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9-03
陈立燕
陈奂生与当下农民精神之比较
陈立燕
陈奂生是生活在20世纪改革开放前后的中国农民,对这个鲜明的人物形象进行分析,我们可以剖析他灵魂深处的精神特征。时隔几十年,中国的社会环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与陈奂生相比当下农民的经济生活可以说是“陈奂生从来也不曾经历过,不敢想过的”。但是是不是当下农民和陈奂生相比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呢,当然不是。经济生活的改变并不意味着一定发生精神境界的改变,因此深入分析陈奂生性格中的劣根性,才能对传统国民性有更多的认识,并从陈奂生和当下农民精神的对比中寻找到改进当前陈奂生式的农民精神的有效方法。
(一)陈奂生的精神胜利法
精神胜利法这一称呼最早来源于鲁迅笔下的阿Q。所谓精神胜利法,就是主体和生活发生了直接的冲突以后,因为现实过于强大而使得主体难以改变,那么主体就通过自我调解来实现心理平衡或者精神满足。在《陈奂生上城》中,陈奂生阴差阳错住了五元钱一夜的招待所,尽管十分心痛,但又无法改变事实,他甚至又走回招待所房间,对里面的物品任意作践:穿着脏鞋就踏进去,故意地用力坐在那原先怕坐瘪了的皮凳上,反正坐瘪了也不关他的事!“这等于出晦气钱——譬如买药吃掉!”后来他竟又把床上的提花枕巾捞起来,故意用来擦脸弄脏。在回家的路上,陈奂生通过精神胜利法彻底由失败转为胜利,由自卑转为自大。这种自我欺骗与麻醉的法则与阿Q如出一辙,“儿子打老子”可毕竟不是儿子打老子!这种国民的劣根性因袭相传。
(二)狭隘而投机的自私思想
在陈奂生的年代,中国由一个自给自足的封建农业国变成以计划经济为主的社会主义国家,自给自足过程中的封闭而狭隘的生活方式使得绝大部分中国人都形成了自私、狭隘、保守等性格。陈奂生是中国土地上的农民,他的思想行为无一不受传统影响,封建残余思想还没有完全消失于陈奂生生活的那个年代,故而他必然会受到影响。陈奂生是个贫穷的漏斗户,他很想努力致富,可是当他得到高额报酬时又开始投机取巧了。过去辛苦劳作只能吃饱,而后来因为吴书记的缘故而得到了为队办厂买材料的机会,获得了六百多块钱,这种强烈的反差为陈奂生投机取巧提供了丰富的土壤“陈奂生也确实不负重望”。
(一)当下农民思想精神对陈奂生的因袭
高晓声在写陈奂生系列小说时,他曾经说过:“我写《陈奂生上城》,我的情绪轻快而又沉重,高兴而又慨叹。我轻快,我高兴的是,我们的情况改善了,我们缍前进了;我沉重、我慨叹的是,无论是陈奂生们或我自己,都还没有从因袭的重负中解脱出来。这篇小说,解剖了陈奂生也解剖了我自己,希望借此来提高陈奂生和我的认识水平、觉悟程度,求得长进。”高晓声对以陈奂生为代表的这一类人的精神世界的探索充分反映了当时中国广大农民群体中存在的复杂精神。他们有着善良和憨直、愚昧与无知、淳朴与诚实、狭隘与自私等特点。从当下社会广大农民群体来看,虽然没有陈奂生时代的饥饿与贫困,愚昧与无知,但是依然还有不少人在为生存而艰辛奋斗,他们性格中的缺陷和不足依然令人感慨,正如作者对陈奂生们的感慨一样。
(二)当下农民思想精神对陈奂生的改进
新时期的农民在物质及精神生活上都要比陈奂生所处的时代要强很多,经济生活的极大提高,精神生活的丰富多样。不过,因为长期的因袭重负以及人身依附惰性,使得很多农民依然没有完全摆脱陈奂生式的劣根性。这种盘在当下农民群体心灵深处的障碍对于社会的现代化发展是一种阻碍。要想解放他们心灵的枷锁,就必须要进行全面的现代化,给当下的农民提供一个良好的生长、生活环境。激烈的社会竞争压力很容易让人的独立人格丧失,作为农民个体是很难在这样的社会文化环境中独立生存,“漏斗户主”陈奂生一年到头地忙碌也填不饱肚子,但他从不叫苦,也从不透露心事,在他看来“这又不是欺他一个人”,“只要不是欺他一个人,也就不算欺他”,想靠“群体的自大”应付人生的艰辛,追求绝对公平,这种自我安慰的国民劣根性仍旧积淀在当下的农民的血质里。陈奂生生活有了改善,渴望过上精神生活,渴望在这个世界上确证自己存在的价值。但他身上的封建等级观念和落后愚昧心理使他在争取自己的独立人格和尊严时缩手缩脚,以致于滋生出一种变形的自尊,物质上翻身是可以在短时间能够完成的,但精神上的真正解放与自我实现就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了。所以,改造国民性,开始“人”的现代化的艰巨工程,即重新塑造民族性格的任务还很重。
陈立燕,教师,现居吉林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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