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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基语传承与保护面临的主要困境及化解

时间:2024-09-03

兰良平,段妍智,龙 婵

(1.文山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文山 663099;2.玉溪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玉溪 653100;3.云南民族大学 民族文化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语言是一种不可再生的特殊资源,是人类交往交流的最重要工具。每一种语言的背后,深刻蕴含着某个民族或族群的历史与文化。所以,促进语言文化的传承与保护,不仅对弘扬中华民族文化有着极为深远的意义,还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发挥着强根固本的重要作用。然而,“在工业文明逐步全球化和世界一体化进程加快的今天,地球生物多样性和文化多元性的格局遭到空前的破坏……作为多元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显著特征的人类语言也在加速消亡”[1]。其中,20 世纪80 年代新发现的拉基语也未能幸免。相应地,引发了学界尤其是语言学家的密切关注。1990 年4 月,陈其光教授和研究生林少棉来到云南马关县调查,认为拉基语属汉藏语系壮侗语族仡佬语支[2]。目前拉基语或从事拉基语相关研究的学者多数同意该观点,如梁敏(详见《语言研究》1989 年第2 期的《拉基语》和《民族语文》1990 年第6 期的《仡央语群的系属问题》)、李锦芳(详见《布央语研究》博士学位论文)。1996年8 月,李云兵教授再次深入马关县金厂镇调查拉基语,并在2000 年11 月出版《拉基语研究》一书。同时,张济民、林少棉、倪大白、艾杰瑞(美国)也关注拉基语。

有关拉基语的研究成果,主要涉及拉基语的本体研究、现状研究、与其他语言关系研究、拉基语语音与词汇研究、语法研究[3]。遗憾的是,鲜有学者关注拉基语传承与保护。在拉基语濒危加剧之下,采取恰当措施加以保持是尤为重要的。因为“语言是无形的文明遗产,它比有形遗产历史更长久。一种语言的消亡,是一种积累、传承数千年、上万年的人类共同文化财富的流失。”[1]然而,如何传承与保护拉基语?保护面临哪些困难?于此,本文以田野资料为基础,探讨拉基语传承与保护面临的主要困境及化解之策,以期为拉基语保护提供相关参考。

一、拉基语的语言地图与濒危状况

拉基语是云南马关县(壮族)拉基人①使用的族群语言。中国马关县境内的拉基人,于1996 年8 月归为壮族,但在越南,拉基人是一个独立民族,称为拉基族。拉基人主要聚居在中国云南省马关县和越南河江省箐门县、黄树皮县、北光县等地的交界处,以及越南老街省孟康县、北河县。其中,中国境内的拉基人有2000 多人②,越南有7900 多人③。云南马关县境内的拉基人,主要分布在夹寒箐、金厂、南捞、仁和4 个乡镇的19 个自然村,以及少量散居在马白社区、都龙(金竹坪和金竹山)、木厂镇和小坝子镇。

1986 年,张济民来到马关金厂区(今金厂镇)中寨村调查,指出能讲拉基语的不会超过拉基人成年人口的10%[4]。1989 年,梁敏、张均如展开拉基语语言学调查,指出马关金厂镇拉基语正处于消亡的过程[5]。1996 年,李云兵深入马关金厂镇中寨村调查,得出“中国境内的拉基语濒临消亡,拉基人总人口中,只有2%左右的人精通拉基语,其他操用当地壮语和汉语,其中分布在仁和镇、夹寒箐镇的拉基人全部转用汉语西南官话,南捞乡、小坝子镇的拉基人转用壮语,金厂镇的拉基人有500 多人,只有不到60 人精通拉基语,部分人能听懂拉基语但不能使用,大部分已转用壮语。越南的拉基人大多操用拉基语,分布在曼邦、曼美、鸡嘎等地的白拉基几乎全部转用壮语侬话。”[6]后来,语言学界的孙宏开、戴庆厦、李锦芳、范俊军、艾杰瑞(美)等学者将拉基语列为一种濒危语言。这成为学界对拉基语使用活力的基本认识。

随着拉基人居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加快,族际通婚的增多,通用语言的普及,使拉基语的语言空间日益狭窄。根据马关县民宗局的调查,表明马关拉基人主要分布在夹寒箐、金厂、南捞、仁和4个乡镇19 个自然村,以及散居在马关县城、都龙镇、马白镇、木厂乡、小坝子镇,共有2561 人②,但是大部分拉基人不会说拉基语,只有少数老年人(65 岁以上)还能讲一些。2014 年,记者吴运良基于马关夹寒箐镇牛龙山拉基人之采访,得出正如访谈人恩代珍阐述的濒危之境:“像她这个年纪的拉基人,小时候会说拉基语,现在已很少用了,有时会用它进行简单交流,但很少会教小孩子学说拉基语。”[7]同时,结合兰良平等人对拉基语使用活力评估,得出拉基语濒危程度进一步加深的结论[8]。此外,根据笔者在马关金厂镇中寨村、三家街的多次调查,通过对访谈人(王某文、王某贵、王某良、田某荣、田某友及王某林)的求证,得知如今能说或使用拉基语的人越来越少,语言代际传承的断裂现象严重,只有王某良(1947 年)、王某贵(1944年)、田某荣(1940 年)、田某学(1954 年)、田某友(1951 年)、王某民(1949 年)、田某秀(1939年)、周某英(1948 年)、王某美(1949 年)、王某宋(1963 年)、王某兰(1966 年)、王某洪(1959年)、王某林(1963 年)拉基语掌握较好。然而,结合田某荣、王某良、王某贵口述,现在略懂一些(即能听或说个别词语)拉基语的人数很少。同时,根据对王某文、恩某泽、王某良、王某海、王某宾、田某焕以及上述会拉基语的人的交谈,以及对嫁入该村的越南媳妇陆某敏的交谈,发现相对20 世纪90 年代来说,拉基语使用人数明显减少。因受主流语言等影响,拉基语濒危情况加深,如今仅剩下以上拉基人还会拉基语。调查发现,如若这些老年人“归去”的话,拉基语消亡将难以规避。因而,还会拉基语的人希望政府给予保护,正如王某良向笔者阐述:“我们没有办法,以前向上面(政府)反映多次,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而现在年轻人不愿意学,我们这把岁数了,这么下去的话,拉基语怕是快到头了”。因而,当前在拉基语濒临消亡的时刻,如何进行科学保护或延缓消亡,是亟需社会各界给予关注的。因为拉基语之“语言作为一种载体,蕴藏着的不仅仅是简单的文化现象,而是使用该语言的人们共同体历史的、现实的一切知识的总和。”[9]

二、拉基语传承与保护面临的主要困境

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国家通用语言的普及、民族语言生态的破坏,拉基语的社会功能、语言活力式微。然而,拉基语保护工作比较缓慢。那么,拉基语的传承与保护面临哪些主要因素?接下来,将以田野资料为基础予以阐述。

(一)拉基人母语保护意识较消极

拉基语是云南壮族支系拉基人的母语。然而,由于多方面的原因,现今多数拉基人不会说母语,“大部分操用两种语言,部分人只操用汉语,少数人能使用三、四种语言”[3],在日常生活中已转为使用壮语(侬话)、傣语或西南官话。

当前,我国拉基语濒危状况呈加深之势。在马关县拉基人的总人口(2561 人)里,如今只有不到2%(含精通和略会)的拉基人会拉基语。对于拉基语濒危问题的态度,不同年龄段的人看法有所不同:1.对于还会拉基语的人来说,母语留有深厚情感,希望拉基语能保护下来,但现实层面力不从心。如退休干部田某友(1951 年)述说:“拉基语是拉基人的特色文化,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财富,若在这代丢失了,真的无法向老祖交代,但我们这把岁数,那能做什么呢?以前也向上级反映过意见,现在还是老样子,慢慢地也只能接受母语消失的现实”。2.对于不会拉基语的老人和中年人来说,多数人对拉基语濒危深感忧虑,一方面希望保护母语,另一方面却无计可施。如王某安(44 岁)述说:“虽然不会说拉基话,但是有感情的,毕竟是老祖留下的文化,可现在大家为了生活各忙各的,日常说话(家庭内外)几乎不说母语,拉基话的作用越来越小。如果国家帮助保护下来,我们还是很支持的”。3.对于青年和少年来说,拉基语消不消失持无所谓态度。如王某航(三年级学生)向笔者阐述:“我们大家听都听不懂拉基话讲的意思,怎么去学嘛?家里面大家说话都不用拉基话,我去学它干吗?”。

总体而言,绝大多数的拉基人对拉基语保护与否是持比较消极的态度,即使会拉基语的人希望保护下来,但现实因素的制约太多,只能寄希望于政府出面加以保护。在多元交织之下,拉基语濒危问题暂时不可逆转。如王某文所说:“现实就这么样子,说的人少了或者大家都不说它了,拉基语走向消亡是必然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去阻止,能做的就看能不能记录下来”。所以,如何在拉基语弥留之际,采取切实的记录保存是拉基语保护的重要方向。

(二)拉基语语言生态环境被破坏

任何一种语言的形成与发展演进与语言生态环境是息息相关的,如在藏族地区主要说藏语。然而随着现代化发展进程的加快,族际交往交流的常态化,尤其日常学习、工作、生活等场合之下的通用语言普及,加之拉基语使用人数少,使拉基语的语言空间逐渐被主流语言挤压,慢慢陷入被人们遗忘的角落。调查发现,如今拉基语的使用范围越来越少,一般只在每年举办“跳掌节”“祭龙山”活动中使用,或限于少数还会说拉基语的人交流之用。如王某良和笔者讲述:“平常大家很少用拉基话,即使我们还会偶尔说一点,但说的也很少,大家都习惯讲壮语(侬话),现在来说只有在祭祀仪式使用拉基话”。

2017 年和2018 年,笔者曾两次受邀参加“跳掌节”。期间曾与祭祀人员之王某林、王某会(2019已故)、王某贵(1944 年)、王某良、王某贵(1935年)、田某荣、田某友、田某有、陆某明针对祭祀仪式、拉基语进行了访谈。在访谈中,发现是否会拉基语成为遴选祭祀成员的关键条件。然而,随着拉基语生态环境的变迁,导致现在能说拉基语的人越来越少(仅剩以上人员),拉基语代际传承出现断裂。从使用人数角度来说,拉基语濒危程度是在加剧的。拉基语濒危问题不断凸显,对拉基人祭祀仪式产生深远影响,如麽公王某林坦言:“做祭祀仪式必须要会说拉基话,不然的话,就无法与老祖通话,但现在很少人会拉基话,等我们这些人过世掉,可能拉基话要到头了,那跳掌节还在不在就认不得了”。其实,麽公们所述和担忧的,深层意义之一即是语言生态环境变迁之后,拉基语能否有使用活力问题。但从对象访谈、参与观察来说,拉基语濒危处境的恶化较难逆转。事实上,世界上诸多濒危语言走向消亡的现实处境,都揭示了与语言生态环境的内在关系。

为客观反映拉基语使用活力,笔者运用2003 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语言活力与语言濒危》评估指标之“对新语域好媒体的反应”,发现拉基语处于“无活力”状态[8]。诚然,尽管目前拉基语呈现“无活力”状态的原因较多,但是其与语言生态环境被破坏是密不可分的。“因为语言生态是社会生态的一部分”[6],拉基语语言生态环境是其孕育发展的良田沃土。

(三)拉基语记录保存工作进展较慢

纵观国外濒危语言保护项目之启示,普遍“都注重利用现代科学技术手段来记录、保存、维护和振兴濒危语言”[10]。作为濒危语言之拉基语的保护,记录保存工作亦是很重要的。然而,由于各种原因,现今有关记录保存拉基语的语言资料并不多,主要以零星的论文为主,如梁敏《拉基语》(1989 年)、张济民《拉基语与仡佬语的关系》(1992 年)、林少棉《拉基语的系属问题》(1991 年)、兰良平等人《云南拉基语语言活力调查与评估》等。同时,专著成果部分涉及拉基语,如倪大白《侗台语概论》(1990年)、李云兵《拉基语研究》(2000 年),以及《马关县志》《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民族志》等。其中,《拉基语研究》专著开启了国内拉基语研究的先河,成为当前语言学研究拉基语的唯一论著。此外,目前未能检索到拉基语从20 世纪80 年代新发现以来的其他资料。

欣慰的是,中央民族大学李锦芳教授正在对包括拉基语在内的中国少数民族濒危语言展开调查记录,并派出语言工作组来到马关金厂镇中寨村、三家街从事拉基语调查。期间,工作组选取了该村的王某良作为发音人,录制了拉基语故事、拉基语词汇和拉基语语音。同时,工作组又对该村的周某英、王某贵(1944 年)、田某荣进行了语音录制。客观来说,这次拉基语语言资料记录工作,将为拉基语传承与保护提供基础资料。

三、拉基语传承与保护困境的化解

在借鉴学界关于濒危语言研究成果之基础上,结合拉基语濒危问题实际,以下主要从保护意识、语言数据库、语言生态、濒危语言立法等提出对策。

(一)增强拉基人母语保护意识

拉基语是壮族支系拉基人的族群语言。相应地,语言主体之拉基人理然是使用、传承及保护拉基语的第一责任人。然而,由于各方面原因,目前仅有为数不多的老年人(60 岁以上)和少数拉基人精英(如村长、教师、公务员)希望保护母语(拉基语),多数人对拉基语保护态度较为消极。根据李锦芳教授对中国“濒危语言”分类的两个层次[1],显然拉基语属“濒绝语言”的范畴,中年及以下的拉基人在日常生活成为“汉—壮”双语使用者。逐渐地,拉基人对母语的认知越来越模糊,从而对母语保护较为淡漠。调查显示,无论是还会拉基语的老年人,还是不会拉基语的中年以下的拉基人,总体上对母语——拉基语保护意识是比较消极的。显然,拉基人母语保护意识的消极状况不利于我国拉基语复兴或保护工作的有效推进。因为任何外在力量的语言保护性介入,都要依靠拉基人转化为内生动力才能发挥最佳效果。

首先,让拉基人多了解自己的历史文化。在历史进程中,拉基人积淀了丰富多彩的文化,如生活习俗、宗教信仰、神话故事、节日、禁忌等。在全球化和城镇化背景下,迫于生计发展的新生代拉基人,尽管认为做出实用主义的选择是无奈之举,但这能够使其尽快融入现代社会。所以,现在拉基人对母语保护呈现两种态度:一是对拉基人历史文化了解的老年人,迫切希望政府采取措施保护拉基语;二是对拉基人历史文化知之较少的新生代拉基人,母语保护意识较为淡薄,大多持以无所谓之态。所以,如何让新生代拉基人增进对历史文化的了解,是提升拉基人母语保护意识的重要面向。

其次,以“兴边富民”“强边固防”等政策为契机,发挥党委、政府的领导力,带动拉基人聚居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由于历史原因,拉基人聚居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比较滞后。纵然还会拉基语的老年人希望保护母语,但因财力有限,导致保护计划不得不放弃,如开办拉基语学习班、汇编拉基语资料等。同时,新生代拉基人为了谋求生计和发展,也不愿学习功能日益式微的母语——拉基语。所以,各级党委、政府如何推进拉基人经济社会发展,是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推进拉基语保护工作的重要议题。

最后,建立拉基语濒危语言保护示范村[1]。对于濒危语言的拯救,各国学界提出了许多观点,其中之一即是濒危语言保护示范村。作为我国拉基语保存最完好、人口最集中的中寨和三家街,具备国内外语言学者研究畲语研究的标本——广东惠州市博罗县嶂背村的语言生境。其实,拉基语濒危语言保护示范村建设,亦可借鉴博罗县嶂背村畲语保护经验,搭建县政府、教育局、民宗局、金厂镇政府、中寨村委会、中寨小学、中央民族大学等多方合作平台,编订《拉基语拼音方案》《拉基语规范词汇表》,竭力让《拉基语课本》进入中寨小学课堂,以促进拉基语濒危语言保护工作。

(二)营造良好的拉基语语言生态环境

拉基语的传承与保护,离不开良好语言生态环境的打造。调查显示,拉基语处于消亡之境的重要原因之一,即是语言生态环境的日益破坏。具体而言,拉基语语言生态环境之营造,主要包括:

首先,守护拉基人家庭使用拉基语的主阵地。家庭是语言习得的第一学校,也是文化传承和发展的主要场域。所以,拉基语传承与保护亟需以家庭单元为基础,宣传和鼓励拉基人在家庭里使用拉基语进行日常交流,进而在家庭教育层面拯救拉基语。

其次,扶持还会拉基语的老年人举办公益辅导班。以其力所能及之力培养一批能够使用母语的乡村贤达,并以“传帮带”方式培养更多能说拉基语的新生代拉基人,进而实现拉基语以点带面的推广。

再次,拓展拉基语使用空间。除祭祀之外,借鉴有关濒危语言复兴(如畲语)的样本案例,构建“民—汉”兼通的双语或多语人才,从而为乡村振兴与语言发展协同共进。

(三)促进拉基语语言数据库建设

从拉基语记录材料来看,目前多是20 世纪80、90 年代的研究成果,如语言系属归类、与仡佬语关系、语言比较等,以及专著类《拉基语研究》对拉基人概况、语音、词汇、语法、系属讨论。此外,即是一些通识书籍如《侗台语概论》、地方史志如《马关县志》等有关章节对拉基人的族源历史、经济发展、文化习俗进行的知识阐述。然而,有关拉基语记录的新材料比较鲜见,成为制约拉基语传承与保护的主要“短板”。而从学界有关濒危语言保护的理论与实践来看,濒危语言数据库建设成为濒危语言保护的普遍做法。所以,拉基语语言资料库建设就显得尤为紧要。

首先,推进拉基语典籍史料的汇编与整理。根据语言文化保护规则,按照年代、主题、类别等主题词,全面展开文献资料的汇编与整理,切实为拉基语研究提供文本资料。

其次,开展拉基语追踪调查研究。以拉基人分布空间为基础,实施抢救拉基语保护工程。利用现代录频设备,切实将拉基语的句子词汇、祭祀词、生活用语等进行录制保存,并按照国际音标进行转写和记录,从而为拉基语的传承、研究提供语言资料。

再次,编纂拉基语辅导学习教材。邀请仍然精通拉基语的乡贤人士(如王某良、田某荣、王某贵、田某友等),为拉基人学龄儿童辅导拉基语,营造拉基语保护从娃娃抓起的良好氛围。

(四)完善少数民族(族群)濒危语言立法体系

立法是语言文化保护的制度保障。悉知,语言发展是国家上层制度建设的重要范畴。故而,语言保护离不开国家制度的强力支持。然而,虽然我国《宪法》《民族区域自治法》《组织法》《刑事诉讼法》《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教育法》等法律法规规定“各少数民族都有使用和发展自己语言文字的自由”,但至今还没有一部关于语言保护的法律条例。[11]然而,随着经济全球化和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包括民族语言在内的文化多元性愈来愈受到破坏。根据“语言学家估计,在21 世纪,世界上将有80%~90%的语言会让位于强势语言。”[9]那么,国家切实将濒危语言保护上升至法律构架之内就尤为紧要。所以,应该结合相关法律规定,从国家层面及时出台符合本地实际的“濒危语言保护条例”和“濒危语言保护实施细则”,切实将包括拉基语在内的人口较少族群语言纳入法制化轨道。

注释:

① 拉基人自称“舍”“拉果”“黑土”“古逮”“依比”“依梅”“依多”“依崩”等。中国境内的拉基人属于未归系民族,1996 年8 月归为壮族(拉基人支系)。但在越南,拉基人则归为单一的少数民族,称为拉基族。详见:云南省马关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马关县志》,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出版社,1996 年,第138 页。

② 马关县民族宗教局:顾培湘《马关县拉基人生产生活现状调查》。

③ 王士录:《当代越南》,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2 年,第26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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