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菱形理论的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VAR模型实证

李向军 隋瀚锐

摘要： 本文主要利用1994-2019年的相关数据，依据菱形理论的四个基本决定因素选取变量，构建VAR动态模型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进行实证研究，研究发现生产要素和支持产业是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主要影响因素。生产要素的贡献率超过三分之一且具有相对长期的促进作用;支持产业的贡献率合计接近30%，其中服务业发展水平贡献率接近20%，货物贸易规模的贡献度接近10%，且具有长期正向综合效应;相比而言，城镇化率和经济发展水平等需求条件因素的贡献最低。

关键词： 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VAR模型

1 引言

我国服务贸易虽起步较晚，但发展迅速，其进出口总量已从1985年的56.2亿美元迅速增长至2019年的7850亿美元，此外，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占我国对外贸易总额的比例也从1985年的7.5%增长至2019年的14.64%，近5年来，我国服务贸易进出口规模总量稳居全球第二。在新的社会发展形势下，江苏省努力调整产业结构，积极推动服务贸易，2019年，江苏省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量排名全国第四，为545亿美元。2020年10月10日，苏州第二次在国务院制定的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方案中上榜，南京也位于其中，江苏省是此次唯一一个拥有两个试点城市的省份。可以看出江苏的服务贸易发展在国家战略布局中十分重要，江苏省也紧抓服务贸易这一新的经济增长动力，不断提升其国际竞争力，这对于其更好地把握服务贸易带来的经济增长新机遇以及更好地融于国家战略具有重大意义。江苏省的服务贸易虽在我国占据重要地位，但仍存在一定的问题，如传统服务贸易占据的比重较大、服务贸易逆差大等等  [7]，这会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造成负面影响。

在这样的背景下，本文选取江苏省为研究对象，一方面国家高度重视江苏省在服务贸易领域的发展且其服务贸易在当前我国占据有力的地位，该研究符合国家的政策导向。另一方面，此研究有助于为江苏省提升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提供更有针对性的路径支持，有利于其更好地发挥竞争优势。

2 文献综述

2.1 国内文献综述

国内学者对于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研究角度比较多，有的学者从服务贸易整体和其组成部分入手：焦晓松（2005）从整体和分部门两个角度对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影响因素进行了实证研究。张利平（2007）与其研究类似，他对服务贸易整体和旅游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力分别展开了研究。国内大多数学者基于国家视角展开研究，例如李健伟（2019）选取了92个国家的面板数据，对影响发展中和发达国家的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因素进行了研究。以及李振铎（2019）也从国家视角出发，构建固定效应模型，针对中国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力情况进行了探究。但也有少数学者选择了更小范围的省市展开研究，例如田媛媛（2020）选用2006-2018年间云南省服务贸易的相关年度数据，基于钻石模型四要素选取变量，构建主成分回归模型，对于影响云南省服务贸易出口综合竞争能力的主要因素進行了分析。另外，还有学者从单要素或其他角度入手：比如王翠翠（2020）在不同服务提供模式下，用97个国家及地区跨国单边服务贸易数据构建多元线性回归模型，研究了影响服务贸易在全球市场中竞争能力的各个因素之间的差异。陈李满（2019）立足于人力资本及其构成，分析了其对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影响。

2.2 国外文献综述

国外学者针对服务贸易组成部分展开研究的较多：Minsoo Lee（2014）使用MOR，TSC和RCA三个指标测度了中国旅游服务贸易的综合竞争力水平，提出中国应加强旅游服务业上下游产业的发展，完善产业链，以提升中国的旅游服务贸易综合竞争力。Joanna Wyszkowska-Kuna（2014）聚集于以知识密集为特点的服务贸易领域，在波兰范围内，对其竞争力进行了研究，他又在此基础上针对知识密集型商业服务贸易，对欧盟新成员国在这方面的竞争力展开了讨论和比较。此外，Joo Hwan Lee等人（2009）基于IT服务业的行业特征，对其竞争力指数评估构建了框架。有的学者立足于国家视角展开研究：Arindam Banik等人（2014）按部门计算了总体和模态服务贸易限制指数，对印度，斯里兰卡，巴基斯坦，尼泊尔和孟加拉国等部分南亚经济体的服务贸易壁垒进行了研究。Michael D. Clemes等人（2020）运用结构模型分析了1983年以来外商直接投资、高等教育、服务业就业水平、通货膨胀率和互联网扩散对中国服务贸易的影响。

3 模型设计

3.1 理论模型

3.1.1 菱形理论的基本原理

波特菱形理论包括四个基本决定因素和两个辅助因素  [11]，波特认为这六个方面构成一个整体，相互作用，从而影响整体的竞争力水平，因此波特的菱形理论是分析竞争优势时常用的模型。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可量化性，本文研究应用到的理论模型仅考虑四个基本决定因素。

3.1.2 菱形理论的基本要素

（1）生产要素。初级生产要素和高级生产要素共同作用于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服务贸易不同于传统的货物贸易，其对高科技人才的需要更大，一个地区的相关专业人才增多势必会带动本地服务贸易的发展。另外，在服务贸易发展初期，劳动力作为初级生产要素对于其发展做出的贡献不容小觑，并且这部分廉价劳动力有望在从事相关工作中不断提升专业素质，向高级生产要素转化，激发行业内的竞争优势。

（2）需求条件。国内市场相比较于国际市场而言，一个地区或国家的企业更容易了解到本地消费者的需求，当国内需求旺盛时，就会有更多的本地人购买相关的产品和服务，这样也可以使企业接收到更多的用户反馈，进一步改进相关产品或服务，这便能使其竞争力得以提升，更好地走向国际市场。

（3）相关及支持产业。一个产业具备强有力的国际竞争力的同时，其上下游相关的产业也一定是具备优势的，具备竞争优势的上下游企业通过产业集群效应，势必会带动服务贸易竞争优势的提升，因此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大小与与其相关及支持产业的发展存在内在联系。

（4）企业战略、结构和同业竞争。企业若能具备前瞻性的战略、完善的组织结构以及高素质的管理层等，这势必会激发出企业更多的发展潜能，使其竞争优势持续升级。此外，关于同业竞争方面，如果说上述提到的国内需求是企业提升国际竞争力的动力，那么本地同业之间的竞争则能够为企业提升国际竞争力提供很好地推力作用，通过与其他强有力的同业者进行竞争，更能激发出本企业生产和经营效率方面的潜力，进行充分的资源配置，使其能够以更强劲的姿态参与国际市场的“搏斗”，提升国际竞争力。

3.2 实证模型

3.2.1 变量选取情况

关于被解释变量的选定情况，柴玲的研究中认为某一地区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水平的高低直接体现于其出口额在国际市场中所占据份额的多少  [2]，本文研究的国际竞争力主要指江苏在国际市场上出售服务贸易的能力。因此本文选取江苏省服务贸易出口额来衡量本文研究的被解释变量，并选取符号Y来表示。

有关解释变量的选定情况，依据数据的可获得性，以波特菱形理论的四个基本决定要素为理论背景，对本研究的解释变量进行选择，最终确定以下六个变量：在要素条件方面采用人力资源变量，需求条件角度选用人均GDP和城镇化水平变量，从相关及支持产业角度选择服务业发展水平和货物贸易规模变量，根据企业战略、结构和竞争角度选用外商直接投资变量，共六个变量来研究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本文选用的各变量说明如表1：

3.2.2 实证方法

本文的实证方法为应用VAR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其数学描述如下所示：

方程（1）中，t=1，2，...T，x1表示生产要素，此处以人力资源变量表示，x 2i表示需求条件，包含城镇化水平和人均GDP两个变量（i=1，2），x 3i表示相关及支持产业，包含服务业发展水平和货物贸易规模两个变量（i=1，2），x 4表示企业战略、结构和同业竞争，以外商直接投资变量表示;y t为k维内生变量列向量;p是滞后阶数;ψ 1，...，ψ p表示待估系数矩阵;εt表示随机误差项（k维扰动向量）。随机误差项之间不存在自相关关系，且内生变量与外生变量之间也不存在相关关系。

4 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实证分析

4.1  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1994-2019年的年度数据，并假定在无量纲的情形下进行研究，本文研究数据主要是从《江苏年鉴》、《江苏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江苏服务贸易发展研究报告》以及相关网页上的资料进行整理计算而来。为有效地实现消除序列间异方差的影响，对数据取对数，[3]并对处理后的各变量用lnY、lnTE、lnAG、lnCL、lnSD、lnGT、lnFDI来表示。

4.2 描述性统计分析

在建立模型之前，先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下表2为本文研究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每组数据的观测值均为26组，不存在样本缺失的情况。各组样本数据的Kurtosis均小于3，表明本文选取的各组数据分布与标准正态分布相比较为平坦。并且，各组数据的JB检验对应的P值均大于0.05，即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各组样本数据均服从正态分布。

4.3 相关性分析

根据表3，当显著性水平为5%时，t检验对应的P值均小于0.05，因此本文选取的各解释变量都分别与Y具有相关关系。并且相关系数都较大，可见相关性比较显著，因此本文所选取的变量是有意义的。

4.4 基于VAR模型的实证分析

本文的实证分析均在Eviews10.0软件中进行。

4.4.1 平稳性检验

由于VAR模型要求数据是平稳的或是具备协整关系的同阶单整序列，所以先对各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各变量在一阶差分后均达到平稳，即当显著性水平为10%时，本文选取的变量均为一阶单整序列。

注d代表进行了一次差分，其中检验形式为（m，t，n），m是指截距项，t是时间趋势项，n指滞后的期数，而0则代表没有该项。

4.4.2 协整检验

当显著性水平为10%时，tau-statistic对应的P值为0.0832小于10%，表明各变量之间肯定存在一个协整关系，因此可以继续对模型进行分析。

4.4.3 VAR模型实证回归

（1）滞后阶数

根据上述的分析，本文选用的七个变量为一阶单整序列且存在协整关系，因此可以建立VAR模型。根据信息准则，表6中LR、FPE、AIC、SC、HQ的结果均支持该模型的最优滞后阶数为滞后二阶。因此本文建立七变量二阶滞后VAR模型，即VAR（2）模型。

（2）VAR模型平稳性检验

由图1可以看到本研究的VAR模型的所有单位根均置于一个单位圆内，由此可知本文建立的七变量二阶滞后VAR模型是平稳的。

（3）脉冲响应和方差分解

本文是针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进行研究，所以下面主要分析各影响因素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lnY）在不同时期的动态影响。本文的脉冲响应情况如图2：

接下来，通过本文建立的VAR（2）模型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lnY）的变化进行方差分解，结果如表7所示。

4.4.4 基于菱形理论的VAR模型回归结果分析

对图3的脉冲响应和表7的方差分解的结果进行整体分析如下：

（1）生产要素的影响效果分析

基于菱形理论，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人力资源有利于服务贸易竞争优势的提升，本文的实证结果与该理论分析是一致的。当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lnY）受到人力资源（lnT E）的冲击后（见图3（a）），在期初呈现负向响应，于第4期开始出现正向响应，从整体上看，lnTE的冲击对lnY呈现正向带动作用。也就是说，在短期内，江苏省第三产业就业人数对其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会产生抑制作用，但整体上其对于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有显著的推动作用。表7中，方差分解的结果显示，江苏省人力资源对于其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波动的贡献率最大，为36.19%。因此，人力资源要素对于江苏省提升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贡献率最大，并且在长期中，人力资源对于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具有显著的推动作用。

（2）需求条件的影响效果分析

依据上文对需求条件的分析，城镇化水平和人均GDP的提升能够引致更多的服务贸易相关需求，有利于服务贸易竞争力的提升，这与本文的实证结果比较吻合。lnY对城镇化水平（lnCL）和人均GDP（lnAG）的冲击呈现正向响应（见图3（c）和图3（f）），但影响较小，也就是说，脉冲响应的结果表明，从整体看，城镇化水平和人均GDP均对于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提升具有推动作用。表7中，方差分解的结果显示，lnCL和lnAG对于lnY变化的贡献率较小，其中lnCL对lnY变化的贡献值在第2期达到最大，约为2.89%，随后逐期下降，于第15期稳定在1.14%左右。lnAG对lnY变化的贡献值在第3期达到最大值，为1.58%左右，于第15期稳定于0.92%左右。所以，人均GDP和城镇化水平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都具有推动作用，但作用效果不明显。人均GDP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波动的贡献率最低，仅为0.92%，城镇化水平对其波动的贡献率仅高于人均GDP，为1.14%。

（3）相关及支持产业的影响效果分析

当相关及支持产业发展良好时，可以与服务贸易产生产业集群效应，可以更好地提升服务贸易的竞争优势。而本文的实证结果显示相关及支持产业对江苏省服务贸易竞争力并不总是促进作用。图3（b）显示，lnY受到服务业发展水平（lnSD）的冲击后， 前6期均为正向响应，之后出现负向响应，并趋于稳定。图3（d）显示，当lnY受到货物贸易规模（lnGT）的冲击后，表现出相反的响应趋势，从第6期开始由负向响应转变为正向响应并趋于稳定。方差分解的结果显示（见表7），服务业发展水平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波动的贡献率位居第二，为19.74%，货物贸易规模对其波动的贡献率位于第三，为9.69%。综上，服务业发展水平和货物贸易规模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波动的贡献率分别位居第二、第三，且具有长期的综合正效应。服务业发展水平、货物贸易规模都在第6期开始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发生了变动，其中，服务业发展水平对其影响由促进变为抑制，货物贸易规模对其的影响由抑制转变为促进，但两者的综合效应具有长期的正向促进作用。

（4）企业战略、结构和同业竞争的影响效果分析

外商直接投资可以带来更多的资金并且引起更多的服务贸易相关企业的竞争，理论上可以激发出更多的竞争优势，但本文的实证分析结果有另一种发现（见图3（e））。当lnY受到外商直接投资（lnFDI）的冲击后，表现出和响应服务业发展水平冲击一样的趋势，即从第6期开始由正向响应变为负向响应。如表7，方差分解的结果显示，外商直接投资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波动的贡献率居中，为9.28%。因此，外商直接投资对于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影响自第6期由促进作用变为抑制作用。并且，其对于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波动的贡献率为9.28%。

5 结论与建议

5.1 结论

本文以菱形理论为理论基础，应用VAR模型做实证分析发现，菱形理论四个主要要素中，生产要素和支持产业是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主要因素，前者贡献了约三分之一的贡献率，后者的贡献率接近30%。从生产要素的贡献作用来看，江苏省人力资源（lnTE）即第三产业就业人数对于其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lnY）波动的贡献率最大，为36.19%，脉冲响应函数和方差分析均表明江苏省第三产业就业人数对于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有显著的推动作用。从支持产业的要素贡献作用看，服务业发展水平（lnSD）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波动的贡献率位居第二，为19.74%;货物贸易规模（lnGT）对其波动的贡献率居中，分别为9.69%;虽然服务业发展水平和货物贸易对江苏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长期影响具有交互的抑制或促进作用，但从两者的综合作用效应来看，具有长期的正向效应。相比较而言，企业战略、结构和同业竞争的短期和长期影响效果不同，外商直接投资（lnFDI）中、短期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贡献率为9.28%，但长期具有一定的负面冲击。国内需求的重要作用相对较弱，人均GDP（lnAG）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波动的贡献率最低，仅为0.92%，城镇化水平（lnCL）对其波动的贡献率仅高于人均GDP，为1.14%，但长期看，脉冲函数显示，人均GDP和城镇化水平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都具有推动作用，虽然较小但持续效果明显。

5.2 建议

第一，江苏省应该充分利用省内高校的资源优势，培养更多的服务贸易相关的专业人才，并且从服务贸易对国际竞争力的长远影响视角考虑，江苏省应重视对现有的服务贸易就业人员的专业素质和技术进行提升，这样可以更好地发挥人力资源对其竞争优势的带动作用。第二，应密切关注与服务业、货物贸易、外商直接投资相关的政策的时间年限，若对货物贸易发展采取相应的促进政策或措施时，其对江苏省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促进作用要在政策实施后的第6年起才会逐渐显现，因此制定有关货物贸易的相关政策时应该注意政策的时间节点，将其对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促进作用的时滞性充分纳入政策制定阶段的考量中。若制定涉及服务业和外商直接投资的相关政策时，应该提前制定好相应的对冲政策，来缓解自政策实施第6年起服务业发展或外商投资对江苏省服务贸易竞争优势的抑制作用。第三，江苏省应该重视省内城镇化水平的协调、均衡发展，积极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开展，在城镇化水平的提升过程中，重点关注城镇化的质量，使城镇化的发展朝着更能提升居民幸福指数的方向发展，以此来激发出更多的服务贸易需求，进而提升江苏省服务贸易的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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