈现方式对儿童阅读理解无显著差异。[16]第二种观点认为在数字阅读与传统阅读两种阅读环境下的阅读效果存在差异。樊敏生等通过将自制电子书资源应用到提升小学生语文阅读能力的实验中,发现实验组学生在使用电子书之后的“整体把握”和“组织分析”两个维度成绩得到显著提高。[17]贺平等通过对数字班和常规班学生进行对比实验得出,数字班学生的阅读加工水平明显优于常规班学生,而数字班学生与常规班学生的识别校对水平、阅读迁移水平以及阅读理解总分均不存在显著性差异。[18]

2.国外儿童数字阅读研究热点分析

(1)儿童数字阅读效果的研究

从高频关键词 “digital reading”、“printing reading”、“reading ability”和“reading comprehension”中,我们可以看出,国外研究大多数都集中于研究儿童数字阅读的效果,阅读效果包括阅读态度、阅读能力和阅读素养等多方面。其中最为关注的是媒介方式不同时,对儿童阅读效果的研究。Matthew等通过在小学五年级学生中开展实验,发现纸质阅读方式下的阅读理解效果要明显高于电脑屏幕阅读方式。[19]FathI.Mde通过纸质书和电子书的对比研究发现,电子书可以促进儿童阅读能力的提高。[20]Fesel研究了不同数字文本类型对儿童阅读理解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具有数字文本特征的超文本对儿童来说比线性数字文本理解更容易。性别也会影响到儿童对线性文本和超文本的阅读理解,并且对于儿童在先前知识水平比较低的情况下,图形化的文本会对儿童阅读理解有所帮助。[21]Ciampa探讨了在线阅读项目I CAN READ的效果,孩子们接受了听力测试、动机调查问卷、行为观察表以及带回家的阅读任务。研究结果发现,所有学生在使用在线阅读课程后都提高了他们的阅读理解分数,享受在线阅读体验,并且经常在家里进行在线阅读。[22]

(2)儿童数字阅读行为的研究

从高频关键词 “reading behavior”、“read aloud”和“reading fluency”中可以得知,国外关注于儿童数字阅读行为的研究。在查看相关论文文献的基础上,得出以下几个因素影响了儿童的数字阅读行为。第一,儿童自身特征因素影响数字阅读行为。自身特征因素包括性别、年龄和教育水平等。Yueh-Min Huang对23名六年级学生在默读电子书中的行为进行追踪并进行后续能力测试,结果表明:女生虽然在阅读的过程中有跳读行为,但是女生的阅读成绩却明显高于男生。[23]第二,家庭环境因素影响儿童阅读行为。家庭环境因素包括了父母的阅读态度、家庭阅读氛围等因素。Maximilian Pfost研究发现母亲对数字阅读的态度和孩子阅读行为有显著的关系,尽管其影响很小。[24]第三,阅读媒介影响儿童阅读行为。Shanna Deasley研究儿童在阅读不同类型书籍时的阅读行为。其中包括四种书籍:具有简单文本和插图的传统字母书、具有有复杂文本和插图的书、电子字母书和插图故事书。研究结果表明:儿童在听书的时候,故事书的阅读效果是最高的。男孩不是很喜欢复杂字母表的书,而女孩则不喜欢简单的字母书。在独立阅读过程中,男女生在电子书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但是他们的活动都较少涉及到与字母相关的行为。男孩比女孩花更少的时间参与字母相关的行为。[25]

(3)儿童数字电子书的研究

从高频关键词“APP”、“E-book design”中了解到,儿童电子书的研究也比较受到相关专家和学者的关注。电子书,通常也被称为数字书(Digital Book),是一种用电子文档形式呈现的出版物。[26]美国教育部及联邦通信委员会在2012年就宣布,争取在2017年前后,让全美K12公立学校都用上电子书。[27]儿童电子书的设计关注于交互式电子书的设计。体现在视觉交互、听觉交互、体验交互设计等多方面。Moody发现高质量的交互式电子书可以通过脚手架的使用来支持儿童阅读能力的发展,电子书尤其支持词汇的学习以及对故事的理解。[28]Natalia Kucirkova调查发现,电子书APP具有越多的开放内容,它实际上越会产生积极的教育效果。[29]随着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技术的发展,儿童电子书将这两项先进的技术引入到设计当中,这种类型的电子书主要给予儿童更多的沉浸感,让儿童体验到阅读的乐趣。chiong在一项对32位家长和儿童的研究中发现,增强电子书比传统的电子书更能让孩子们接触到互动元素,尤其是对于那些不愿意接触书本的年轻读者。同时增强电子书也促进了父母和儿童之间更多的物理互动。[30]

(4)儿童数字阅读策略的研究

从高频词“interactive learning environments”、“method and materials”和“reading strategies”来看,国外研究重视对儿童阅读策略的研究。阅读策略是指儿童在阅读的过程中进行有效阅读或者为了解决阅读过程存在的问题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和对策。如J.Coiro和和E.Dobler通过对11位六年级学生的定性研究发现,成功的在线阅读体验涉及先验的知识来源、推理策略以及自我调节的阅读过程。[31]CM Chen提出了一个具有阅读标注和交互式讨论脚手架的在线阅读标注系统,用于提高学生合作式阅读环境中的阅读表现。结果表明,实验组在直接明确理解效果,推理理解结果以及阅读策略的使用方面明显优于对照组。[32]Yohannes Tefera通过对教师和学生的调查和访谈得知,绝大多数学生在阅读时需要尽可能多地练习认知和元认知阅读策略,大多数教师的元认知和认知阅读策略意识都很好。[33]A.Amer等研究发现,阅读能力较强的读者更多采用全局阅读策略,相比高年级读者,低年级则更多采用支持策略,阅读策略运用在性别上没有显著差异。[34]与该结果不一致的是,J.Y.WU发现相比男孩来说,女孩对元认知策略的运用表现更好。[35]

3.对国内外研究热点的总结和思考

通过对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研究热点的对比分析可知:国内外在儿童数字阅读领域的研究侧重点有所不同,国内主要关注于儿童数字阅读的现状调查和推广活动,而国外则侧重于儿童数字阅读效果、行为以及策略的实证研究。虽然国内在儿童数字阅读研究方面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但仍存在许多需要改进的方面。在国内研究的基础之上,基于国外研究的经验方法,笔者提出以下对我国儿童数字阅读后续研究的建议:

(1)扩大儿童数字阅读的研究内容。从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研究热点的对比中,我们可以发现,国外研究涉及到的方面比较多,包括对阅读效果、阅读行为以及阅读策略等多方面的实证研究。国内关注于儿童数字阅读的现状调查研究、开展数字媒介和传统媒介的对比研究以及儿童数字阅读推广研究。国内有关儿童数字阅读中的阅读行为、阅读策略和阅读投入等文献相对较少,且总体显得零散,缺乏系统性,其理论研究主要还是借鉴和吸收国外的研究成果。[36]对于国内研究者而言,未来研究应该针对数字阅读环境下儿童数字阅读能力、阅读行为、阅读投入以及阅读技能等多个方面展开系统深入的探索。

(2)加强儿童数字阅读的实证研究。从研究方法的角度来看,国外儿童数字阅读的研究不仅重视理论探讨,而且重视应用性和实践指导性研究,实验研究方法的应用比较成熟。国内儿童数字阅读的研究主要是文本阐述,包括问题描述、对策分析等。少数研究采用国外的研究方法,如对比实验、眼动追踪等开展实证对比研究。儿童数字阅读作为儿童的一种学习活动,研究应该更加偏向于应用实证研究,国内学者应该将理论探讨与实证研究相结合,多参考借鉴国外实验研究方法,确保所做实证研究的严谨性。

五、结束语

数字阅读已经成为和传统阅读并驾齐驱的阅读方式,并且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过传统阅读。[37]本文利用Bicomb2.0和UCINET6.0研究工具对国内外儿童数字阅读的研究热点进行对比分析,在此基础上立足国内研究,借鉴国外研究,对国内研究提出建议。由于本研究所选取的数据有一定局限性,可能会导致数据分析不全面,这是本研究的不足之处。但是儿童教育信息化,是当前教育信息化的一个热点问题。数字阅读作为儿童教育信息化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有很大的研究和发展空间,应该引起越来越多研究者的关注,值得学者们进行更为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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