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韩萃萃/凤岗镇文广站办公室
凤岗客家山歌的生态美学价值
韩萃萃/凤岗镇文广站办公室
【摘 要】在凤岗诸多的客家文化传统中客家山歌是一大亮点。客家山歌具有非常强烈的生态美学智慧。这种生态美学智慧主要体现为三个方面,即:人与自然的对话,男与女的自由对话,形式与内容的和谐对话。客家山歌在这三个方面的对话表现出了极大的生态美学价值。
【关键词】凤岗;客家山歌;生态智慧
凤岗的客家人自从五百多年前从梅州迁徙此地后,就在这块土地上创造出了十分丰富的物质和精神财富。直至今日,凤岗还保持着许多的客家民俗风情和传统,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客家山歌,凤岗客家山歌于2009年已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客家山歌是凤岗客家人一代一代口耳相传的精神文化之瑰宝,反映了普通的客家人对自己生存环境以及人自身的一些认识和看法,表达了人与自然,社会以及他人和谐共处的观点,具有朴素的生态美学价值。
山歌,之所以叫山歌,就是说它的演唱空间不是在室内而是在室外的高原、山地,演唱的人物不是职业的歌唱演员而是砍柴、放牧、割草的劳动者。正是由于山歌的演唱空间与演唱主体的这两个方面的特点,决定了山歌中人与自然的一种天然的、本原的同一关系。所谓“无山不住客,无客不住山,有山就有客,有客就有歌。”,说的就是在凤岗自然的山与客家人,凤岗的客家山歌与自然以及客家人的那种不分彼此、相互依存、物我同情同构的亲密关系。在客家山歌中,这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又主要表现为人的自然化和自然的人化两个方面。
1.人的自然化。我们发现,客家山歌中人的自然化恰恰体现出了客家人将自己的生存目的顺乎自然发展目的的一种高超的生态智慧。
在客家山歌中,客家人的生产、生活与自然息息相关,他们对自然中的一切充满着关切甚至是敬畏。他们反对一切不自然的东西,哪怕这些东西在常人看来具有很高的价值。“乌乌赤赤我不嫌,白白嫩嫩我不贪,阿哥好比山稔样,越乌越赤心越甜。”这首山歌就表现出了一种很独特的审美观。之所以不嫌弃乌乌赤赤的阿哥,是由于乌乌赤赤的阿哥更接近于自然,他更像自然界的山稔。之所以不贪白白嫩嫩的阿哥,是由于白白嫩嫩是远离自然的结果。“阿哥好比山稔样,越乌越赤心越甜”,表现的是一种美在自然、美在劳动的美学观。如果说这首山歌代表了客家女性的审美观,那么,下面一首山歌则代表了客家男性的审美观,“日里看妹芙蓉树, 夜里看妹牡丹花”,这里,阿妹之所以美,是因为她不像一些城里女子日里靠人工化妆去获得美,夜里靠晚妆矫饰去获得美,而是日里美得自然,夜里美得也自然。这同样表现的也是一种美在自然的审美观,肯定的也是一种人的自然化的价值观。
2.自然的人化。客家人在山歌中常常是借着自然中的事物来比喻人间的事物,赋予了大自然以人的情感,使自然成为了人化的自然,具有了主体性。在客家山歌中有一首歌唱爱情的山歌是如下这般:
“入山见到藤缠树/出山又见树缠藤/树死藤生缠到死/藤死树生死也缠”
“入山见到藤缠树,出山又见树缠藤”。这也许只是自然现象,树与藤相依相缠,难分彼此。而后面的两句“树死藤生缠到死/藤死树生死也缠”,恐怕就是人的心里联想了,自然被人化了,具有了人的思想了。树与藤不只是简单的相互依缠了,而是具有了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是那样的不离不弃的生死相依了。
客家山歌无论是在语言、行为或是心理上,女性都表现出了一种主动性,这种主动性最为充分的表现则是在爱情方面。正是因为爱情的这种无功利性决定了凤岗客家山歌中男女在爱情上的对话性。
1.语言上的主动。客家情歌中,无论男女的唱词都是十分自由奔放的,他们的语言无拘无束,由心底自然地流露。一般而言,女性在对歌时能够畅所欲言,与男性进行着平等真诚的交流,丝毫没有半点的矫揉造作。
“橄榄开花花揽花/阿哥榄上妹榄下/掀起围裙等哥榄/等哥一榄就回家”
这个故事写的是姑娘回家路上的事。姑娘口渴,正好看到一青年在树上摘橄榄,就要求男青年扔下几颗。男青年则要求姑娘唱首山歌,结果姑娘的歌声一响,掉下来的不是橄榄,而是男青年。原来,听了歌声后,男青年把持不住自己,“啪”的一声就从树上摔下来死了。男青年的家属就将姑娘告上了官府,而酷爱山歌的州官则认为“歌无邪,人心邪”,将姑娘放了。这里,我们要注意的是“揽”和“掀起”几个动词,这几个动词具有非常明显的性暗示意义,表现了客家女子对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的蔑视与反抗。
2.行为上的主动。客家情歌中唱出了客家男女之间的真挚情感,他们不仅是用泼辣的语言表现出对感情的执着,而且在行为上也表现得那么的自然和坦率。正如一首山歌所言:“敢唱山歌敢响声, 敢放白鸽敢响铃。 丁草用来搭桥过, 阿妹有心敢同行”。
受“三从四德”的规范,中国的女子往往不能掌握爱情的主动权。然而,下面这首山歌中的女子,不仅自己将爱情的主动权抓在了手里,而且,大胆而又泼辣地主动要求男方向自己求爱。“一树杨梅半树红,/你做男人胆要雄。/只有男人先开口,/女人开口脸会红。”这种主动求爱的精神,是令一切都市中玩遮遮掩掩游戏的淑女相形见绌的。下面一首山歌,女方表现得更为大胆和直接,面对着有些羞怯的男子,女子进行了大胆地挑逗与鼓励: “六月禾黄三月青/十八阿妹正年轻/你想收成快播种/哥想阿妹快出声”可以说,这简直就是一篇感天地动鬼神的爱的宣言书了。
凤岗客家山歌的演唱形式多种多样,其中最主要的是独唱和对歌。不同的演唱形式与不同的山歌内容之间形成了相互契合的关系,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
独唱又称放唱。与独唱这一演唱方式相适应的客家山歌的内容多是抒情,也有部分是侧重于叙事的。不过这些叙事的山歌最终的落脚点还是为了抒情的需要。而且在这些独唱的山歌中,大多是为了抒发演唱者自身的思想与情感。而无论是叙事或抒情的触媒,都与日常生活的场景息息相关。如一个小伙子在采茶时看到满山的茶树上开满了茶花,闻着茶花的清香,触景生情,由花想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于是唱到,“山坡山凹茶树多/清香茶花开满坡/茶花几时结茶籽/阿妹几时嫁阿哥”。又如,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嫁给了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姑娘受到在精神上与生理上的要求受到了双重压抑。这种压抑在现实中无法释放,于是,借助于山歌,姑娘表达了自己内心中最为真实也是最为急迫的愿望:“十八娇娇三岁郎,夜夜要妹揽上床。睡到半夜思想起,不知是仔还是郎。八妹嫁三岁郎。朝朝夜夜抱上床。惹得老妹心火起,脚尖一踢见阎王。”从某种程度而言,这首山歌可以说是客家女子对男权社会进行挑战的大胆的呐喊。
通过对客家山歌进行生态美学的解读发现,客家人在很早以前就具有了十分朴素的生态美学意识。这些都是在对客家山歌进行生态美学的解读过程逐渐清晰地凸显出来,而发掘客家山歌的这些特点对现代客家山歌的继承与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现在凤岗等客家人生活的地方经济发展迅速,人与自然、社会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各种矛盾也日益的突出。我们在发展经济的同时理应促进人与自然、社会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共存,并且使客家山歌在和谐的社会里获得更好的发展,受到更多的人的喜爱。这就是我们以生态美学知识观照凤岗客家山歌的真正本意。
参考文献:
[1]季芳:《 论“人的自然化”与生态》,《 新乡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7.3.
[2]江畅:《 幸福与和谐 》,人民出版社 2005年版.
[3]李殿斌:《简论和谐范畴》,《河北师范大学学报》1998.4.
[4]张永雄、赖则昭主编《凤岗客家山歌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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