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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弱势群体社会支持、心理韧性与职业自我效能的关系研究

时间:2024-09-03

郭 峰,刘彩生

(1.江苏科技大学 学生处,江苏 镇江212003;2.江苏科技大学 苏州理工学院,江苏 张家港212000)

一、问题提出

社会支持(Social Support)这一专业术语最早是在社区心理学和精神病学研究中被正式提出并使用,它指的是与身体健康有关的社会关系。Shumaker和Brownell把它定义为:作为提供者和接受者的两个个体之间所感知到的资源的交换,目的是增进接受者的健康[1]。后来,关于社会支持的研究逐步突破心理学领域,并扩展到社会学领域。现代社会学提出以社会互助关系为核心内容的社会支持概念[2]是指通过构建社会网络关系对社会弱势群体即社会生活有困难者所提供的救助和服务。这种救助和服务不仅仅是一种单向的关怀和帮助,在多数情况下是一种社会交换,是社支持者和被支持者 “互构”的过程[3]。在这里,弱势群体不再一直是社会支持的被动者,他们在内化了社会支持观念以后开始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建构有利于自身发展的社会支持[4]。社会支持“互构”思想已经成为现代社会支持理论与实证研究的主流与导向。

近年来,我国关于弱势群体社会支持的实证研究对象主要聚焦于病患者、老年人、妇女、儿童等,针对大学生弱势群体的社会支持实证研究相对较少。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对学生弱势群体予以定义[5],即指由于家庭、社会、学校和学业方面的影响而导致其处于不利地位的大学生群体,他们的弱势突出表现在贫困、心理方面。特别是在当前社会转型期,大学生中的家庭——经济弱势、人际——心理弱势、学校处境弱势以及经济——学习弱势等现象[6]较为普遍,并且严重困扰着他们,大学生弱势群体面临来自各方面的强大压力。

与压力密切相关的变量——心理韧性(Resilience)是当前积极心理学研究的热点。作为心理成长个体差异指征的心理韧性,折射着人发展的成因多重性和发展结果多样性[7]。对于心理机能尚未稳定的大学生群体和处于逆境的弱势群体,其心理韧性状况如何;“互构”思想指导下的社会支持与心理韧性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关系;大学生弱势群体在成长过程中的社会支持、心理韧性与个体的职业效能感是否有关联;身处“最难就业季”的大学生们该如何提高求职成功率等问题,这些都值得去深入探索和研究。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笔者在江苏南通、镇江、常州三个城市五所高校中分层随机抽取1 600名被试进行问卷调查,剔除无效问卷后获得有效被试1 466名,按照问卷中“认为自己属于弱势群体”①问卷中“认为自己属于弱势群体”选项包含了一些限制性条件,即认为自己属于这些情况(家庭经济贫困、人际关系不良、学校处境压抑、学习困难)中的一项或几项的学生方可属于大学生弱势群体。在《职业自我效能问卷》中,有选项能够对“认为自己属于弱势群体”的情形进行验证,比如:自认属于人际关系不良情况的弱势群体的学生在《职业自我效能问卷》中有“我能在工作中与异性友好相处”选项进行一致性检验。其他几个弱势种类情况在问卷中均有类似验证,在此不详述。选项进行筛选,得到492名自认属于大学生弱势群体学生被试,其中男生334人,女生158人;文科110人,理工科382人;独生子女232人,非独生子女260人。

(二)研究工具

1.社会支持问卷

本研究采用肖水源1990年编制修订的《社会支持评定量表》。该量表共有10个条目,包括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和对支持的利用度三个维度。由于本研究中被试对象均为在校大学生,为了让该问卷更贴近、更真实地反映大学生社会支持状况,笔者对量表中的部分内容作了一些修改,如将“同事”改为“同学”,将“配偶”改为“夫妻或恋人”,将“工作单位”改为“学校”。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内部一致性系数是0.795。

2.心理韧性问卷

本研究采用胡月琴[8]2008年编制的《青少年心理韧性量表》。该量表由27个题目组成,包括目标专注、情绪控制、积极认知、家庭支持、人际协助五个维度,采用5点计分(1-5),从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总分越高表示韧性越强。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1。

3.职业自我效能问卷

本研究以Mantak Yuen等人2005年编制的《中国香港青少年职业自我效能》量表为参考,采用自编问卷《职业自我效能量表》的方法删选项目,修订后的量表围绕六个维度(选择训练、就业准备、职业中的性别、求职抗挫、职业中的矛盾解决、利用优势)共24个项目开展调查。该量表采用6点计分(1—6),从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总分越高表示效能感越强。该量表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84[9]。

(三)数据采集与处理

为保证测试结果的有效性和较高的回收率,笔者亲自进行问卷发放、施测并当场回收。全部数据采用spss17.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录入和统计分析。

三、结果分析

(一)大学生弱势群体基本情况

1.弱势群体与非弱势群体大学生社会支持和心理韧性整体水平比较

笔者考察了大学生弱势群体社会支持整体水平,并对社会支持进行描述统计,具体结果见表1。

表1 弱势群体与非弱势群体大学生社会支持和心理韧性整体水平差异检验

由表1可知,弱势群体大学生与非弱势群体大学生在社会支持总分和心理韧性总分均存在显著差异,弱势群体大学生的社会支持和心理韧性情况要明显弱于非弱势群体大学生。

2.大学生弱势群体社会支持的影响因素分析

以性别、专业、是否独生子女为分组变量,以社会支持为因变量,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具体结果见表2。

表2 大学生弱势群体社会支持的人口统计学差异

由表2可知,大学生弱势群体在关于社会支持的比较中,女生优于男生,但没有显著差异;文科学生的社会支持高于理工科学生,且差异显著;非独生子女大学生社会支持好于独生子女,差异非常显著。

以社会支持总分为因变量,以家庭主要教养方式(严厉惩罚型、过分干涉型、拒绝否认型、温暖型、过度保护型)为自变量,进行方差分析。结果显示,不同家庭教养方式的社会支持得分存在极其显著的差异。事后多重比较发现,温暖型家庭教养方式的社会支持得分最高,明显高于严厉惩罚型和过分干涉型。

3.大学生弱势群体心理韧性的影响因素分析

由表3可知,大学生弱势群体在关于心理韧性的比较中,男生优于女生,理工科学生高于文科学生,独生子女高于非独生子女,但三者均无显著性差异。

表3 大学生弱势群体心理韧性的人口统计学差异

以心理韧性总分为因变量,以家庭主要教养方式(严厉惩罚型、过分干涉型、拒绝否认型、温暖型、过度保护型)为自变量,进行方差分析。结果显示,不同家庭教养方式的心理韧性得分存在显著差异。事后多重比较发现,温暖型家庭教养方式的心理韧性得分最高,过度保护型家庭教养方式的心理韧性得分最低。其中,温暖型家庭教养方式的心理韧性情况显著高于其他四种类型家庭教养方式的心理韧性情况。

(二)大学生弱势群体社会支持、心理韧性与职业自我效能的关系

1.大学生弱势群体社会支持与心理韧性的相关分析

通过对大学生弱势群体社会支持与心理韧性关系的考察和分析发现,社会支持各维度及总分与心理韧性各维度及总分绝大部分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具体结果见表4。

表4 大学生弱势群体社会支持与心理韧性的相关

2.大学生弱势群体社会支持与心理韧性回归分析

为了探讨大学生弱势群体社会支持各维度对心理韧性的预测作用,以社会支持的主观支持、客观支持、对支持的利用度作为自变量,以心理韧性作为因变量,进行逐步多元回归分析,具体结果见表5。

表5 大学生弱势群体社会支持与心理韧性的回归分析

回归分析表明社会支持各维度对心理韧性有预测作用。其中对支持利用度的预测力最大,解释变异量的12.9%。这三个维度能联合预测心理韧性16.8%的变异量。

从表4中可以看出,心理韧性的回归方程为:心理韧性=2.075*支持利用度+.768*客观支持+.435*主观支持。

3.社会支持、心理韧性对职业自我效能的影响

为了探讨大学生弱势群体的社会支持、心理韧性对职业自我效能的影响,笔者采用强迫输入回归分析的结果进行路径分析,具体结果见图1。

图1 心理韧性在社会支持和职业自我效能之间的中介作用路径图

由图1可知,在对职业自我效能影响的路径中,心理韧性和社会支持对职业发展自我效能都具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

同时,笔者还使用中介变量检验程序进行了以心理韧性为中介变量、社会支持为自变量、职业发展自我效能为因变量的回归分析,结果发现社会支持对职业自我效能的回归系数下降(β=0.118),且不显著(p>0.05)。这说明社会支持可能通过强化心理韧性间接影响职业自我效能,但心理韧性在社会支持对职业自我效能的预测中没有中介的作用。

四、讨论与建议

(一)大学生弱势群体社会支持基本情况

在社会支持关系强度的相关研究中,有学者提出,人们的社会地位越高,获得社会资源的机会越多,工具性行动(如找工作)的结果越理想[10]。按照这一思路,笔者认为弱势群体处于社会底层,获得的社会资源较少,他们的社会支持状况相对较弱,本文的研究结果佐证了这一观点。大学生弱势群体的社会支持水平显著低于大学生非弱势群体,这与以往的实证研究结果[11]较一致。在针对筛选出来的492名自认属于大学生弱势群体的学生的研究中可以看出,文科学生的社会支持水平显著高于理工科学生。究其原因,可能与文科学生的知识结构和信息接受程度有关。文科学生的知识结构与社会更接近,他们接受的社会信息量大,对社会的理解程度深,比较善于运用社会信息做出有利于自身发展的决断。本研究结果显示,独生子女家庭的社会支持水平显著低于非独生子女家庭,这与李俊丽等人[12]的研究结果一致。这可能与家庭环境有关,相对独生子女家庭而言,非独生子女家庭的大学生拥有更多的家庭成员支持。中国传统文化特别强调血缘关系,兄弟姐妹在日常生活以及社会活动中相互支持与帮助,他们互相营造了良好的主观支持与客观支持的生长环境,在日常互动中培养了善于利用周围潜在或现存资源的能力。本研究结果显示,女生社会支持水平高于男生,但差异不显著,这与成云[13]的研究结果部分一致。这说明,当前家庭、学校以及社会对大学生弱势群体的社会支持总体水平相当,但女生由于性别弱势,她们更愿意求助他人,当然也会得到社会更多的理解与支持。本研究还发现,温暖型家庭教养方式的社会支持得分最高,显著高于严厉惩罚型和过分干涉型的家庭。这可能是由于父母的情感温暖与理解会促使孩子形成主动的交往和积极的应对方式,从而获得更多的社会支持[14]。

(二)大学生弱势群体心理韧性基本情况

传统心理病理学认为当个体处于严重压力下或逆境中,其心理成长必会受到消极影响的论断在当代受到挑战[15]。但本研究发现,大学生弱势群体的心理韧性水平显著低于非弱势群体大学生,这说明传统论断在一定程度上仍有其合理性。在针对492名自认属于大学生弱势群体学生的研究中发现,理工科学生的心理韧性要好于文科学生,但差异不显著。这与姬彦红[16]的研究结果不一致。造成这种结果可能与被试群体差异有关。在本研究中自认为属于大学生弱势群体的学生,他们的专业差异可能与就业相关,即文科学生可能要面临比理工科学生更大的就业压力,但在当前总体就业形势不景气的情况下,文理科大学生的心理韧性差异并不显著。在性别、家庭结构和心理韧性关系的分析与比较中,男女生之间以及独生子女与非独生子女之间均无显著差异。另外,在家庭教养方式对心理韧性影响的对比中发现,温暖型家庭教养方式的心理韧性情况均显著优于其他四种类型家庭教养方式的心理韧性情况。这些研究结果与笔者在针对630名高职学生心理韧性的调查结果相一致[17]。这些结论部分说明了弱势群体心理韧性特点与普通人心理韧性特点相似。以上关于本研究的情况恰恰说明了心理韧性是一个多侧面、多维度的概念,同时具有特质性、差异性、动态性等特点[17]。

(三)社会支持和心理韧性是影响大学生弱势群体职业自我效能的重要因素

国外研究表明,自我效能感影响大学生求职成功性[7]。职业自我效能感是自我效能感在职业领域中的具体体现,职业自我效能感对个人的职业选择、工作绩效等方面都有很大的影响和作用[18],提高大学生职业自我效能感对他们求职就业与职业发展有着重大意义。特别是当前高校毕业生正处于“最难就业季”,大学生弱势群体就业则是难上加难。因此,帮助大学生弱势群体就业是缓解社会矛盾、促进社会和谐、实现中国梦的一项举措。笔者认为,帮助大学生弱势群体顺利就业,一方面外界要给予学生社会支持,提高大学生职业自我效能感;另一方面要提高其心理韧性,不断克服困难直至成功就业。本研究显示,社会支持与心理韧性对职业自我效能感均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由此可见,得到社会支持越多的大学生弱势群体,其职业自我效能感越高;心理韧性越好的大学生弱势群体,其职业自我效能感越高。本研究还显示,社会支持对心理韧性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这与刘艳虹等人[19]的研究结果一致:社会支持越高的聋人,其心理弹性得分也越高。因此,要指导大学生弱势群体挖掘社会资源,让他们学会充分利用身边的社会支持,提高他们的心理韧性,从而直接或间接地提高职业自我效能感。

(四)教育建议

第一,对大学生弱势群体开展全方位的社会支持。家庭环境特别是家庭教养方式能够影响人的个性心理成长。改善不合理的教养方式、培育温馨的家庭氛围是对大学生们健康成长的有力支持。大学生弱势群体人数较多,成因复杂,需要学校针对学生的具体情况开展引导与帮助,从经济支持到人际协助,从提升成绩到个性化服务,以满足学生的多元化支持需求,通过全方位的教育服务体系提升大学生的自身能力与素质。另外,政府以及各级组织也应从制度上予以支持,克服社会排斥,保障大学生弱势群体顺利融入社会。

第二,加强大学生弱势群体的自我培养。“互构”社会支持理论强调接受社会支持的弱势群体不只是一味被动地接受支持,而是要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想方设法寻找社会资源,积极主动地建构社会支持关系[20]。因此,学校鼓励大学生弱势群体在主动开发社会支持资源的同时,应通过适当措施提升大学生弱势群体的心理韧性,培育他们在面对压力时创造积极情感的能力,教会他们在身处逆境时控制和恢复心理平衡的方法与技巧,培养他们主动开发有利于自身的社会支持,并将外界支持转化为内在强大的动力。

第三,提升大学生弱势群体职业自我效能感。为了提高职业自我效能感,建议围绕以下几个方面开展活动:鼓励大学生弱势群体多参加诸如职业规划大赛、职业技能演练、模拟人才招聘等活动,以便获得相关的求职经验或职业体验;举办学生求职成功经验论坛,帮助大学生们积累求职替代经验;开展与职业相关的知识与技能专题讲座,鼓励大学生弱势群体敢于突破、创造奇迹,等等。通过以上系列活动,以期建构良好的职业与学习环境,提升职业自我效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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