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要素贡献率视角的粤浙产业升级探讨

马长沙

摘 要：根据资源密集程度不同进行分析，产业分为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技术密集型和知识密集型的产业。文章用计量模型分别估计了广东省和浙江省的要素贡献率，结果表明，广东产业的资本密集程度较高，但其资本密集型产业发展仍处于初级阶段，而浙江产业的劳动密集程度较高。因此，广东省未来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方向是进一步发展资本密集型产业，同时注重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而浙江省产业政策方向应该是发展资本密集型产业，这与之前多数学者提出的浙江省应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的政策建议是不同的。

关键词：要素贡献率；产业结构；产业政策

1 引言

现代经济增长与产业结构变动之间的互动是经济学研究的内容之一，这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1）产业结构状态是经济增长的决定条件之一（2）在经济增长过程中，产业结构随之演变。（3）产业结构合理性和应变能力是经济增长质量与持续性基础。合理且调整及时的产业结构可以促进经济增长，否则，就可能造成经济增长的萎缩和停滞。产业结构调整的实质就是资源在各个产业之间的重新配置，通过分析生产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可以清晰地看出一个经济体现阶段的产业结构是以哪一种资源密集型为主的，进而可以清晰地指出该经济体产业结构未来调整的方向。近年来，尤其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后，我国沿海地区省份的经济遭受到了重大打击，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问题已经刻不容缓。广东省和浙江省同处于沿海地区，产业结构相似，两者之间有较大的可比性，2011年广东和浙江地区生产总值产业构成比例分别为5.0：49.7：45.3和4.9：51.2：43.9。因此，两省作为沿海地区的两个代表性省份，它们的产业结构升级路径值得研究。

2 文献评述和问题提出

关于沿海地区现阶段进行产业升级的必要性，学术界的观点比较一致，并且认为生产要素相对价格的变化是产业结构进行调整升级的一个重要原因。广东省和浙江省作为沿海地区的两个代表性省份，它们进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必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尽管如此，两省却面临不同的产业结构问题。广东省现阶段的产业结构问题主要是结构失调、产业层次较低以及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等问题。其中，结构失衡主要是指产业结构调整相对于广东省的经济发展水平滞后。罗必良（2007）根据著名经济学家霍利斯.钱纳里提出的一个与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相对应的“标准产业结构”，指出广东省2006年“二三一”的产值结构处于工业化中期，与当年的广东省GDP所处的工业化后期存在很大差距。产业层次较低是指三个产业的产品附加值和技术水平都较低。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是广东省产业结构的另一个重要特征，广东省四大区域（珠江三角洲、东翼、西翼、粤北山区）产业发展不平衡，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主要分布在珠三角地区，尤其是广州和深圳等大城市占据了其中的很大一部分。赵丹妮（2010）指出2008年珠三角地区的第二产业占全省的比重为79.8%，第三产业所占比重为84%。与广东省产业结构相比，浙江省产业结构同样存在产业结构调整滞后和产业层次较低的问题，不同的是浙江省并不存在像广东那样产业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却存在占绝对多数的中小企业对产业升级的约束和阻碍问题。沈萍萍、卜庆军、汪少华（2010）指出浙江省中小企业以传统产业为主，传统产业易复制的特点在浙江省得到了充分发挥，对浙江省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但却存在生命周期短，技术水平低等问题，是浙江省产业升级的一个很重要的制约因素。然而，根据所掌握的文献，多数学者看到了两省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中存在的相同问题，却忽略了两省之间存在的不同问题，并据此为两省提出了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的产业政策建议。

在分析广东省和浙江省的产业升级路径时，认识到两省产业结构之间的异同非常重要，这是分析两省产业升级路径的起点。通过对两省的生产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进行分析，我们可以对两省产业结构之间的不同有一个非常直观和清晰的认识。但已掌握文献中，既没有从要素对经济贡献率的角度分析过广东和浙江省的产业结构，也没有对两省的产业结构进行过直接的比较分析。本文将建立计量模型分别估计两省的要素贡献率并将两省的回归结果进行比较分析，最后在此基础上提出适合于两省的不同的产业政策。

3 模型与计量分析

3.1 模型说明

经济增长是由生产要素的数量和质量以及它们的组成方式决定的。经济活动中的生产要素一般包括物质资本、劳动力和其它要素构成的全要素，其中技术和制度是全要素中最重要的两个要素。要素贡献率指的是生产要素对经济总产出的贡献份额，如果一个经济体的人力资本贡献率较高，那么这个经济体的产业是以劳动密集型为主的；物质资本贡献率较高的经济体的产业是以资本密集型为主的；而全要素贡献率较高的经济体拥有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技术等要素在该经济体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用计量模型进行要素贡献率的估计主要有两个生产函数可以选择，一是索罗模型的生产函数： （）；另一个是传统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如果使用索罗模型的生产函数，那么总体回归方程一般都是才采取Mankiw，David Romer和Weil推导的方程形式：

，这一回归方程要求的

数据样本比较大，一般样本容量大于60时，回归结果才比较好。但是由于我国的经济数据时段性比较强，无法获得样本容量比较大的完整的时间序列数据，因此用索罗模型的生产函数计量效果比较差。鉴于此原因，本文最终选择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作为模型的生产函数。

传统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为：

（1）

其中，Y为产出，K为物质资本投入，L为劳动投入，A为常数。α和β分别为资本和劳动的产出弹性，也可以分别理解为资本和劳动对经济的贡献率。

式两边取对数，则可得：

（2）

其中，c为常数，那么总体回归方程为：

（3）

ε为随机误差项

（3）式即为本文的基础回归方程。回归要对c、α和β进行估计，显然，α和β要大于0，且两者之和不能显著地大于1。

3.2 数据来源

广东省和浙江省的数据分别来源于《广东省统计年鉴》和《浙江省统计年鉴》。广东省的数据样本容量为25，取1987-2011年的数据，全部为时间序列数据。浙江省的数据样本容量为20，取1992-2011年的数据，全部为时间序列数据。生产函数中，产出用各年的GDP来表示，K用各年年末资本总额来表示，L用各年年末从业人员人数来表示。

3.3 回归结果

1、广东省回归结果

运用Eviews7.0的经济计量软件和广东省数据对（3）式进行OLS回归，结果如下：

（4.417590） （19.56314） （2.736527）

其中，括号内的数字表示t统计量，下面对以上回归结果进行检验：（1）经济学意义检验：α和β均大于0，但对α+β=1进行线性约束检验的结果显示，其相应的t统计量的值为2.724124，大于临界值2.074，且P值为0.0124，这表明α+β值显著地大于1，和经济现实不相符。（2）统计学检验：判决系数为0.996705，通过拟合优度检验；F值为3327.342，通过总体显著性检验；回归方程的回归系数均显著，通过了t检验。这些检验结果表明物质资本和劳动投入对国内生产总值有整体的解释意义。（3）计量经济学检验：D-W统计量结果为0.919353，小于德宾-沃森检验统计量的临界值dL=1.10，说明回归方程的残差存在序列相关性，该回归方程的参数估计在统计意义上不可置信。以上检验结果表明，回归方程（3）的回归结果存在问题，必须对其进行调整。

为了解决上述问题，在方程中加入滞后一期的GDP这一新的解释变量，总体回归方程变为：

（4）

对（4）式进行OLS回归， 结果如下：

（6.096692）（8.059719） （3.670437） （11.26201）

其中，括号内的数字表示t统计量，接下来对以上回归结果进行检验：（1）经济学意义检验：α和β均大于0，且α值为0.380024，β值为0.376084，两者之和为0.756081，明显小于1，具有经济学意义。（2）统计学检验：判决系数为0.999483，通过拟合优度检验，且该判决系数高于（3）式回归的判决系数，拟合优度有所提高；F值为12882.82，通过总体显著性检验，且该F值高于（3）式回归的F值，总体显著性提高；回归方程的回归系数均显著，通过t检验。这些检验结果表明物质资本和劳动投入对国内生产总值有整体的解释意义。（3）计量经济学检验：D-W统计量结果为1.561613，大于德宾-沃森检验统计量的临界值dU=1.54，因此不存在序列相关性问题。

2、浙江省回归结果

运用Eviews7.0的经济计量软件和浙江省数据对（3）式进行OLS回归，结果如下：

（-0.900830） （18.54717） （2.532839）

其中，括号内的数字表示t统计量。下面对以上回归结果进行检验：（1）经济学意义检验：α和β均大于0，但α+β值为1.616289，明显地大于1，与经济现实不相符。（2）统计学检验：判决系数为0.993228，通过拟合优度检验；F值为1246.753，通过总体显著性检验；ln（K）与ln（L）的回归系数均显著，通过了t检验，但是常数项不显著。（3）计量经济学检验：D-W统计量结果为0.682188，明显地存在序列相关性问题，该回归方程的参数估计在统计意义上不可置信。以上检验结果表明，回归方程（3）的回归结果存在问题，必须对其进行调整。

为解决上述出现的问题，在回归方程中加入滞后一期的GDP这一新的解释变量，新的回归方程和广东省的回归方程相同，即为（4）式：

对（4）式进行OLS回归，结果如下：

（3.410003） （5.533689） （5.688592） （12.16841）

其中，括号内的数字表示t统计量，接下来对以上回归结果进行检验：（1）经济学意义检验：α和β均大于0，且对α和β进行α+β=1的线性约束检验，结果显示相应的t统计量的值为0.313733，小于临界值2.131，p值为0.7580，通过线性约束检验。（2）统计学检验：判决系数为0.999238，通过拟合优度检验，且该判决系数高于（3）式回归的判决系数，拟合优度有所提高；F值为6559.034，通过总体显著性检验，且该F值高于（3）式回归的F值，总体显著性提高；回归方程的回归系数均显著，通过t检验。这些检验结果表明物质资本和劳动投入对国内生产总值有整体的解释意义。（3）计量经济学检验：D-W值为2.267350，大于德宾-沃森检验统计量的临界值dU=1.55，通过序列相关性检验，不存在序列相关性问题。

以上回归结果还有一个重要特点，那就是回归结果中ln（L）的回归系数较高，这一说明ln（L）和ln（Y）之间可能存在因果关系，因此有必要对产出ln（Y）和ln（L）进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3、浙江省产出与劳动投入的格兰杰因果关系分析

（1）单位根检验

对ln（Y）和ln（L）进行ADF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由表1可知，ln（Y）和ln（L）的一阶差分都是不平稳的，二阶差分都是平稳的，可以判定它们都为二阶单整序列，可以进行协整检验。

（2）协整关系检验

建立ln（Y）和 ln（L）之间的带有常数项的回归方程，进行OLS回归，回归结果如下：

（-6.730689） （10.35270）

对残差估计值进行ADF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表2：残差ADF检验结果

ADF test statistic

-8.014561 t-Statistic Prob.*

0.0000

临界值 1%水平 -4.616209

5%水平 -3.710482

10%水平 -3.297799

由表2可知，变量ln（Y）和ln（L）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可以进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3）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由表3可知，在5%的显著水平且滞后1期的情况下，拒绝“ln（L）不是ln（Y）的格兰杰原因”的原假设，在滞后5期的情况下，接受原假设。这说明，劳动投入在短期是浙江省产出的格兰杰原因，在长期不是。而产出无论在短期还是长期都不是劳动投入的格兰杰原因。这一结果说明浙江省的产业链比较短，这一情况和浙江省中小企业的经营有很大的关系，浙江省的中小企业数量在浙江省占有绝对优势，并且这些中小企业都是以传统产业为主，而这些传统产业一般资本投入量少，技术含量低，生命周期短。沈萍萍、卜庆军、汪少华（2010）在所调研的浙江省76家中小企业中，最长的企业寿命为55年，平均寿命为10年。在如此短寿命的企业里，是不可能有大量资金的投入和科研投入的，劳动投入也不会对经济增长有长期的效应。

表3：ln（Y）和ln（L）之间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

滞后阶数 原假设 F统计值 P值

1 ln（L）不是ln（Y）的Granger原因 20.3119 0.0004

ln（Y）不是ln（L）的Granger原因 3.33535 0.0865

5 ln（L）不是ln（Y）的Granger原因 1.53027 0.3506

ln（Y）不是ln（L）的Granger原因 2.74820 0.3968

5 结论及建议

5.1 结论

1、广东省的资本和劳动对产出的贡献率基本相同，分别38.0024%和37.6804%，浙江省的资本和劳动对产出的贡献率分别为26.3929%和77.4656%。这一计量结果说明广东产业的资本密集程度较高，而浙江产业的劳动密集程度较高，劳动投入对浙江省的产出有着较大的促进作用。但是广东的资本密集型产业还没有发展到比较成熟的阶段，因为资本和劳动对产出的贡献率基本相等，资本贡献率并没有明显高于劳动对产出的贡献率。

2、浙江省产出和劳动投入在短期内存在格兰杰因果关系，劳动投入是产出的格兰杰原因。这一计量结果说明浙江省的劳动投入对其产出只有短期的带动作用，这是因为浙江多数劳动密集型企业的资本投入量少，技术含量低，生命周期短。

5.2 政策建议

1、广东产业已经开始从以劳动密集型为主的阶段过渡到资本密集型阶段，但资本密集型产业的发展还处于初级阶段，因此需要进一步发展资本密集型产业。与浙江相比，广东的大中型企业较多，资本实力相对雄厚，容易形成规模经济，这是广东发展资本密集型产业的优势。与此同时，广东还应该注重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发展，技术是经济发展的源泉，广东省政府在制定产业政策时应该高瞻远瞩，对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发展给予引导和扶持，这样才能实现经济的长期可持续发展。

2、浙江产业仍以劳动密集型为主，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方向应该是向资本密集型产业发展。浙江省企业以民营中小企业为主，面临着融资困难、生产成本高和自主能力不足等问题，这是浙江省产业至今仍为劳动密集型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浙江发展资本密集型产业所遇到的困难。虽然如此，浙江省还是具备向资本密集型产业转变的条件的，根据《浙江省统计年鉴》和《广东省统计年鉴》，2011年，浙江省经济总量达到3.2万亿元 ，排名全国第二，人均生产总值为59249元，高于广东省同年人均生产总值50807元，这说明浙江整体资本实力雄厚，具备向资本密集型产业转变的条件。政府在此过程中应做好引导和扶持工作，对资本需要量大、规模经济显著的行业，政府应采取各种政策措施，积极鼓励企业加大资本的投入，逐步形成规模经济，把企业做大做强，形成拥有知名品牌的大型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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