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10-25
刘艳敏
(中国有色工程有限公司,北京 100038)
2021年2月,教育部、科技部印发《关于规范高等学校SCI论文相关指标使用 树立正确评价导向的若干意见》,对SCI论文指标的相关使用情况进行了说明、引导。为便于期刊工作者和科研工作者对SCI有更系统的认知,本文对SCI和影响因子的演变,及其对国内科研和期刊的发展造成的影响进行了阐述,以供读者参考分析。
1925年9月16日,尤金·加菲尔德(Eugene Garfield)出生在美国纽约市区一个犹太意大利人家庭,当过电焊工、建筑工人、二战时的滑雪兵,1949年获得哥伦比亚化学专业的科学学士,1954年获得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学硕士学位[1]。
1955年,尤金·加菲尔德在《科学》(Science)上,首次提出了“引文索引”这一概念,其不仅对传统的分类法和主题法论文检索方法提出了挑战,关键是为论文评价提供了一个间接的工具。“引文索引”使用“影响因子”进行评价,实际上就是以一篇论文被引用的次数来间接评价论文的质量。
1960年,尤金·加菲尔德创办了科学信息研究所,Institute for Scientific Information,英文简写ISI。1963年,科学信息研究所建立了科学引文索引数据库,这就是SCI。1978年美国科学情报研究所编辑出版了科技会议录索引,Index to Scientific &Technical Proceedings,ISTP。随后又建立了社会科学引文索引SSCI和艺术与人文引文索引(A&HCI)[2]。
SCI是英文Science Citation Index的缩写,翻译成汉语就是“科学引文索引”。引文,其实就是每篇文章后面的参考文献;索引,就是列出目录。在尤金·加菲尔德发明“影响因子”之前,文献计量学的主要工作就是分类、分科建立索引目录。科学情报研究所在分类、分科建立目录索引的同时,通过影响因子建立期刊的索引顺序。总而言之,SCI就是一本期刊,这个期刊专门为各种期刊建立目录,这种期刊很多,但SCI通过影响因子来给期刊排序[3]。
从此,“影响因子”开始间接地评价科技、社会科学、艺术与人文等各个方面的论文。
1955年,尤金·加菲尔德(Eugene Garfield)在《科学》杂志(Science)上发表论文,提出“引文索引”的设想,首次给出了“影响因子”的定义,“影响因子是一篇文章被引用的次数”。
1963年,尤金·加菲尔德把“影响因子”的定义进行了修改,“期刊文章平均被引次数”,从此,尤金·加菲尔德把影响因子从一篇文章拓展到期刊上,“引文索引”不仅用来评价论文的质量,还被用来评价期刊的质量[4]。
1971年,普赖斯提出了普赖斯指数,指出论文在发表的前五年会被集中引用,而引用的高峰期是第二年。鉴于此,1972年,尤金·加菲尔德再一次修改影响因子的定义,成为今天的定义,“某个期刊某一年的影响因子,等于该期刊前两年发表的所有文章在这一年被引的平均次数” 。1975年,加菲尔德对影响因子计算规则再次进行调整,分母项减少到只包括原创研究论文(original research articles)、评论文章(review articles)和技术报告(technical notes)。1995年,科学信息研究所在该年度的《期刊引文报告》(JCR)中,又一次对影响因子计算的分母规则进行了进一步缩小的调整,将技术报告(technical notes)也从分母中剔除,只留下了原创研究论文和评论文章。这个计算规则对《自然》和《科学》这类“两栖刊物” (学术刊物和科普读物)而言,是一个非常利好的改变,分母项范围的进一步缩少,意味着影响因子算式结果又有了增长的空间[5]。之后,影响因子的这个算法一直保持到现在。
尤金·加菲尔德创造的“影响因子”经过数次演变,成了今天的定义,“某期刊前两年发表的论文在该报告年份(JCR year)中被引用总次数除以该期刊在这两年内发表的论文总数”[6]。影响因子的定义,客观上引导作者引用前两年的论文,在统计年2021年,需要要引用2019年和2020年的参考文献,之前年度期刊文献的被引用在期刊的影响因子里得不到体现。
表1 2013~2019年中国大学发表SCI论文的排行榜
SCI通过某种计算规则得出的影响因子对期刊作出了间接的评价,同时也对高校、科研机构、个人研究能力作出了间接评价。基于影响因子算法的局限性,这种评价在社会发展中起到的影响作用是双向的,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
SCI的正面影响主要体现在其最基本的原始功能方面,即方便科研人员进行资料查阅和整理;后期的影响因子统计对期刊的正面影响体现在为评价期刊影响力和高校、科研机构、个人研究能力给出了客观数据支撑。当然这种数据支撑也是有负面作用的,下文会有论述。
在方便科研人员进行资料查阅和整理方面的正面影响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7]。
(1)便于了解某位学者或某一科研机构SCI发文数量及论文影响因子情况。被SCI收录的期刊大多是国际科技期刊,学术价值较高、影响较大。SCI发文数量从一定的层面上可以反映一个国家和地区乃至个人的科研水平和科研实力,同时还能反映出一个国家或地区或单位的科学活动在世界上的地位和比重。
(2)便于科研人员了解某学科的研究进展。由于世界范围内的高影响力、高学术价值期刊均被SCI收录,所以利用SCI对某学科进行循环检索,就能了解该学科的研究动态,捕捉最新研究信息,进而判断该学科未来的发展方向和重大进展,推进学科的发展。
(3)便于科研人员了解某项研究成果的发展情况。科学研究活动是在继承、借鉴和积累的基础上得到提高和发展的,了解某项研究成果的发展全貌对科研工作者非常重要。SCI对已经发表且被其他文献引用过的文献建立起索引关系,这样就可以把绝大多数内容相关的文献联系起来,通过一篇文献找到相关的参考文献,可以更清楚地了解某项研究成果的继承与发展。
(4)便于了解学术研究热点。对于某篇论文而言,被引用的次数说明了该论文受关注的程度,也说明了该论文的学术影响力。被SCI收录的期刊影响因子较高,为了保持影响因子的高值,这些期刊会大量录用学术热点论文。因此,被SCI检索的高引频论文常常可以反映某一时期该领域的研究热点。
国内引入采用SCI的索引数据对科研绩效进行评价的方法之后,科研评估逐步由科学家同行评议 (主观方法)转变为文献计量法 (客观方法)。文献计量法是国际通用的方法,采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评估体系对科研机构和科学家的学术水平、科研绩效进行评定。近些年来,SCI期刊发文数量或者被SCI检索已成为国内科研绩效评价中的一个重要指标,对科研成果的发展方向起到了主流的引导作用。
3.2.1 导致学术考核体制对SCI的过度依赖
我国运用SCI检索数据对科研情况进行评估的过分依赖体现在简单化和绝对化两方面[8]。
简单化是指国内SCI论文评价指标只体现数量,不体现质量。评价时只考虑一个科研工作者发表了多少篇SCI文章,而不考虑该文章的实际学术价值,不考虑该文在国际同行中所获得的评价。
绝对化是指国内很多机构在科研绩效评定和职称评定时首先考虑SCI发文数量,或者给予SCI发文数量的权重远高于其他工作成果。
SCI发文评价指标的简单化和绝对化导致国内的科研工作急功近利的思想严重,使得基础研究肤浅化,对科研工作的可持续发展造成困扰。目前,国内有很多的高校、研究机构、科研管理部门甚至将SCI论文发表与职称评定、学术奖励、申请博导资格等挂钩,有的高校还将其与硕士、博士学位授予相关联。表1为2013~2019年中国大学发表SCI论文的排行榜。
由表1可以看出,2013年中国大学前十名总计发表38699篇SCI论文,2019年,这一数值增加到153914篇,6年增加了4倍[9]。从2009年开始,中国发表SCI文章已经位居世界第二,2017年,SCI收录全球论文193.8万篇,其中美国52.4万篇,占27%,中国36.1万篇,占18.6%[10]。
3.2.2 导致国内诞生出大量低质量SCI期刊
2000年,中国大陆被JCR收录的SCI期刊为35种,2010年增加到114种,2018年为224种,2019年为251种,图1是2020年至2019年中国大陆SCI期刊的变化情况[11]。从图1可以看出,中国大陆期刊被SCI收录的速率,在2010年后明显加速,与其说这是中国学术的巨大进步,莫如说是中国现行学术考核体制对SCI的过度依赖。
图1 2020年至2019年中国大陆SCI期刊的变化
截至2018年,中国SCI期刊的影响因子普遍处于较低的状态,其中75%的期刊影响因子低于2。在期刊国际化背景下,并以“SCI论文量”为科研工作评估的主要指标引领下,国内对英文SCI期刊的需求大增,于是出现了很多中国的期刊“借船出海”,依托国外数据库商和国际学术出版平台(如爱思唯尔的science-direct、施普林格的spring-link、自然集团的nature.com)等来提高期刊的出版效率、影响因子和认知度,及品牌影响力。“借船出海”的策略使得期刊失去自我,受制于人,另一方面也失去了自我发展、成长的机会。但是目前,国内大多英文期刊走的都是“借船出海”的策略。在这种花钱造SCI期刊的大势下,必然导致大量SCI低质量期刊的诞生。
3.2.3 导致大量优质论文及资金流向国外
据SCI数据库显示,2018年,世界科技论文总数为206.97万篇,其中中国发表的SCI文章达到41.82万篇,占20.2%。连续十年排在第二位[11]。
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发布的《中国科技期刊发展蓝皮书(2017)》表明,中国国内SCI期刊发表的中国作者论文数量仅占全部中国作者发表SCI总量的12%,也就是说,88%的SCI论文都流失到国外。这也就是说大约36万篇SCI论文流失到国外,粗略估算,流失的版面费就高达几十亿元。间接投入的科研费用高达数百亿元。澳大利亚卧龙岗大学研究院喻海良曾经整理了10个中国作者发文超过60%的国外开放存取(OA)期刊,每篇收费至少1300美元。
SCI期刊源主要分布在美国、英国、荷兰、德国,值得注意的是,除了荷兰、英国、美国之外,绝大多数国家都是论文流失国,而中国的流失率名列前茅[12]。
为便于期刊工作者和科研工作者对SCI有更系统的认知,本文对SCI的起源、发展、收录规则和影响因子的演变,及其对国内科研和期刊的发展造成的影响进行了论述,总结出以下几条内容。
(1)对科研工作采取SCI简单化、绝对化的评估模式已经为国内的科研工作和期刊的发展带来了价值取向的偏离和困扰,建立较为全面的科研工作评估系统是避免SCI简单化、绝对化的首要途径。
(2)SCI是美国文化的产物,与美国的国情和发展息息相关,其能够反映美国的科研发展情况,但不一定能够作为全球的标准。事实上,欧洲一些国家也只是将其作为一个参考指标,而不是唯一标准。
(3)SCI促进了国内期刊的国际化发展,但在发展的过程中出现了投机取巧、急功近利的不健康的思想,需要有正确的政策引导期刊的发展。
(4)现行的科研工作评价体系过分依赖SCI论文量导致国内绝大多数中文科技期刊的地位被严重低估,致使大量的科研成果外流,而且是发表在国外水平参差不齐的科技期刊上。高质量论文的外流使得国内的科技期刊在学科建设中被严重弱化,危害了我国知识体系的完整和安全。
SCI、SCI期刊及影响因子本身没有错误,错误的是我们对于它们的态度,应该鼓励科研人员向SCI源刊投稿,但不把 SCI收录作为评估科研工作的唯一标准,对我国社会有贡献、得到国际同行的评价和认同才是最重要的。另外,对学术类期刊、技术应用类期刊和科普类期刊需要建立不同的评价标准,应统筹规划布局,使得期刊可以更好地为学科建设的发展做好服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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