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生物制药进行到底——记国家“千人计划”特聘专家、南京安赛莱医药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沈小宁博士

本刊记者　李晓文

将生物制药进行到底
——记国家“千人计划”特聘专家、南京安赛莱医药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沈小宁博士

本刊记者李晓文

读书—科研—读书—科研—读书—科研，沈小宁的人生路是这样重复的。然而，正是在这样重复中，沈小宁收获了丙型肝炎病毒NS3蛋白酶抑制剂的成功。

“在生物制药领域做一些事情”，朴实得不能再朴实的一句话，让在药物化学前沿做了25年的沈小宁带着多项发明专利，回到了母校所在地——南京创业。

因为爱，所以爱。沈小宁，毕业于哈佛大学，将毕生的经历奉献给了生物新药研发，卫材、施贵宝、吉联亚科学等世界500强制药都留下了他的足迹。现在，他回到了阔别多年的祖国，致力于“抗丙肝”“抗肿瘤”“抗艾滋”新药的研发。

扛得住，抗得过——“肿瘤”“丙肝”“艾滋”间过招

“安赛莱、681平方米、ACC”，始于2013年的这一切，是上世纪90年代哈佛大学博士毕业，在生物制药领域奋斗了25年的沈小宁的全部。

8月28日，记者见到沈小宁时，他正在这个681平方米的实验室里忙碌着。环视周围，大大小小的仪器林立，各种瓶瓶罐罐塞满了空间却井然有序，身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埋头其间，整个空间充满了紧张的动力。

在这里，沈小宁除了坚守，还是坚守。白天，他带着大伙儿搞科研，晚上处理来自全球各地的邮件和文件。累了，一躺就是天亮，其他的似乎与这个年近半百的人没有什么关系。

透过实验室的窗户，“安赛莱医药科技有限公司”的牌子提醒大家，这是一家公司！但是，这里没有偌大的厂房和机器的轰鸣，更多地是在搞研究，内容是抗肿瘤、抗丙肝和抗艾滋的新药。

“肿瘤”“丙肝”“艾滋”，这些似乎是“耳熟能详”的词汇，听到“一个”，都能让人惊出一身冷汗。在医疗如此发达的今天，它们仍然是世界性难题；在老百姓眼里，它们几乎与“不治之症”有关；在它们面前，生命变得如丝般脆弱。然而，沈小宁带着他的20名研究人员，日夜兼程在做的事，就是与“它们”抗争。

“ACC006”，“沈小宁们”之间是用代码在交流的。这是一个抗肿瘤项目，由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用化学生物学技术和高通量细胞筛选方法从2604种药物中发现，临床上应用的抗真菌老药具有抗肿瘤活性。目前，已经申请了2项国家发明专利，并完成了中试原料药制剂产品的制备。当下正在做的是药效学和药物代谢动力学研究。对这个项目，沈小宁胸有成竹，2015年他们将向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递交药品临床试验申请。

“ACC009”和“ACC007”，一个是抗丙肝项目，一个是临床开发用于治疗艾滋病毒的新型非核苷类逆转录酶抑制剂项目。抗丙肝，沈小宁做了20多年。他将合成的聚乙烯乙二醇修饰的芳基化合物，作为新型NS3蛋白酶抑制剂，而抗艾滋的007，在韩国已经完成了健康志愿者第Ⅰ阶段SAD和MAD临床研究，在这个681平方米的实验室正在做的是第三代，具有高效强抑制、高安全性、对中枢神经系统无影响、低给药频率、低药物相互作用等优势。

为了这些“006”“007”“009”，上海、苏州、南京、广州、北京、美国……飞来飞去，也成为沈小宁的生活状态之一。项目、实验、研发，都是他在协调。“创造性地研发高效新药”是沈小宁唯一的追求。

没有儿子的亲密相伴，他没在乎过；没有节假日没有上下班，他没在意过。每天安排得满满当当的生活，除了仅有的几个小时的睡觉时间，剩下的全是项目。沈小宁一直在扛，必须扛得住！

“把握好在研项目，通过不同的临床研究，推到临床试验，变成有疗效的新药”，从进入生物制药领域的那天起，沈小宁一直在抗争，与难题抗争、与时间抗争，他必须抗得过！

喜欢它，选择它——25年历练在新药领域

进入生物制药领域，或许不是偶然。在有机化学领域的一步步跨越，或许才使其成为必然。本科、硕士、博士，一路艰辛而充满挑战的学习、研究，沈小宁在生物化学领域摸爬滚打了25年。

搭载改革开放的首班车，沈小宁顺利考入了南京大学有机化学专业，从此，再没有与化合物、有机物分开过。4年的本科学习，沈小宁进京了，他在北京防化学院做了一名教师，3年来讲的是有机化学，研究的也是有机化学。

然后，出国留学。沈小宁只身来到了美国，进入密歇根理工大学攻读有机化学硕士。今天，坐在自己创建的实验室里，沈小宁回忆起多年前走过的路依然觉得，“留学，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研究生学习结束后，沈小宁选择了留在位于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一个卫材研究所，做研究助理，研究Lipid-X系列化合物和肽类化合物的合成。学习有机化学出身的他，能研究有机化合物的结构、性质和制备，是他的梦想，更是他梦寐以求的。在Dr. Michael D. Lewis的带领下，沈小宁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抗癌药物研究。尽管这一研究仅仅只是微小的一部分，但是对沈小宁的意义，却是灯塔般找到了人生的航向——生物制药。

就在这一年，1989年，一个新的病毒被发现，即丙肝病毒。之前，是因为没有检测手段，而无法得知丙肝病毒的存在。自从发现丙肝病毒后，丙肝患者的数量急剧增长。而在25年至30年的时间里，将有25%的病人转换成肝硬化，并导致肝癌。丙肝病毒对健康的危害，甚至超过了乙肝。找到新航向的沈小宁，选择了到哈佛大学有机化学专业，跟随药物化学研究领域的顶级专家学习。在哈佛大学的4年时间里，沈小宁徜徉在药物化学领域的最前沿，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动力。实验室、图书馆、自习室，不知熬过多少个24小时、36小时，镍和铬介导的分子内偶联反应，33步的天然产物全合成，一步一步，全都做完了。在药物研究领域，沈小宁找到了自己的空间。

1998年，哈佛毕业！沈小宁来到了位于新泽西州的施贵宝，一干就是5年。研究药物化学，依旧是沈小宁的首选。在这跨世纪的5年里，沈小宁从研究员I到研究员II，再到高级研究员，完成了咪唑结构的RAS抑制剂、Src激酶抑制剂，以及三氟甲基衍生物的化合物等3种不同的抗癌药物研究，为Eg5抑制剂的研发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福斯特城的吉联亚科学，是沈小宁研发三代抗丙型肝炎病毒新药NS3蛋白酶抑制剂的地方。从药物化学副总监到药物化学总监，GS-9256、GS-9451先后进入临床试验。“9256”，是一种新的膦酸脂类抗丙型肝炎病毒新药NS3蛋白酶抑制剂，在临床试验中，疗效和安全性都很出色，而且其口服生物利用度也由1%提高到了14%。“9451”，则是第二代，在多种动物物种中有100%的生物利用度。其对抗丙肝病毒的临床试验，抑制功效是3000倍。在第三代的研发中，双环脯氨酸结构的化合物呈现出了对丙型肝炎病毒NS3蛋白酶很有效的物理特性和药物动力学。

喜欢它，选择它！沈小宁为了它已经历练了整整25个年头。

因为爱，所以爱——以创业的方式回报祖国

三代抗丙型肝炎病毒抑制剂的研究，让抗丙肝病毒内生为沈小宁生命的一部分。走着、站着；吃饭、睡觉……似乎都离不开这个圈子。有一天不思考这个问题，就觉得魂不守舍，煎熬难耐。

而从1989年发现丙肝病毒以来，人类就一直致力于抗病毒新药的研发。沈小宁一直是走在世界前列的！越来越深入的研究，让他感觉到丙型肝炎病毒是一个重大的世界性健康问题。全球范围内，有数据可查的慢性感染患者人数已经达到1.7亿人。

在地球另一端的中国，也有4000万人感染了丙肝病毒，占到全球感染人数的四分之一，居世界之首。而国内医药企业涉及丙肝治疗的药物寥寥无几，外企研发的新药却没有在中国展开临床。

“国内丙肝治疗的市场是巨大的”！带着对抗丙肝病毒新药研发的技术和成功，带着对祖国的眷恋，沈小宁辞去药物化学总监的职务，回到了江苏南京，这个他飞越大西洋时曾经恋恋不舍离开的地方。

2012年，南京大学110周年校庆，沈小宁回到了母校，回到了曾经的同学们身边，留在了江苏生命科技创新园。

“抗丙肝，中国的市场一直滞后。而未来几年，国外大公司将在中国开展临床研究”，这是沈小宁最基本的判断，“2019年左右，中国会有一些好的抗丙肝药物研发出来”。

2012年3月，他到江苏省扬州市邗区担任扬州艾迪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研发总监，主持肿瘤靶向治疗药物－伊曲康唑项目的研发。沈小宁带回的这项技术国际领先，在药效和药物代谢动力学表现更好。其创新的作用机制，很好的辅助用药，可以弥补一线疗法，增加抗肿瘤活性，将促进我国抗肿瘤和抗病毒等化学药物领域的进步和成熟，投产后3年内可为企业新增销售2亿元。

生物制药公司，必须要有自己的拳头产品，有创新药。2013年，为了弥补研发力量的不足，安赛莱医药科技有限公司在南京成立，专注于创造性地研制、开发高效新药。安赛莱正是走在新药研发领域的高精尖企业，并率先实现产业化。国内新药的研发，将在价格上形成优势，为患者减轻经济压力。作为原料药的艾迪，则是一种经济保证，是对安赛莱最大的经济支撑。“两个企业，现在的目标不一样，但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实体”。他们在很多地方时互补的，需要共同努力。

未来5年，希望能有一个产品能上市，并能引进更多的研发项目。每隔2～3年，就会有一个新的药品上市。不断引进新项目，逐步让新药上市！这是沈小宁的期待。

因缺失，更珍惜——坚持带队破解人才瓶颈

第九批入选国家“千人计划”的特聘专家名单中，江苏省扬州市邗江区“艾迪生物”的沈小宁博士赫然在列。能够突破关键技术、发展高新产业、带动新兴学科，是他们共同的特点。

在新药研发领域闯了25年的沈小宁，一直将自己定位为技术出身。虽已年近半百却一直在寻求突破的沈小宁，一直认为自己处于创业阶段。

从跟着人做研究，到带着团队做研究，再到整合公司搞研发，沈小宁都经历过。现在，他所在的艾迪和安赛莱，主要是新产品的研发。原料药的药厂、梳理产品线、新药开发，

科研、生产、市场……他都得操心。

他，戴着这样的光环：

——丙型肝炎病毒NS3蛋白酶抑制剂项目负责人，带领42位团队成员成功研发了新药化合物GS-9451，此化合物已通过美国FDA 临床新药研发许可，目前正在进行二期 （IIb）人体临床试验。

——作为药物化学项目负责人，带领17位化学家，快速跟进研究丙型肝炎病毒NS3蛋白酶抑制剂项，发现了一种新的膦酸脂类丙型肝炎病毒NS3蛋白酶抑制剂 GS-9256。

——带领团队成员研究发现了激酶抑制剂药物。

然而，不是资金、不是项目，却是人才困扰了他。最近，沈小宁刚刚从北京赶回南京，为的是到中科院找专家做蛋白酶的修饰。委托国内CRO和高校，在上海、苏州做中试，与南京药科大学建设联合实验室……类似这样的事，他每天都在做。

新药研发，本来就是周期长、压力大的项目。如果开发不出有市场价值的产品，一家新生的生物制药企业会变得更加被动。“建立一支有能力、高素质的队伍，把握好在研的项目，推动临床试验，变成有疗效的新药”，这是安赛莱最迫切的追求，也是沈小宁最大的心愿。

“招募新员工，有很大困难！不是没有人才，而是国内的教育是做仿制药的经验多。能独立思考、解决问题、创新的人才并不多。而能有3年至5年，甚至10年生物制药经验的人才，更是难以寻觅。硕士、博士、本科，我们目前都在招聘，并逐步建立一支自己的研究团队。

沈小宁的办法是，将16名科研人员，依据过去的背景，放在不同的项目组，负责不同的事，进行历练。每周例会，沈小宁会把遇到的问题提出来。怎么解决？谁来负责？他都会做出统筹安排。“管理模式”，“项目负责人”，“日常跟踪更仔细”，“研发产品在市场的销售”，“激励团队”，他都思考过，尝试过，但是，建立一支高效的科研队伍，没有1年时间，很难！

在沈小宁眼里，一家卓越的、受人尊敬的制药公司，做事很重要，人才很重要！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