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3
W.迈克尔·布卢门撒尔 刘蕾
美国总统独一无二。这是世界上最复杂的领导工作,根本无法为之做好真正的准备。
美国总统同时担任国家元首、政府首脑和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总司令。要想成为成功的总统,运气和偶然的时机总是一个因素,尽管这不是唯一的关键因素。与大众的看法和许多候选人的主张相反的是,既往的经验——不管是作为州长、立法者、市长还是作为商界领袖——并不是取得成功的关键,管理技能也不是关键。很少有政治家是天生的管理者,而我们许多最成功的总统并不以其卓越的管理才能而闻名。此外,椭圆形办公室的主人并不需要真正去管理或运行什么,经商方面的经验对这份独特的工作也没有什么指导价值。
根据我对白宫的近距离观察,我得出的结论是:最重要的不是既往的经验,也不是管理技巧,而是恰到好处的总统性格,我指的是总统的气质——总统带到工作中的个人品质的总和,其中最重要品质是天生的,不可能后天习得——但这很难从总统候选人的身上被观察出来。公众在投票时无法了解总统的品质。即使是获胜的候选人,无论他多么自信,也无法完全理解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
布丁好坏,一尝便知。要想在总统任期内获得成功,哈里·杜鲁门也许是现代白宫主人中最好的一个例子。当他出人意料地被推到总统职位的时候,大多数人认为他不怎么适合这项工作。在他担任副总统的短暂任期内,没有人费心让他了解当时的关键问题;在参议院的十年中,他的立法成就并没有特别值得注意之处。然而,一旦入主白宫,杜鲁门马上胜任了这份工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如今,纵观历史,他被列为最强大、最有效的总统之一,因为他有领袖气质。
他很坚强、很勇敢,对他的权力的用途和局限性都很清楚。最后这一点是最重要的。他不是一个伟大的演说家,但他是一个民间的公众演说家,能有效地将演讲搞得简洁有力,从而给听众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人们对他的意图毫无疑问。在国际上,他有清晰的认识,能够理解重塑欧洲的军事和经济力量的意义,能够在冷战期间组织西方联盟,而且他有足够的智慧去选择像艾森豪威尔、马歇尔和艾奇逊这样成熟的顾问。总的来说,杜鲁门被证明是一位强有力的总统领袖,因为他有与生俱来的品质和个性,这才是关键所在。
总统只有在知道如何说服和达成共识的情况下才是强大的。他必须知道如何提出建议并支持建议,而不能显得过分。他必须了解自己的局限性,知道需要去说服谁。他必须知道什么时候和在多大程度上要向前推进,知道什么时候需要私下进行安静的谈判,什么时候要公之于众。在白宫,一些修辞技巧和一定程度的神秘与戏剧性很重要。
成功的总统人格包含很多东西。我相信,它的本质是一种直觉上的权力感,这显而易见——我的意思是对事情运作方式的感知:哪些人和哪些事是重要的;如何保持一些事务的优先权;如何在纷繁复杂的矛盾立场、利益、个人野心和自负中灵活机动;为了实现期望的结果,如何拉拢别人,甚至把一些敌人拉到自己这一边。
在白宫里,总统的生活环境就像是一个茧,如果不想困于茧中,需要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懂得如何在这个孤立的环境中保持平衡感和现实感,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有能力区分事实和奉承之辞,建立与外界和媒体的桥梁,能够感知全国民众的情绪,能够并且愿意去消化有分歧的建议。为了做到这些,如果总统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对与他打交道的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理解力,并且善于与他们沟通,那么这将带来巨大的帮助。至关重要的一点是明白如何选择、信任和依赖正确的人。
此外,总统需要有能力为重大问题选择合适的措辞,需要有能力界定其政府的概念,并以可理解的方式呈现给国内和国际听众。总统之职既关乎风格,更涉及实质。当总统在办公室固有声望的基础上,散发出其个人招牌式的尊重和魅力的时候,他们通常会取得最大的成功。树立起能干、权威和有魄力的形象,有能力打动和激励他人,这些是总统对白宫进行有效领导的重要组成部分。
被历史学家认定为成功的总统,很少有人均衡地拥有所有这些个人属性和技能。西奥多·罗斯福有无畏的个人勇气,他对美国自然资源进行有效管理,成功地将美国的力量和能量投射到外部世界,他的形象推进了他的议程。伍德罗·威尔逊以他对美国领导建立国际法治的远见卓识鼓舞了美国内外。富兰克林·罗斯福有着近乎神奇的魅力,“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的能力首屈一指,他是一位杰出的公眾沟通者。艾森豪威尔传达了一种值得信赖的英雄式的光环,有种在军队中毕生习得的有序的本能,这让公众颇为放心。
约翰·肯尼迪的政府并非井然有序的典范。但是,在他入主白宫的短短的时间里,他以其雄辩的优雅和机智,激励了整整一代人。罗纳德·里根不是一位智力超群或者实际管理能力突出的总统,但是他知道如何授权委派,坚持不懈地追求一些简单的优先事项,而且懂得利用身为演员的演说家本领。最后,比尔·克林顿并没有艾森豪威尔那种激发公众对他个人信任的能力,但他有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以与各种选民群体打成一片,能迅速把握关键问题的本质,而他卓越的政治触觉无可否认,令他几乎可以适应任何挑战。
巴拉克·奥巴马虽然没有多年的政治经验,但他似乎比大多数总统拥有更多成功总统所必需的技能。他是一个非常熟练的沟通者,散发出自信和魅力。他的组织本能似乎比他的大多数前任都要优越,这反映在他对内阁人员和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的选择上。作为一名前立法人员,他清楚地认识到良好的国会关系的重要性,还有接触各种各样的不同利益群体和选区的重要性。也许和其他方面同样重要的是,他的身边强手如云,而他安然处之,这反映出他待人接物方面的内心平静。
(摘自《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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