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MOOC的混合式教学实施效果研究*——来自某高职院校的实证数据分析

陈 波，石巧珍

（1.宁波城市职业技术学院 教务处，浙江 宁波 315211；2.浙江万里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一、引言

随着MOOC的日益普及，高职院校主动变革教学，利用MOOC优质课程资源和先进教育手段，构建了基于MOOC课程的线上自主学习与线下面授教育相结合的混合式教学模式，打破传统“满堂灌”的教学模式。这种新型的教学模式充分发挥了MOOC课程的“在线”、“开放”等优势，同时又积极发挥传统课堂教学的优势，并由此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MOOC发展之路，MOOC为创新传统课堂教学模式提供了很好的借鉴。

为顺应当前教育信息化的改革与发展，探索互联网信息技术支持下的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混合式教学模式改革，笔者所在的某高职院校于2014年12月推行教学形态信息化创新应用工作，运用项目引领和示范作用，实施以校本慕课、精品慕课和以翻转课堂为主的混合式教学模式改革。截至2018年8月，三年共立项58门校本慕课项目，其中30门MOOC课程在爱课程中国职教MOOC频道、学堂在线等国内知名平台上线，并面向社会学习者提供课程服务，截至2018年7月，累计选课人数突破22万人次。学校要求这些优质的MOOC课程在为社会学习者提供优质课程服务的同时，也要求积极将优质的MOOC课程与传统课堂教学相融合，创新课堂教学模式，使学校的教学形态信息化创新应用工作真正落到实处，实现可持续发展。为了考察基于MOOC的混合式教学实施效果究竟如何，本文通过对23门MOOC课程一学期的运行数据的分析，对基于MOOC的混合式教学的学习参与者进行了调查，以期真正了解基于MOOC的混合式教学实施效果，进一步提高职业院校的课堂教学效果。

二、基于MOOC的混合式教学

2003年12月，何克抗教授在第七届全球华人计算机教育应用大会上，首次正式倡导“混合式学习”，并拉开了国内研究“混合式学习”的序幕。[1]十几年来，混合式学习在中国的知名度不断增加。而MOOC的兴起为混合式学习的开展提供了新的思路与方法。混合式教学的一种普遍定义是传统面授教学和在线教学的混合。[2]因此，本文提出的基于MOOC的混合式教学模式是指MOOC课程的线上自主学习与线下面授教学相结合的模式。即学生在教师的统一指导下，利用MOOC平台及其他先进的教育工具（如手机App等）完成MOOC课程的线上学习任务，并最终在课堂面授教学中完成知识与技能的掌握，实现学习目标。

具体要求如下：①MOOC已经具有较完整的课程资源和至少一轮的课程运管实践。要求教师必须完成MOOC课程资源的建设工作，包括课程教学内容、教学辅助资源、讨论、测试及作业、考试等，同时该MOOC课程已经通过知名MOOC平台的质量核审，有至少一轮的面向社会学习者的开放管理的实践经验，教师已经具备较好的在线教学的管理运行能力。②混合式教学模式分为线上线下两个方面，一个是学生在教师的引导下，独立自由地在MOOC平台上参与线上课程学习，包括课前学习任务的完成、课后拓展实践作品的递交等；另一个是包含了传统的课堂面授教学活动，是线上学习与课堂学习的结合体。基于MOOC的混合式教学流程如图1所示，其核心理念就是“课前在线学习+课中交流研讨+课后拓展进阶”。学习过程中体现线上线下相结合的理念，同时利用MOOC平台的学习过程，支持系统对学习者学习进展和成效的及时反馈，方便教师根据学习者的学习情况及时调整教学策略，提高教学的精准度。这种混合式教学模式成为目前教师最常用的教学模式。

图1 基于MOOC的混合式教学流程

三、研究设计

1.数据的收集

本研究从两个角度收集数据：①基于MOOC的23门混合式课程运行数据；②从学习者角度出发，结合学习者对混合式学习的使用意愿及实际情况，对参与混合式课程教学的学生进行调查。

（1）课程运行数据的获取

本研究获取本校开展的全部23门MOOC混合课程的运行数据。2018年2月至2018年7月期间，笔者所在的高职院校共计有23门MOOC课程按要求开展混合式教学改革实践。我们首先对这23门课程建设与运行数据进行了分析，涉及的平台包括爱课程SPOC平台6门、职教云平台4门、浙江省精品在线开放课程平台4门、宁波市高校慕课联盟平台9门。数据运行时间范围是2018年2月1日开始至7月10日，即完整一学期的运行周期。其次，在本学期23门课程教学改革实践中，学校组织相关专家现场听课1次、组织教师座谈会和学生座谈会各1次。

（2）面向学生的问卷调查

2018年6月25日到7月10日面向23门混合课程的全体学生发放了《关于混合式教学改革实践的调查问卷》。调查问卷共设置了14个问题，其中单选9题、多选5题，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对混合式教学模式的认可情况（3题）；二是混合式教学中线上教学活动的参与及认可情况（6题）；三是学习者对混合式教学模式的建议（5题）。问卷通过问卷星发布，截至2018年7月10日，累计共收到问卷352份。

2.数据的分析

（1）课程运行的数据分析

我们主要从课程资源建设和课程教学管理过程的管理两个角度分析了23门课程的运行情况。黄璐等学者通过对MOOC课程质量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发现，“教学资源质量”和“主讲教师素质”是影响学习效果最重要的两个方面。[3]教学资源质量主要包括视频制作效果、教学资源设计、学习规则设计等具体指标。主讲教师素质主要包括教学管理、内容表达、回复提问等具体指标；结合我校开展混合式教学改革的实际情况来看，课程运行的数据分析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指标：①教学资源的建设情况，主要从教学视频的数量、辅助性教学资料的类型、发布的试题性质数量等进行分析。这是开展混合式教学改革的前提条件；②教学过程管理，主要从交流交互，即论坛的管理角度进行分析，因为混合式教学的线上教学活动中，教师除了完成课前学习任务的发布之外，更需要投入到课程的运行管理中，为学习者提供必要的策略支持和交流交互任务，而交流交互的数据主要观测点是学习平台的论坛管理，主要指标包括“论坛总主题数”和“教师回帖数”等。

（2）问卷调查的数据分析

Zhang P&Sun H S指出：为支持生产力发展而设计出的信息技术，只有被接受、使用以及持续使用，它们的价值才能显现出来。[4]混合式教学也是如此。本问卷调查主要从学生对基于MOOC的混合式教学的认可度、适应性和提升学习体验策略三个角度进行了着重分析。认可度是指学习者对混合式教学的普遍看法及价值判断，认可度影响学习者的参与意愿；适应性是指学习者对这种新型的混合式教学方式的使用及适应情况；而提升学习体验策略是为学习者持续使用做准备。

四、研究结果

1.课程运行数据分析结果

（1）教学资源的建设情况

为了进一步了解混合式教学改革的开展情况，我们对平台提供的数据也进行了分析。首先是教学视频数量。从23门课程发布的教学视频数来看，每门课程的平均视频个数是28.5个，时长平均为300分钟。从每门课程一学期开展混合式教学改革平均8.7次来看，学生每周平均要观看的视频个数为3.27个，每周观看教学视频的时长平均34.4分钟。其次是辅助性教学资料，主要包括教学过程中为学习者提供的各种文档、课件资料、客观题、主观题等。从发布的各种文档资料来看，平均每周学习者能获取到的文档为2.29个，这个数量是低于每周教学视频的平均数的，也就是说还达不到一个教学视频配备一个教学PPT。最后，我们对每门课程发布的客观题和主观题数量进行了分析汇总，从发布的试题性质来看，主要以客观题为主，平均每次为学习者提供的数量是10.03题，而主观题的数量是每次0.75题。

综上所述，在开展混合式教学改革实践中，教师能较好地为学习者提供优质的教学视频资源，但是在辅助类的学习资源提供上，课程之间的差距明显，个别课程还未达到教学视频资源与PPT课件资源1∶1的配比，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学习者的学习体验。试题的数量和质量均能较好地满足学习者需求。因此要进一步加强和督促辅助性教学资源的建设与完善工作。

（2）教学过程的管理情况

教师主要通过MOOC平台为学习者安排和发布每周的学习内容，教师对线上教学的管理工作主要围绕课程论坛的管理进行，主要指标包括 “论坛总主题数”和“教师回帖数”等。论坛总主题数一般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教师发布的讨论主题数，一般根据教学需要一周会安排1～2个讨论主题；另一部分是由学生在学习过程中主动在论坛发起的讨论主题。从23门课程教师参与论坛管理的情况来看，其中“论坛总主题数”的平均值是45个，教师回帖数平均值是56个。论坛总主题数每次平均5.17个，教师每周的回帖数平均值是6.43个。从教师参与线上学习活动来看，能较好地满足在线学习的交流交互工作。

总体而言，教师都比较重视线上学习过程中与学习者的交流作用，积极发布讨论主题并参与各类讨论，做好线上学习的有效指导工作。

2.问卷调查结果

（1）认可度调查

一种新型的学习模式能否受到学习者的认可，是进一步开展教学改革的前提。在关于对线上自主学习和线下课堂面授的总体评价时，64.78%的学生对这种新的教学模式表示肯定和欢迎，31.25%的学生认为一般，3.97%的学生不喜欢或者非常不喜欢这种新的学习模式。从学习者喜欢这种学习模式的原因来看，具体如图2所示，位列第一的是“学习自由”，比例为79.55%；第二是“学习便利”，比例为67.61%；第三是“资源丰富”，比例为63.64%。从调查的结果来看，MOOC这种新型学习方式所倡导的“自由、开放、在线”等特质受到学习者的欢迎。学习者可以根据自身的个性化需求完成学习任务。而从不喜欢的原因来看，位列第一的是“线上学习方式单一，仍以讲授为主”，比例为41.48%；位列第二的是“线上缺少互动或互动延迟”，比例为39.77%；位列第三的是“线上、线下内容结合度不高”比例为38.63%；第四是“教学视频质量一般，学习体验不好”，比例为33.52%。如何进一步丰富线上学习的方式、提高互动的即时性、加强线上线下教学内容的融合度、进一步提高MOOC课程教学视频的制作质量，特别是教学内容呈现方式的多样性等问题需要我们进一步研究，寻求破解之道。

图2 混合式学习的优势

（2）适应情况调查

为满足不同课程的混合式教学改革需要，我们积极与国内知名平台加强联系与合作，部署了适用于混合式教学改革的线上教学活动平台，如爱课程中国职教MOOC频道SPOC平台、智慧职教的职教云平台、浙江省精品在线开放课程共享平台、宁波市高校慕课联盟平台等，同时学校也鼓励教师积极使用移动学习终端设备，如蓝墨云班课、雨课堂、职教云、学习通等，为混合式学习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教师利用国内知名MOOC平台开展混合式教学改革成为常态，而学习者是否能较好适应这种学习方式的变革也直接影响教学改革的成效。从学习者的反馈情况来看，总体情况较为乐观：85.79%的学习者平时能按照教师的教学进度及安排访问MOOC平台，完成课前学习任务；97.15%的学习者认为课前学习任务布置清晰，目标明确；在课前学习作业递交的问题上，53.98%的学习者能高质量完成作业并提交，42.61%的学习者能基本完成作业并提交。总体上来看，学生完成课前作业的比例和质量较好。但在涉及作业互评问题时，只有35.8%的学生会经常参与同学间的互评，有53.41%比例的学习者很少参与作业互评，10.8%比例的学习者从不参与同学间的互评。从总体适应度来说，17.61%的学习者认为很适应，42.61%的学习者认为适应，35.23%的学习者认为一般，不适应和很不适应的比例相对较小。

总体而言，学习者能较好地根据教师的安排完成线上学习任务，并完成指定的课前学习任务及测试练习工作，比较适应这种新型的教学模式的变革，但在具体实践过程中，特别是线上学习过程中的交流互动还有待进一步的提升。在这种新的教学模式中，特别是开展线上学习活动时，教师需要进一步加强对学习者学习进度的指导与管理，提供更多的学习策略支持，以提升学习者的学习体验，最终养成较好的学习习惯。

（3）提升学习体验的建议调查

随着混合式教学改革的进一步推进，传统的课堂教学模式转变为课前、课中、课后的教学流程，课堂教学实现了“翻转”。原先在课堂教学中讲解的内容现在由学习者在课前完成，课中的教学内容和模式均发生了变革，重组课程的教学内容及流程、组织课堂教学活动成了每个教师面临的最大困境。从调查结果来看，学习者对目前混合式学习的课程内容安排、活动组织的评价如下：“很不错”占25%，“整体还可以”占47.73%，“一般”占20.45%，“不好，有待提升”占5.68%，“很不好”占1.14%。

“关于在混合式学习时最需变革的内容”的调查中，60.23%的学习者认为要多开展教学活动，丰富学习方式。从目前的现状来看，线上学习的基本形式就是观看教学视频、学习资料，完成问卷或测试等教学活动，课堂教学过程中的交流讨论也并未有效开展。48.3%的学习者认为要加强师生互动、交流学习心得。教师不能只发布课前学习任务清单，更需要及时关注学习者完成课前学习任务时的状况，给予必要的学习指导和交流，以提高学习者的学习效率。在关于课前线上自主学习任务的调查中，我们设置了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希望老师发布哪些资源”，第二个问题是“哪些资源对你的学习帮助最大”，具体获取的数据如图3所示。从图中可以看出，学习者对学习资源的需求，78.41%的学习者认为教学课件、教学视频资源是希望教师发布的，73%的学习者认为教学视频资源对学习帮助最大，67.05%的学习者认为教学课件（PPT）等辅助类资源对学习帮助较大。从学习者希望教师发布资源的需求来看，除了教学视频、以PPT为代表的辅助性教学课件外，练习或测验题、学习任务单、主题讨论等分别占比67.05%、54.55%、46.59%。这些资源也基本包括了课前学习所需的各类资源。这也从一定程度上印证了基于MOOC的课前学习方式以“观看教学视频+交流讨论+作业测试”为主的观点。从“关于在课前学习过程中教师发挥的作用”的调查来看，22.16%的学生认为作用明显，教师能在线下进行及时的答疑，46.02%的学生认为比较明显，得到过教师或者其他学习者的答疑帮助，29.55%的学习者认为一般，有时候可以得到响应，有时候不反馈，2.27%的学习者认为不明显，没有得过到教师的回复和帮助。而“关于如何提升混合式教学的实际效果”的调查，位列前三的策略分别是：55.68%的学生认为提高自身学习的主动性和自觉性最重要，42.05%的学生认为教师要加强混合式学习的指导与管理，32.95%的学生认为线上学习与线下教学的关联度需加强。

图3 学习资源的需求及重要性

总体而言，随着教学内容和模式发生了变革，教师除了要为学习者提供丰富的教学资源支持以外，更需要进一步提升重组课程的教学内容及流程、组织课堂教学活动的能力。

五、结论与建议

1.研究结论

通过分析23门课程的运行基本数据和学生的问卷情况，我们认为混合式教学改革给传统课堂教学带来了变革的希望，创新了教学模式，总体上受到学生的欢迎与肯定。在实际应用过程中，课程教学视频资源、辅助教学资料的数量和质量影响着学习者的直观体验。而课程的运行管理，特别是课前学习任务布置、作业互评、教师参与论坛管理运行、课堂中的教学过程重组等具体工作则需要教师进一步的探索与变革，以期基于MOOC资源的混合式教学改革推动课堂教学改革的深入发展。

2.对策建议

（1）MOOC课程资源的优选与更新

优质的MOOC课程资源是实施混合式教学的基本保证和前提。黄璐等学者通过对MOOCs课程质量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提出，MOOCs课程质量对学习效果的确存在相关性，其质量好坏是关乎学习效果和效率的关键，并明确提出MOOCs建设应回到检视课程质量的原点。[3]我们建议在课程运行过程中，课程团队应重点做好以下工作：第一要丰富教学视频资源的类型。从目前课程运行提供的教学视频内容来看，“讲授型”MOOC教学视频占了绝大部分，从学习者的需求来看，简短的“提问型”或者“讨论型”课程教学视频等对提升学习效果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第二，重视辅助教学资料的配套与建设，特别是跟学习紧密相关的文档、富文本、随堂测验、讨论等资源的上传及完善。MOOC课程建设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除了不断地对教学资料和MOOC教学视频进行更新之外，还可以适当考虑对课程本身内容从深度上、广度上和国际化维度进行拓展，作为本门课程的拔高内容，供学有余力的学生线上学习和研究。

（2）加强线上线下教学的管理工作

规范有序的课程运行是取得良好教学效果的必要保障。混合式教学改革必须重视线上线下教学活动的管理工作。论坛作为线上学习活动的场所，是联系授课教师与学生的主要媒介，教师要重点关注论坛的各类信息，及时发现并汇总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并给予必要的指导与交流。良好的论坛运行和管理有助于授课教师更深入了解学习者的学习情况，依托平台提供的学习数据从而因地制宜地进行授课内容的调整。同时要加强线下面授活动的组织与管理工作。教师不能在面授环节中简单重复线上学习内容，需要根据课前的学习情况制定形式多样的面授活动，提高学习者的学习体验。

（3）重视培养学习者在线学习能力的提升

在开展混合式教学改革过程中，要充分考虑学习者的学习适应问题，帮助学习者适应这种新的学习方式，改变原来的学习习惯。教师要积极鼓励学习者主动接触新的学习方式，给予学习者更多学习策略的支持，如在线学习、移动方式等，培养学习者利用MOOC获取知识和技能的意识，提升学习过程中的参与度和活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