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流行语用与模因现象分析

时间：2024-08-31

陈伟，胡广宇，潘凌

(山东工商学院外国语学院，山东烟台 264005)

模因论是一种以新达尔文的进化论为基础的理论观点，是一种解释人类文化的进化规律方面的新理论。1976年，英国牛津大学学者Darkins首次提出Meme，基因经过自我复制、相互竞争等方式引起生物的进化;Darkins在描述复制因子基因特征的基础之上，设想出社会文化传播中类似的复制因子——meme［1］。Meme曾经被中国学者译成觅母、谜米、拟子、敏因、縻母、幂母、密母等［2］，何自然教授将其译为“模因”确可谓神来之笔，meme是指“通过模仿进行自我复制的任何实体”［3］。

模因是一种信息单位，通过模仿而得到复制和传播［4］。其表现形式可涉及语言、风格、音乐、面部表情、穿着和图片等。基于Darkins衡量模因的复制因子三指标——保真度、长久性、多产性的基础，Heylighen(1998)按照模因从被新的宿主选择并随后被传递，将完整模因周期划分为四个生命周期:同化——成功的模因需感染新的个体，并切实进入新个体的记忆中;记忆——在宿主的脑海中保持时间长的模因，才有可能传播和影响其他的个体;表达——交流时，模因必须从记忆的存储中输出，进入可以被他人感知的物质形式;传播——模因之表达要依靠稳定的物质载体或者媒介，防止模因信息失真。如果模因可顺利地通过此四阶段，即可经过复制、传播过程，亦可被称作强势模因［5］。

一、流行语用与模因

模因现象在社会语用中的应用很广泛，人与人之间的言语交往都是处于某一特定之社会语境中。流行语是指特定的时期，在一定之人群中广为流行的语言形式;流行性是其最为基本的特性。一些流行语的传播极快，可被广而快地传至全社会，例如“非典”、“禽流感”等。模因在社会上的语言演化、言语交际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模因的仿制和在交际中被“感染”是社会流行语用的主要模因形式。

(一)仿制

模因信息之传播，不力求像数字化那样精确，仿制即模仿，仿制的语言与源语间可能会存在偏差。汉语模因的仿制包括四种情况——引用、移植、嫁接和词语变形［3］。引用即不作任何的修改，直接进行引用，类似于汉语中的直接引语。社会语用里，引用了名人名言或重复他人的话之现象，皆属于引用。移植是形式上无变化，但语境变化了，通常被称为换喻。例如，青蛙是一种动物，网络语言中的青蛙却指相貌不扬的男士。嫁接是指结构未发生变化，但关键的词语却变为同音异义词。例如，20世纪震惊全球的“水门事件”引发了在中国“XX门”的嫁接，如“艳照门”、“婚礼门”等。词语变形是指复制了发音，语用的词形发生改变，与嫁接模因不同，变形了的词语之意义最终还是原来的词语所指意义［5］。

(二)交际中的“感染”

现代社会人们在社会交往中，除了提及交际中所指的事物，或表明交际的意图之外，还存在着信息和语言的“感染”现象。例如，许多在建国初期出生的人被以“建国”、“国庆”、“大庆”等命名，后来“文革”时期出生的人，几乎千篇一律地被以“卫国”、“卫红”、“反修”等命名，这些都是模因所引致的语言感染现象。

二、成功模因的阶段与社会流行语用模因分析

语言是模因传播的主要载体，流行语是在某个时期、在某些人群当中广泛流行之语言形式。流行性是其基本特征，指的是在某个时期内，在社会上广为传播、频繁地被使用。有的流行语会在极短时间内迅速广泛地扩散至整个社会。例如2005年，随着湖南卫视《超级女声》节目的热播，“超级女声”、“超级女生”及其缩写形式“超女”，在全国迅速流行开来，成为新的模因［6］。2006年，全国范围内很快又催生出“PK”、“海选”、“超女”等流行语。特别是“PK”，这一流行语用被广泛用于报道外交关系方面，足见流行语用的影响力［7］。

社会流行语用是一种凭借流行文化很快传播、进入人们记忆中，继而迅速复制，继续广为传播，它是一种典型的强势语言模因。流行语适应了人类认知系统的某些特点，作为一种强势模因现象，既简洁又时尚。

(一)简洁

人们的记忆力和理解力有限，因而倾向于使用较简单、便于理解的模因语言。流行语大多构成简单，较通俗易懂，作为大众化的口语形式，较符合经济的原则，易于传播。例如“套餐”一词，本指消费者买饭时，“卖方依据预期目标组合规格不同的产品来打包销售，以满足要求，买方可以按照个人的消费标准或者口味的喜好，选择较适合自己的组合品种”。“汉堡套餐”、“炸鸡套餐”、“儿童套餐”等都是依照不同标准、不同口味设置出的组合套餐品种。后来“套餐”用以泛指市场中，为赢得长期的消费者并且实现利益的最大化，卖方采取的销售形式。套餐亦成为一种对消费者和卖主都有利，且有利于实现双赢的市场营销手段。电信市场中的“套餐”具有以下意义:商家针对消费者细分客户群，为实现商家营销目的，组合具体产品，绑定新资费而形成的新产品名称，例如“小灵通套餐”、“神州行套餐”、“动感地带音乐套餐”等。

“直通车”本是一客运方面的术语，“往返在较远的两目的地之间，中途无停留点、中转站的列车或汽车、班车”，与“直达专车”相类似;后来“直通车”被引申为“畅通信息传播渠道”，且具有省时、便捷、简洁、便民的特征。“淘宝直通车”是阿里巴巴集团下属雅虎中国和淘宝网进行的资源整合，是一种新的搜索竞价之模式。卖家可针对每一个竞价词自由地定价，并可查询到商品在雅虎网、淘宝网上排名的位置，按照被点击的次数付费。“彩票直通车”是由深圳壹天讯科技有限公司旗下来代理销售全国发行的福彩和体彩之专业互联网彩票服务的平台，是我国最早设立的网上购彩的平台之一。以上所述两种市场中的“直通车”，无不是利用了流行语用的简洁、吸引眼球的特点来吸引消费者注意，实现其营销目的的。新闻在网上不断地被转载。“婚”字和“钟”字是对“昏”字和“终”字进行了词语变形，“昏了头”是指人被冲昏了头脑做了不太理智的事情，用“婚了”这一变形词可以吸引人们的注意力，等读者仔细一看，原来刘若英不是做了什么鲁莽的事情，而是“结婚了”，这样产生的效果具有新奇、新潮的特点。“钟”字是对“终”字的仿音词语变形，并且利用了当前流行雇佣的“钟点工”一词语的模因，“终点”是尽头、目的地的意思，找到“终点”应该是达成一定的心愿了，这里的“钟”字其实是刘若英先生的姓氏“钟”。此外，当下流行雇佣“钟点工”，读者还以为这一新闻是对艺人雇佣的“钟点工”进行的采访之类的。一个服务人员对公众的吸引力不大，但是被艺人雇佣了的服务人员，而且是上了新闻的服务人员，一定有其非同寻常之处，公众由此对其产生了新奇感，这样的社会语用模因会对读者产生吸引，达到其新闻传播的目的。

“天仙妹妹”是一网络红人，因其貌美，被网友取名为“天仙妹妹”而迅速广为闻名。由此，“XX妹妹/姐姐”成为一流行模因。“芙蓉姐姐”就是近几年通过模因模仿该模式，通过网络传播有了名气的“网络红人”;另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为自己取名为“凤姐儿”，很快也成为广为人们所知的人物。这两位都是通过在网络上宣传自我而有了名气的女士，都是通过流行模因为自己取名，然后通过流行语用的名气吸引公众注意力，达到了各自的目的。只是在公众中除了有对其正面的评价之外，还有颇多负面的看法。

模因论是近几十年发展起来的一种分析语言的模仿、复制、变化和发展的新工具。了解模因论，了解模因的复制、传播方式，可使我们更好地理解语言的发展及变迁，亦为借鉴语言的发展规律，有意识地利用强势模因现象来促进语言的应用、学术交流等，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