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缺血性脑卒中患者血管内皮钙黏蛋白水平与神经功能缺损程度的相关性研究

陈亮，刘梅，陈洁，吴岩峰，吴晋，刘庆萍

急性缺血性脑卒中(AIS)存在血-脑屏障损伤导致的通透性增高等病理变化，这些变化对AIS的发生、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1-2]。血-脑屏障的核心是毛细血管内皮细胞(ECs)及ECs之间的连接蛋白。ECs通过相邻细胞的紧密连接蛋白和黏附连接蛋白相互作用，彼此紧密连接[3]。血管内皮钙黏蛋白(VE-cad)是一种钙依赖性细胞-细胞黏附分子，它是ECs特异性跨膜成分。VE-cad与连环蛋白(包括β-连环蛋白和p120-连环蛋白)结合维持内皮通透性和血管完整性，在调节血-脑屏障的变化中起着重要的作用[4]。近来研究发现，神经炎症时VE-cad表达降低，血液中VE-cad水平增高，血管屏障功能受损[5]。我国学者也发现，急性心肌梗死患者的血清VE-cad水平增高[6]。本研究小组推测，AIS患者血-脑屏障受损可能伴随血清VE-cad水平的变化，但目前国内外尚无对AIS患者血清VE-cad水平变化的研究。为积累资料指导临床，本研究对AIS患者血清VE-cad水平进行检测，观察AIS发病时VE-cad水平的动态变化，探讨其与神经功能缺损及预后的相关性，为AIS的防治提供新的理论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1)AIS组：选取2016年1月至2018年12月连续入住南京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AIS患者161例，其中男86例，女75例；年龄55～80岁，平均(65.5±8.3)岁；男性体质量(75.2±7.2)kg，女性体质量(66.2±8.3)kg。纳入标准：①符合全国第四届脑血管病学术会议修订的诊断标准[7]，并经头颅MRI或头颅CT证实；②病程≤1 d；③均自愿参加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意识不清无法配合的患者征得家属同意后由家属代签。排除标准：①行血管内介入治疗；②出血性脑卒中；③病程>1 d；④合并非脑血管病事件，如原发脑肿瘤、脑转移瘤、硬膜下出血、脑外伤等；⑤既往有脑卒中史或心肌梗死史；⑥近期有感染；⑦有恶性肿瘤病史；⑧严重心、肝、肾功能不全。(2)对照组：系同期在我院神经科住院的其他患者110例，男57例，女53例；年龄54～80岁，平均(65.8±8.5)岁；男性体质量(77.9±5.3)kg，女性体质量(65.1±4.6)kg。入组者均无急性感染性疾病、AIS、急性心肌梗死病史。两组患者年龄、性别、体质量相匹配，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本研究经南京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方法

1.2.1 血清VE-cad水平的检测 AIS组患者及对照组分别于入院当日、第3 d、第10 d采集静脉血3 ml，5 000 r/min离心10 min后分离血清，置于-80 ℃储藏备用。选用ELISA试剂盒(美国，RD)，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书进行操作，用酶标分析仪(德国，Thermo)在波长450 nm处检测结果，计算血清VE-cad水平。

1.2.2 神经功能缺损程度的评价及分组 AIS患者于入院时进行NIHSS评分，将患者分为轻度缺损亚组(< 5分)、中度缺损亚组(5～15分)及重度缺损亚组(>15分)。神经功能改善定义为NIHSS评分与基线水平的差值大于4分或NIHSS评分在0～3分时，NIHSS评分降为0～1分[8]。

2 结 果

2.1 AIS组及对照组患者血清VE-cad的水平的比较 见表1。与对照组比较，AIS组各时间点血清VE-cad的水平均显著增高(均P<0.01)。

表1 AIS组及对照组患者血清VE-cad的水平的比较(x±s,ng/ml)组别例数第1d第3d第10dAIS组1612.72±0.53∗2.64±0.67∗2.36±0.49∗对照组1101.67±0.261.76±0.431.45±0.38 注:与对照组比较∗P<0.01

2.2 不同神经功能缺损程度患者血清VE-cad水平的比较 见表2。根据NIHSS评分将患者分为轻度缺损亚组69例、中度缺损亚组62例及重度缺损亚组30例。与轻度缺损亚组比较，中度和重度缺损亚组各时间点血清VE-cad水平显著增高(均P<0.05)。与中度缺损亚组比较，重度缺损亚组各时间点血清VE-cad水平显著增高(P<0.05)。

表2 不同神经功能缺损程度患者血清VE-cad水平的比较(x±s,ng/ml)组别第1d第3d第10d轻度缺损亚组(n=69)2.21±0.382.02±0.531.98±0.51中度缺损亚组(n=62)2.67±0.61∗2.79±0.86∗2.43±0.77∗重度缺损亚组(n=30)2.86±0.52∗△2.91±0.73∗△2.56±0.49∗△ 注:与轻度缺损亚组比较∗P<0.05;与中度缺损亚组比较△P<0.05

2.3 血清VE-cad水平与NIHSS评分的相关性分析Spearman相关性分析显示，AIS患者发病第1 d、第3 d、第10 d的血清VE-cad水平与NIHSS评分均呈正相关(r=0.884，r=0.809，r=0.717；均P<0.05)。

2.4 神经功能改善患者VE-cad水平的变化 见表3。轻度缺损亚组神经功能改善45例，中度缺损亚组神经功能改善42例，重度缺损亚组神经功能改善19例。轻度、中度和重度缺损亚组神经功能改善患者第3 d及第10 d VE-cad水平均显著低于第1 d(均P<0.05)。

表3 不同神经缺损亚组神经功能改善患者VE-cad水平的比较(x±s,ng/ml)组别第1d第3d第10d轻度缺损亚组(n=45)2.23±0.462.01±0.39∗1.98±0.44∗中度缺损亚组(n=42)2.60±0.562.49±0.47∗2.37±0.41∗重度缺损亚组(n=19)2.89±0.332.54±0.70∗2.43±0.29∗ 注:与第1d比较∗P<0.05

3 讨 论

既往临床研究和动物实验表明，AIS患者和动物模型都发生了明显的血-脑屏障损伤[9-11]。VE-cad在内皮屏障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VE-cad的功能变化足以影响其他细胞间连接，甚至紧密连接。有研究用特异性抗体阻断VE-cad表达后发现，血管通透性显著增加[12]。临床研究也发现，在病理状态下(如缺血、炎症、老化)，内皮VE-cad受损，膜外部分断裂，形成N基残端，使患者血清可溶性VE-cad显著升高[13]。Soeki等[14]在心肌梗死研究中发现，冠状动脉窦中可溶性VE-cad浓度升高，与Gensini评分呈正相关，而且可溶性VE-cad的变化也先于其他危险因素。该结果与程王生等[6]的发现相符。因此，本研究检测了AIS患者外周血中VE-cad水平发现，AIS患者外周血中的VE-cad水平在发病早期(第1 d)即显著升高，第3、10 d均较对照组升高。在轻、中、重度缺损亚组，神经功能改善患者VE-cad也随之下降，提示VE-cad的水平与神经功能缺损程度相关。本研究提示VE-cad可能参与了AIS的发生和发展。

本研究主要观察VE-cad与AIS患者神经功能缺损程度的相关性，第3、10 d VE-cad水平的下降不能排除与溶栓和抗血小板药物或者抗凝药物治疗有关。本研究结果也支持VE-cad水平与神经功能改善有较强的相关性。在今后的研究中，本研究小组将针对溶栓药物及血管内治疗操作对血-脑屏障及VE-cad的影响进行进一步研究。本研究作为单中心的研究，病例数较少，且缺乏长期随访，在进一步的研究中需要进行多中心研究进行验证。

综上所述，本研究提示VE-cad可能参与了AIS的发生和发展，降低VE-cad水平或与良好预后相关。检测血清VE-cad水平可能有助于预测血-脑屏障损伤，能够评价脑出血转化风险及预后。因此，监测VE-cad水平的动态变化对评估病情进展、控制病情、及时干预和提高生存质量有很大的临床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