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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乡土社会正在发生十大转变

时间:2024-04-23

刘奇

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的乡土社会发生着深刻剧烈的变化。但不管乡土社会如何转型、怎样变化,以乡为基点的活动空间不会变,以土为基础的生存依托不会变。乡村振兴已经成为这个时代的最强音,乡村要振兴,首先应认清乡土社会正在发生的巨大变化。

社会主体由稳定性向流动性转变

在传统农村,农民以土为生,与土为伴,相对稳定,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心无旁骛地在村庄中生活。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越来越多的农民放弃对土地的依赖,以廉价劳动力的形式进入城市,寻求新的发展空间,以此来改善自身的经济与命运,农民由稳定性向流动性转变。这种转变,既表现为水平空间上的跨区域跨领域,也表现为垂直空间上贫富差距带来的阶层变化。“流”是活力的表现,但应流得自主自愿,流得安心放心,流得后顾无忧。

社会生活由同质性向异质性转变 

在传统农村,农业生产特点和习惯相同,农民的生活相对同质。改革开放以来,农民大量走出村庄,异地打工,打破了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乡土社会的社会生活由同质性向异质性转变。这种异质性来源于不同地区之间、城市与农村之间生活方式的交汇。村庄的概念在交通通信高度发达的今天,也已经冲破地理上的村域范围,村里人在外面有多少打工的地方,村庄的虚拟空间就会延伸到多少地方。身处远方的村民随时可以通过手机以及互联网了解村庄的一切。异质性的生活和虚拟空间的扩展,使村庄治理变得更为复杂。

社会关系由熟悉性向陌生性转变

传统的乡土社会是世代聚族而居的熟人社会,它通过加强人际关系和相互信任引导熟人之间相互自愿合作。随着农民工的流动、乡村旅游的发展,乡土社会的社会关系由熟悉性向陌生性转变。这种转变逐渐打破了熟人社会的秩序,如何让传统的诚信与现代的契约在乡土社会治理中共同发挥作用,是当下需要深入探讨的大课题。

社会空间由地域性向公共性转变

传统村落的传统农业,功能定位为单一种养业。随着农业多功能性的逐步显现和乡村旅游的蓬勃发展,农业大步走出一产,融合二、三产协同发展,加上发达的交通通信助力,乡土社会的社会空间由地域性向公共性转变。开放的乡土社会空间为现代文明的注入打开了通道,拓宽了领域。

社会结构由紧密性向松散性转变

传统的乡土社会是一个熟人社会。近些年来,由于农民工大量外流,乡村人情关系越来越淡薄,社会资本不仅少有积累,而且逐渐消蚀,乡土社会的社会结构由紧密性向松散性转变。在此情况下,必须重塑乡土社会的乡情乡谊,否则在社会化分工越来越细、每个人所从事工作的价值比重越来越小的情势下,社会结构的离散将危及每个人的生存与发展。继承优秀传统,重塑“家园红利”应是当下中国乡村“软件”建设的重头戏。

社会细胞由完整性向破裂性转变

随着农村大量青壮年外出打工,农民工家庭由完整性向破裂性转变,产生了“留守家庭”。农村留守家庭为社会经济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和牺牲,破解农村留守家庭的“留守”之痛,是全社会的共同责任。以家庭为流动单元应作为社会流动的基本准则。许多发达国家人口流动的流量占比之大不亚于中国,但都是以家庭为流动单元,社会细胞的稳定就不会使社会肌体受到损伤。

社会文化由前喻文化向后喻文化转变

“前喻文化”是指年轻的要向年长的学习,在农业文明时代,文化的传承是前辈向后辈传递。“后喻文化”是指年长的需要向年轻的请教,到了今天的信息社会,科技高度发达,年轻人比老年人思维更敏捷,接受新事物能力更强,文化传播发生了反转,由后辈向前辈传播。面对瞬息万变的电子技术,老人回家问儿子、孙子的事经常发生。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年轻人利用电商平台,嫁接各种服务于乡村的资源,促使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高度融合发展。以何种举措应对“后喻文化”是我国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关键。

社会价值由一元性向多元性转变 

随着中国乡土社会由传统向现代转型,社会价值观愈来愈呈现出多元化的趋势。在经济社会转型阶段,价值多元是客观现实,但价值观多元化容易产生价值观紊乱,并且导致种种社会乱象。社会对此现象有的容忍、默认,有的麻木不仁。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因为是非观念不清、说法不一,造成认知上的紊乱。价值观多元是对的,但是必须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防止价值观走偏。当价值观不再紊乱,且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被普遍接受的时候,一个价值观多元的时代才具有真正的价值。

社会行为由规范性向失范性转变

在人口大流动、物欲大泛滥、文化大冲撞的背景下,乡土社会的社会行为由规范性向失范性转变。这种失范性是指乡土社会中存在着许多不正常的现象,包括敬畏感缺失、羞恥感淡薄、潜规则盛行等。当人们把赚钱当文化,把常规(如,不偷、守时、诚信)当典范,把底线当上线时,社会生态也就遭到了破坏,社会危机便开始孕育。扫黑除恶,扶正祛邪,以现代法理精神重构乡规民约已成当务之急。

社会治理由权威性向碎片性转变 

在传统村落中,村落的精英分子以身作则,以自身行为和道德风范形成“权威”并影响村落,呈现出很强的凝聚力、吸引力和号召力。城乡二元制度实行以后,农村精英单向流往城市,乡土社会的社会治理由权威性向碎片性转变。农村改革40年后的今天,资源单向流入城市的时代已告终结,乡村逐步成为人们旅游休闲、养生养老、投资创业、诗意栖居的理想地,应当构建“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治理体系,为推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注入新活力。如何注入新活力,应当引入离退休的干部职工、新富阶层等力量共同作用,推进乡村振兴。

(摘自《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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