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ANP-TOPSIS 分析的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研究——以山东省为例

张 琳，孙钰斐，陈 琳，李 慧

（1.山东建筑大学 管理工程学院，山东 济南250101，E-mail：sunyufei0525@163.com；2.大连理工大学 建设工程学部，辽宁 大连 116024）

特色小镇是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强有力抓手，也是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平台。特色小镇的建设有助于推进地域空间重构和综合价值追求的新阶段[1]。目前，部分特色小镇出现概念混淆、主导产业定位模糊等问题。建立一套能契合山东省特色小镇发展水平测度指标体系，客观评价其发展水平，有利于推动特色小镇的高质量发展。

虽然我国已有学者尝试从五大新发展理念[2]、特色小镇根植性特征[3]等方面建立特色小镇评价指标体系，但特色小镇发展具有明显的空间异质性和根植性特征。由于地区之间的经济条件、社会条件的差异，套用已有研究指标难以反映山东省特色小镇的发展水平。关于高质量发展理念与相关研究领域的结合研究取得了相当的研究成果，区域协调发展研究方面，以高质量发展理念引领黄河流域[1，4]、京津冀等城市群[5]、长江经济带[6]等区域的发展已经成为破解现实困境的有效途径；在产业结构优化研究方面，将高质量发展作为工业[7]、农业[8]、服务业[9]等产业关键要领，以推进产业革新，催生产业发展机遇。虽然有学者将高质量发展理念引入到特色小镇建设中来，提出优雅的宜居环[10]、完善的设施建设[11]是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内在要求，但是并未明确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的具体内涵，所以以高质量发展理念为目标导向探索山东省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提升策略建议，为相关制度创新提供指导至关重要。

山东省特色小镇发展存在速度较慢、水平较低、不均衡，未建立具体考核评价体系等问题。山东省特色小镇数量在全国位居前列，但发展水平与浙江、江苏等省份相差甚远[12]。本文以高质量发展为视角研究山东省特色小镇，以期对山东省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建言献策。

1 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指标体系构建

1.1 评价体系指标选取原则

（1）共性指标与特性指标相结合的原则。根据山东省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内涵界定，保证各个指标适用于山东省各类特色小镇。总结大量文献及相关政策文件，选取指标注重体现山东省特色小镇发展的核心部分，保证指标体系的可靠性。

（2）全面性原则。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要全面且具有代表性，能够体现高质量发展理念的内涵，同时涵盖产业形态、体制机制、特色文化、设施服务等各个方面。

（3）可操作性原则。考虑在指标体系实际应用时数据的可获得性，定性指标易于量化计算，指标之间具备可比性等原则。指标数据可从政府公开数据资料、项目资料等渠道获取。

1.2 指标体系构建及其说明

特色小镇发展理念与高质量发展理念高度一致的，也是高质量发展理论在城镇建设发展的具体表现。以高质量发展为目标，结合特色小镇概念特征，以国家层面提出的特色小镇建设基本条件、山东省发展现状，并通过专家访谈咨询修订后提出山东省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初步指标体系。

对30 位专家进行访谈咨询，其中研究学者15名、项目运营人员10 名、政府人员5 名。30 名被调查人员均为研究生及以上学历、从事与特色小镇方面的研究或工作均在3 年及以上。初步筛选发放调研问卷32 份，回收30 份。得到最终确定的山东省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指标体系，目标层一级指标5 个、准则层二级指标10 个、方案层三级指标22 个，如表1 所示。

表1 山东省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指标体系

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可以概括为高质量的城市建设、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人居环境、城市管理和高质量市民化的有机统一。目标层以高质量发展理念与特色小镇建设基本条件相结合，构成了本文目标层的5 个一级指标作为新旧动能转换先行区，山东省提出了发展十强产业的目标，从聚焦新兴技术产业到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这与特色小镇涵盖的产业类型是密切相关的。因此，鼓励产业形态创新发展是与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的目标相吻合的。作为国家新型城镇化综合试点先行区，近年来，山东省在户籍改革、行政管理体制改革、城镇投融资体制创新等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特色小镇作为一项重要发展举措，其建设和发展是城乡一体化的重要体现。生态振兴是山东省大力推进乡村振兴的建设重点方向之一，宜居宜业也是特色小镇打造居住空间重要目标之一。共享发展成果是山东省近年来努力践行的发展理念。同时，特色小镇建设涉及政府、社会企业、公众等多方利益相关者，需谋求多方利益的平衡。积极推进引导市场主体、政府主导的创新投资运营管理模式，吸纳社会企业先进的运营及管理经验，是特色小镇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方面。

2 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

2.1 指标权重计算

本文涉及指标数目较多，过于复杂的求解方法往往会增加数据处理的困难，适合采用网络分析法来求解权重问题[20]。网络分析法首先要借助1～9 优势度比较法确定指标间的影响关系。研究邀请了特色小镇相关研究专家6 人、政府部门工作人员2 人，小镇运营管理人员2 人，线上共发放问卷10 份，实地调研获得问卷10 份。指标相互影响关系，如表2 所示。

表2 指标相互影响关系

在确定上述影响关系后，可构建网络模型。本文借助可求解ANP 的Super Decision 软件构建网络分析模型，如图1 所示。

图1 网络分析模型

计算未加权超矩阵：由问卷结果的1～9 标度，以此形成判断矩阵。将调查问卷结果输入Super Decision 软件，进行一致性检验，当计算一致性检验数值小于等于0.1 时，则通过一致性检验，当问卷结果通过检验时则可进行下一步计算，直至输出结果。赋有指标权重的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指标体系，如表3 所示。

表3 指标权重

2.2 基于TOPSIS 的特色小镇发展水平测度

TOPSIS 是一种特殊的评价排序方法，主要依据评价主体的最优解与最差解之间的远近进行比较[21]。该方法现已广泛应用于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22]、中国城镇化的区域差异[23]等方面的评价。因此，本文运用TOPSIS 评价方法来对山东省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评价，步骤如下：

构建决策矩阵，使其归一化：

基于网络分析法求解的权重，构造加权标准化矩阵，计算得出最优解与最差解：

计算正、负理想点的距离：

相对贴进度计算：

3 实证研究

3.1 案例选取与分析

作为国家首批新型城镇化试点区域，山东省新型城镇化试点数量位居全国第一。在山东省新型城镇化建设路径中更是明确了特色小镇的引领地位。山东省目前共有国家级特色小镇22 个和省级特色小镇109 个，数量位居全国各省份前列。

本文选取了两个国家级小镇即岱崮镇和崮山镇，一个省级小镇玫瑰小镇为案例。山东省特色小镇产业类型众多，其中制造类产业、文化旅游类产业、生态旅游类小镇为山东省特色小镇最多的3 种类型。其中，岱崮镇位于临沂市，凭借大量历史文物、现存8 处省级及市级文物单位等，以红色旅游产业为主导，兼顾现代农业开发，形成了红色旅游、军工文化、现代农业、畜牧业等多元产业于一体的发展模式。崮山镇位于威海市，凭借沿海优势，建设生态宜居的幸福小镇为目标，以海洋产业和生物科技产业为主导，同时发展高端装备制造产业和生物医药等新型战略产业。玫瑰镇位于济南市玫瑰镇，以玫瑰种植、生产和再加工为主导产业，发展以独特的玫瑰文化为主导的生态旅游小镇。

3.2 数据获取与处理

由于未有公开的农村居民收入核算，因此城乡居民收入比采用镇所在县域指标数据，城镇化率采用镇区常住人口比上镇域人口数计算。根据小镇所在县域统计年鉴数据，计算C11、C12、C31、C32、C41、C42；根据特色小镇公开年报数据，计算C21、C22、C51、C52、C53、C91、C92、C101、C102、C103，其中，居民自治参与度采用居民可参与的自治项目数表示；区域交通便捷程度C72，基于对山东省特色小镇选址位置的综合考虑，采用镇域通过的二级公路数量表示；指标中有4 个定性指标C62、C81、C82、C83，评价前将其转化为定量指标处理。对于城镇风貌建设协调度、基础设施建设完善程度、利益相关者满意度，采用问卷调研的方式用1～5 打分来量化被采访者的满意度来表示，搜集得到所有有效问卷结果后采用取均值的方式来表示。

3.3 发展水平测度过程

计算得到规范化后的决策矩阵，根据ANP 计算得到的各指标的影响权重，对以上各标准化指标值进行二次处理，如表4 所示。

表4 数据处理结果及绝对理想解

计算得出最优解和最差解，根据正、负理想点的距离计算式（4）、式（5），可计算出欧式距离C+、C-：

根据相对贴近度式（6），计算得到以下结果：

3.4 结果与分析

（1）对于历史文化旅游小镇岱崮镇而言，在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体系下，岱崮镇的高质量发展水平最低。其中主导产业的产值占总产值的比重、科研经费投入占总投入的比重这两个指标权重较大的数值明显低于其他两个小镇，居民满意度、基础设施建设完善程度等重要指标数值也与相比较的崮山镇和玫瑰镇差距较大。岱崮镇整体发展水平较差，尤其是主导产业的发展仍处于较低水平难以支撑发展，如图2 所示。除历史文化旅游业，岱崮镇近年来大力推广现代农业，现代农业的发展关键在于技术创新。同时，岱崮镇城镇与乡村之间基础设施配置不均衡，乡村的建设水平明显偏低，且居民对于特色小镇建设知悉较少。山东省历史文化旅游类小镇发展现状并不乐观，根据山东省政府发布的特色小镇年报，历史文化旅游小镇的主导产业产值均低于30%，其中汶河景区汶水小镇由于发展不达标遭取消命名。产业优势不突出、历史文化与主导产业的融合不足、基础设施建设缓慢等问题仍是制约历史文化旅游类小镇发展的关键问题。

图2 岱崮镇加权规范后处理的数据

（2）对于高端制造类小镇崮山镇而言，其主导产业产值所占总产值的比重、科研经费占总投入的比重、从业人员大专学历及以上人数两个权重较大的指标数值在3 个小镇中最高，但其利益相关者满意度远低于玫瑰镇。同时崮山镇并未形成自身的特色文化品牌，对特色文化的挖掘不够充分，产业创新与科技研发为提升特色小镇的要点，如图3 所示。对于高端制造类小镇而言，集生活、生产、生态于一体的发展空间，对于生产及生态的建设更要关注利益相关者的满意度。在山东省特色小镇2020年度的考核中孙耿有机食品小镇更是由于建设不达标被除名。因此，提升利益相关者的满意度也是山东省制造类小镇的重点关注问题。

图3 崮山镇加权规范后处理的数据

（3）对于生态旅游类小镇玫瑰镇而言，玫瑰镇的高质量发展水平最高。在3 个小镇中，玫瑰镇的主导产业产值所占总产值比重、服务业产值占总产值比重及科研经费投入占总投入比重这3 个所占权重最大的指标在3 个小镇中均位于第二位次，但其城乡居民收入比、小镇最低生活保障人数远低于其他两者，且城镇化率、基础设施建设完善程度、居民满意度、产业从业人员满意度、游客满意度的数值是远高于其他两者，如图4 所示。因此，在山东省特色小镇的建设中，除重视主导产业发展之外，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的建设及各利益相关者的满意度提升是不可忽视的，甚至这些要素能成为决定小镇发展水平的关键因素。根据山东省政府公布的特色小镇年报，生态旅游类小镇服务支持、体制建设、公共服务、基础设施等建设均处于特色小镇发展的领先位置，而主导产业占比与制造业小镇、商贸物流小镇的产业占比还有一定的差距。

图4 玫瑰镇加权规范后处理的数据

4 结语

山东省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主要体现为产业形态的创新发展、城乡一体化的协调发展、生态宜居的绿色发展、创建成果的共享发展、要素活力化的市场发展5 个方面，并且要注重多方面要素的协同发展。本文建立了山东省特色小镇发展水平测度指标体系，对于准则层，产业结构、产业创新、生态宜居是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最为重要的3 个指标；对于方案层，主导产业产值占总产值的比重、服务业产值占总产值的比重、科研经费投入占总投入的比重是山东省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最为重要的3 个指标，因此，在进行特色小镇相关发展决策时，以上指标应该受到关注。

历史文旅类小镇应明确特色产业优先地位，强化产业支撑地位；提升基础设施完善程度，推动城乡区域协调发展；提升居民的参与意识，注重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高端制造类小镇应加大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提升配套建设满意度；整合独特文化资源，塑造文化创意品牌；吸引高水平人才，培育专业人才队伍。生态旅游类小镇应助力产业结构优化，提升主导产业优势地位；加强产业创新，推进产业链条建设；提升居民参与度，发展居民自治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