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动态系统论的个体跟踪研究

（浙江中医药大学外语学院，浙江杭州，310053）

Larsen-Freeman（1997）最早将动态系统论引入二语习得领域，提出二语学习不是一个单纯的输入引导的直线发展的过程，而更可能是一个有时进有时退、时而急速时而迟滞的动态发展过程，个体在发展中会出现与整体不同的趋势。为了验证这一点，并讨论个体差异出现的因素，本研究探讨英语学习者在语言整体水平提高的同时，词汇复杂度、准确性、句式复杂度和流利度的发展变化以及个体发展与整体趋势的差异，以展示复杂系统论应用在二语习得研究中的可能性[1]。

本文根据大学入学英语成绩，挑选了10名成绩相似的英语专业学生作跟踪研究对象，分别在2010年1月、2010年7月、2011年1月、2011年7月收集了他们就同一难度写作任务所写的4次作文。笔者在2009年10月用20个写作命题试测同类型的研究对象，从中挑出5项难度相当的写作任务。运用试测的实证数据来证明任务的可比性会更可靠、更有说服力。

学生作文由研究者输入电脑用于后续分析。对语言的分析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整体语言质量、词汇复杂度、准确度、句式复杂度和流利度。其中整体语言质量的打分由两位评分员完成一位母语为英语的英国籍外语教师，在中国有5年英语教学经历；另一位是英语专业课教师，母语为汉语，从事英语专业写作教学7年。词汇复杂度由研究者利用VocabProfile软件分析，该软件将文本词汇分为五类，包括最常用1，000词表、次常用1，000词表、学术词表、技术词表和表外词。本研究中考察的是后三类词的比例，这里的词指的是词型。

一、学生书面语发展的整体趋势与四个指标的变化

就文章语言质量的评分来看，如图1所示，在两年的英语专业学习中，学生的书面语能力的平均水平逐步提高。

从图2书面语发展的四个指标来看，小组平均值在词汇复杂度上的提高最快，其次是句式复杂度与流利度，语言准确性在第一至第三学期呈现下降趋势，第四学期出现好转。在这里词汇复杂度与语言准确度的发展趋势刚好相反，可见学生在习得复杂词汇的同时会牺牲语言的准确性，这个阶段我们称为语言发展的实验阶段，出现在英语专业学习的第一至第三学期，第四学期开始进入语言稳定发展期[2]。

图1 书面语的整体水平的发展

二、学生书面语发展的个体趋势

接着我们就学生书面语发展的个体与整体趋势的差异做出分析。

（1）学生一

学生一的词汇复杂度与整体发展趋势一致，准确度较整体趋势下降快，句式复杂度与流利度在实验期高于整体水平稳定发展，稳定期出现下降趋势。此学生在学习的提高阶段重视词汇复杂度、句式复杂度和流利度的发展，语言准确性因此受到较大影响，在稳定期四大指标趋向于均衡发展。

（2）学生二

学生二在实验阶段重视词汇复杂度的提高，并因此影响了准确度、句式复杂度和流利度的发展，在稳定期四个指标开始趋向均衡，结合语言整体评分来看，该学生书面语水平的进步较为明显。

（3）学生三

学生三在语言实验期准确度下滑明显，词汇、句式复杂度和流利度表现了一定的进步；稳定期准确度有了提高，词汇复杂性和流利度却下降。结合语言整体评分来看，学生三在书面语学习上的进展有限。

图2 书面语发展四个指标的整体趋势

（4）学生四

学生四在实验阶段保持了较高的准确度，词汇复杂度有一些进步，在稳定阶段词汇复杂度出现明显的发展，也保持了较高的准确率，这体现了和整体趋势截然不同的发展路径。结合语言整体评分来看，学生四在书面语学习上的进展明显。

（5）学生五

学生五在书面语发展的实验期词汇复杂度与准确度都出现了明显的下降，流利度稳步发展；在稳定期词汇复杂度与准确度有回归的趋势，流利度下降。这名学生表现了与整体趋势截然不同的发展轨迹，结合整体语言质量评分来看，他在两年的专业学习中书面语的发展有限，在四项指标上，除了流利度有一定提高，其他几项的最终数值皆低于最初数值。

（6）学生六

学生六在语言发展的实验期准确度的指标上体现了连续下降的趋势，词汇、句式复杂度和流利度的指标都有明显的上升，结合他语言的整体评分，我们发现这名学生虽然语言准确度降低，书面语的质量却逐年进步。

（7）学生七

学生七的特点是在保证较高准确性的情况下词汇与句式复杂度的稳定发展，流利度也有提高，但不稳定。他也表现出与整体趋势不同的发展路径。

（8）学生八

学生八在词汇复杂度的表现上不稳定，准确度、句式复杂度和流利度都有了明显的进步，整体书面语水平逐年提高。

（9）学生九

学生九在词汇复杂度上明显进步，句式复杂度和流利度有稳定提高，准确度下降，这一发展路径与整体趋势基本一致。

（10）学生十

学生十在语言准确度下降的阶段词汇复杂度、句式复杂度和流利度都有提高，准确度回归后以上三个指标又出现下降趋势，在稳定阶段，准确度再度下降，词汇复杂度、句式复杂度和流利度的指标再度出现明显上升[3]。这一发展路径与整体趋势基本一致。

三、研究结果讨论

通过对以上十名学生的书面语发展的整体趋势以及个体差异的分析，我们发现，每个学习者个体都有与他人不同的发展特点，整体中体现的发展趋势在个体中很可能不体现：① 从十名学生书面语发展的平均趋势看，词汇复杂度、句式复杂度和流利度是逐步提高的，在个体实际发展的过程中，每一名学生都出现一个或多个指标上的波动，这才是学习者个体书面语言发展的真实情况。② 从十名学生书面语发展的平均趋势看，词汇复杂度、句式复杂度和流利度的提高是在准确度降低的前提下发生的，大部分的学生体现了类似的趋势，但也有学生可以在保证较高准确度的同时获得语言发展。③ 在十名初始水平类似的学生中，有两名学生表现了显著的语言进步（学生二与学生六），他们与他人相异的特点是在语言实验阶段（第一至第三学期）准确性都有超过整体趋势的明显的下滑，词汇复杂度都有超过整体趋势的明显的提高。④ 在十名初始水平类似的学生中，有两名学生没有明显的语言进步，他们没有明显异于他人的共同特点。

本研究还存在一些不足，应该在后续研究中完善。由于个案研究的特点，本文的样本太小，这使得结论的推广性受到一定影响；后续研究也可以延长研究周期，讨论英语专业学生在更长学习周期中书面语发展的特点。另外，本研究仅展示了二语学习中学习者个体差异的客观存在，将来应该结合导致个体差异的因素，如外语学能或动机作进一步的讨论。

[1]鲍贵.英语学习者语言复杂性变化对比研究[J].现代外语，2010(2)：166-176.

[2]纪小凌.英语学习者书面语发展研究[J].现代外语，2009(2)：178-185.

[3]文秋芳.二语习得跟踪研究的三个基本问题：分类、设计与可比性[J].中国外语2010 ，(2)：54-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