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城市区志中文化篇的撰写

马亦男

方志是一方全史。记载地方文化现象，体现地方人文风貌，是地方志的主要价值所在。如何把握一地文化发展脉络，完整记述文化事业兴衰演变，从而提高城市区志整体水平，是值得志书编纂人员深入探讨的课题。本文作者拟结合上海各区县志书文化篇章内容及自身工作实践，就如何编纂城市区志中文化篇提出若干看法。

一、合理安排篇章节目

一部志书的成功与否，关键在于篇章节目的安排是否合理，对于文化篇章这一道理同样适用。新编志书中有文化部类和文化篇章两个概念，因此首先要厘清这两个概念，明确文化篇的外延和内涵，然后再着手安排下级章节目的内容。

根据《地方志工作条例》的规定，文化是地方志书的五大部类之一，与政治、经济、社会并列在同一层面上。从新编方志的工作实践来看，基本上所有方志都会在框架结构上明列或暗分出文化部类的内容。一般而言，文化部类是由科、教、文、卫、体等多个编或卷组成。参照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地方志书质量规定》，对应于文化部类的涵盖面是“教育、科学技术、文化艺术、新闻出版、广播影视、卫生和计划生育、体育等等”，也有人将文化部类称为“教科文部类”。如《上海通志》中，文化部类包括科学技术，哲学、社会科学，教育，卫生，体育，文化艺术，方言，报业、通讯、出版、广播、电视，图书、文博、档案等9卷①上海通志编纂委员会：《上海通志》，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5年4月版，目录页。。

文化篇章则是指文化部类之中，除了科学、教育、卫生和体育等专业性较强、需单独成篇的篇章外的所有内容。根据黄苇等编著的《方志学》，文化篇章包括文学创作、戏曲、音乐、舞蹈、雕刻、摄影、书法、绘画、电影、报刊、广播电视等11项。②黄苇；《方志学》，复旦大学出版社1993年6月版，第802页。

对于文化部类中的文化篇章的安排，市志和区志有所差异。市志由于涵盖地域范围广、层次高，能够入志的文化内容比较丰富，因此不少文化事业都可独立成篇，比如《上海通志》中，单列了哲学、社会科学，文化艺术，方言，报业、通讯、出版、广播、电视，图书、文博、档案等多项内容。但区志由于地域范围小、层次低、内容少，一项文化事业难以单独成编，所以只设一个文化篇章，上海一轮和二轮区县志都采取这种设置办法。

但只设一个文化篇章的做法，会造成文化部类仅含教育、科技、文化、卫生、体育五门类，正好与行政单位划分严格对应，容易给读者造成部门志的印象。因此在具体编撰过程中，更需要考虑周到，科学分类，不能简单地按照行政职能来划分章节和填充内容。比如一些区志编纂人员在文化篇的章节设置上，机械参照区政府文化行政部门的科室划分来拟定章节，最后导致许多文化篇章中收录的内容仅限于文化主管部门所管辖的业务，即群众文化事业、文学艺术事业、图书馆事业、文物事业、文化市场等。而如党史、地方志和档案事业，则按照单位归属分别划入党委工作和政府系统工作来写。这样做不仅割裂了文化内容的整体性，也造成共产党志和政府志内容的琐碎和零散。

因此，编或卷的设置虽与行政职能部门相对应，但在章节设计上不能简单按照行政单位来划分，这样做不仅会有部门志拼凑之嫌，同时也会遗漏需要立志但无承编单位的内容，要根据文化事业的特点科学分类，将方方面面的内容都纳入进来。根据2005年出版的《中国现代方志学》，完整的文化篇章应该由文化政策、文化体制改革、文化机构、文化教育设施、文学艺术、新闻出版、广播影视、图书档案、史志、文物、主要书目辑存几部分内容组成①曹子西，朱明德：《中国现代方志学》，方志出版社2005年7月版，第280页。，这些内容对应的部门机构不仅包括文化局、档案局、新闻出版局等政府职能部门，还包括图书馆、博物馆、科研机构以等非政府部门。当然，在具体的过程中，还要结合各区文化事业发展特点再做归并、升格或降格处理，形成完成的章节目录。

二、突出文化时代特点

时代性是新编志书的基本特征之一，也是区志文化编的基本编纂要求。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繁荣与发展是时代的主要特点，也是志书文化编的主线，这条主线，应该贯穿到志稿编纂的全过程。

一是加强对文化相关部门公共服务能力的提高以及全社会共享文明成果的记述。近年来，上海市各级政府对公共文化的投入不断增大，公共投入的增加导致公共文化基础设施建设形成热潮，已经呈现网格化雏形。依托这些已建成的公共文化服务设施，相关部门提供多种多样日益丰富的公共文化服务，人民群众文化活动极大地丰富和繁荣。区志文化篇要深刻反映这些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成果，可以从各种文化设施不断改善、文化队伍日益壮大、文化艺术活动空前活跃等方面重点着墨，用事实说明城区文化事业的发展和文化工作所取得的成绩，以体现时代特点。此外，文化的形式、内容和传播方式都有新的创新和发展，如企业文化、社会文化、校园文化、节会文化、网络文化、姓氏文化等，这些内容在二轮修志中也应该得到反映。

二是着力反映文化体制改革的内容。改革开放近40年时间来，各地文化管理部门从办文化到管文化，从单一行政管理到依靠法律、科技、经济进行综合管理，从只抓文化事业到文化事业、文化产业两手抓、两手强，都经历了复杂多样的改革。2003年，上海成为全国文化体制改革试点省市之一，率先推进文化体制改革进程，先后从构建文化管理新体制，塑造文化市场新主体，逐步发展文化产业等方面，实施了大刀阔斧的革新。在区县层面，也相应地表现为区属文化事业单位转制、区属文化设施布局功能调整等等，城区文化管理体制发生重大变化，有必要在志书中设置专门章节进行全面记载，系统反映这一重大变革。

三是记载文化产业发展成就。文化产业是知识经济时代迅速崛起的新兴产业。近年来，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以影视和演艺业为代表的文化市场得到飞跃和成长。上海文化产业飞速发展。经过多年的大力推进，文化产业已成为上海的支柱性产业之一，对促进本市总体经济社会发展“稳中有进，稳中向好”起到重要的支撑作用，并成为深化上海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助推力量。尤其是上海的文化创意产业是我国文化创意产业的先行者，以园区为主要形式的集聚化发展从最初围绕中心城区发展，到如今出现郊区化的新特点，上海已然成为文化创意产业最集聚的城市，其中涉及的产业门类包括工业设计、文化传媒、时尚消费和咨询策划等创意领域，对于这种市场经济条件下新兴的文化现象，也要在志书当中予以全面展现。涉及到各区特色的内容，也要重点记载，如闸北的四行创意仓库，黄浦区的田子坊、普陀区的M50创意园，嘉定区的广告企业集聚区、浦东金桥的视频网络文化集聚区、松江区的文化旅游特色集聚区等等，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可以将其升格，独立成篇。

三、突出城市文化特点

城市是经济、政治、科学技术的中心，也是文化活动的中心。文化生活日益丰富、精神文化生活追求日益提升的是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尺。因此，全面展现城市文化生活的繁荣、丰富是城市区志的重要使命之一。在区志编纂过程中，可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展现城市文化的特点：

一是全面记载城市文化空间。城市文化中心地位主要表现在：文化设施和文化活动空间高度集中，大量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剧院、展览馆、美术馆、博物馆、纪念性建筑等公益性文化设施，还有大型主题性广场、标志性建筑、历史文化街区、文化创意园区等开放文化场所，以及歌舞厅、影视厅、酒吧、电子游戏、卡拉OK等娱乐文化设施聚集，共同组成了多样化、多层次的城市文化空间。这些文化设施和空间的高度集中不仅体现了城市的文化形象，更是文化活动频繁发生的载体。因此，对于这些实体性的文化空间要全面记载。

二是突出记载特色城市文化活动。随着社会的发展，各级行政部门越来越注重组织开展各类群众文化活动，尤其是立足于重大节日、举办地传统习俗、或者围绕特定主题，对城市公共文化资源进行经营和开发而形成的大型的、体现时代特色、有亮点的文化活动。就上海各区县而言，有黄浦区的旅游节、普陀区的国际花卉节、虹口区的四川北路欢乐节、卢湾区的迎新年倒计时活动等等。这些活动不仅极大丰富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最亮眼的表现之一，应该在区志文化篇中予以重点展现。另外，对各种演艺活动、文化艺术展示活动、文化交流活动等能够展现城区高雅文化品位的活动也要收录。

三是重点记载社区文化活动。社区是城市的基本构成单元，社区文化是社区的地域特点、人口特性以及居民长期共同的经济和社会生活的反映，是与居民生活息息相关的具有城市特性的文化现象。近年来，我国各级行政部门加快推进城市社区文化服务建设，上海自90年代以来，不断加大在建设社区公共文化设施方面的投入，搭建社区文化平台，社区文化中心、百姓健身房、居委活动室等社区文化活动设施基本实现全市覆盖；同时，基层行政部门以此为依托，组织开展了各种丰富的社区文化活动，努力打造社区文化品牌，培育社区文化队伍，极大地提高了居民群众的综合素质和文化品位，走出了一条富有特色的文明社区发展之路，这些内容也是市志中不予记载的内容，因此在区志中要重点体现。

四、全面扎实收集资料

地方志书的价值在于它的资料性，只有丰富的资料，才能传达更多的文化信息，才能实现它最基本的史料价值。全面扎实地收集资料，要做到以下四个方面。

一是着重收录体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成果的资料。其中的大部分主要内容已经在前文不同章节详细阐述，这里再对一些重要的资料性素材一一罗列汇总：一是文化场馆，区域内所有的文化馆、美术馆、图书馆、文化活动（展示）中心、影剧院、文化广场、纪念馆、博物馆等等，不论级别高低，场馆大小都要一一录入；二是文化活动，如特色的广场文化活动、品牌文化活动、大型节庆活动、社区文化活动等等，要专门记述；三是文化团体，区域内所有市级、区级的专业文化团体，业余文化团体，社区文化活动队，文化社团等等，择其重要的详细记录，其余的略记或者用表格形式收录；四是文物单位，区域内各级文物保护单位、文物保护建筑、不可移动文物、非物质文化遗产等等全部收录；五是文化娱乐场所，如歌舞厅、卡拉OK厅、游戏机房、音乐餐厅、音乐茶座、桌球房、网吧等等。总体而言，与市志相比，区志所涉及的区域范围小，许多市志中无法安放的内容应该在区志中集中呈现，部分内容可采用列表的形式收录。

二是注重资料的全面性，不能只收录文化行政部门掌握的材料。强调资料性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但在具体的编修工作中，经常会因为找不到承编单位或者相关职能部门不掌握资料就放弃收录，造成内容单薄、资料缺失、史实失真，从而降低志书史料价值。比如文化娱乐行业的营业状况，包括社会电影院票房、影剧院演出场次数据等，业余文艺团体创作或演出情况，以及区域内市级文化单位或是由市级文化行政部门主管的行业，如出版社、报刊杂志、书店的情况，一些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等等，这些内容对反映区域文化艺术发展状况都不可或缺，但区方志编纂人员很难系统地获取这些资料，许多时候选择放弃，殊为可惜。对于这种情况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尽可能与一些重要的非区属文化单位建立联系，将其列为正式撰稿单位；确实有困难的，也应该通过互联网查询、电话沟通、上门拜访等手段获取基本资料。

三是注意收录生动活泼的实例素材。新编方志大多更加注重收录数据和事务性的材料，很少见到人的活动与作用，显得有些严肃与呆板，因此要注重收录鲜活生动的史料，增加可读性。对于文化篇章而言，要展现新时期社会主义文化丰富、活泼的特点，就更应该多一些生动活泼、趣味性浓、时代感强的活材料，减少枯燥无味的死材料。如在文艺团体和文艺创作的章节，多使用以事系人的记述方法，尽量广泛地结合记述与之息息相关的人物及其活动与事迹，对创作者或文化团队带头人及其作品着重记述；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章节，围绕非遗本身及其传承人展开详尽的描述，增加方志资料的深度和内涵，也为以后的读者和使用者提供更鲜活的参考资料。

四是记述区域文化特色。衡量一部志书是否成功，地方特色鲜明与否是一个重要的尺度；而地方特色是否鲜明，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地域文化的详尽记载。市志更加注重城市的地方特色和文化理念，并将之概括提炼，形成一个地区特有的社会文化，在志书中完整、宏观地将其表现出来。对区志而言，由于城市的整体功能为城市的不同区提供了共同的文化背景，很难做到宏观展现城区间的差异性。因此，我们要更加注重对入志内容的微观呈现，把市志不愿或不能录入的细节性资料完整收录，把区志文化篇的相关内容写深写透，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体现城区特色，大大拓展文化的内涵。当然，一定程度的差异也是可以体现的，如第二轮修志中，上海各区县都在文化篇中对各自特色文化活动予以突出记载，如卢湾区的广场文化，闸北的茶文化节等等。还有部分志书用专记的形式突出介绍本区的特色文化空间和现象，比如《徐汇区志》设专记“龙华风物”专门记载龙华古镇①上海市徐汇区志编纂委员会：《徐汇区志》，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7年12月版，第1064页。，《长宁区志》设专记“法华古镇”②上海市长宁区志编纂委员会：《长宁区志》，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9年1月版，第1210页。，《吴淞区志》设“民俗宗教”专门记载吴淞区的民情风俗③上海市宝山区史志编纂委员会：《吴淞区志》，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6年3月版，第450页。等等。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精神和灵魂，是国家发展和民族振兴的强大力量。要在城市区志中处理好文化篇章的内容，充分反映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社会成果，展现社会主义文化的优越性，提高志书的文化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