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忽必烈时期治藏政策措施及其影响

摘 要：元朝是第一个由少数民族建立的全国性统一的封建王朝，从元朝以后西藏地方正式纳入了中央政权的直接治理之下，从而开创了统一多民族国家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发展时期。元世祖忽必烈时期对西藏进行了多项治理措施，这些措施为他后期的继承者们奠定了治藏的基本框架，本文仅从忽必烈“独尊萨迦派”来分析其治藏的基本措施。不足之处请老师和各位同学多多指正。

关键词：忽必烈；独尊萨迦；治理措施

1 “独尊萨迦派”的历史背景

13世纪初蒙古族乞颜部首领铁木真完成了统一蒙古高原的历史伟绩，建立了蒙古汗国。蒙古人凭借自己优越的军事势力先后征服西辽、西夏和金朝，控制了甘青、新疆以及中亚等辽阔地域，蒙古势力进入西藏已成为必然趋势，这对西藏带来了很大的震动。蒙古汗国要进一步消灭大理政权和南宋政权，实现全国的统一，他们认识到西藏占有很重要的战略地位，因此蒙古统治者对西藏十分重视。但是当时的西藏没有统一的地方政权，而且地域辽阔又特殊，单纯的军事行动很难实现对西藏的统治。1240年驻守凉州的蒙古皇子阔端派其属下多达那波率领一只蒙古军队进入西藏，了解西藏各派的政治、宗教势力等情况，为蒙古汗国提供制定政策的依据。当时的西藏正处于在各地封建势力各自为政、互不同属的分裂割据时期。多达那波回到凉州后向阔端汇报了西藏的情况，在他的报告当中说：“在边野的西藏地方，噶当派寺庙最多，分布最广；达垄塘巴戒律清整，最有德行；萨迦派的班智达学富五明，声誉最隆。”这是符合西藏当时的历史状况的，所以多达那波回来以后他建议阔端召见萨班。1244年阔端遣人送一份给萨迦班智达，阔端发出诏书不久萨班就在1244年阔端召见的当年带着他的两个侄子八思巴和洽那从萨迦动身赶赴凉州。1246年8月萨班来到凉州，由于阔端会和林参加贵由的即位典礼，当年未能见面。1247年阔端与萨迦班智达进行了具有重要历史意义凉州会盟。从此萨迦派从蒙古人手中获得了管理西藏的巨大权利，从过去的割据一方的地教派势力一跃上升到西藏霸主的地位；萨迦也从一个教派领袖的地位上升为各教派总领袖的地位。

2 “独尊萨迦派”的治藏措施

萨迦派在取得蒙古统治者的信任以及支持后，在政治和宗教上获得了巨大权益。在政治上，元朝统治者对萨迦派的宗教领袖委以国师乃至帝师的重任，西藏的统治皆由萨迦派协助管理。在宗教上，元朝统治者皈依藏传佛教，以萨迦派领袖作为宗教上的导师，让帝师掌管全国的宗教事务。由于元朝统治者的大力扶持，萨迦派在西藏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成为凌驾于各教派之上的霸主，元朝统治者对萨迦派的扶持主要表现在：

（一）册封萨迦派领袖。萨迦派领袖八思巴早年就一直追随忽必烈左右，为忽必烈南征北战以及争取蒙古蒙古汗位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公元1260年“中统元年，世祖即位，尊为国师，授玉印。”②忽必烈即位大汗，就立即任命八思巴为国师，使得萨迦派的领袖成为了全国佛教的领袖，进一步太高了萨迦派的地位。此外，蒙古王室对八思巴的弟弟恰那多杰也早就做了安排，将他作为世俗领导人来培养，封他为“白兰王”，娶蒙古公主，学习蒙古语以及法律，为以后长官西藏行政事务做准备。到公元1270年，元世祖忽必烈将八思巴的封号从“国师”升为“帝师”。其封号为：“普天之下、大地之上、西天佛子、化身佛陀、创制文字、护持国政、精通五明班智达八思巴帝师。”③由于八思巴的缘故，他的后继者们在中央和内地各省居于显赫地位，终元一代不计其数。

（二）颁发《珍珠诏书》。公元1264年，忽必烈在中央设立总制院，这是元朝为了管理整个藏区的行政事务和全国佛教事务而设立的一个中央机构。总制院一建立忽必烈就命令八思巴以国师领院事。并决定派八思巴和恰那多吉返回萨迦完成建立西藏行政体制的任务，在八思巴临行之时，忽必烈赐给八思巴一份诏书，这就是著名的《珍珠诏书》。诏书中明确指出，委任八思巴管理西藏政教事务，建立行政体制。《萨迦世系史》中也提到过珍珠诏书，该书全文收录了忽必烈赐给八思巴的珍珠诏书，其中说：“……上师八思巴，朕已向其请求灌顶，封其为国师，委其管理所有僧众。上师奉行教法，总领僧众，明降法旨，听法、修习之法旨，僧人们不可违了上师的法旨，此是佛教教法之根本。”④从中可以看出忽必烈已经将管理西藏的大权交给了萨迦派，此诏书带有明显的授权证书的性质。之所以采用这种特殊形式，正是为了表明忽必烈对八思巴此次返回萨迦建立西藏行政体制的重视，也表明了八思巴地位的崇高，从此《珍珠诏书》成为了萨迦派在西藏的权利和地位的象征。

（三）建立萨迦地方政权。公元1265年，八思巴和恰那多吉受忽必烈之命返回薩迦。忽必烈这一决定显然事前早有安排。当时八思巴已受封为“国师”，同时又是总制院的主管官员，需要常住在大都留侍皇帝身边，但是西藏也需要有一个皇帝充分信任的人坐镇。于是就派八思巴兄弟一起返回，完成建立各级行政机构的任务。八思巴在完成这一任务后应返回大都，而恰那多吉则是忽必烈任命的西藏地方首席行政官员，应留在西藏主持行政事务。但是恰那多吉在到西藏三年后暴卒，⑤打乱了忽必烈对西藏的安排，因而不得不想其他的办法。公元1267年经八思巴推荐，忽必烈任命释迦桑布为萨迦本钦，意为大官，即西藏首席行政官员，实际上就是以萨迦派为首的西藏地方政权的领袖，以接替恰那多吉的权利和位置。此后的历任萨迦本钦都要经过帝师的举荐提名，而由皇帝直接任命也逐渐成为定制。正是因为这一关系，终元一代担任本钦的人总是和萨迦昆氏家族之间有最亲密的关系。

3 “独尊萨迦派”的影响

自从阔端与萨迦班智达建立政治宗教联系之后，蒙哥和忽必烈兄弟二人进一步加强了对吐蕃的经营治理，使蒙藏关系又推向行的阶段。并且完全继承和贯彻了阔端制定的对吐蕃的宗教政策“独尊萨迦派”。 元朝统治者邀请萨迦派的高僧萨班更噶坚赞选择作为自己在西藏的代理人，是非常的明智的一个举措。首先，在各封建势力相互不统属，各教派林立的西藏社会，单纯的使用武力很难达到统治的目的。《元史·释老传》中记载：“元起朔方，固已崇尚释教。乃得西域，世祖以地广而险远，民犷而好斗，思有因其俗而柔其人，乃郡县吐番之地，设官分职，而领之于帝师。”从这段记载中可以看出，忽必烈推崇西藏佛教的目的，就是以“因其俗而柔其人”，有效地统治西藏。其次，通过元王朝的扶持在很短的时间里萨迦派一跃成为了西藏各教派的首领。其中不乏领袖人物在统一多民族国家建立的历史进程中做过许多贡献像萨班、八思巴都是属于这一类的人物。他们在蒙藏之间的文化交流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由于后期元王朝的极力推崇萨迦一派，上层僧侣长期处于养尊处优、权势显赫的地位久而久之这些僧人仰仗元朝统治者的支持，生活开始腐化堕落，唯利是图，胡作非为。有的僧人终日出入高门权贵府邸；有些僧人打着修炼密宗的幌子，欺男霸女；有些僧人贪图享乐，大肆聚敛钱财。在杨琏真加⑥做江南释教都总统时，“计金一千七百两、银六千八百两、玉器大小百一十有一…….所藏匿为露着不论也。”⑦这样一来使得萨迦派的威望日益下降，开始失去号召力，已经不能和萨班和八思巴的时代同日而语了。再加上萨迦派的这种优势地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元王朝的支持力度，一旦元王朝的支持停止或减弱，萨迦地方政权的统治就必将动摇。因此，到了元末的时候，元朝在农民起义的打击之下，危机四伏，元朝处于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对萨迦派的支持大为削弱，最终导致了萨迦地方政权的衰落。

注释

[1]大仓宗巴·边觉桑布著《汉藏史集》，四川民族出版社，1985年版，第35页。

[2]王辅仁、陈庆英编著《蒙藏民族关系史略》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10月第1版，第33页。

[3]阿旺贡噶索南著《萨迦世袭史》陈庆英等译，西藏人民出版社，2002年9月第2版，第88-93页。

[4]阿旺贡噶索南著《萨迦世袭史》陈庆英等译，西藏人民出版社，2002年9月第2版，第107-108页。

[5]关于白兰王恰那多吉的死因因史料记载缺乏，但是不排除被人谋杀的可能。

[6]杨琏真珈，又作琏真伽、杨琏真珈、杨琏真加，元朝宗教职员，本是西夏人，藏传佛教僧人，吐蕃高僧八思巴帝师的弟子，见宠于忽必烈，至元二十二年（1285年），任江南总摄。

[7]《元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卷202.

作者简介

才旦加，男，藏族，中央民族大学藏学学院2015级藏族历史研究生，研究方向：藏族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