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民生性财政支出对居民消费的影响——以上海市为例

毛颖懿 江南大学商学院

全球经济环境存在着许多不确定性，如中美贸易摩擦、贸易保护主义兴起，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世界经济也正面临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后疫情时代，我们需要改变以投资、出口为主的经济增长模式，刺激国内消费需求，寻找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才能实现经济更高水平更高质量的发展。

改善民生现在是党和政府工作的方向，政府需要加强地方性民生支出，即在教育、文化、医疗卫生、公共安全等民生领域上的财政支出。而在这些民生领域又与基本公共服务所覆盖的领域一致。提供基本公共服务并且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加快政府职能转变的需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我们需要通过完善政府社会服务和管理职能，建立服务型政府，而服务型政府的发展服务、为人民服务的能力和水平，集中表现在保障和改善民生上。

因此，本文是通过研究地方财政性支出对居民消费的影响，来推动基本公共服务供给的进一步发展。

一、研究意义

研究地方民生性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的意义在于：

理论意义：从地方民生性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的关系，来进一步给我国财政支出改革提供思路，也可以应用至政府基本公共服务供给，进而完善我国基本公共服务改革，促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水平，使我国经济得到进一步发展。

实践意义：将政府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结合，刺激内需，找到经济新的增长点，使得经济高质量发展。

二、文献综述

1.国内研究：财政支出与消费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个冷门话题。学者和专家研究二者之间的关系时，有从宏观角度，从全国、某些省市，某一经济区域，来分析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关系（王薇佳，2020）；有把财政支出、居民消费与其他财政话题相结合，如城市化，消费信贷。学者将城市化作为研究的中介，通过对于城市化这一变量的调节，分析财政支出通过城市化影响居民消费的效应机制，并且除了静态分析财政支出和居民消费，还将三者进行动态分析，认为短期财政支出会存在“挤出”效应，但长期还应该坚持城市化（蒙昱竹，李波，潘文富，2021）；也有将政府支出和消费进行划分，研究政府支出的规模及其结构对城镇居民消费或者农村居民消费的影响。

早在2002年，就有学者发现政府消费与居民消费之间存在明显的互补作用，即政府增加财政支出会刺激居民消费，因此提倡以扩大财政支出为重点的积极财政政策（胡书东，2002）。

2.国外研究：国外学者和专家对于财政支出与消费的关系研究更早。最先对二者进行研究的是Bailey（1971），他认为政府增加支出，会使得居民边际消费倾向减少，反而会使消费减少。但10年后（1981年），国外学者就发现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都会使得居民消费增加。也有学者和专家将财政支出分为政府基本支出和民生性支出进行研究，发现政府基本支出会使得居民消费“挤出”，相反民生性支出则与居民消费正相关。

经过对文献的整理，发现：国内外的学者和专家由于经济环境，政府政策，研究的方法以及模型不同，所得出的结构也不是完全一致。但在我国，地方民生性财政支出对于居民消费的正向作用是可以确定的，也对我国进行社会保障，发展基本公共服务起到借鉴作用。

三、当前上海市民生性财政支出与居民消费现状

1.民生性财政支出现状数据选取说明，由于民生性财政支出包括教育，医疗卫生与计划生育，社会保障，住房保障等方面支出。上海市部分领域的数据不齐全，因此选择数据较为齐全的社会保障支出来作为民生性财政支出的替代变量。

（1）支出规模总体不断扩大

我国社会保障支出规模不断扩大，保持着10%左右的增长速度，反映出国家对社会保障的重视。上海近7年的社会保障支出总体呈上升趋势，除了2018年出现负增长，均保持6%左右的增长，但增速低于全国社会保障支出的增长速度。

（2）覆盖面逐渐增大

根据2021年《中国的全面小康》白皮书，白皮书指出，中国基本建成包括社会保险、社会救助、社会福利、社会优抚在内的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社会保障体系，正向全覆盖、保基本、多层次、可持续的目标迈进。截至2021年6月底，全国基本养老、失业、工伤保险参保人数分别达到10.14亿人、2.22亿人、2.74亿人，基本医疗保险覆盖超过13亿人。

而基本社会保障作为基本公共服务的重要方面，保障着居民基本的生存权利，其覆盖范围也逐年扩大，随着全民参保计划进行，覆盖人群进一步扩大，上海市目前已基本实现全民参保。

（3）支出占比较少

从上海市近年社会保障支出占公共财政支出的比例来看，社会保障支出占比不高。近7年，上海社会保障支出仅占一般公共预算支出的10%左右。实际上与其他发达国家同等水平的城市相比，这个比例不算高。发达国家社会保障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大多占比30%。

（4）支出城乡不均

无论是社会保障支出还是其他民生性财政支出，都存在着城乡间支出分配不均的情况。在我国，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民生性财政支出的城乡差距则更为显著。从教育，医疗，住房等民生财政来看，上海的城镇居民在教育水平，医疗条件、住房保障等方面普遍获得的福利比农村居民获得的要多，上海政府在这些民生财政上的开支也偏向城镇居民。

2.居民消费现状

近年来，我国居民消费水平总体提高，表现在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加。全国居民人均消费逐年增加，除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居民消费支出出现负增长，近年来，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均保持5%左右的正增长。上海市人均居民消费支出总体变化趋势与全国保持一致。上海市人均消费支出的金额远超全国平均水平。

（1）居住地。从居住地来看，我国居民消费主要分为农村居民消费和城镇居民消费。

1）农村居民和城镇居民的消费支出还有着许多差距，主要表现为城镇居民消费支出大于农村居民消费支出，是农村居民消费支出的两倍，而在上海市城乡居民消费支出差距也很明显。2021年，上海城镇居民消费支出为51295元，而农村居民消费支出仅为27205元。

2）农村居民消费支出与其可支配收入之比远大于城镇居民。

农村居民消费支出与可支配收入之比为=27205/38521=72.62%

城镇居民消费支出与可支配收入之比为=51295/82429=62.23%

3）农村是消费的一大主要市场。农民收入水平的稳步提高，带动了农村消费规模“水涨船高”。2021年，全国农村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到5.9万亿元，同比增长12.1%，连续9年高于城镇。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最新数据，城镇人口为90199万人，占63.89%；农村人口为50979万人，占36.11%。庞大的数字背后，是农村居民这一巨大的潜在消费市场。2021年，上海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长率比城镇居民高9%。城镇居民与农村居民之间的消费发展还存在着不平衡。

（3）消费结构。按照消费结构分，居民消费可以分为：文化消费，医疗消费，食品消费等。

1）我国居民在食品方面消费占比最多为29.8%，即恩格尔系数为29.8%。受疫情影响，居民恩格尔系数有所上升。但是2020年以前，恩格尔系数实现八连降，反映了我国经济社会持续发展，2021年恩格尔系数再次下降。

2）食品，医疗，教育，住房等方面的消费支出依然是上海市居民消费支出的主要方面，也反映出居民对基本公共服务的需求以及上海政府应该当增加财政在食品、医疗、教育等民生领域的财政支出。

四、成因分析

（一）理论分析

民生性财政支出对于居民消费的正相关作用，主要是通过影响居民消费的当前收入水平、未来收入及其预期，来促进消费支出的。（见图3-1）

图3-1 理论分析

通过增加当前收入水平、未来收入水平及其对未来预期乐观，消费者消费信心增加，边际消费倾向增加，消费支出增加。

（二）实证分析

将基本社会保障支出数据和居民消费支出放入一个表中，见表（3-1）。

表3-1 社会保障支出与居民人均消费支出

从表3-1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当社会保障支出增加时，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也增加，二者存在着正相关。

（三）模型分析本文主要运用一元线性回归分析，构建回归模型。收集上海市1990-2020年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以及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分别与社会保障支出进行回归。结果如下（表3-2，表3-3）

表3-2 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回归

表3-3 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回归

回归方程：Y1=18.0868SSA+389.9981

同理：

回归方程：Y2=38.1885SSA+766.6366

通过回归方程可知，农村居民消费支出与城镇居民消费支出均与社会保障支出正相关，并且从所得的回归方程来看，社会保障支出增加对于农村居民消费的“挤入”效应更明显。

五、对策与建议

（一）扩大民生性财政支出规模

政府应加大对教育、医疗卫生、文化、就业、社会保障等民生领域的支出领域，建立民生保障机制。尽管从现状来看，以社会保障为例的民生性财政支出逐渐增加，但在政府财政预算中占比依旧较少，同发达国家相比还有较大差距。社会保障作为社会的“安全网”，政府可以在增加相关财政支出的同时扩展公共资源，建立和完善社会保障机制，以及其他关于民生保障的支出。

（二）缩小民生性财政支出城乡差距

当前，我国民生性财政支出还存在着城乡间分配不平衡。近年来，农村消费具有很大的市场潜力，农村居民的人均消费支出增长率也超过城镇居民。实证分析也表明，民生性财政支出的增加对消费的刺激作用在农村居民消费上更显著。这意味着，政府应当缩小城乡间民生性财政支出的差距，增加对农村居民的民生性财政支出，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改善医疗和社会保障，提高农村居民当前收入水平以及未来收入预期水平；加大对生活环境方面的支出，改善农村生活环境，增强农村居民的幸福感和消费热情。

（三）提高民生性财政支出效率

当政府在进行一系列财政支出决策时，需要注意财政支出的效率。我国财政赤字规模虽然有所减弱，但是赤字现象普遍存在，政府应当关注财政可持续性问题，提高财政支出的效率。一方面，政府需要优化民生性财政支出结构，完善各项支出的比重，加大教育、医疗卫生、社会保障等支出；另一方面，政府需要全面推进财政支出绩效评价，建立全过程民生性财政支出绩效管理链条，加大对于民生性财政支出的考核力度。让民生性财政支出得到充分发挥，促进社会公平，帮助扩大内需，发展国内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