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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祭祀性体育非遗的口述史研究——基于对湘西瑶族“舞虫灯”村落民俗体育口述访谈

时间:2024-09-03

杨维松 孙群群 沙海军 黔南民族师范学院体育学院

一、前言

“舞虫灯”——湘西瑶族族群中流传至间的原生态民族瑰宝,历经上百年的岁月洗礼,时隔五年后的如今面临怎样的一个发展环境?基于此,课题组再一次一行前往湘西大山深处的瑶族聚居区--辰溪上浦溪瑶族乡温溪村对温溪村历史文化名人黄始兴老师、米长尧传承人和温溪村村支书米长禹进行了有关舞虫灯民俗活动的访谈。

二、研究对象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文以辰溪上浦溪瑶族乡温溪村对温溪村舞虫灯为研究对象,对有关学者、传承人、见证人进行口述记忆研究。

(二)研究方法

1.口述史法

采用结构式访谈和无结构式访谈相结合的方法,围绕舞虫灯非遗项目的特征、历史、发展、现状等内容对项目传承人、见证人、参与居民、基层管理人员等进行口述历史资料的收集和整理,并做好笔录和录音。

2.文献资料法

通过图书馆、中国知网、非遗中心等处查找、收集、整理与舞虫灯传承与保护、发展等相关的论文、地方志、统计报表、地方法规等,同时查阅口述历史方法相关理论知识,为后期记录做好铺垫。

3.实地调查法

通过实地调查、走访,对辰溪上浦溪瑶族乡温溪村舞虫灯生存的自然生态环境、人文生态环境以及制度生态环境、动作生态环境的文化圈层进行实地调查,为后期进一步开展田野调查做好前期准备。

三、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黄始兴老师访谈笔录

(黄始兴,男,瑶族,上浦溪学校退休教师,湘西瑶族民俗文化研究者,七星瑶文化基地专家)

孙群群(以下简称孙):黄老师,您好,刚听乡政府米书记说您对咱们瑶族的历史文化有着深厚的研究,所以今天特别幸运能够再一次遇到您,我今天来想了解下咱们温溪村舞虫灯的如今发展得怎么样。

黄:舞虫灯民俗体育活动是我们温溪村人特有的民俗体育活动,它和瑶族的高坡大王活动和茶山号子都已经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现在已经成功申报成市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了,现在正向着省级申报在写材料。

孙:上次来看到这个舞虫灯以前举办过几次活动是吧,这5年过去了,如今是不是还进行舞虫灯呢。

黄:都搞了好几届了,以前在2008年搞过一次,2010年也举办过一次,那次活动怀化市电视台、市教育局、文化局、体育局以及县里的相关政府职能部门都来了,还做了专题报道,但是,近3年却没有再搞了,去年搞过一次,但是也是一些学者来调研村里的人舞过一回。

孙:前几年为什么不再举办了呢?

黄: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还是经费问题,以前搞得那两次好像市里和县里都给了经费,但是后面可能是资金没到位就没有再举办了吧。

孙:像举办这种民俗体育不都是温溪村村委自发组织的吗?不都是瑶族的一种传统体育活动吗?

黄: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村每年都会搞一次这样的活动,但是随着后面的经济发展了,年轻的都出去打工了,没有钱很难召集人马。现在没有活动经费谁来组织呢?村里和乡镇府是肯定拿不出钱。

孙:那如果就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像这个视为咱们湘西瑶族的民俗瑰宝活动不就要慢慢被人们淡忘了吗?

黄:那有什么办法?现在就已经有很多瑶族的民俗活动都没有举办了,像舞大龙、射弩等等,在我印象中现在很少举办我们小时候的那种活动了。

孙:上次来得有点仓促,未能深入了解,以前看到龙头怎么不像龙头啊,您能给我们讲讲这个虫灯的主要结构以及历史渊源吗?

黄:这个舞虫灯具体的主要结构我可以给你讲讲,但是这个更深层次的历史渊源以及与族群的关系,我给你介绍位更有说服力的人来讲下吧。

(二)米长尧传承人访谈笔录

(米长尧:男,瑶族,舞虫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由于米爷爷听不懂普通话,与米爷爷对话交流由黄老师翻译

孙群群(以下简称孙):米爷爷,您好,您今年多大了啊?

米长尧(以下简称米):74岁。

孙:我想问下您,就是咱们这个虫灯它的结构是什么样啊?

米:“舞虫灯”它是我们温溪村瑶族人民祈求丰收的祭祀性民俗体育活动,“虫灯”它是由鸡头、龙身、鸡尾三部分组成,一般长8-10米,与龙灯结构大体类似,但又有别于舞龙灯。

孙:为什么我看到虫灯的头是鸡头,尾巴也是鸡的尾巴,虫灯和龙灯的有什么区别吗?

米:因鸡要啄虫,故用龙身显威,鸡头、鸡尾、龙身用竹扎成,鸡头用红纸糊,龙身用白布连接,鸡尾用白布糊。还有一人是拿“虫棒”(用枫树叶扎成)带引虫灯的走向。龙灯与虫灯的区别在于龙灯是龙头和龙尾,虫灯是鸡头和鸡尾。

孙:咱们村里舞这个虫灯有什么仪式过程没有啊?

米:舞虫灯开始是要进行请神仪式,是由村里的德高望重的巫师(法师)进行请神,地点在村路口的庙里举行。祭祀完后在表演时,一般都会有锣鼓声相伴,还有一群妇女紧跟随后,他们在山林里、田坎上紧跟虫灯,齐声吆喝,寓意是雄鸡啄虫,为村除害。而且“虫灯”舞完后,还要进行烧灯“送神”仪式。

孙:像舞虫灯这种活动一般是什么时候开展呢?

米:都几年没舞了哦,我们以前舞虫灯是在秧苗插好了后个吧月就进行舞,一般在6-7月份左右吧,那时候秧苗长得壮,也是许多害虫泛滥时候,于是我们老一辈就想到了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仅能把害虫赶跑,又能团结咱们村里人。孙:那以前舞虫灯真的能够将害虫驱跑啊?有效吗?

米:我听父辈说,那时我们村和邻村都遭受了害虫泛滥,但是我们村舞完虫灯后害虫都不见了,去山上一看,都是白茫茫一片,仔细一看都是那些依附在农作物上的害虫,那时,村里人可高兴了,于是这个舞虫的民俗活动就一直传承下来到了我这一代了。

孙:但是听您说我们都好几年没舞了,如果不舞的话,那到时不是都忘记了吗?

米:那也没有办法啊,去年县里说要举办,但是后面又没有举办。

孙:我看了以前相关报道不是说每两年举办一届,现在都隔了好几年了吧,听黄老师说是没有钱,经费不到位。

米:现在搞啥子都要钱哦,以前我年轻时候,什么钱哦,大家都是争先抢后的要搞,现在没钱谁都不愿意搞。

孙:听说您是舞虫灯第四代传人,又是舞虫灯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您对外界给您的这样的称呼有什么感想吗?

米:我一直不认为我是什么传承人,我只想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我们族群遗留下来的东西好好的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但是,很多东西也不是我所能做的,我现在的小弟(村里的支书)也在村里当支书,我一直给他讲,要把这个东西好好保留下去,不要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给传没了,他家里都还有一本《诸神书稿备用》就是我父辈流传下来的古籍,里面清晰的记载这舞虫灯、舞大龙等相关活动记载,你等下可以去看看。

孙:好的,我等下和黄老师一起去看看,像您刚刚说的,您也想将自己本民族传统文化传承下去,但是苦于现实的无奈,听了您的一番讲述,我作为一个体育工作研究者,我也会想办法将咱们瑶族的传统文化得到好好的传承,您放心,我和黄老师也会好好研究怎么样将这个项目得到很好的传承。那对您的采访就到这里,下次我还会回来,谢谢您,米爷爷。

米:不要客气,那就多希望你们年轻人好好研究下了。

图一 村民舞虫灯欢迎客人

四、结论

舞虫灯,作为湘西瑶族仅有的一项较有名气的民俗体育活动,如今已成功申报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正向着省级、国家级体育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道路迈进。此次的口述史论文撰写,虽也只是将对话进行简单的描述,但在对话过程中,隐约感觉到传承人对项目后继无人的担忧、舞虫灯生存系统的破坏,舞虫灯物态文化(手工艺扎鸡头)延续的断层等诸多问题。“生存下去”与“传承下去”的矛盾是一直困扰着当地政府和文化研究者的首要问题,传出主体为了生存外出务工,进而导致传承主体断层尴尬局面。如何进行活态的传承、将经济利益与传承保护达到一个新的稳态平衡,是当前舞虫灯新时代面临的首要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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