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3
王石川
据《中国青年报》记者不完全统计,2013年1月1日至2014年4月10日期间,共有54名各级官员非正常死亡。按官方公布的说法,认定自杀死亡的超过四成——有23人是自杀身亡,占到总人数的42. 6%。其中有8人为跳楼自杀,其他的自杀方式有自缢、烧炭、喝农药等。在自杀原因中,抑郁症等精神疾病被认为是一大诱因。
前不久有3名位阶不同的官员自杀。4月4日,在重庆“打黑运动”中立功的渝中区公安分局经侦支队支队长周渝在渝中区一宾馆死亡,被认定为自杀;9日,浙江奉化市倒塌楼所属街道建设管理办副主任被发现自杀身亡;10日又传出消息,国家信访局副局长徐业安8日上午被发现在办公室自杀身亡。
每有官员自杀,总有一些高分贝的论调颇有市场,比如,死者为大,人都死了,何必刨根问底?或说官员也有隐私权,不能为了满足知情权而冷漠窥探官员的隐私;还有人认为不应该过度关注自杀官员,这是针对一些网友每见官员自杀便拍手称快,幸灾乐祸,几近有放鞭炮的快感。
对官员自杀确实应该去娱乐化,但更应该去神秘化。官员不是普通公民,他们虽然有隐私权,但因为掌握公权力,需要让渡一部分隐私权。更何况,一些官员的自杀显得极为蹊跷,比如浙江奉化市倒塌楼所属街道建设管理办副主任何高波。据报道,他死前不久,被纪检部门叫去问了一天一夜的话;还有的官员死前的景状颇为怪异,称之为自杀难以服众。即便是一些官员确实死于抑郁症,公众也有权知道,他(她)什么时候患上的抑郁症,程度如何,有没有得到及时救治,一个患上抑郁症的官员为何能够一直留在官位上,等等。
官员自杀,死了也不得安宁,这与其身份有关。当自杀消息披露后,各种猜测纷至沓来,有人认为这是畏罪自杀,自绝于人民;还有人认为他们其实是“被自杀”——有人杀人灭口;更有人认为这是舍卒保帅,或者“死了我一个,保全几代人”。著名律师陈有西曾分析,官员通过自杀来一了百了,可以避免侦查中的被折磨和屈辱,避免害了家人、害了亲属、害了朋友,同时还可以保住赃款,保住其他的贪腐同僚和上级,为自己的家属求得一个将来相对较好的生存环境。这些推测是否合理,不得而知。但可断言,正因为信息不透明,本来可能属于正常的自杀,也被污名化;也正因为真相没有及时浮出水面,就为坊间的猜测提供了巨大的想象空间。
据不完全统计,我国每年有数以十万人自杀身亡,从这个角度看,有少数官员选择自杀并不让人觉得太突兀。在发达国家,也常传来官员自杀的消息。韩国前总统卢武铉卸任后虽是一介平民,2009年5月23日,他在散步途中跳崖自杀,震惊韩国,围绕他死因的调查一直在进行。前不久,日本外务省参事官加贺美自杀,其死因同样被调查。调查,既是对官员负责,更是对公众负责。
有媒体总结出我们一些地方处理官员自杀的四字诀,一是快——侦破、发布、火化,一气呵成;二是稳——封锁消息,统一口径;三是准——安抚家属,防守媒体;四是静——官方无奈沉默。也许这有以偏概全之嫌,但过于急切善后,难免让人不解。越神秘,谣言就越多;越藏着掖着,对官员乃至其家属就越是伤害巨大。官员自杀一般分为两种,一是确实压力大,对此就应该关注官员整体的身体状况、心理状况;二是畏罪自杀,或“被自杀”,这就需要更高级别的部门介入调查,不让真相被掩埋。
而官员自杀被热议,自杀官员被贴上各类标签的现象,也反衬出公众对官员群体的“偏见”,这更值得思索。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丁淦林认为,在腐败成为一种默认值时,官员一旦出事,对官员的道德怀疑几乎成为公众的一种集体无意识。看来,重建官员的良好口碑,除了避免真相躲猫猫,多一些开诚布公外,更需要整肃可能存在的腐败。如果官员个个廉洁奉公,他们的自杀势必赢得同情,而不是揶揄。(摘自《小康》)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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