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医院科研活动中的诚信风险因素与防控

李晓璐 岳花兰 李葳 吴广辉 吴涛 于洋 张宏家

0 引言

科研诚信是国际学术界关注热点，也是国家科技创新的基石。目前科技创新是新时期国家发展战略，也是“十四五”规划推动医院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障。科研活动的活跃期往往处于国家科研活动的重要时期，也极易触发科研诚信失范行为。为此本文通过医院科研活动中常见的科研失信行为及其风险因素分析，依据以问题为导向，以防范为主、惩戒为辅的医院管理原则，有的放矢地提出医院科研管理中的科研诚信失范防控措施，为提高医院科研管理水平、促进医院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

1 医院科研活动中常见的科研失信行为

《科研诚信案件调查处理规则(试行)》(国科发监〔2019〕323号) 将“科研失信行为”定义为 “在科学研究及相关活动中发生的违反科学研究行为准则与规范的行为”。因此，科研失信的行为包含了科研不端行为和失信行为，例如侵夺或强占别人的研究成果，虚构或人为修改图表、结果、测试数据等，运用网络手段购买或贩卖、代写科技报告、学术文章或课题申报书，虚假捏造同行评议专家的信息或者专家评审意见，运用违规手段取得课题或基金、奖励、荣誉、职务、职称等，超范围使用科研经费或未按照预算计划合规合理地使用经费，学术成果的完成人署名及公开发表不符合规范。科研失信行为还包括“违反科研伦理规范的失信行为”[1]。在医院范围内，临床医生或科研人员开展的科研活动中常见的科研失信行为主要包括两大类[2]：一类是篡改或虚构信息，例如，在科研项目申报、科技奖励评审等活动中的教育经历、工作和学术经历、职称信息、论文作者排序的篡改或虚构；在课题执行期人为筛选实验数据的阳性结果、实验数据外包给无资质的第三方、伪造实验基础数据、过度润色实验图表、虚开发票套取国家经费；文章涉及结构不合理、运用虚构的实验数据及其实验模型的无法重复，伪造责任作者的邮箱，操纵同行评议流程等。另一类是抄袭窃取他人的创新成果，常见的如文章或知识产权的抄袭或剽窃等。

2 科研诚信问题的诱因分析

2.1 客观环境因素

社会环境、便捷的网络资源平台、浮躁的社会风气以及竞争压力是科研人员造成科研诚信问题的客观环境因素。科学研究是一场未知探索，充满了孤独感和挫败感，医学研究人员更需要有笃定前行的决心与毅力，方得始终。然而，资本市场中利欲熏心的商家，瞄准医生在职称评审、职务晋升的迫切需求时机，诱惑或利用了医生急于求成的心理，处心积虑地为医生提供科研造假渠道。医生的天职是为人民健康服务和救死扶伤，医生既要全身心地投入到繁重的临床工作中，还要为申请课题、发表文章而深度忧思，导致为了发文章而发文章，与科学研究的本质日行渐远，长此以往的心浮气躁让医生们心存侥幸心理，甚至忽视了严谨的科学态度，最终导致科研失信行为的发生。

2.2 主观意识因素

意识决定行为，科研诚信意识强弱是导致违背科研诚信行为的主观因素[3]。临床医生从事科研意味着压榨自己临床工作以外的时间，因此他们对科研失信行为的意识和防范并不高。虽然，他们知道篡改、伪造以及剽窃等行为是违背道德基本准则的，但对论文作者署名排序、论文代投代写、实验工作外包的灰色地带的科研失信行为界限并不十分清晰。特别是“掠夺性期刊”、无实验资质或实验条件的“野鸡外包公司”以及“论文买卖公司”的出现，成为了临床医生从事科学研究道路的障碍。例如医生错误地认为只要数据真实就行，在将真实的实验数据委托给实验外包公司进行数据分析时，忽视了对公司资质的考察，导致没有资质的实验公司浪费了宝贵的实验数据，甚至实验数据的客观性和真实性都难以保证，造成科研失信行为。

2.3 监督管理因素

随着21世纪新技术革命的到来，人工智能技术深度赋能生命科学和医药领域，加之区块链技术应用方兴未艾，以及全息技术的逐步普及，跨区域、跨国别的跨学科研究已经是大势所趋。科研活动已经从单学科转为多学科交叉研究，科研活动也从以前的个人行为转变为共同研究或协同攻关的形式，当取得一定研究成果时，还会加大科研经费的投入，开展科研课题的实施。常见的科研活动有病例的采集与收集、实验动物平台的利用、实验数据的统计分析、伦理审批、实验原始记录保存、知识产权申请、论文投稿、阶段性实验数据整理分析及总结、学术交流等。上述行为涉及一系列的科研管理、实验平台管理、临床伦理审批、动物伦理审批、人类遗传资源管理、对外交流学术管理等部门。然而，目前尚缺乏科研活动的执行标准和监督体系，也未有专门针对科研活动管理的标准[4]，一旦科研行为人的科研诚信意识薄弱，极易滋生违背科研诚信的行为。

2.4 个人心理因素

侥幸心理和“法不责众”的逃避心理是科研诚信行为失范的常见因素之一。常见的侥幸心理主要表现为：科研人员短期内在急于求成“漂亮的实验数据”，人为地舍弃或隐匿“不好”的实验数据；科研人员在记录和处理实验数据时，将图片或者图表进行了人为的过度修饰，并认为这种修图之类的“小事情”难以被发现、被察觉，就算是论文发表以后被撤稿，也抱着“保护名誉”“单位内部消化”等心态，甚至是“法不责众”的逃避心理。

3 医院管理在科研诚信风控中的措施

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强调：进一步加强科研诚信建设，要坚持预防和惩治并举，坚持自律和监督并重，坚持无禁区、全覆盖、零容忍，推进科研诚信建设制度化，严肃查处违背科研诚信要求的行为，营造求真务实、尊重科学创新、勇攀科学高峰的良好科研氛围[5]。医院管理者要紧密围绕中央关于科研诚信建设的要求，在医院建立更加符合医学科研人员职业发展客观规律的评价制度，持续加强和不断完善课题实施过程监管举措，建立多渠道的科研诚信建设预警制度和严惩制度，努力营造清风正气的科学氛围。

3.1 深化人才“放管服”和“破四唯”，完善职称评价指标体系及其制度

以创新价值、能力、贡献为导向，推进临床医师技能、基础研究技能的分类评价机制，打造有利于临床医生和科研人员潜心研究和创新的评价体系。一是推进人才评价“破四唯”。以临床医生和科研人员的职业价值性与延续性及其岗位需求为根本出发点，以临床需求和临床价值为导向，突出原始创新，建立以临床业务能力为核心，把科技创新技术应用与推广、专利孵化、成果转化效益等作为临床医生的多维度评价指标的评价体系。二是深化人才评价“放管服”。科研活动自主权力下放给科研人员，健全基于信息公开的医学人才评估监督机制。充分激活医学人才潜能，确保在医院权限范围内接得住、用得好。三是贯通医学人才评价“绿色通道”。医院的急需紧缺人才和特殊贡献人才一定范围内可以不受职称限制，破格申报晋升级别的职称。

3.2 持续强化科研活动过程管理，注重结题项目的后续成果产出

一方面，科研人员常常热衷于课题申请，忽视了课题立项后科研活动的过程，存在集中突击结题的情况，导致科研失信行为的潜在风险。另一方面，科研管理人员关注课题申请的数量，在研项目数量多、课题实施期限长，无法事无巨细地进行监管，容易出现课题进展阶段过程监督和结题监管不到位的情况。虽然，上级科研管理部门对三年期限及其以下的项目不要求提交报告，但是，医院作为管理项目的依托单位应当建立和固定项目过程管理的监管机制和结题验收预提醒机制，对项目实施过程中的人财物在一定范围内进行信息公开公示，让科研活动在医院范围内进行公开的监督，减少诱发科研失信行为因素的产生，降低科研失信行为的发生与发展。此外，医院实施项目过程管理中，引导和帮助科研人员分析总结科研成果，对有转化潜力的科技创新思想及时保护，为知识产权申报奠定基础，进而促进和实现科研活动的可持续发展。

3.3 建立无禁区、全覆盖、零容忍、多渠道科研诚信建设的预警机制

医院建立科研诚信常态化管理机制，将科研诚信建设纳入临床早教班的日常交班内容。医院加强科研诚信建设和科研诚信宣传，充分利用医院官方微信、医院官方微博、医院院内刊物等传统和新兴媒介，扩大科研诚信宣传教育渠道和范围。医院还要大力宣传科学家精神，设立科研诚信典范榜样并大力和常态化宣传，充分发扬科研诚信典范作用，汲取榜样力量。此外，医院对科研失信行为坚持“零容忍”态度，按照程序在一定范围内进行科研诚信典型案例曝光，开展警示教育，发挥震慑作用。医院党工团教育工作与科研诚信建设工作协同开展，实现科研诚信教育全员覆盖，让科研诚信红线和底线深根人心，做到研究生、医生、科研人员、行政后勤、医技科室、护理人员及其科室负责人、院党政领导班子“坚持无禁区、全覆盖、零容忍”，人人都是做科研诚信的忠诚捍卫者。

3.4 建立科研诚信的预防、惩治、问责并举的机制

科研诚信的核心是极具责任的科研行为，科研诚信问责制度就是对科研行为是否符合责任要求进行审查的制度化规定，包括“明责—察责—追责”各环节[6]。预防科研不端行为既要求科研行为主体个人自律，更需要建立他律。首先，医院应建立科研诚信预防制度，一方面促进科研行为人自身内在的科研诚信意识持续提升；另一方面，让实施科研失信行为的个体付出高额的成本与代价。科研诚信的问责主要包括行政调查、学术调查，以及对科研失信行为人的事后问责制，包括科研失信行为的事实、性质、情节等最终认定和处理决定。此外，医院建立违背科研诚信的行为的严惩制度，一方面，表明医院管理者对违背科研诚信行为的零容忍态度，另一方面，医院管理者更是科研诚信的捍卫者。医院建立违背科研诚信的严惩制度，让违规行为主体受到严惩，让其他人员不敢效仿，从思想意识和行为上发生巨大转变，真正发挥违规行为严惩制度的震慑作用。张永利等[7]认为，还需要从法律层面进一步完善相关问责机制，增强科研不端行为惩治的透明度、程序公正性和及时性。

4 小结

进入21世纪，我国科技创新和社会经济均快速发展，在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健康需求和科技创新的新形势驱动下，生物医药领域的科学研究投入短时间内大量增加，导致人们对于科学研究的成果产出有了更高更快的预期和要求，在医院一线工作的科研人员的压力随之增加，加之“掠夺性期刊”的出现以及急功近利和心浮气躁的诱因，极易滋生科研失信行为。新形势下医院肩负培育医学人才和推动学科建设的责任，医院科研诚信建设工作归根结底是医院对医学科研人员的管理，因此应结合医院实际情况，将人才培养的方向转移到正确的价值导向上，激发科研创新精神，引导临床医生和科研人员不断地提高科研诚信防范意识，降低科研诚信失范风险，以实现研究型医院的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