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9-03
陈俊豪,丁杰,李显,岑祥莹,张林,吴明,樊斐,曾家兴
【提要】 组蛋白甲基化及乙酰化修饰的平衡失调与多种肿瘤的发生、发展、侵袭、转移密切相关,多种胃肠道肿瘤中发现组蛋白去乙酰化酶(HDAC)及组蛋白赖氨酸特异性去甲基酶1(LSD1)异常增高。相应的,一些组蛋白去乙酰化酶抑制剂(HDACi)和LSD1抑制剂已在胃肠道肿瘤的研究中取得进展,如异羟肟酸类HDACi在胃肠道抗肿瘤研究中取得良好疗效,但因其特异选择性低,易产生耐药性和严重副作用,在临床的进一步研究中受到限制;苯甲酰胺类HDACi在特异选择性有所提高,并且能够通过抑制肿瘤细胞分化、诱导免疫自噬、抑制细胞周期蛋白产生抑瘤作用,但其由于活性低而受到限制;环肽类HDACi特异性进一步增加,但只是出于研究的基础阶段。相应的,LSD1抑制剂,如苯环丙胺类、多肽类、小分子化合物抑制剂均在细胞层面有着良好的抑瘤作用,也在后期的整体实验均显示出耐药性和严重副作用。这提示着单一的HDACi和LSD1抑制剂的抑瘤效应均不佳,由于HDAC常和LSD1形成复合体发挥转录调节作用,因此,双靶点抑制剂可能是有效的,后期的双靶点抑制剂,比如Duan YC等人报道了TCP和SAHA的组合产生的环戊二烯衍生物,Anastas JN报道的Corin,的确呈现出更加显著的抑瘤成效,本文就HDAC、LSD1抑制剂及二者的双重抑制剂在胃肠道肿瘤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
胃癌新发病例排在恶性肿瘤的第5位[1],而结直肠癌是世界第三大恶性肿瘤和第四大癌症死亡原因,且无论是发病例数还是死亡率均呈上升趋势[2]。组蛋白乙酰化及甲基化修饰的失衡在肿瘤的发生与发展中起着重要的作用[3],组蛋白去乙酰化酶(histonedeacetylase,HDAC)及组蛋白赖氨酸特异性去甲基酶1(lysine specific demethylase 1, LSD1)在胃癌[4-5]、结肠癌[6-7]中均存在异常高表达,组蛋白去乙酰化酶抑制剂(histone deacetylase inhibitor,HDACi)或LSD1抑制剂已被证实具有强效的单药抗癌作用,但易产生耐药性和严重副作用,常不能有效杀灭癌细胞。
由于HDAC和LSD1常形成复合体而发挥转录调节作用[8],从2011年起,多项研究证实联用HDAC和LSD1抑制剂致细胞凋亡的能力比单一用药更强,但联合用药有时不能避免药物的相互影响而带来不良反应,科研工作者便结合药效活性基团拼接理念设计合成的双靶点抑制剂弥补了上述的不足,而且同样显示出优越的抑瘤成果。因此本文综述了目前报道的LSD1、HDAC的抑制剂及其各自的作用机制,为双靶点抑制剂的研究与开展提供基础。
HDAC将赖氨酸上的乙酰基去除,从而抑制基因转录。根据作用位置及活化中心将18个亚型的HDAC分为4类,Ⅰ类(HDAC1、2、3和8)分布在细胞核内,主要抑制基因的转录;Ⅱ类HDAC(HDAC4、5、6、7、9和10)分布在细胞质和细胞核中,其可能负责信息的传递,Ⅳ类同Ⅰ、Ⅱ相似,其功能均依赖于Zn2+,因此多数HDACi发挥作用的实质则是Zn2+鳌合基团,根据Zn2+鳌合基团的类型将HDACi分为三类:①异羟肟酸类,SAHA、TSA、Belinostat及panobinostat;②苯甲酰胺类,mocetinostat、chidamide、entinostat、LMK-235、MPT0G157;③环肽类,FK228,而Ⅲ类(Sirt l~7)其以NAD+为催化活性位点,与ADP核糖基转移酶结合调节细胞的周期活动,不依赖于Zn2+,故上述三类HDACi对Ⅲ类HDAC无效[9]。
异羟肟酸基团发挥作用的实质是依赖于Zn2+,所以此类抑制剂对I、II和Ⅳ类HDAC均有抑制效果,是研究较为透彻、应用较广泛的一类广谱HDACi。
1.1.1 伏立诺他(vorinostat,SAHA) SAHA属于快速型HDACi,因其可直接在疏水通道的底部与Zn2+螯合基团结合,不需要大量的蛋白质重排和内部配体的氢键断裂。
Lu H等[10]的研究证实,SAHA和MG132协同抑制胃癌MGC-803和MKN28细胞的增殖、糖酵解和线粒体氧化,诱导细胞周期停滞和凋亡,在胃癌异型种植模型鼠中,通过提高血清ALT和AST以及降低血红蛋白水平、白细胞和中性粒细胞数量来抑制肿瘤的增殖和诱导凋亡。γH2ax是一种脱氧核糖核酸损伤的标记物,SAHA与阿霉素联用显著增强了胱天蛋白酶3和聚腺苷二磷酸核糖聚合酶(poly-ADP ribose polymerase, PARP-1)的裂解,同时增加了γH2AX的磷酸化,还使腺苷酸依赖性蛋白激酶(AMPK)的Ser485磷酸化及其靶mTOR和下游核糖体蛋白S6磷酸化降低,最终使胃腺癌细胞对阿霉素的细胞毒性作用敏感[11]。
B7同系物1(B7 homolog 1, B7-H1)的过表达是胃癌免疫逃避的重要机制,干扰素γ(IFN-γ)被认为是B7-H1表达背后的主要驱动力,HDAC1/3表达水平与B7-H1显著正相关,胃癌组织中B7-H1和HDAC1-3表达较高,SAHA使B7-H1基因启动子组蛋白H3K9乙酰化水平的上调,抑制B7-H1表达,进而损害了干扰素-γ驱动的B7-H1调控的免疫逃逸,进而抑制肿瘤生长[5]。SAHA不仅能通过增加肿瘤细胞对化疗药物的敏感性及降低细胞的免疫逃逸,还能直接通过诱导细胞凋亡和周期停滞影响肿瘤的增殖。其实质是SAHA联合地西他滨能显著上调促凋亡蛋白Bax、p53和细胞色素c的蛋白表达及下调抗凋亡Bcl-2蛋白的表达,并增加前蛋白酶8和9的分裂[12]。紫外线辐射抗性相关基因(UVRAG)负责调节自噬的起始步骤和修复脱氧核糖核酸的损伤,用SAHA处理的结直肠癌细胞中,UVRAG表达增加,进而增强了脱氧核糖核酸损伤介导的细胞死亡和自噬的激活[13]。Ruzzolini J等[14]的研究证实,SAHA联用碳酸酐酶抑制剂SLC-0111协同增加组蛋白H4和p53乙酰化水平,表现出更强的抑制结直肠癌细胞的活力和集落形成能力。
1.1.2 曲古菌素A(trichostatin-A, TSA) TSA与SAHA结构相似,同SAHA一样,同样TSA也能增加胃腺癌细胞对阿霉素的敏感性[12]。肿瘤坏死因子相关凋亡诱导配体(tumor necrosis factor-related apoptosis-inducing ligand, TRAIL)与受体(TRAIL-R/DR)结合后发挥诱导肿瘤细胞凋亡的作用,但一些癌细胞对TRAIL介导的凋亡产生了抵抗,Li L等[15]的研究发现TSA以胱天蛋白酶依赖的方式增强TRAIL的诱导胃癌细胞凋亡,此外,DR5的上调和抗凋亡蛋白(XIAP、Mcl-1和Bcl-2)的下调也协同了细胞凋亡。
结直肠癌细胞中丁酸氧化的减少,丁酸盐的增多降低了调节短链脂肪酸氧化的短链酰基CoA脱氢酶的表达,进而降低了癌细胞自身的氧化,TSA能抑制丁酸盐降解,进而影响结直肠癌细胞的氧化[16]。核苷转运蛋白2(concentrative nucleoside transporter 2, CNT2)介导天然核苷和核苷类药物的摄取,因此决定了核苷和核苷类抗癌药物的疗效,结直肠癌中,HDAC7显著上调,导致组蛋白在CNT2启动子区发生去乙酰化,进而降低了CNT2的表达并浓缩了染色质结构,在HCT15和HT29细胞中,TSA得应用逆转了上述现象使细胞摄取核苷类抗癌药物的量增加[17]。结直肠癌转移复发和耐药性是发病率和死亡率的主要原因。结肠癌起始细胞(colon cancer initiating cells, CCIC)被认为对这两个过程都有贡献。Sikandar S发现TSA损害CCIC克隆形成能力,导致细胞周期停滞和细胞死亡[18]。
1.1.3 贝利司他(PXD101, Belinostat)及帕比司他(LBH589, panobinostat) 人孕烷X受体(human pregnane X receptor, hPXR)的激活与化疗耐药性的诱导有关,hPXR拮抗剂是一种有效的肿瘤的治疗药物,Belinostat不仅抑制人结肠腺癌LS174T细胞中的hPXR基因及多药耐药蛋白1基因的表达,还抑制它们的蛋白活性,进而有效减轻人结肠腺癌细胞的化疗耐药性[19]。
LBH589对多种胃癌细胞、结肠癌细胞系均有高效的HDAC抑制活性,并能够抑制细胞的增殖、侵袭、转移能力。WNT/β-连环蛋白途径的突变存在于大多数结直肠癌中,LBH589诱导具有这种突变的结直肠癌细胞凋亡[20]。116-LM细胞是结直肠癌HCT116细胞系产生的侵袭能力更高的转移性细胞,116-LM细胞中YAP(Yes-associated protein)及其mRNA水平上调,YAP与EMT基因表达正相关,LBH589通过抑制YAP及其基因表达,进而使EMT标记的表达减少,阻碍116-LM细胞的迁移和侵袭[21]。
苯甲酰胺类是一类含有N-(2-氨基苯基)苯甲酰胺药效基团的新型HDACi,具有较强的HDAC选择性,其活性基团发挥作用的靶点也是Zn2+。
1.2.1 mocetinostat(MGCD0103)及LMK-235(CS-1820) Sikandar S等[18]发现MGCD0103同TSA一样显著地损害CCIC克隆形成能力,抑制CCIC的活性,导致结直肠癌细胞周期停滞和细胞死亡,并且还显著抑制非CCIC结直肠癌细胞异种移植物的形成。
LMK-235又名N-[[6-(羟基氨基)-6-氧代己基]氧基]-3,5-二甲基-苯甲酰胺,是HDAC4和HDAC5的选择性抑制剂。CDX2与肿瘤转移以及BRAF、错配修复缺陷和CpG岛甲基化表型负相关。Graule J等[22]通过染色质免疫沉淀发现结直肠癌SW620、COLO205细胞CDX2基因启动子区的HDAC5高表达,进而大约20%的结直肠癌病例中CDX2低表达,而联用LMK-235和地西他滨(脱氧核糖核酸甲基转移酶抑制剂)能有效诱导CDX2的表达。
1.2.2 MPT0G157及恩替诺特(entinostat, MS-275) Huang YC等[23]报道的吲哚-3-乙基氨磺酰基苯丙烯酰胺化合物中N-羟基-3-{ 4-[2-(2-甲基-1H-吲哚-3-基)-乙基氨磺酰基]-苯基}-丙烯酰胺(MPT0G157)诱导的细胞凋亡和抑制HDACs活性比PXD101和SAHA更强。MPT0G157可增加热休克蛋白90的乙酰化,促进缺氧诱导因子-1α降解,随后下调血管内皮生长因子的表达,进而显著抑制人结直肠癌HCT116细胞生长。
entinostat是一种HDAC1、2和3的抑制剂,免疫疗法已在实体癌患者的亚群中显示出临床疗效,使用能影响免疫系统不同分支和/或肿瘤微环境的药物可能会增加临床反应。NKG2D(natural killer group 2 member D, NKG2D)是NK细胞上活化受体之一,可激活NK细胞和T细胞,杀伤有NKG2D配体表达的肿瘤细胞,Entinostat通过上调NKG2D及其配体来增强对免疫细胞对结肠癌细胞的杀伤[24]。在颗粒酶B水平最低的情况下,IL-15超原细胞因子N-803加疫苗诱导外周CD8+T细胞活化和产生细胞因子的能力减弱,在加入entinostat后,肿瘤刺激相关基因的表达增加,颗粒酶B活化CD8+T细胞浸润的能力及T细胞对多种肿瘤相关抗原的反应增强,而调节性T细胞及V结构域免疫球蛋白抑制因子表达减少,进而显著地控制结肠癌细胞的生长和浸润[7]。
1.2.3 西达本胺(chidamide) chidamide是我国自主研发的选择性的HDAC1、2、3和10抑制剂,2017年被批准用于治疗晚期外周T细胞淋巴瘤和乳腺癌的Ⅲ期临床试验。chidamide衍生物对人结肠癌细胞(HCT116)也表现出良好的抗增殖效应,且对人正常细胞基本无细胞毒性[25]。
在人结肠癌LoVo细胞异种移植物的裸鼠中,chidamide能够提高组蛋白H3的乙酰化水平,上调裂解半胱天冬酶-3和多腺苷二磷酸核糖聚合酶的表达,增加了肿瘤细胞中p53、磷酸化p53、p21和γH2AX水平,抑制细胞周期蛋白依赖激酶4(CDK4)的表达,下调磷酸化AKT、mTOR、Raf和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的表达,从而在细胞周期的G1期阻滞结肠癌细胞并促进凋亡;与5-氟尿嘧啶联用后,能协同增强作用上述信号通路和抑瘤的能力[26]。
1.3.1 罗米地辛(romidepsin, FK228)
2012年,美国FDA批准主要作用于I类HDAC的抑制剂FK228用于治疗T细胞淋巴瘤,此药物进入细胞内被谷胱甘肽还原活化后与活性位点zn2+相互作用,从而阻止HDAC与底物的结合。脱氧核糖核酸甲基转移酶抑制剂5-Aza-CdR和FK228在处理细胞两种胃癌细胞(SNU-638和SNU-719)都表现出协同效应,能够抑制胃癌细胞的活力[27]。
NAD+依赖性蛋白脱乙酰酶SIRT1通过去乙酰化抑制p53功能,促进肿瘤生长,并且其表达增加与癌症进展相关,β-萘酚(如sirtinol、cambinol)是有效的第Ⅲ类HDAC抑制剂,其能显著诱导包括胃癌及结直肠癌在内的多种癌细胞的生长;Ghosh Ananga报道了一种基于喹喔啉的SIRT1抑制剂4bb,其表现出比sirtinol更有效的抑制作用。在体外,通过阻止p53去乙酰化、增加Bax表达和诱导胱天蛋白酶-3裂解诱导结肠癌细胞凋亡,而不影响正常胃细胞的生存能力[28]。
Dong J等[12]合成的化合物TC24,能够选择性地抑制HDAC6的活性,使胃癌细胞中的Bcl-2、cdc2和细胞周期蛋白B1降低诱导细胞周期停滞,使Bax和PARP分解增多诱导细胞凋亡,同时,TC24通过降低缺氧诱导因子-1α和血管内皮生长因子的表达抑制肿瘤血管生成,最终强烈抑制胃癌细胞的增殖,但对胃正常GES-1细胞没有明显的毒素作用。
HDAC8在结肠癌过度表达,Biswas Subhankar等人合成了槲皮素和3-羟基黄酮的类似物,其中,QMJ-2和QMJ-5对结肠癌HCT116细胞的HDAC8显著抑制,并通过诱导激活胱天蛋白酶-3/7裂解促进细胞凋亡[29]。
RGFP966是HDAC3的特异性抑制剂,PCI34051是HDAC8的特异性抑制剂,RGFP966和PCI34051在干预结肠癌DLD-1细胞后增加了DR4的表达,而RGFP966在结肠癌WiDr细胞上诱导了更多的DR5表达,重组人可溶性肿瘤坏死因子相关诱导配体蛋白(recombinant human TNF-related apoptosis-inducing ligand, rhTRAIL)是基于TRAIL开发的蛋白类似物,rhTRAIL 4C7是其中的一种,RGFP966与rhTRAIL 4C7及脱氢表雄酮的联合治疗协同增加了结肠癌细胞凋亡[30]。
组蛋白赖氨酸甲基化(histone lysine methylation)是发生其N端H3和H4赖氨酸(K)残基上的甲基化,在形成和维持异染色质的结构、DNA修复、染色质的失活和转录等方面起到作用。组蛋白赖氨酸甲基化过程主要由组蛋白赖氨酸甲基转移酶和组蛋白赖氨酸去甲基化酶维持动态平衡。组蛋白赖氨酸去甲基化酶中的LSD1是一种黄素腺嘌呤二核苷酸(flavin adenine dinulcleotide, FAD)依赖的去甲基酶,能特异性地去除组蛋白H3K4和H3K9的单双甲基化修饰,调控靶基因的表达,H3K4的甲基化与基因的激活有关,而H3K9的甲基化因年龄的不同表现出不同的作用[6,31]。
目前在消化道肿瘤中有研究的LSD1抑制剂有苯环丙胺类、多肽类、小分子化合物和其他类。
2.1.1 苯环丙胺类LSD1抑制剂 由于LSD1与单胺氧化酶(MAO)结构高度相似,因此MAO也被用于抑制LSD1。其中,不可逆性抑制剂包括苯环丙胺(tranylcypromine, TCP)、巴吉林(pargyline)、GSK2879552等,通过阻碍LSD1与FAD的共价结合从而抑制LSD1活性。我们课题组发现苯环丙胺可直接阻碍结肠癌SW260细胞的增殖与侵袭[32]。后期,我们课题组采用MTT细胞增殖实验检测巴吉林干预结肠癌SW620细胞后,在24 h、48 h、72 h时,各组细胞生长抑制明显高于对照组。并且,Transwell实验证实巴吉林处理SW620细胞后其侵袭性降低[33]。 Ferrari-Amorotti G等[34]利用苯环丙胺和细胞穿膜肽TAT-SNAG干扰LSD1与Slug的反应,减轻Slug依赖的E-钙黏蛋白启动子活性抑制,从而抑制了癌细胞的转移。此外,单用苯环丙胺还能加强E-钙黏蛋白启动子活性,可能是内源性Slug蛋白受抑制所致。
结直肠癌中LSD1和tetraspanin 8 (TSPAN8)的基因水平明显高于相应的邻近非肿瘤组织,LSD1能降低TSPAN8启动子上H3K9的甲基化,进而上调其表达,应用苯环丙胺能有效抑制LSD1和TSPAN8的表达,进而下调细胞的增殖和迁移[35]。反式-2-苯基环丙胺(trans-2-phenylcyclopropylamine, PCPA)是苯环丙胺的前药,Ota Y团队将PCPA和抗癌药物5-氟尿嘧啶(5-fluorouracil, 5-FU)的结合形成缀合物,体外试验证明,PCPA-5-FU缀合物1在抑制LSD1时释放5-FU,抗癌药物的功效增强,还减少了副作用,对结肠癌HCT116细胞具有抗增殖作用[36]。
通过将TCP与羟基苯甲酸连接,设计并合成了新型的杂化物15a、b和19a-l,均显示出对LSD1高效的抑制能力,其中,化合物19a-l抑制活性明显高于对其他的单胺氧化酶类抑制剂,并且还有较强的选择性,此外,化合物19a-l在细胞水平上呈剂量依赖性地增加H3K4me2的表达,在体外选择性抑制结肠细胞增殖,但不抑制非肿瘤结肠细胞[37]。
2.1.2 多胺、多肽类LSD1抑制剂 Huang Y等[38]发现的双胍-聚胺类LSD1抑制剂中的化合物2d促进H3K4me1/2甲基化修饰,在1 μM时能显著地抑制结肠癌HCT116细胞的增殖。多肽类LSD1抑制剂CBB1003能够诱导β-catenin/TCF信号传导通路失活,同时抑制LSD1及其富含亮氨酸重复序列的G蛋白偶联受体(LGR)、c-Myc等表达,从而显著抑制结直肠肿瘤细胞的增殖和集落形成[39]。Sun K等[40]人基于苯丙氨酰基鉴定了一系列的LSD1抑制剂,化合物4q是最有效的一种,化合物4q可诱导CD86和H3K4me2的积累,灭活LSD1抑制胃癌细胞增殖。
2.1.3 小分子化合物LSD1抑制剂 Ma LY等[41]设计并合成的一系列新型嘧啶-硫脲杂化物,并且此药物无论是细胞实验还是动物体内实验均能有效地选择性的抑制LSD1和显著地抑制胃癌细胞的迁移和侵袭。
Wang S团队基于[1,2,4]三唑并[1,5-a]嘧啶设计合成的化合物6I-m对LSD1表现出显著的抑制,并且该化合物对胃癌MGC-803细胞比5-氟尿嘧啶更有效的生长抑制作用[42]。Zheng YC的团队设计合成的1,2,3-三唑-二硫代氨基甲酸酯杂化物,其中化合物26在LSD1过度表达的胃癌MGC-803和HGC-27细胞中表现出最特异和最强的LSD1抑制作用,并呈现出强效的选择性细胞毒性,显著抑制细胞的迁移和侵袭[4]。而Sun XD的团队构建的以三唑-二硫代氨基甲酸为支架的化合物,在中显示出对LSD1的抑制作用,并通过逆转上皮间质转化抑制该MGC-803细胞迁移和侵袭[43]。
2.1.4 其他类LSD1抑制剂 DNA损伤诱导转录因子4(DNAdamage-inducibletranscript4, DDIT4)是LSD1的下游靶点,也是mTORC1抑制剂,Li Y团队发现ZY0511通过抑制LSD1改变组蛋白H3K4启动子甲基化水平上调DDIT4的表达,从而抑制mTORC1活性,最终显著抑制小鼠体内结肠癌HCT116和HeLa异种移植物的生长[44]。
L05也被证实是一种有效的、选择性的和可逆的LSD1抑制剂,并且显示出对结肠直肠细胞迁移的显著抑制[45]。Xi JY等[46]报道的一系列4-(4-苄氧基)苯氧基哌啶化合物,其化合物10 d在体外对LSD1表现出有效且可逆的抑制活性,并能抑制HCT-116结肠癌细胞的迁移。
Duan YC等[8]人报道了TCP和SAHA的组合产生的环戊二烯衍生物,其中化合物7对HDAC1/2表现出较强的抑制活性,IC 50值为0.81~5.48 mm,比SAHA (IC 50值为2.39~8.75 mm)更有效;并且化合物7能增加H3乙酰化和H3赖氨酸4/9甲基化,降低线粒体膜电位,并诱导胃癌细胞MGC-803和结肠癌SW-620细胞凋亡。
弥漫性桥脑胶质瘤的H3K27甲基化修饰常发生突变进行了CRISPR筛选,Anastas JN等[47]的研究证明敲除LSD1表达序列的DIPG细胞对HDACi敏感。Corin是基于巴吉林和MS-275合成的双功能LSD1和HDAC抑制剂,其通过双重抑制HDAC和LSD1的作用诱导弥漫性桥脑胶质瘤细胞死亡、细胞周期停滞和细胞分化表型,并驱动与DIPG患者存活时间延长相关的转录变化;同样在对黑素瘤WM902B细胞中,相比与巴吉林和MS-275,浓度为1 mm的Corin可导致95%的增殖抑制,在异体种植的小鼠中,腹腔注射Corin 30 mg·kg-1·d-128 d后,其通过H3K4的乙酰化、H3K4二甲基化,进而使p21、CHOP和MXD1表达增加,Ki67表达降低抑制肿瘤的生长,其抑制率高达61%,并且无相关毒性[46],但遗憾的是,此药未在胃癌及结直肠癌上有所研究,不知是此药物对结直肠癌效果不佳的原因的,还是研究者未开展在结肠癌细胞研究中。
综上所述,在胃癌及结直肠癌中HDAC和LSD1抑制剂主要通过影响细胞因子信号、细胞周期、DNA损伤与修复,抗血管新生效应,诱导自噬及凋亡发挥抑癌作用。由于多数LSD1抑制剂发挥作用的机制是针对FAD,而大多的HDACi与Zn2+结合发挥作用的同时还能与其他金属酶结合,因此两者均缺乏绝对的特异性,所以导致药物的细胞毒性大、不良反应多,如何挖掘和利用上述药物,使作用最大化、最优化和最合理化,是一个急需破解的问题,无论是Duan YC等人报道了TCP和SAHA的组合产生的环戊二烯衍生物,还是Anastas JN报道的Corin,均证实双靶点抑制剂比单一靶点抑制剂有着明显的抑瘤高效性,同时还避免了单一用药的副作用,这提示着双靶点抑制剂可观的优势,似乎也提示着研究的突破口,基于双靶点抑制剂的良好效能,我们可以预想的是双重抑制剂甚至多靶点抑制剂在未来肿瘤的临床应用前景将是光芒的,必将造福于人类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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