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当局对外活动的新特点

■ 刘红

(作者为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理事)

台湾对外关系状况，在岛内有相当程度的社会共识，在两岸有相当程度的关注热度，在国际间有相当程度的变化空间，因而成为影响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重要因素。

一、对外事务概要

在两岸关系和中美关系发展大局的背景下，台湾当局继续秉持“低调、零意外”的原则，坚持“提升对外实质关系、维持良好两岸关系”的“双重提升战略”，对外关系重挫中有突破，平顺中有提升。

一是没有突破“2008格局”，但扩大国际空间活动的“标准动作”一样不少。“2008格局”是指台湾当局不挑衅“一个中国格局”的立场和做法没有变，对外关系的“亲美、友日、和陆”的基调和政策没有变，变“台独”的“务实外交”为“活路外交”的设想和做法没有变，提升对美国、日本、欧洲及周边地区的实质关系和参与特定国际组织的目标没有变，维持与现有“邦交国”的官方关系的愿望和政策没有变，马英九等重要人物出访和增加台湾在国际舞台上曝光率的做法没有变，继续购买美国武器和加强台美经济合作的做法没有变，积极参与跨太平洋伙伴协定(TPP)和区域全面经济合作伙伴关系(RCEP)的政策没有变。或者说开始于2008年5月的、与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相配合的台湾对外关系的调整，能够维持至今。

二是国际活动空间有较大幅度增加，但对外关系也遭受实质重挫。2013年的台湾对外关系，一方面有成为马英九政绩的“成功”，如4月10日，台湾与日本以民间交流协会的名义签订“台日渔业协议”；7月10日，台湾与新西兰签署经济合作协定(ANZTEC)；9月24日，以特别嘉宾的身份出席国际民用航空组织(ICAO)大会；11月7日，台湾与新加坡签署经济伙伴协定(ASTP)。应该说，这是多年来，台湾对外签署重要对外协议最多、成果最大的一年，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另一方面也遭受了马英九上台以来最大的挫折：11月4日，冈比亚与台湾当局“断交”。维持“邦交国”现状，一直是马英九6年来标榜政绩的标志性成果，此次竟然出现“断交事件”，而且台湾也认为此次“断交”并非是大陆“收买”的“政治断交”，纯属于冈比亚自我决定的“自然断交”，所以该事件对于台湾当局的打击之大可以想象。

三是没有明打“美国牌”，但与美国的“实质关系”稳定且有所提升。美国高调重新部署在亚太地区的活动已经3年多，“重返亚洲”、“战略再平衡”靠部署和保存一定实力的军事存在，以经济上的合作拉拢和政治外交上的挑拨离间手段，“平衡中国上升的影响力”。面对美国的“战略再平衡”，从历史、政治和现实上看，最便于利用、并且能够直接干扰中国大陆发展的，就是台湾当局。马英九当局基本没有这样做，特别是在美国、日本与一些国家在钓鱼岛和南海制造事端的情况下，台湾没有随之起舞。马英九当局没有明打“美国牌”，但是与美国的“实质关系”继续强化。如政治层面互动频繁。4月，马英九与美国斯坦福大学民主、发展暨法治中心举行视频会议，发表了题为“领航前进”的演说；在马英九“过境”美国时，获得了远高于李登辉和陈水扁的礼遇；美国副贸易代表马伦提斯、主管亚太经合事务的国务院官员王晓岷、“美国在台协会主席”薄瑞光等行政官员、9批次美国参众两院议员访问台湾；美国国会提出10项直接以台湾为主要议程对象的议案，其中“支持台湾参与国际民航组织”的议案成功闯关，最后经奥巴马签署成为了美国的法律。如双方经贸人员交流热络，经贸总额达到600亿美元，美国是台湾第3大贸易伙伴，台湾则是美国的第11大贸易伙伴；双方在经贸关系机制化方面也取得一定程度的进展，2013年3月重启停摆达5年之久的台美“贸易暨投资框架协议”(TIFA)商谈，发表“投资原则”和“信息通讯技术服务贸易原则”方面的共同声明，启动了投资工作小组与技术性贸易障碍工作小组；2月签订“特权、免税暨豁免协议”，双方各有40万人次赴对方旅游、工作和学习。如军事联系日渐强化，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两次提案，要求美国政府接受台湾关于F-16C/D的采购意向书并售台潜艇，要求美国政府向台湾出售4艘“佩里级”导弹护卫舰；移交2007年9月售台的第一架P-3C远程反潜巡逻机、2008年售台的6架“阿帕奇AH-64E”攻击直升机；台美常态性的军事合作机制持续进行。4月和10月，时任台湾防务部门副负责人的杨念祖和严德发先后赴美磋商。在对美关系上，马英九是在不制造麻烦的情况下，以提升“实质关系”为主。

四是没有制造重大事件，但也有一些敏感行为。在对外关系上，过去一年间，基本没有出现冲击“一个中国格局”的重大事件，但也有一些台湾无视祖国大陆人民感情、缺少和平发展大局的行为。如日本举行“3·11追悼仪式”，故意挑拨两岸关系，首度邀请台湾代表出席并献花，引发中国的缺席抗议。如4月10日，台湾和日本签订“台日渔业协议”，这是日本军国主义势力制造“购岛”事件引发钓鱼岛危机后，面对两岸联合保钓的态势，分化两岸在钓鱼岛问题上的立场和态度，日本主动向台湾提出举行新一轮渔业会谈并快速签约，台湾显然有欠缺之处。如对于祖国大陆为维护领海主权而设立的东海防空识别区，民进党称是“区域霸权的手段，攸关台湾的国家主权和国防安全”，要求马英九当局“向中国表达严正抗议”，主张应该与日本、韩国、美国等国合作组成“民主同盟”，“以对付中国”。马英九表示，东海防空识别区的设立，引起美日韩与台湾高度关切，区域紧张形势也在升高，重申台湾空军在识别区内所进行的演习和训练活动照常举行不受影响，并倡导“东海和平倡议”。如马英九在第八次出访行程中，“过境”美国期间受到了其任内最高规格的接待。美国不仅首次允许其在东海岸落地，而且还可以走出宾馆，参观母校纽约大学和华人社区。此外，还与美国副国务卿伯恩斯、纽约市市长布隆伯格、前劳工部长赵小兰、众议院资深议员恩格尔等美国官员会面或通话。值得关注的是，在此次出访活动中借道俄罗斯航线、停留德国法兰克福机场，此外在2013年3月到梵蒂冈活动时，都有一些新的突破和动作。显然，马英九的“活路外交”对于两岸关系的负面因素也不能忽视。

五是对外关系能够服从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大局，但拓展国际活动空间的重点和计划不少。对于对外关系和扩大国际活动空间，马英九表示要做“和平缔造者，人道援助提供者，文化交流推动者，新科技和商机的创造者”，“有意义的参与国际空间的权利，是大多数台湾人民强烈的期待，不被歧视的权利、弱势者的生存权利”，其政治定位很高。为了减少“活路外交”的阻力，强调“低调、零意外”的原则，坚持“提升对外实质关系、维持良好的两岸关系”的“双重提升战略”。台湾在对外关系上的“低调、高定位”，是为了既能减少政治麻烦，又能实现其对外关系的目标。下一阶段的重点，如实现美国部长级官员访台，台美加快谈判和签订“投资协议”；如继续进行参与跨太平洋伙伴协定(TPP)和区域全面经济合作伙伴关系(RCEP)的谈判，继续进行与特定国家的经济合作协议谈判；如争取参与国际气象组织；如在逐步完成移交过去已经采购的“黑鹰”直升机、“阿帕奇”直升机和P-3C反潜机等武器装备的同时，争取达成新的军购案。也就是说，台湾当局所谓扩大国际空间的努力，一直在强化。

六是台湾问题在国际间的重要性、关注度下降，但一些西方政治势力仍然把此作为对付中国的常规手段。客观地说，在重大国际组织和活动中，在重要媒体的报道议题和评论中，在美国、日本、欧盟和周边国家的对外战略和政策中，台湾问题无论是从数量上看，还是从重要性上看，都在下降。而且只要出现有关台湾问题的国际话题时，基本都以中国政府的态度和政策为基准。因此，“涉台外交”态势出现根本性的转变，虽说台湾扩大国际活动空间的意图依然、活动积极，但台湾扩展对外关系的“高速公路”必须经过北京、必须要有中国同意的观念已经在台湾社会发酵。也要看到，一些西方政治势力利用台湾议题做文章，挑拨离间两岸关系，牵制和干扰中国发展是基本方针。特别是在东海和南海争端加剧的情况下，美日等国利用此类事挑起台海危机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对此要提高警惕。

二、对外活动趋势

总体上看，对于台湾对外事务，只要不搞“两个中国”、“一中一台”，祖国大陆从有利于增加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国际氛围的高度出发，从有利于做台湾人民工作、争取台湾民心的高度出发，认为可以通过在“九二共识”基础上的务实协商，做出合情合理的安排。因而，对于台湾当局的一系列对外活动没有过多提出异议，并且在一些关系到台湾发展需要、台湾同胞切身利益的问题上，还为其提供方便，特别是先后解决了台湾争取多年未果的参与国际卫生和民航组织活动的难题。应该说，祖国大陆能够讲原则、讲诚信、讲成效。台湾当局能够在“宪法一中”基础上，扩大国际空间但不挑战“一个中国格局”，积极谋划对外活动但程度上有所克制，在对外事务中抓住一切机会展开但与祖国大陆有时还有默契，与祖国大陆有矛盾和冲突时但不扩大事态。应该说，台湾当局能够讲诚信、讲配合、讲成效。祖国大陆对于台湾对外活动的态度和做法，让台湾民众看到了祖国大陆的善意和诚意。

对于台湾当局来说，扩大国际活动空间的愿望和活动，现阶段不会停止。发展对外关系、增加国际活动空间，一是台湾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尤其是对外经济、文化、社会和人员交流，对于台湾来说十分重要，对此两岸有共识，在岛内的蓝绿阵营和官学产民中间有高度的共识，这也成为台湾扩大国际活动空间的重要动因，利用各种资源进行扩大国际活动空间活动，成为执政思维的主线。二是推行“活路外交”、扩大国际活动空间，成为马英九执政的重大政绩，对于稳定泛蓝阵营票源、增加国民党的支持率、维护国民党的统治基础，具有较大的提升作用。作为执政主体和控制涉外事务权力的国民党当局，当然会以积极开展“活路外交”来拉抬自身的选情，因而加大扩大国际活动空间的力度势在必行。三是“外交”无成绩是泛绿阵营的软肋，因为其否定“九二共识”，推出的大陆政策和对外政策无法得到祖国大陆的配合，因而不可能有成效，所以极力攻击马英九是“亲中卖台”，贬低国民党执政的成绩，这更凸显出台湾对外关系成果对于国民党执政的重要性，要想增加对外关系成果，当然就要增加对外活动。四是因为国际活动空间问题已经成为台湾社会最为关注的议题，因而祖国大陆的态度、立场和做法，已经成为台湾民意评判祖国大陆善意和诚意的标准之一。五是2014年进入台湾选举期，尽管选举因素使得对外事务成为蓝绿两大阵营较劲的焦点之一，双方为了让扩大台湾国际活动空间在各自选情中的“拉票效应”最大化，都会在对外政策和动作上加大力度，对外活动同比会有所增加。六是台湾当局在继续进行加入跨太平洋伙伴协定和区域全面经济合作伙伴关系谈判的同时，加快与特定国家的经济合作协议谈判，为台湾经济转型和升级寻找新的动力和平台，这也成为今后一个时期台湾对外活动的重要目标。七是朝野双方为赢得年底“七合一选举”，特别是做好2016年“二合一选举”的胜选布局，都要争取美国的支持，加大对美工作力度，提升“实质关系”，购买已经提出多年的武器装备，成为台湾对外活动的重中之重。再加上东海、南海问题复杂化，不时有人制造事端，因而台湾对外关系的国际因素也在复杂化。

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大局需要双方共同维护，包括台湾对外关系在内的各个领域都要为之作出各自的贡献，这就是历史共业和历史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