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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省基础设施投资对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的影响

时间:2024-09-03

李志英,邹红艳,张钰婷,王晓云

(云南大学 建筑与规划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4,E-mail:1144299176@qq.com)

《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指明了未来中国城镇化的发展道路,强调以人为本,统筹城乡发展,注重区域协调发展,注重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1]。我国城镇化发展正处于由高速发展阶段向质量提升阶段转变、由低质量发展向高质量发展迈进的关键时期[2],其中基础设施投资是必不可少的经济手段。基础设施建设作为一种投资,对城镇化发展有着直接影响,这不仅反映了城镇的发展水平,也是新型城镇化功能完善的现实要求。完善的基础设施对加速社会经济发展,城镇化质量提升有巨大推动作用[3]。2020 年,国家发改委下发《关于加快开展县城城镇化补短板强弱项工作的通知》[4],针对医疗卫生、教育、社会福利等基础设施方面提出17 项建设任务,反映了基础设施建设对促进新型城镇化的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根据研究尺度的不同,我国学者主要从两个角度探讨了基础设施投资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关系:一是关于基础设施投资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影响,即基础设施投资对我国经济发展起到了一定推动作用,但影响程度和基础设施投资类型、所处地域、及经济发展所处阶段有关[5~8];二是基础设施投资对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的影响方面,即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和基础设施种类、基础设施投资规模、资金来源等关系较大[9~11]。在研究对象方面,学者们主要从省[12]、区域[13,14]等尺度对新型城镇化质量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也有学者对不同区域进行对比研究[15]。

近年云南省城镇化率在不断提升,2020 年全省常住人口城镇化率50.05%,对比2007 年云南省城镇化率提升了近19 个百分点,但还是比2020 年全国城镇化率低了近14 个百分点,交通、教育、医疗等基础设施投入匮乏,制约了云南省新型城镇化的发展质量。本文利用熵值法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云南省不同类型的基础设施投资与城镇化发展质量的关系,以提出相关发展建议。

1 基础设施与新型城镇化的机理分析

随着云南省新型城镇化的快速发展,伴随着人口向城镇的集聚,城镇人口规模增加,使得城市现有的基础设施资源难以满足新增城市人口的需求。促使城市基础设施的需求大幅增加,从而带动基础设施规模的增加。

(1)基础设施投资作为公共投资的一部分,存在较明显的“溢出效应”,能为新型城镇化的推进提供强有力的支撑。一个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能提升地区生活便利度、创造大量的就业机会,从而促进人口集聚、产业集中和空间集约,有助于促进农村人口进入城镇,促进劳动力的流动,加快各种资源和要素的流动,为经济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从而促进城镇的持续、健康发展。

(2)基础设施的建设在地区分布上存在不均衡现象,且基础设施投资对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的影响会由于发展条件变化而存在较大差异,可能会存在负面效应,抑制新型城镇化的发展质量。随着基础设施投资的持续增加,有可能产生区域过度投资、重复建设和资源浪费等问题,造成资源配置的错位,挤占资金在其他负面的投入,不利于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在新型城镇化发展的过程中,基础设施投资的推进与阻碍作用可能呈现出此消彼长、相互叠加的态势。因此,云南省基础设施投资对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的影响并非单一的推动和制约作用,故需要通过计量分析来进一步探明。

2 新型城镇化质量水平测度

2.1 指标构建依据

与传统城镇化相比,新型城镇化更注重多元化的协调发展,目前尚无对新型城镇化水平进行准确度量的统一指标体系,为避免使用单一指标衡量新型城镇化水平存在片面性问题,本文主要依据以下3 个方面构建云南省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评价指标体系:

(1)现阶段云南省的城镇化发展现状。一方面,云南省城镇化率增速快,从2007 年到2020 年,云南省人口城镇化率年均增长3.66%;另一方面,云南省新型城镇化推进过程中,还存在科技创新指数低、城乡发展不平衡、环保压力大、公共服务滞后等诸多问题,需要进一步改善[16]。因此,在指标体系构建时,必须立足云南省实际,将云南省城镇化发展的现状作为指标体系构建的现实依据。

(2)党中央战略规划。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党的“十九大”会议等连续提出要着力提高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十九届六中全会明确指出要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推动高质量发展[17]。这些战略规划为本文构建指标体系提供了政策依据。

(3)学术界的相关研究成果。当前学术界围绕新型城镇化质量内涵[2,18,19]、新型城镇化质量评价指标体系构建[20~22]等取得了一系列成果,为本文指标体系的构建提供了理论借鉴。

2.2 指标选取

基于以上分析,在借鉴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立足云南省城镇化发展现状,突出政策着力点,力求反映新城镇化发展以人为本、城乡统筹、生态宜居及协调可持续发展的特点,对新型城镇化的测度界定为5 个方面:一是创新驱动,从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两方面反映创新驱动水平;二是协调发展,从城乡协调水平方面反映城镇居民之间的贫富差距情况;三是绿色发展,选择绿色生活和能源消耗,反映新型城镇化过程中生态环境及城市资源利用情况;四是开放发展,从对外贸易和利用外资两方面,体现区域之间要素的流动、经济的开放多元情况;五是共享发展,从经济共享和社会共享两方面,判断城镇居民对经济资源、社会公共服务成果的共享水平。

指标选择遵循代表性、科学性、系统性和可操作性原则,从以上5 个方面出发,建立了包括9 个二级指标及16 个三级指标的云南省新型城镇化质量测度指标体系。在此基础上,运用熵值法确定各评价指标权重(见表1),进而利用加权求和的方法计算云南省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水平指数。

表1 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2.2.1 测算方法

本文运用熵值法对前文构建的云南省新型城镇化高质量评价指标体系的相关指标数据进行综合测算。

(1)原始数据标准化。由于前文构建的各评价指标原始数据具有不同的量纲和单位,数据差异较大,难以直接进行比较。因此首先运用极值法对数据进行初步处理,以消除其对结果的干扰。针对正向指标和负向指标,处理公式分别如下:

式中,Xij为第i年,第j项评价指标的原始数值;Tij为处理后第i年,第j项评价指标的数值。

(2)标准化平移。标准化后的指标数值如果为0 会影响后续计算,故对标准化后的数值统一向右平移0.0001。

式中,Zij为平移后的评价指标值。

(3)计算第j个测度指标下,第i年占该指标比重(pij)。

式中,n为时间年份。

(4)计算第j项指标熵值(ej)。

式中,k=1/lnn,其中n为年份,1≥ej≥0。

(5)计算第j项指标权重(wj)。

式中,m为指标个数。

(6)计算第i年新型城镇化质量水平指数。

经计算得到云南省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数,如表2 所示。

表2 2007~2020 年云南省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数

2.2.2 测算结果分析

除2009 年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数略有降低外,其余各年均呈现增长趋势,发展状况总体向好。根据时序变化特征,可分为以下3 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07~2013 年,增长速度相对较快,由2007年的0.1284 增加到2013 年的0.4343;第二阶段为2014~2016 年,期间云南省新型城镇化指数增速放缓,仅由2014 年的0.4755 增长至2016 年的0.5338;第三阶段为2017~2020 年,云南省新型城镇化指数恢复增长态势,从2017 年的0.6129 增加到2020 年的0.8870,高质量发展指数增速相对较快。

3 模型构建与变量选取

3.1 计量模型构建

基础设施投资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城镇化发展质量,但不同类型的基础设施投资对新型城镇化的驱动作用是否相同需要进行实证分析。近年来,在实证研究中,多采用建立计量经济模型,分析基础设施投资对城镇化发展的影响程度[23]。本文利用SPSS 软件通过多元回归分析法研究云南省各类型基础设施投资对城镇化发展的影响。以前文计算的云南省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数作为被解释变量,并以不同类型的基础设施投资作为解释变量,建立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析不同类型基础设施投资对新型城镇化发展的作用程度。

假设基础设施投资与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之间存在线性关系,且各类基础设施投资是相互独立的。设定多元回归模型如下:

式中,Y表示云南省各年的城镇化发展质量水平指数,是本文的因变量;a为回归常数;Xj为解释变量,是各不同类型的基础设施投资额;βj为类型j的偏回归系数;δ表示残差。

3.2 变量选取

3.2.1 因变量

城镇化质量发展水平指数是本文的被解释变量(因变量)。被解释变量参考了相关研究,采用的是前文构建的“城镇化质量发展水平指数”,该变量是一个综合评价指标,其数值反映了一个地区新型城镇化的发展质量水平,数值越高表明该地区的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水平越高。

3.2.2 自变量

基础设施投资额为本文解释变量(自变量)。基础设施是吸引资本、人才、生产技术和信息等生产要素的主要驱动力,也是改善区域投资环境,改善人民生活,保障城镇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动力。

为了综合全面地分析云南省基础设施投资对新型城镇化质量的影响,依据《中国固定资产投资统计年鉴》的行业分类,结合已有的相关研究成果,选取了六类能够基本涵盖基础设施投资的行业投资额作为自变量[8,11],分别是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投资额,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投资额,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投资额,教育,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投资额,文化、体育和娱乐业投资额。具体指标数据如表3 所示。

表3 云南省基础设施投资额 (单位:亿元)

4 实证分析

为了检验假设的线性模型的有效性及合理性,对计量模型进行回归分析。首先检查模型的R2,即对模型拟合优度进行检验,具体数据如表4 所示,R2反映的是自变量与因变量的关系,数值在0~1 之间,一般情况下,R2数值越接近1,说明回归方程对变量的解释性越好,通常,当拟合度大于等于0.7时,认为线性关系是成立的。

表4 模型参数

由表4 可以看出,相关系数R 为0.991,拟合优度R2为0.981,与1 接近,表明该回归模型满足基本假设,合理性得到验证。此外,P 值表示回归关系的显著性,当P≤0.05,说明进行回归分析具有统计学意义,由表4 可见回归模型P 值为0.000,显著检验结果为零,说明显著性较好,用该回归分析模型具有统计学意义,即说明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与基础设施投资间存在显著性关系。

综上所述,所建立的基础设施投资与城镇化发展质量回归模型得到了有效的验证,说明了该预测模型的合理性。由表4 的整体检验可知,自变量与因变量的整体相关度为0.991,并且这6 个自变量可以解释98.1%的因变量,说明所选取的6 个基础设施投资指标能够很好的解释云南省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水平。

自变量和因变量的回归方程如下:

通过对基础设施投资的6 个变量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基于以上回归结果(见表5),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投资额,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投入额,文化、体育和娱乐业投资额的概率P 值均小于0.05,说明这三类基础设施投资对城镇化发展质量有显著影响。其余3 个行业的P 值较大,大于0.05,说明该解释变量回归系数对方程并不显著,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其对应的自变量在方程中影响较低。

表5 回归分析结果

以上回归分析表明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投资额(X1),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投资额(X2),文化、体育和娱乐业投资额(X6)对云南省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其中文化、体育和娱乐业投资对城镇化质量发展影响最大,回归系数为0.11,表明文化、体育和娱乐业投资额每增加100 亿元,云南省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指数就能上升0.11。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投资回归系数0.034,表明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投资额每增加100 亿,指数上升0.034。教育投资额(X4)的影响较小。而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投资额(X3)、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投资额(X5)与城镇化发展质量呈负相关,但由于这两个变量的显著性水平P≥0.05,说明二者对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影响不显著,有着不明显的阻碍作用。以上结果表明云南省的基础设施投资和城镇化发展之间存在不协调的现象。

5 建议

(1)科学规划城镇基础设施投资结构。结合不同类型基础设施建设对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的影响方向和程度,一是先优化现有投资结构,适当增加对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文化、体育和娱乐业以及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的投入。减少对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的投资。使基础设施投资结构维持在一个符合云南省现状的水平上,从而更好地促进云南省新型城镇化的发展;二是政府可以建立一套基础设施综合投资评价体系,用以评价不同类型的基础设施投资对城镇化发展质量的影响,为合理配置各类基础设施的投资比例提供参考。

(2)增强教育投资力度、完善社会保障设施规划。根据云南省城镇常住人口情况及地理位置、空间分布情况,对云南省城镇医疗、社会保障等设施进行统筹协调,明确各设施的功能布置、用地需求、空间布局等,为广大城镇居民提供机会均等的社会保障服务设施。同时持续推进以人为本的基础设施建设,考虑基础设施投资带来经济效益的同时兼顾社会效益。以边远地区、少数民族地区为重点,通过加大对教育、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的投入,逐步提高教育、医疗、社会保障水平,缩小城镇居民在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等领域的差距,进而提高全省的城镇化水平。

(3)完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云南省在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投入与国内平均水平相比仍处于较低水平。一方面,加强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使云南省与周边城市形成更加便捷的协作发展关系。着重推进“城中村”“县城”等发展相对落后地区的建设,以交通基础设施先行推动教育、医疗等资源的空间流动;另一方面,在“一带一路”建设的大背景下,加快建立跨境物流通道,强化边境与国内腹地、国外市场的连接,强化与现有产业、市场的互动,促进城镇化的发展。

6 结语

本文基于2007~2020 年云南省时间序列数据,通过构建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评价指标体系,并对基础设施投资与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得出以下结论:一是基于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发现云南省各类基础设施投资额与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水平之间存在因果关系,所选取的6 个基础设施投资指标能够很好地解释城镇化的发展水平。2007~2020 年云南省基础设施投资和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水平均逐渐提升,发展状况总体向好,但近年来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上升趋势出现逐步减缓的迹象;二是基础设施投资能够促进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水平,但不同类型的基础设施投资对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水平的促进程度各有不同。具体表现为文化、体育和娱乐业投资额>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投资>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投资>教育投资额>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投>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投资。教育投资额,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投资对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的显著性水平高于0.05,理论分析说明其对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没有显著影响。但这不能就说明他们与新型城镇化发展质量不相关。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可能是:由于时滞效应等因素,通过加大教育投入来促进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从短期来看效果可能不明显;另外,云南省在教育投资上的欠缺,使得其在新型城镇化发展中的作用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弱,尽管在教育方面的投资在逐年增加,但投资的总额和新型城镇化发展的需求相比远远不够;三是基础设施投资失衡,教育和文化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目前处于匮乏的状况,而生产性基础设施诸如交通水利等投资却比较充裕。总体来说,基础设施投资每年都在增长,但是在教育、卫生、文化方面的基础设施投资比重较低。2007~2020年间,云南省在社会型基础建设的投入要比经济型的基础设施投入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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