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3
陈婷
人们对巴尔干半岛恐怕没有像西欧或者南欧那样熟悉,地处欧亚交界处的巴尔干半岛,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在这片土地上的11个国家中就有塞尔维亚,人们对这个国家更多的认知是来源于新闻。1999年3月24日,北约对当时的南联盟发动了长达78天的轰炸,致使超越3500人遇难、1.25万人受伤,造成至少300亿美元的财产损失。为了纪念这场毁灭性的灾难,塞尔维亚将当时一些被炸毁的建筑原封不动地留存了下来。
其实,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塞尔维亚拥有5处世界文化遗产。那些中世纪的修道院,藏着与这个巴尔干国家历史息息相关的宗教、艺术与文化密码,静静地矗立在山林间,掩盖在历史的云烟之下,等待着富有探索精神的旅行者去揭开那神秘的面纱。
索泼查尼修道院,塞尔维亚最著名的修道院之一,位于东部的摩拉瓦河畔,纳曼亚王朝的首都(塞第一个首都)斯塔里斯郊外。没想到,这处貌不惊人的修道院,竟然属于塞尔维亚第一个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古迹(1979年)。世界遗产委员会是如此评价的:这里有一系列令人印象深刻的中世纪遗址,包括城堡、教堂和修道院,索泼查尼修道院是西方文明和拜占庭世界之间联系的见证。
我们来的时候,只见到一位胡须飘飘的老修士,身着宽大的袍子,让我联想到中国道士的道骨仙风。索泼查尼修道院由当时的塞尔维亚国王斯特凡·乌罗须一世根据先祖的传统捐资修建,1259—1270年间建造了圣三一教堂和墓地,接下来的6年中,教堂壁画逐步完成。中世纪繁盛时期,这里一度有上百名僧侣。然而,修道院曾经拥有的僧舍等众多建筑,在经历过奥斯曼帝国的入侵后,如今只剩下了圣三一教堂。
供奉基督三圣的圣三一教堂外观朴素,里面却大有文章。要知道,索泼查尼修道院在中世纪塞尔维亚美术界的地位相当重要,教堂内的湿壁画被认为是13世纪同类作品的艺术巅峰,不仅代表了塞尔维亚人的最高成就,也反映了当时欧洲绘画的顶尖水平,以至于不少塞尔维亚历史研究者都认为,自索泼查尼修道院的壁画之后,塞尔维亚的壁画艺术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断层。
保存下来的这些壁画属世俗的拜占庭传统风格,带有明显的新古典主义倾向。壁画的题材内容十分广泛:从耶稣生平,到各种历史人物故事等,画面宏大,人物布局匀称,其上色面积之广以及具有感染力的表现手法,是同时期欧洲艺术所无法匹敌的。尤其是西墙的《圣母升天图》,巧妙地复活了基督教的不同角色。虽然是宗教壁画,但一点都不刻板,色彩也十分艳丽,难怪成为塞尔维亚最引以为豪的艺术珍品。
小广场上聚满了热爱音乐的塞尔维亚人。
索泼查尼修道院在中世纪塞尔维亚美术中拥有重要地位。
索泼查尼修道院位于斯塔里斯的郊区,这个地区代表了中世纪塞尔维亚人的核心生活区
穿梭在修道院中的修士。
1689年,由于奥斯曼帝国入侵,修道院被土耳其人烧毁并彻底遗弃,僧侣逃进更为深幽的修道院躲避,甚至将棺椁与国王斯特凡的尸体一并带走。接下来的两个半世纪中,这里一直处于被遗弃的状态。直到20世纪后,修道院才得以修复。之所以成为塞尔维亚第一个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古迹,一个重要原因是采用“修旧如旧”的原则,在修复的过程中坚持采用散落的原料以及传统的工艺,这也是“世遺”评选的标准之一。
临走之前,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修道士拉着钟绳敲响大钟,一连串的钟声飘荡缭绕在圣三一教堂上空。这些塞尔维亚的中世纪修道院,留存下来的多位于远离尘世的深山老林间,如今依旧作为修行和祈祷的场所,修道士如同数个世纪前一样过着隐世般的生活。
经历了几个连续的阴天,没有比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游览中世纪古迹更让人心旷神怡的了。这次探访的斯图德尼察修道院的名气更大,游客也更多。这是12世纪晚期,由塞尔维亚独立王国的缔造者、纳曼亚王朝的奠基人斯特凡·纳曼亚大公在退位后斥资兴建的。
斯图德尼察修道院地处一座小山上,周围环境郁郁葱葱。站在修道院门口的观景平台上,正好可以俯瞰斯图德尼察河流由此地穿流而过,修道院的白色建筑在蓝天下看着格外清爽。根据世界遗产委员会的描述,作为塞尔维亚最大、拥有历史遗存最丰富的传统东正教修道院,斯图德尼察修道院中的2座主要纪念碑、圣母大教堂及国王大教堂均采用白色大理石建造而成,尤其是教堂保存下来的13—14世纪的拜占庭艺术绘画(湿壁画),堪称无价之宝。
塞尔维亚国家虽不大,但位于欧洲的十字路口,在地缘和政治上都至关重要,其历史也是错综复杂。随着东西罗马帝国的分裂和衰落,蛮族不断入侵巴尔干半岛。公元8世纪,斯拉夫民族第一次来到现在的塞尔维亚所在地,并在拜占庭帝国的影响下改信东正教。9世纪中期,保加利亚第一帝国吞并塞尔维亚;10世纪, 拜占庭皇帝君士坦丁七世最早以“塞尔维亚”作为国家名称。公元1166年,斯特凡·纳曼亚一世在塞尔维亚建立了纳曼亚王朝,开始了长达2个世纪的统治。从他开始,所有纳曼亚王朝君主名字前都带有“斯特凡”,成为一个头衔和王室传统。
斯特凡·纳曼亚的儿子请来了希腊最好的艺术家,将圣母教堂全部用精美绚丽的壁画装饰起来,几乎所有的殿堂内都装饰着漂亮的大理石雕刻和精致的壁画。
斯图德尼察修道院建于1190—1196年间,成为当时塞爾维亚东正教会规模最大的修道院之一,后来许多塞尔维亚修道院都以它为参照修建。1196年,大公把王位传给二儿子斯特凡·杜尚,自己则进入修道院,继任者对修道院进行了扩建,使其在原来直径115米的圆形场地基础上不断扩大。修道院不仅成为塞尔维亚王国的宗教活动中心,也是纳曼亚王族的陵墓所在地。纳曼亚一世在结束了自己传奇的一生后,和他的妻子一同葬在了这里。
偏僻山林中的斯图德尼察修道院历史上先后拥有14座教堂,经过战火的摧残,目前仅余3座。教堂、钟楼、僧舍、防御性城墙这样的建筑组合是那个动荡时代的真实写照。圣母教堂和国王教堂的外立面使用白色大理石建造,前者的罗马式装饰非常醒目,体现了基督教会东(拜占庭风格)西(罗马风格)建筑风格的融合,也由此奠定了日后塞尔维亚特有的建筑风格——莫拉瓦建筑流派(Morava School,因建筑集中在莫拉瓦河谷而得名)的早期基调。
教堂中保存了大量的湿壁画,比之前看到的还要精美,让人赞叹不已。湿壁画这种绘画技法起源于13世纪的意大利,文艺复兴之前兴盛于欧洲,外语名称“Fresco”的原意是“新鲜”,即在墙灰湿漉漉尚未全干的时候就开始作画。这样画上去的色彩容易渗入潮湿的墙皮里面,不易脱落,是一种十分耐久的壁画。这种绘画方法要求画家用笔果断精准,因为颜色一旦被吸收进灰泥中,要修改就很困难了,而且涂的面积必须以1日的工作量为限。由于操作极为困难,并非所有的画家都能胜任这一艰苦而繁复的工作,后来逐渐被油画所取代。欧洲中世纪末期,公元14—16世纪,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开创者和先驱者、被誉为“欧洲绘画之父”的乔托,其绘画就师承于塞尔维亚地区的这种方法。
斯图德尼察修道院创建于12世纪晚期,是塞尔维亚地区最大、最富有的传统修道院。
斯特凡·纳曼亚的儿子请来了希腊最好的艺术家,将圣母教堂全部用精美绚丽的壁画装饰起来,几乎所有的殿堂内都装饰着漂亮的大理石雕刻和精致的壁画。
斯图德尼察修道院堪称一座“湿壁画博物馆”,绘画多存于圣母教堂的中殿、南礼拜堂、圣尼古拉小教堂以及修道院中央的礼拜堂。在征得管理人员同意后,我拍摄了其中的一部分。国王教堂中绘有斯特凡·纳曼亚一世和圣萨瓦(斯特凡大公的三子)的画像,2幅肖像为同时代画师所绘,真实再现了人物面貌,此后塞尔维亚历史中出现这两位的肖像大多是以这里为蓝本演变出来的。
纳曼亚王朝衰落后,奥斯曼帝国的铁骑降临,塞尔维亚自1459年开始沦陷,被奥斯曼帝国统治长达数百年之久。在信仰伊斯兰教的奥斯曼帝国统治者面前,塞尔维亚的中世纪修道院成为了宗教冲突的牺牲品,遭到严重破坏,珍贵的宗教器物和手抄本、湿壁画都遭到了无可挽回的损毁。在塞尔维亚人的坚守和隐忍下,依然有数十座中世纪修道院艰难地维系了数百年,作为塞尔维亚的宝藏当之无愧。
“科索沃中世纪建筑群”,巴尔干半岛上的这项世界文化遗产的属地有些尴尬,名义上属于塞尔维亚,但却在宣称独立的科索沃境内。
提起科索沃,大家会马上联想到科索沃战争。那时,普里什蒂纳这个名字也随着新闻中高频率的出现而被人们记住。战争结束有20多年了,如今走在市中心的街道上,一切早已经恢复了平静。高耸的清真寺宣礼塔是这个城市的指示牌,战争结束后,信仰伊斯兰教的阿尔巴尼亚族驱赶了之前占人口多数的塞族,如今200多万人口的科索沃,92%是阿族,塞族只有5%。
从普里什蒂纳开车20分钟便到了格拉查尼察小镇——同名的修道院所在地,这座修道院也是“科索沃中世纪建筑群”中最重要的一座,这里属于科索沃塞族人聚居区。
走进大门,迎面是一座端庄精美的拜占庭建筑风格的红砖修道院,顶部是2个大套小的十字架构造。围墙内的世界是塞族人心灵的庇护所,围墙外则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现实生活。
格拉查尼察修道院建于1321年,在一座公元6世纪的基督教堂废墟上重建,其建造者、塞尔维亚时任国王斯特凡·米卢廷是个“教堂控”,据记载,他一生在各地共造了40多座教堂,格拉查尼察是最后一座,也是公认艺术成就最高的一座。历经奥斯曼帝国入侵、二战的洗礼,修道院曾经拥有的塔楼和城墙早已荡然无存,甚至在科索沃战争期间还遭受过北约的轰炸,现在被列入“濒危世界遗产”名录,这座东正教修道院能保存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属不易。
教堂里的壁画正在修复中,多为16世纪的作品,色彩依旧艳丽。这些湿壁画占据了教堂的每一块墙面,总体保存量非常大。壁画主题以宗教为主,也包括历史事件和人物,比如塞尔维亚中世纪存续200多年的纳曼亚王朝,这里便绘有从创始者斯特凡·纳曼亚一世到修道院建造者斯特凡·米卢廷的皇室谱系图,是塞尔维亚修道院中第一次出现此类绘画题材。
格拉查尼察的修道院是一幢精美的中世纪建筑,院内有高大的树木和草坪,后面的建筑是修女修行和住宿的场所,外面的围墙上布有铁丝网。
世界文化遗产“科索沃中世纪建筑群”除了格拉查尼察修道院,还包括德查尼修道院、佩奇修道院和里耶维什诞神女教堂。这4处建筑一同体现了拜占庭—罗马宗教文化的最高成就,绘画风格独特,自成一派。从宗教、文化、历史、建筑和艺术方面来讲,格拉查尼察修道院都是一座纪念碑性质的建筑,堪称塞尔维亚中世纪艺术的巅峰之作,塞族人更视格拉查尼察修道院为他们的民族精神发源地。
看过几处修道院,对于塞尔维亚人的历史和艺术创作也有了些许了解。不要小看这些中世纪的塞尔维亚修道院,除了作为修行和祈祷的场所,也是当时国内顶尖学术人才的研修中心,科技、学术、艺术和文学的创新和发展成果大多在修道院内诞生。
科索沃的市集。
贾姆济格勒·罗慕利亚纳的加莱里乌斯宫恐怕是巴尔干半岛,甚至全欧洲都称得上重量级的古罗马遗址之一了。它是一座以罗马帝国末期皇太后的名字命名的宫殿,是罗马传统建筑的典型代表,且带有第2次四君主制时期的烙印。这处知名的考古遗址位于塞尔维亚东部边境小城札耶卡附近,是3—4世纪罗马帝国末期的一座堡垒式宫殿建筑群,在2007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加莱里乌斯宫的建造者,是鼎鼎大名的罗马皇帝戴克里先的女婿——加莱里乌斯(约公元260-311年)。每每提及盛极一时的古罗马,人们都会想起帝国奠基者恺撒大帝与其继承者盖维斯·屋大维·奥古斯都,其实这位戴克里先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罗马帝国皇帝。自公元235年“三世纪危机”高潮起到公元284年戴克里先登基,罗马帝国在短短51年时间里共出现了49位皇帝。戴克里先登基伊始,就不断发动战争,在成功驱逐异族的同时,还击败了国内众多政敌,彻底稳住了手中的权势与帝位。权力得以巩固后,戴克里先开始改革弊端涌现的罗马帝国,缓和国内各种矛盾。他在公元293年引入了“四帝共治制”,令4位领导人分治罗马帝国的东、西部,这样的政府形式要求皇帝统治20年后即退位。
公元3世纪末至4世纪初,作为“四人制“的继承人,加莱里乌斯遵循戴克里先的模式,并按计划建造一座退位后度过余生的辉煌宫殿。这个说法在一次考古挖掘中,出土了类似皇帝的雕刻头像得以证实。
贾姆济格勒是加莱里乌斯的出生地,怀着对故土的情感,他决定在此地建造宫殿,并以其母亲菲利克斯·罗慕利亚纳的名字命名,国王称他的母亲为异教徒的女祭司。
穿过凯旋门,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座繁华的城市:城堡、宫殿、教堂、修道院、浴室、礼拜堂。整个建筑群分为2个部分,凯旋门一侧是堡垒和宫殿,另一侧是墓地和纪念碑。遗址现在仍保留着西门和大部分城墙,东、西、南3面围墙外侧共建有12座碉堡。这座堡垒式规模宏大的建筑群占地达10英亩,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当时集举行仪式和纪念活动的功能于一身。不仅是自认为罗马最高统治者的加莱里乌斯权力的象征(有纪念皇帝善行的纪念碑),也是他的豪华别墅,还是他母亲的礼拜场所。然而,宫殿尚未最后完成,就被罗马皇帝交给了基督教会。大约5世纪中叶又被外族掠夺,到了公元6世纪,东罗马皇帝查士丁尼大帝重建了宫殿,并扩大其规模。后来随着斯拉夫人的到来,这个地区最终于在公元7世纪被废弃了。
加莱里乌斯宫。
著名的小木屋 。
塞尔维亚的羊角包非常酥脆。
巨大的拱门横跨在道路上,一侧是堡垒和宫殿,另一侧是墓地和纪念碑。
米哈伊洛大街的一幅涂鸦。
1953年,沉寂已久的宫殿遗址开始进行考古发掘工作,在加莱里乌斯居住的区域发现了壁画和马赛克地面装饰的华丽居室等遗迹。此外,还发掘出加莱里乌斯及其母亲的陵墓。1984年“菲利克斯·罗慕利亚纳”的铭文出土,众多古罗马时期的文物发掘出来后被送入了博物馆。
阳光下,一只小猫躲在废墟的阴影中酣睡,全然不知1700年间发生在此的激荡人心的历史。被重新立在地基上的大理石石柱白得耀眼,我的思绪一下子飞跃千年历史长河,和古罗马人一起去经历帝国的荣耀与惆怅。都说读懂了古希腊和古罗马,才算真正读懂过去的欧洲和今天的世界。如今的塞尔维亚,历史也曾经如此辉煌,不亲临这些世界遗产,是无法想象得到的。
我看着眼前的废墟,一时间感慨万千。历史上,塞尔维亚曾经是罗马帝国最显赫的地区之一,这里走出过17位罗马皇帝,仅次于意大利,其中就包括大名鼎鼎的君士坦丁大帝(出生于塞尔维亚东部的尼什)。然而到了中世纪以后,塞尔维亚的日子就没那么风光了,来自东西方的各种势力在这里你争我抢,它被不同的势力攻占焚毁,又几十次浴火重生,一直到今天,始终无法独善其身。一个饱受苦难并且伤痕累累的国家,只有不断强大才不会被欺负,这个道理千古不变。
但是,这些战争的伤痕并没有抹去塞尔维亚人民对于生活的热情,有生活的时候就会有幸福,或许说的就是他们吧。
2012年8月,《国家地理》杂志刊出一张在河中孤独伫立的小木屋图片,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这座小木屋就位于塞尔维亚巴伊纳巴什塔镇上的德里纳河中。关于小木屋其实有个动人的故事:德里纳河是小镇少年们的游乐场,河中有一块高出水面数米的礁石,成了少年们游泳过程中歇息晒太阳的地方。1968年,2名少年突发奇想,打算在这块礁石上搭建一间小木屋,于是2人开始寻找木头,蚂蚁搬家一样慢慢凑齐了木屋的材料,经过1年的努力后,少年们的秘密基地就此诞生。不幸的是,德里纳河每年3月都会发大水,每隔5—10年还会有一次大规模的洪涝灾害,初代的小屋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毁于一次洪灾之中。
河中小屋在建成后的几十年间,曾6次被洪水冲毁,却又6次被重建,今天我们所看见的小屋已经是第7代了,不少人把这间小屋比作“塞尔维亚精神”的象征,多次复建的小屋就像历次浴火重生的塞尔维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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