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必打的六个原因

文于学强

中共中央总书记、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强调，反腐要坚持“老虎”“苍蝇”一起打，既坚决查处领导干部违纪违法案件，又切实解决发生在群众身边的不正之风和腐败问题，表明了我们党在反腐败道路上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思想。“老虎”与“苍蝇”各有特点：“老虎”可怕，因为他给国家带来的损失巨大；“苍蝇”可恨，因为他直接伤害到百姓的利益。所以，反腐败决不能抓大放小，在打“老虎”的同时，也要打“苍蝇”，而且将打“苍蝇”看作不可轻视、不能忽视更不可漠视的事情，其主要原因有如下六点：

其一，从存在的范围看，“苍蝇”最为普遍。所谓“苍蝇”与“老虎”之分，主要是针对腐败分子的层级。“苍蝇”主要指中下层官员，“老虎”则指位高权重者。中下层官员身在基层，面广人多。从国家体制和官员结构体系来看，越是基层的官员人数越多，其腐败的总量越大，而因为他们就在老百姓身边，越容易为老百姓熟知；相反，“老虎”对于老百姓而言是可望不可即的，他们虽然可怕但离大家很远，生活得很神秘，其腐败行为给国家造成巨大损失，但可能没有直接侵害到老百姓的个人利益。虽然他们位高权重，是更大的蛀虫，但对于老百姓而言则是眼不见心不烦。因此，某些基层官员的腐败行为尽管可能与有些大领导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但因其生活在身边并且直接侵蚀其切身利益，更使得百姓深恶痛绝。所以，下决心打掉普遍存在的“苍蝇”，能够让老百姓深切地感受到反腐败力量存在的现实性。

其二，从发生的频度看，“苍蝇”最为常见。从发生的概率看，一切拥有权力的人都可能滥用权力。尽管“苍蝇”身在基层位卑权轻，但是因为手中有权，同样会在缺失监控的条件下滥用权力。从人员素养方面看，基层机关约束条件少，自我规约的意识也比较淡薄，这是造成“苍蝇”众多的重要原因。同时，从制度架构来看，基层官员与老百姓接触最频繁，应当广泛受到百姓的监督，但是由于中国百姓的两种传统心态，特别不容易形成对基层官员的监控：一是忍辱负重，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不去保护，甚至认为胳膊拧不过大腿，以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奈地任人宰割；二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所以，基层官员主要受到来自上层的监控，但由于上层监控不到位，基层腐败的概率大大提升。

其三，从发展的趋势看，“苍蝇”最为危险。“苍蝇”之祸不可小觑，原因主要有两条，一是“苍蝇”众多，影响面广且都在基层，直接关乎百姓利益，很容易引发百姓的不满。一个政党执政的合法性如何，关键在于是否得到老百姓的认可；而一个政党能否得到老百姓的认可，关键在于能否维护老百姓的利益。老百姓与基层官员接触最频繁最直接，如果忽视和放纵百姓身边的腐败分子，百姓就会渐渐对我们党失去信心；相反，如果对那些侵害百姓利益的腐败案件及时惩处，百姓就会更加相信我们党，相信正义的力量。二是“苍蝇们”的欲壑难填，不控制“苍蝇”的贪欲，基于权力的膨胀性，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也可能变成“老虎”。从中国反腐斗争的实践来看，很多案例揭发的腐败大虫潜伏了好多年，有不少在基层为官时就已经开始腐败了。这说明，“苍蝇”变“老虎”不是不可能。

其四，从防控的目的看，打“苍蝇”易防微杜渐。防治腐败是为了消除权力异化，落实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是为了治人。由于我们的干部培养成本高昂，我们打击腐败行为，尤其是做好打“苍蝇”的工作是为了防止干部沦落，特别是防止小贪变大腐，从这个意义上讲是为了保护干部。打“苍蝇”对基层官员是一种警示，让他们及时自省、反省，自觉地按照人民公仆的要求约束自己的行为，从而切实解决好发生在群众身边的腐败问题。同时，处理好打“苍蝇”的问题之后，“老虎”也必将随之减少，因为“苍蝇”与“老虎”是首尾相连的，他们之间不仅有着灰色的利益链条，而且还存在着一定的因果关系。只有本着有腐必反、有贪必肃的决心，正视和处理好打“苍蝇”的问题，才能防止群蝇乱舞和“苍蝇”变“老虎”。可以说，打“苍蝇”有防微杜渐的功效。

其五，从既往的经验看，打“苍蝇”易立竿见影。反腐败本不是一件可以立竿见影的事，不能奢望短平快。但是，相对于打“老虎”而言，打“苍蝇”更容易做到。打“苍蝇”之所以容易立竿见影，原因有三点：一是“苍蝇”众多，随着市场化的推进和对自身利益的关注，小官即贪、小官大贪的情况越来越多。与大官相比，小官自然要多得多，多的相比少的当然容易打。二是人人动手，“苍蝇”就在身边，小官就在眼前，他们不像位高权重者那么遥不可及，他们每天办的事情也不像某些高官那样秘而不宣。所以，对于他们不仅人人可以喊打，而且人人可以动手。三是打法多样，“苍蝇”本身无处不在，其活动的公开性、透明性强，基本上可以曝光于公众视野之中，很容易为普通民众抓住小辫子。在网络信息如此发达的今天，扁平化的传播方式也给反腐带来助力。由于基层官员容易被曝光，他们被揭批和俘获的可能性较高。相反，对于一些高官，在信息不平衡、活动不公开、制度不完备的情况下，即使能打准，也需要更长的时间和更多的精力。

其六，从实施的进度看，打“苍蝇”易循序渐进。腐败需要根除，但是反腐败不能奢望毕其功于一役，必须要有耐心，要循序渐进。相对于打“老虎”而言，打“苍蝇”的优势在于成本小、成效大，主要体现在如下四点：一是基层官员腐败受到相应控制，能有效避免其成长为大“老虎”而带来更大的危害；二是基层官员位卑权轻，在查处的过程中一般较少受到外力的干扰，更容易推进；三是培养一个官员尤其是高级官员不容易，花费很高，在一些贪腐人员没有变成大官大蛀虫之前及时将他们清理掉，减少了未来更大的损害；四是基层官员靠百姓最近，搞好基层廉政建设有利于造就良好的社会风气。

总之，“苍蝇”虽小，危害甚大，反腐败既要敢于打“老虎”，也要善于打“苍蝇”。推进打“苍蝇”不仅需要态度坚决，也需要全员参与，更需要讲究方法。坚决的态度主要体现在要真打、大打、长期打三个方面；全员参与体现在不仅要纪检监察专门人员参与，也需要利益相关人员和人民群众共同参与；讲究方法即要多管齐下：可用穷追猛打式的“苍蝇拍”直打，可用引蛇出洞式的“粘蝇贴”诱杀，可用关门打狗式的“喷雾剂”群灭。无论什么样的方式，都应当以制度化作为保障，并在杀灭之后注意搞好环境建设，真正避免产生“苍蝇”滋生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