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工人心理资本构成及对安全行为的影响

张青霞， 何雪礼

(南京工业大学 土木工程学院， 江苏 南京 211816)

隧道工程中，工人的安全行为与安全事故呈负相关关系，工人良好的安全行为对隧道工程减少安全事故发生具有重要影响。注重工人在施工中不安全行为是传统的工人安全行为管理，其主要采取惩罚、纠偏等被动措施对员工进行管理[1,2]。随着隧道工程项目管理能力的增强和安全生产要求的提高，这些管理手段已经不能满足需求，需要寻找新的安全管理模式。目前，心理资本[3]这种带有积极特质的因素得到广泛研究，随着积极组织行为管理的蓬勃发展，研究重点逐渐转移到了如何采取积极的因素发挥员工的优势以及潜能。考虑到没有针对隧道工人的心理资本量表，且有些维度在隧道工人身上并不存在，因此有必要单独研究隧道工人心理资本的构成。

目前，许多学者在不同行业都对心理资本进行了研究，例如，在煤矿行业心理资本对安全行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4]，在服务行业心理资本对服务行为产生正向影响[5]。发挥工人的优势及潜能能够改变其自身行为。然而，在隧道工程领域，当前研究缺乏针对性。与其他工程不同，隧道工人所面临的环境有自身的特殊性，例如地质环境、隧道工地周围情况(道路、建筑物和地下管线等)、机械设备、极其恶劣的施工作业环境(幽暗、封闭、温度高、湿气大、气味难闻且毒气多)，技术人员和技术方案极其复杂，事故发生后逃生及救援难度大等。这就导致了隧道工人心理资本与其他行业会产生差异，同时对行为影响的机理也会不同。

因此，本文研究收敛到隧道工程领域，在查阅大量关于心理资本问卷文献的基础上，通过一线隧道工人的问卷调查，分析其心理资本构成。之后，利用结构方程模型，构建心理资本和安全行为的关系模型，分析心理资本对安全行为影响的机理。研究结果有助于改善隧道工人安全行为，减少安全事故的发生，为安全管理者提供新的、积极的方式管理隧道工人。

1 获取结构维度及确定题目

1.1 结构维度的确定

使用Web of Science，Google Scholar和其他相关中文数据库(中国知网、万方等)来识别带有PsyCap或心理资本的标题、摘要和关键词的同行评审文章。整理出所有关于心理资本的文章，并选出不同维度具有代表性的文章，文章中所包含的不同维度如表1所示。结合中国隧道工程情境下工人的心理特点以及所面临的特殊环境，选出工人心理资本的5个维度，包括自我效能(ZW)、希望(XW)、韧性(RX)、乐观(LG)、冷静(LJ)。

与桥梁、建筑工程等工人相比，隧道工人所处的幽暗、封闭环境具有特殊性，在这种环境中，工人更容易产生焦虑、倦怠等不良情绪，从这个方面看，隧道工人心理资本有其特殊性。自我效能、希望等维度名称虽然会相同，但应根据具体情况对各个维度进行解释，确定适合高危、高压环境下工人的心理资本。

表1 国内外心理资本量表的维度汇总

注：为方便统计描述，部分学者的测量维度名称已进行同类概念转换

所选出的隧道工人心理资本五维度概念和其他行业心理资本概念有所区别。隧道工人的自我效能是指工人在温度高、封闭的隧道中，对自己能否安全且合格地完成某一项工作的自我判断；隧道工人的希望是指在隧道这种特殊的环境之下，工人能够为自己设立目标，为目标不断奋进；工人的韧性是指在隧道工作中遇到挫折能够很快恢复过来，不会长时间处在消极情绪之中，能够有效克服隧道中的特殊困难环境，不至于影响工作效率；工人乐观是指隧道工人对自己未来充满希望，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信心，面对挫折能积极地面对并且处理问；最后隧道工人的冷静是指在面对隧道中出现的危险情况，能理智处理，而不是本能地逃离危险区域，造成损失。

1.2 题目的获取

首先，对文章中所用到的心理资本问卷进行分类、整理；其次，根据分类和标记，归纳出不同文章反映出的同类问题，整理出表达不同意思的问题；最后，将总结归纳出的题目和心理资本24题目相比较，分析得到隧道工人心理资本的测量题目。本研究通过文献查找整理出了7个题目，文献回顾得到的题目和心理资本24题目二者对照后减少相同项、同义合并、扩充缺少项，由此得到隧道工人心理资本量表的初始题目。并且经过几轮的讨论和分析剔除不适用隧道工人的题目，对每一个题目进行深入分析，对多种含义题目进行改正，改正意思表达不明白的题目。最终我们得到了有27个初始题目的隧道工人心理资本量表(表2)。

表2 初始隧道工人心理资本量表

注：自我效能、希望、冷静、韧性、乐观分别对应1～6，7～12，13～15，16～21，22～27

2 量表的预测试与分析

2.1 小样本调查及测量题目的筛选、信度分析

为了研究、缩减并修改问卷题目，问卷必须经过预测试。本研究设计的问卷通过网络和现场相结合的方式，对河北省石家庄市和江苏省内及周边的隧道工程项目一线工人进行调研。共填写200份问卷，把工人填写不完全以及填写情况相对随意的问卷排除，并且利用SPSS 22排除填写异常问卷，最后得到有效的问卷179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89.5%。

Churchill[13]认为要检验一个问卷结构是否符合要求，需要检验CITC(Corrected-Item Total Correlation)值。学者关于CITC的临界值有两种观点，一些学者认为CITC值0.3为界，另一些学者以CITC值0.5为界，考虑到两种观点都具有合理性，以及本研究的实际情况，本研究把CITC值0.3当作临界值，以此临界值作为缩减测量题目的标准，CITC值如果小于0.3则认为整理出的测量隧道工人心理资本的题目不符合要求。利用Cronbach’ α信度系数法来检验隧道工人心理资本量表的信度。如果我们剔除某个测量题目时Cronbach’ α系数的数值变大，则说明这个题目影响了量表整体信度，存在是不合理的，应当予以删除。要对缩减测量题目后剩余的测量题目进行信度分析，Cronbach’ α系数大于0.7，则认为量表符合研究要求。

通过对题目的分析以及信度检验，隧道工人心理资本27个测量题目的CITC值有两题目未大于0.3，分别为“我相信自己能够与隧道外部的人联系，并讨论问题”和“目前，我在精力饱满地完成自己的工作目标”，故排除这两个题目，之后测量的量表整体Cronbach’ α系数为0.897，大于0.7，说明量表的结构效度较好，信度很好，适合进行测量分析，符合研究的需要。

2.2 探索性因子分析

首先，本研究计算KMO样本测度值和Bartlett球体检验值p来判断量表是否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表3 KMO与Bartlett值

由表3可知，KMO值为0.876，Bartlett球形检验值p为0.000，达到显著水平，表明适宜作因子分析。

为了找出设计出的隧道工人心理资本量表所包含题目的本质结构、并缩减题项，隧道工人心理资本量表进行EFA(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采用主成分分析法选择因素，这能够使得关系相对来说难以直接判断的题目缩减、浓缩为数量比较少的核心因素。采用方差最大正交旋转法进行因子旋转，特征值大于1是这里提取少数关键因子的标准，此标准能有效提取关键因子。通过EFA这一关键分析过程，总共提取了5个成分因子。根据EFA标准，剔除2个因子负荷值小于0.5的题目，分别为“我通常对工作中的压力能泰然处之”和“隧道工作中，当遇到可能发生危险的事情时，我通常期盼安全的结果”，分析最后剩下23个题目。

最后，对保留的23个题目的量表再次进行EFA，分析结果表明，每一个测量题目的因子载荷均大于0.5，因子特征值均大于1，23个题目与5个因子之间的归属关系比较明确，因子对方差的总解释度为66. 939%，大于60%。依据各个因子覆盖题目的内容，自我效能、希望、韧性、乐观以及冷静刚刚好对应所获得的5个因子，再经过一轮的讨论和分析，分别用上述五个维度命名五个因子。EFA结果和之前问卷维度及题目设计时所分析的过程和结果相同。分析确定了隧道工人心理资本五因子量表的信度以及效度，如表4所示。由表中数据可知隧道工人心理资本量表符合研究需要的信度以及效度。

表4 各维度及整体内部一致性系数

3 大样本测试和验证性因子分析

3.1 正式量表大样本调查

本研究的大规模调查仍然采用网络和现场结合的方式，发放到相关隧道施工现场。共发放700份问卷，有效回收问卷546份，有效回收率为78%。由于隧道工程的保密性，对于工人的相关信息不予公布。

3.2 验证性因子分析

利用Mplus7.0软件进行隧道工人心理资本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以检验结构方程模型的合理性。隧道工人心理资本标准化估计值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隧道工人心理资本标准化估计值模型

4 隧道工人心理资本对自身安全行为的影响机理

4.1 研究假设

心理资本领域的研究表明， 心理资本不仅对工人的不安全行为产生显著的负向影响，并且会对工人安全行为方面产生比较显著的正向影响作用[14]。心理资本较高的工人更容易沟通并主动参与到工程的安全工作中来，即使缺乏监管，也会为了避免事故而改善自身的安全行为。但对于心理资本比较高的工人来说，自身的独立意识较强，可能并不会完全按照隧道工程的规章制度执行，对于来自上层管理者的指令或者批评，应该也会经过自身的详细思索后在进行决断。因而，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1：心理资本对安全参与行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H2：心理资本对安全遵从行为不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4.2 信度、效度检验

经过许多学者的共同努力，现在的工人安全行为量表是相当成熟的一个量表。大多数学者参考Neal等[15]学者的研究，Vinodkumar等[16]在他们的研究背景之上对该量表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与调整。同Neal等认为可以通过安全行为对项目安全绩效进行测量。依据之前研究，将安全行为分为两个维度进行分析，分别是安全遵守和安全参与。对于隧道施工工人安全行为的问卷，这部份问卷是和测量隧道工人心理资本的问卷同时发放、收集的。安全行为问卷题目在心理资本题目之后填写，总共包括六道题。为了进行之后的分析，对隧道工人心理资本和安全行为同时测量的这部分问卷进行信度、收敛效度与区别效度分析，量表的分析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信度、收敛效度、区别效度分析

注：对角线粗体字为AVE开根号值，下三角为皮尔森相关。X1=遵从行为，X2=参与行为，W=心理资本

4.3 模型建立

隧道工人心理资本为二阶五因子模型，隧道工人安全行为分为安全参与行为和安全遵从行为两个方面。根据研究假设所建的SEM模型如图2所示。

图2所示的模型中，χ2=721.637，χ2/df=2.743，CFI=0.931，TLI=0.901，RMSEA=0.023，表明该模型路径拟合良好，接受该模型。具体假设检验结果如下表7所示。

作用途径假设标准化路径系数t值p验证情况心理资本→参与行为H10.348 3.348 0.000 支持心理资本→遵从行为H20.013 1.014 0.052 支持

5 结论与讨论

(1)本研究将心理资本这一概念引入隧道工程安全管理领域，结合我国隧道工人自身的特点，编制适合中国情境下的隧道工人心理资本测量量表，包含5个维度、23个题目。此量表可作为隧道测量工人心理资本水平的一个有效工具，通过心理资本水平的测量为干预隧道工人心理问题提供依据。

(2)此研究还进行了隧道工人心理资本对自身安全行为的影响机理研究，由表7假设检验结果可以知道两个作用途径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348和0.013，对应的显著性水平p分别为0.000和0.052，这表明H1对应的作用途径显著，H2对应的作用途径不显著。所以现在可以断定假设H1、H2得到验证。归其原因，一方面，由心理资本五维度(自我效能、希望、韧性、乐观以及冷静)来看，工人的心理资本程度越高越具有独立的思想，会对工人自身产生积极影响，所以心理资本高的工人会主动参与到隧道工程安全管理中来；另一方面，同时让他们更自由地行动，对于安全遵从行为会产生相反的作用。

(3)对于针对隧道施工工人量表的测量结果，要开发一种适合隧道工人的心理资本培育方法，在提高工人心理资本的同时，改善他们自身的安全行为。最后提出关于隧道工人心理资本的下一步重点研究方向，即为隧道工人心理资本增强提供行之有效、可付诸实践的干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