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DEMATEL-ISM 方法的后疫情时代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影响因素研究

杜亚丽，单美红

（1. 东北财经大学 投资工程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E-mail：291132754@qq.com；2. 东北财经大学 PPP 研究中心，辽宁 大连 116025）

自2020 年1 月以来，突如其来的疫情给各行各业带来了经营受阻、运营成本增加、经济效益锐减的状况。对于工程项目而言，由于劳动密集、交通运输依赖性大等特点，项目的正常生产经营更是受到了严重的阻碍，面对不确定的疫情环境，如何提高工程项目应对危机的能力已迫在眉睫。

组织韧性是现阶段企业在不稳定、不确定的情况下，身处复杂、多变、模糊的情境中而应对危机的核心能力，组织韧性不仅包含着回到原来状态的能力，更包含着利用新的机会发展出新的能力[1，2]，近年来，学者们对组织韧性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在影响因素方面，创新[3]、员工优势[4]、社会网络、外部环境[5]、战略共识[6]等，都是提高组织韧性的重要驱动因素。研究层次方面，从不同角度将组织韧性进行了划分，如Ma Z 等[7]将组织韧性划分为认知、行为和情境韧性3 个维度，研究其分别在个人、团队、组织3 个层次的作用。Fasey 等[8]认为组织韧性产生于多层次，分为员工、团队和组织，它们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是一个动态过程。在评估途径方面，主要涉及评估指标的测量，包括直接和间接两个角度，如张秀娥等[9]通过适应能力、预期能力和情景意识3 个维度共15 个直接指标开发测量量表，评估及测量组织韧性。DesJardine[10]则从损失程度和恢复时间两个维度间接考察组织韧性，其中，损失程度显示了组织韧性的稳健性、恢复时间显示了组织韧性的灵活性。

在有关组织韧性的研究中，组织韧性影响因素是建立及优化组织韧性的基础，也是评估及度量组织韧性的标准，对组织韧性的培育及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目前，组织韧性相关研究，主要以社会正常运转、企业正常运营为背景，通过某次突发事件凸显组织韧性，从中考量组织应对风险的能力，突发事件多为独立的、短暂的，具有一次性、临时性等特点，而新冠肺炎疫情趋于常态化，不确定性、突发性、持久性较为突出，因此，在后疫情时代研究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影响因素，有利于丰富组织韧性影响因素的内容，对提高组织管理的能力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1 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影响因素识别

遵循目标性、客观性、全面性的原则，基于文献研究法，通过知网、Web of Science 数据库网站查阅历年文献，搜索“组织韧性、组织弹性、组织复原力、组织恢复、工程韧性、工程弹性、项目韧性、项目弹性、项目恢复力、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Engineering Resilience、Project Resilience”等关键词，聚焦查询分类为博士、学术期刊（北大中文核心期刊、CSSCI、SCIE、EI）的相关文章，重点关注“建筑科学与工程、管理学、企业经济、Engineering、Urban Studies、Architecture” 等研究方向，初步识别出160 篇文献，经综合考虑文献相关度、影响因子、被引用频次等情况，筛选出与本文研究联系紧密的文献70 篇，初步识别出225 个影响因素指标。

在文献研究法的基础上，针对疫情不确定性、突发性、持久性等特点，对工程项目组织带来的影响进行分析，探索得出疫情常态化背景下的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影响因素指标3 个。最后，经梳理、整合、专家咨询，精简重复的影响因素指标82 个、合并内涵一致的影响因素指标88 个、剔除与本次研究关联度较低的影响因素指标38 个，最终确定工程项目组织韧性20 个影响因素指标如表1 所示。

表1 工程项目组织韧性20 个影响因素指标

2 基于DEMATEL-ISM 法的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影响因素分析

在以往组织韧性影响因素的研究中，多使用结构方程、案例分析等方法，集中于个人、团队、组织3 个层次，探索某因素对组织韧性的作用或影响程度，研究层次较为单一、方法较为普遍，而DEMATEL是一种运用图表及矩阵工具的系统分析方法[11]，通过散点图可使复杂系统关系的结构变得可视化，用于分析系统中各要素之间的因果关系[12]，ISM 是一种为分析及构建复杂系统结构模型而开发的方法[13]，可以将系统中各个因素之间复杂的、混乱的关系进行划分，形成一个清晰的、多层次的结构模型，故本文基于DEMATEL-ISM 法对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影响因素进行分析。

2.1 构建综合影响矩阵

（1）邀请工程项目领域专家对本次识别出的影响因素指标进行评分，共计15 人，包括项目经理/主管5 人、项目工程师3 人、工程预算/造价专员2 人、项目试验员2 人等，其中男11 人、女4人，符合工程行业员工男多女少的人员特性，且能够避免对相同性别人员调查而造成的结果偏颇，保障了数据的专业性及有效性。

（2）按照DEMATEL 矩阵公式，Aij∈{0，1，2，3，…}，n表示指标的个数，Aij表示第i个指标对第j个指标的影响程度，绘制出直接影响矩阵M。

（3）采用最大值归一化方式对直接影响矩阵的数据进行归一化处理，从而得到规范直接影响矩阵N。

（4）在规范直接影响矩阵基础上，通过下列公式进行计算，从而得到综合影响矩阵T（见表2）。

表2 综合影响矩阵T

式中，N代表规范直接影响矩阵，I代表单位矩阵。

2.2 计算影响度、被影响度、中心度、原因度

运用综合影响矩阵，通过如下公式进行计算：

式中，影响度D，代表该因素指标对其他各个因素指标的影响程度，数值越大，则表明该因素指标对其他各个因素指标影响度越大；被影响度C，代表该因素指标被其他各个因素指标的影响程度，数值越大，则表明该因素指标被其他各个因素指标影响度越大；中心度Q，代表该因素在评价因素指标系统中的位置及其所具有多大程度的作用，数值越大，则表明该因素指标作用越大；原因度R，若R>0，则表明该因素指标对其他各个因素的影响更多，称之为“原因要素”，若R＜0，则表明该因素被其他各个因素的影响更多，称之为“结果因素”[14，15]，计算结果如表3 所示。

表3 影响度D、被影响度C、中心度Q、原因度R

2.3 构建DEMATEL-ISM 模型

2.3.1 绘制DEMATEL 散点图

散点图是基于“影响度、被影响度” 及“中心度、原因度” 指标进行绘制。

“影响度-被影响度” 散点图（见图1），各影响因素主要集中在第一、三象限，随着影响度、被影响度的不断攀升，影响因素分布呈直线上升趋势，各因素彼此之间具有较为紧密的联系程度。

图1 “影响度-被影响度” 散点图

“中心度-原因度” 散点图（见图2），各影响因素布局较为分散，很明显的区分开第一、二象限中的原因要素及第三、四象限中的结果因素。

图2 “中心度-原因度” 散点图

2.3.2 绘制ISM 层级拓扑图

在影响因素指标体系中，中心度、原因度是较为重要的两个维度，故使用中心度、原因度两个指标，通过“偏序-序拓扑” 方式编制关系矩阵K。

偏序规则如下：

式中，n代表评价对象；m代表维度；p代表正向指标，分值越大则表示该指标越好；g代表负向指标，分值越小则表示该指标越好；x、y分别代表决策评价矩阵H中的任意两行，通过对比分析，得出因素y优于因素x的结论，则记为“Kxy=1”，从而得到关系矩阵K（见表4）。

表4 关系矩阵K

根据关系矩阵K，通过SPSSAU 数据科学分析平台进行测算[16]，因影响因素较多，为较好展现各因素关系，将数据进行“缩点缩边” 可视化处理，得到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影响因素ISM 层级拓扑图（见图3）。

图3 ISM 层级拓扑图

3 结果分析

组织韧性是一个多层次、多维度且动态多变的复杂理念，对于各企业在应对突发风险或危机事件时，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能够很好地展现企业自身应对风险的能力，拥有高组织韧性的企业不仅仅能够抵御风险，还能促使企业自身在风险过后快速恢复及成长，有利于企业的生存及长远发展。

3.1 工程项目组织韧性的20 个影响因素相互影响、彼此联系

本文通过文献研究结合现实情景，系统梳理并分析了影响工程项目组织的各个因素，构建了工程项目组织韧性20 个影响因素指标体系，研究发现组织韧性受个人、组织、环境、利益相关者等方面因素共同影响，其中，11 个影响因素为“原因要素”，9 个影响因素为“结果因素”，从整体指标数量看，分布较为平均。同时，运用DEMATEL 方法绘制了影响因素散点图，从 “中心度-原因度” 散点图中可以清晰区分第一、二象限中的“原因要素” 及第三、四象限中的 “结果因素”，各因素交互影响，共同影响着组织韧性的建设及发展。

3.2 工程项目组织韧性的影响因素指标具有较高的影响度

本文结合目前疫情环境，对工程项目组织韧性进行了多层次视角的分析及研究，对现阶段工程项目领域的组织韧性研究做出补充及完善，研究发现在工程项目组织韧性20 个影响因素中，“组织领导、组织敏捷性、人力资本、积极情绪、战略共识” 五方面因素指标与其他各因素指标相比具有较高的影响度及中心度，意味着这五方面因素指标对于组织韧性具有较为重要的影响作用，其中，“组织领导” 被认为是组织韧性影响因素中最为重要的因素，一个能力超群的组织领导可以引领、促进组织韧性的发展。此外，“组织协调” 的被影响度最高，意味着组织协调能力受其他各个因素影响，且影响程度较为明显。

3.3 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影响因素在层级拓扑图中分布于多个层级

本文基于DEMATEL-ISM 法的组织韧性影响因素分析，构建了DEMATEL 散点图及ISM 层级拓扑图，能够清晰地看到各影响因素指标在多层级系统中的位置、联系程度，通过可视化的图表知晓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影响因素在系统中共涉及7 个层次，分别归类为根本因素层级、中间因素层级、直接因素层级，结果表明：“社会资本、组织学习、组织承诺” 是最根本的影响因素；“组织成熟度、人员充足性、防疫措施” 处于中间层级；直接因素层级聚集了“组织领导、个体感知、工匠精神、人力资本” 四方面因素指标，凸显了个体对组织韧性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4 对策及建议

从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影响因素可视化的层级拓扑图入手，着眼关键节点，找准系统中的薄弱环节，逐层检查推进，发现问题及时做出调整优化。在系统中查找底层不足，从源头着手，不断探索新问题、发现新情况、创新方法，有助于从系统的角度优化组织韧性。

4.1 加强根本因素策略

根本因素是一项事物及组织发展的根源。“社会资本、组织学习、组织承诺” 三方面组织韧性根本因素，是组织韧性建设的基石，是组织韧性发展的内在动力，只有打好基础才能筑牢上层建筑。工程项目组织应积极与各利益主体保持紧密的联系，包括组织内部各部门人员关系、工作的联系，组织外部供应商、金融机构、监管部门等相关合作方的联系等等，维护良好及紧密的协作关系，促使信息与资源能够共享互通、实时传递。与此同时，应加强组织自身内在本领及能力的提升，定期安排学习及培训，做好相应的工作计划，汲取知识的同时累积经验，为个体及团队带来更多的认同感、信任感和责任感。

4.2 关注中间因素策略

中间因素在系统中起到承上启下作用，连接着根本因素及直接因素，严重影响着各因素的连接效果及影响程度。对于优化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在加强组织韧性根本因素之余，应关注：一是创建智能化、信息化、数字化的新型组织架构及工作流程体系；二是培养组织的物质文化及精神文化，建立团队共识，提高团队积极性；三是增强组织建设及管理水平的创新能力，丰富创新方法及流程；四是充分考虑疫情带来的影响及作用，做好工作与生活的服务保障，加强健康监测、防疫物资储备，必要时做到封闭管理、闭环流动，从而提高工程项目组织的环境适应能力、风险抵御能力、危机应对能力。

4.3 重视直接因素策略

直接因素层级是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影响因素的最高层级。在组织中，领导的角色是极为重要的，较好的领导、高灵活性的组织都能有效提升组织韧性，与此同时，个体对组织韧性同样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优化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应重视人员的管理，吸纳拥有丰富专业知识、技能和经验的个体，培养个体具有风险感知能力、目标感、坚定的价值感，培养个体具有爱岗敬业、精益求精和团结协作的核心价值观。此外，还需重视目前社会的政治环境、经济环境、自然环境对组织韧性的影响，日常经营中为组织积累足够的资金及资源，以应对不时之需，促进组织各方面能力的全面提升。

5 结语

基于工程项目组织韧性影响因素研究，通过文献研究法识别、筛选、确定了20 个影响因素指标，运用DEMATEL-ISM 法构建了“影响度-被影响度”“中心度-原因度” 散点图及ISM 层级拓扑图，使组织韧性影响因素的复杂系统关系结构变得可视化，有助于系统、清晰地了解工程项目自身韧性，有助于开拓、优化组织韧性的途径，以期对后疫情时代工程项目组织韧性的提升有所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