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5
【摘 要】 朱子门人是朱子学派社会影响力最主要来源之一。影响力的成因主要为三方面:一是弟子辈朋友圈范围广,使朱子思想渗入中国文化各领域,扩大朱子学派的社会认可度;二是朱子门人职业类型多,尤以入仕和教书影响最大,深刻影响社会主流文化建设,扩大朱子学派社会话语权;三是因材施教法与人才成长效果,为儒学教育树立典范,提升朱子学派社会美誉度。
【关键词】 朋友圈; 职业类型;因材施教;人才
朱子学派,又称闽学派,主要包括朱子及其后学,确立理学的历史地位,主要原因之一正是朱子门人,正如陈荣捷所说:“朱子晚年遭严禁伪学,褫职罢祠。虽以后帝王鼓励,诚是朱学发展之一因。然朱学之能支配中、日、韩思想数百年者,其中原因必多。而朱子门人,是其主因之一也。”[1]因此“以详考朱门弟子,试从其人数、地理关系、社会背景、其对政权之反应、与程门王门之比较,及其于朱学发展之贡献各方面,察其有何意义。”[2]重在考证朱子门人资料,尚未考察朱子门人与朱子学派社会影响力的关系,故本文从朱子弟子辈朋友圈、职业类型及因材施教法与效果三方面考察朱子门人对朱子学派社会影响力的贡献。
一、朱子弟子辈朋友圈范围广
朱子门人的数量,经历戴铣《朱子实纪》、宋端仪《考亭渊源录》、韩国李滉《宋季元明理学通录》、朱彝尊《经义考》、万斯同《儒林宗派》、黄宗羲等《宋元学案》,王梓材与冯云濠《宋元学案补遗》等的载录,逐渐增多,正如陈荣捷所说:“可谓诸书朱子门人人数迭增,有进无已。凡此并非史料有新发见,或方法有新采用。只滥收博揽,以光大朱子之门墙而已。”[3]故陈荣捷说:
本书叙述六百二十九人。其中依上述标准得足称门人(连家学)者四百六十七人,又未及门而私淑者二十一人,共弟子四百八十八人。诸书以为弟子而实只是讲友者六十九人,诸书作为弟子而实既非弟子亦非讲友者七十二人,诸书重误者十四人。换言之,诸书以为弟子而今证实其只是讲友或直与朱子学术无关者一百四十二人。从《语类》考究,确证其曾请教故是弟子而为诸书所未载而今乃增入者三十九人。[4]
陈荣捷对上述考证结果持不确定态度,故补充说:“此四五百之数,乃指知名者而言。其不知名而未考者,即不倍此数,亦必相若。长沙一夕已有七十余人请教。今湖南知名者仅十五人,只五分之一耳。苟以此比例,则朱子弟子总数,可达数千。陆游谓‘朱文公之徒数千百人,不为过也。”[5]因此,朱子门人有467人,私淑弟子21人,总计488人。至于不知名者,无法定其数。单就数量言,陈荣捷的论证严谨,结论可靠,只是着眼于考证朱子门人数量,误判前述典籍的价值,至少遗漏三方面内容:
朱子学派具有学术交流广泛的特征,朱子讲友与门人混淆不清,使前人使用错误的名称概述朱子学术圈情形,即用朱子门人概述朱子学术圈。如果换成朱子学术圈,则无陈荣捷所指出的错误情形,此其一。
朱子学派通过广泛而持续的实践活动,扩大朱子学派的社会影响力,后世学者广泛搜集朱子学派资料,虽难免社会功利的诱惑,但更多学者当是推崇朱子成就的结果,此其二。
朱子学派具有多个维度的影响力,深刻影响了社会文化,形成规模庞大的朱子学术文化交际圈,此其三。
上述情况显示朱子学派在后世的影响力变化趋势,呈现朱子学术思想渗入中国文化各个领域,正如钱穆所说:“诤朱攻朱,其说亦全从朱子学说中来。”[6]由此可知,朱子门人数量及朱子的影响力达到了魏晋以后的最大值,亦如陈荣捷所说:“朱子门徒之盛,当居第一。”[7]
二、职业类型多,尤以入仕和教书影响最大
朱子门人除了数量多之外,还有职业类型多的特点,正如陈荣捷所统计:
从事实考察,则朱子门人四百六十七人之中,有官职者只一百三十一人,占百分之二十八。私淑二十一人之中有官职者十一人,占百分之五十二。合共四百八十八人,有官职者一百四十二人,占百分之二十九,显属少数。即其讲友七十二人,亦只三十三人有职,占百分之四十六而已。若谓弟子之中,有许多名里不详,其中应以一半有爵禄计者。予应之曰,其名里之缺,正因其无职无衔,无爵无禄之故。是以墓志不闻,方志不载。全世界任何文化,任何社会,其知识阶级,恐未有如是之平民化者。[8]
朱子朋友圈呈现两个特点:第一,朱子及门弟子入仕者达到131人,占比28%;私淑弟子担任官职者11人,占52%。兩者占总人数三分之一左右。第二,朱子弟子分布于各行业,无职无衔者占一半以上。第三,朱子学友入仕者有33人,不及一半。因此,朱子门人与朋友圈分布于各领域。
在诸多职业类型中,当以入仕者与教育者对朱子学派社会影响力的贡献最大。据邓庆平考证,“在朱子门人群体中,进士及第者共计92名,多数是在朱熹生前中进士,共69人,而在朱熹之后为20人,不确定的3人”[9]入仕人数有147人。[10]这些人对时政产生巨大影响,尤其是大幅提升朱子学说社会影响力,正如邓庆平所说:“他们在从政之余,多热衷于朱子学说的推广与宣传,对于提升朱子学说在政治领域乃至全社会的影响力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11]
与入仕相辅相成的当属教育者。据邓庆平统计,“在讲学教育方面,朱子门人当中至少有25人担任过各地州县学教授乃至太学博士等职,还有其他一些门人为官时曾主管和整顿官学教育,此外朱子门人创建和讲学的书院也至少有34所。”3[12]邓庆平的统计对象仅限于担任教授等学官人员及书院讲学情况,并未统计朱门弟子讲学人数,遗失很多,如陈淳讲学主要集中在乡塾,而路经严陵也是在郡学,并未到书院。由此可见,朱门弟子从事私塾教育者的数量当不在少数,而他们培养的学生对朱子学说具有天然亲近感和信任感。
前者重在参与政治制度与社会制度建设,后者重在美俗,均使朱子学派能够参与社会主流文化建设,扩大朱子学派社会话语权。
三、因材施教法与人才成长效果
因材施教之法源于孔子,朱子注《论语·先进》曰:
弟子因孔子之言,记此十人,而并目其所长,分为四科。孔子教人各因其材,於此可见。[13]
朱子认为孔子各因其材而教育他们,也落实于自身教育实践。这可见于朱子培养“紫阳正宗”黄榦和“紫阳别宗”陈淳的过程。
在人生经历与学术方面,黄榦得朱子真传。《勉斋先生黄文肃公年谱》淳熙三年(1176)载:“春,始见朱文公于五夫。文公馆先生於屏山潭溪之侧。先生业精思苦久而益笃,文公深知其有得于道。于是有传授付畀之意。”[14]淳熙九年(1182)“文公以仲女归于先生,馆于紫阳书堂”[15]直至朱子过世,黄榦是从学朱子时间最长的弟子,也因朱子的缘故获补将士郎,即绍熙五年(1194)“七月,宁宗即位。文公以捧表恩奏补先生将仕郎。”[16]朱子寄厚望于黄榦,正如朱子所说:“吾道益孤矣,所望于贤者不轻。”[17]经朱子长期培养,黄榦着力于礼学及其他经学方面,著有《经解》。在政治事功方面,黄榦在临川、新淦县、安丰军、和州、汉阳军、安庆府等处任职,在捕蝗虫、断案、赈灾、边防及社会治理等方面,政绩卓著,堪称能吏。[18]
与黄榦不同,陈淳获得“紫阳别宗”地位,完全依靠学术贡献。陈淳与朱子相处日短,仅有朱子知漳州时的绍熙元年(1190)十一月到绍熙二年(1191)四月,以及庆元五年(1199)十一月中旬到庆元六年(1200)正月五日,总计八个月左右而已。陈淳与朱子主要通过书信讨论学术问题,故陈淳以学术见长。《宋史》本传载:
及朱熹来守其乡,淳请受教,熹曰:“凡阅义理,必穷其原,如为人父何故止于慈,为人子何故止于孝,其他可类推也。”淳闻而为学益力,日求其所未至。熹数语人以“南来,吾道喜得陈淳”,门人有疑问不答者,则称淳善问。后十年,淳复往见熹,陈其所得,时熹已寝疾,语之曰:“如公所学,已见本原,所阙者下学之功尔。”自是所闻皆切要语,凡三月而熹卒。[19]
此条内容不仅概括前述内容,更呈现朱子教导陈淳的独特内容。“根源”与下学之功是朱子指导陈淳治学的专有方法。陈淳最重要成果《北溪字义》正是从“根源”上研究朱子学术思想,通过教学过程落实“根源”二字,成为中国、朝鲜半岛、日本、越南等国家教材,推进理学的社会普及程度,扩大朱子学社会影响力。
由此可知,黄榦和陈淳成就各有千秋,正是源于朱子的指导差异。前者被朱子带到南康军、漳州、潭州等地观摩学习治国之策,教授各方面经学内容,其事功达到朱子门人的顶点。后者则一生未正式入仕,以教书为业,研习理学,走出了以字义为本原的治学路径。
正是朱子践行因材施教,产生了良好的教育效果,为儒学教育树立了典范,为朱子学派学术思想的科学性奠定了实践基础,提升朱子学派社会美誉度。
【参考文献】
[1][2][3][4][5][7][8] 陈荣捷.朱门之特色及其意义[C].陈荣捷.朱子门人.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1-18.1.6-7.8.12-13.
[6] 钱穆.朱子学提纲[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2.
[9][10][11][12] 邓庆平.朱子门人群体特征概述[J].中国哲学史,2012(1)74-78.
[13] 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157.
[14][15][16] 郑元肃、陈义和.勉斋先生黄文肃公年谱[M].黄榦.勉斋先生黄文肃公集,元刻延佑二年重修本.
[17][18][19] 脱脱等.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12777.12778-12782.12788.
【作者簡介】
王志阳(1983.10—),博士,武夷学院朱子学研究中心讲师,研究方向:朱子学及考亭学派、经学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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