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马军
他寄情山水于笔端,开创了中国山水画的新天地。即便疾病缠身,仍笔耕不辍,犹如他笔下沙漠中的胡杨树,喜欢用自己的方式体味生命,享受着艺术带给他的快乐。2013年11月23日,已届古稀之年的张登堂在其飘着墨香的画室里,向本刊记者讲述画作,闲聊人生感悟……
《雄峙》:
中南海里的泰山风光
中南海,自1949年丰泽园的毛泽东居所挂起张大千《荷花图》以来,近百幅国画精品陆续流入红墙。在中央政治局会议场所勤政殿,一幅以泰山为创作题材的雄浑国画常与最高决策层一道出现在公众面前。这就是张登堂于2001年创作的国画作品《雄峙》,由书法家欧阳中石题款。
“张登堂在创作《雄峙》图时,一反传统山水画刻意表现山势壁立峭拔的构图模式,继承创新中国山水画散点透视架构方法。他用高度概括和成熟凝练的手法重点描绘出‘中天门以上至岱顶的无限风光。”美术评论家、原济南市文联主席邹卫平如此评论。大山大水,大树大风,有异峰突起的崎崛,波涛拍岸的激荡,也有山重水复的蕴藉,风入松壑的婉转。作为中国当代北派山水画的代表人物之一,张登堂的绘画作品从生活中来,同时又根植于传统的沃土。
事实上,从传统山水画到今天的水墨画,近现代的中国山水画历经众多变革。从认为“中国画已穷途末路”到实验水墨,风格迥异的水墨探索虽在一定程度上是传统水墨在现当代语境下的演绎和延伸,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背离了山水画的精神。对此,张登堂认为首先要找好对传统的定位。在他看来,传统是“革新派”,不是“保守派”,山水画宋元明清每个朝代都在进步,每个时期画家所面临的命题都是如何在继承传统中体现出时代风貌。
张登堂的作品大多视野壮阔,大气恢弘,但他最擅长用的却是淡墨,他的作品画面局部墨色干净、淡雅、清丽,整体上却给人以厚重深邃之感。大自然的开合气象,天地间的运行变幻,在张登堂笔下无不呈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意境和浪漫色彩,其创造的“山河之美”已印在世人脑海中,形成独具特色的“张登堂式”水墨山水语言。
画作里的“黄河万里行”
悟墨斋,是张登堂画室的斋号,由国画家许麟庐题写。画室墙上悬挂着李可染30多年前为他写的“天道酬勤”,以及李苦禅赠予他的“良工苦心”。这些并非巧合,它寄托的是老一辈画家们当年对这个画坛年轻人的赞许和期望。
1944年,张登堂出生于山东聊城。
这座黄河文明和运河文明融合的历史名城,地处冀鲁豫三省交界处。自明清以来,先后走出过3名状元,99名进士,放眼当代,更是人才辈出,傅斯年、季羡林、李苦禅都是从这里走出,最终登上学术的巅峰。
张登堂自幼痴迷绘画。在中学,黑伯龙是他的美术老师,让他对传统绘画产生了全新认识。“在那时才知道国画到底该怎么画”,多年后的今天,张登堂回忆。读高中期间,张登堂极其活跃,他抓住一切机会参加各类美术活动,有幸得到关友声等山东画坛大家们的点评与提携。
1960年,张登堂考入济南市艺校,系统完整的学习奠定了他坚实的绘画基础,也欣赏到徐悲鸿、齐白石等大手笔的国画。艺校毕业时,父亲早逝,张登堂放弃了深造机会,在济南市文物店挣钱补贴家用,这给了他研究和临摹文物店藏古今名人字画真迹的机会。1971年,在济南市美术界为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30周年的美术创作学习班上,张登堂等结合时代背景,选择沿黄河写生,徒步跋涉一万多里,历时两个月。此后,他们将此次的百余幅写生作品做了集中展示,轰动中国美术界,当时文化部中国画创作组的领导极为激动地说:“年轻人有画这么好的,马上调来。”
1977年,文化部成立了中国画创作组,由著名画家华君武担任组长,从全国抽调了百余名中老年画家赴京,为人民大会堂等作画。34岁的张登堂作为黄河画派的主将应邀参加。这对张登堂来讲是一次深造的机会。他与其他画家为驻罗马尼亚大使馆做巨幅《黄河》图,把“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汹涌澎湃之势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画面打动了画坛名宿李可染。李老称赞道:“我画不了这么新,年青人画不了这么好!”
在京期间,除李可染多次点评指导外,张登堂还得到李苦禅、黄胄等大师的教诲和鼓励。同时,结识了金陵画派的钱松岩,岭南画派的关山月及长安画派的赵振川。也是这阶段,他又先后为30多个我国驻外大使馆作画,国家领导人将他的作品馈赠给国外友人,为山东画坛带来了荣誉,也成为其个人艺途的耀眼亮点。
李苦禅的“良苦用心”
读好书,就是和高尚的人在谈话。读一幅优秀的美术作品,就是去追寻作者的高尚人格和对社会生活的高度认识。从《大漠孤烟》到《泰岱旭日》,从《黄河纤夫》到《春江饮马》,从《千年胡杨》到《大漠金秋》……每每接触这些画作,总忍不住自问:这些画的作者张登堂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性格?
在中国传统文化里,人们对画家的评价,向来有“风格即人”、“画品即人品”的说法,我们从张登堂的作品中或许能窥见其单纯而不简单、真率而不粗俗、热烈而不痴狂、鲜明而不华艳的心灵,从而加深对其性格的理解。
事实上,张登堂的人品、画品,在中国美术界有口皆碑。在本刊记者拜访张登堂之前,多位与其有过交往的友人一再提示:“张登堂是个好人,就是有点不善言谈,你一定要做足功课。”
“我第一次拜访李苦禅是1963年,他给我看画、批改,给我指导,临走又给我画了两张画、写两张字,第二天见面又拿出钱来资助我学习,买绘画用品。像这样的事,他帮助了好多有困难的学生,所以对他的人品我特别敬重。”多年后的今天,张登堂依旧清楚地记得向李苦禅学习的过程,“我学习李苦禅先生的人品,李苦禅先生的为人、人品人格对我影响最大。他特别乐意帮助人,有求必应。”
早在1963年,张登堂携作品赴京恳求李苦禅为其作品评点,李老望着眼前这个朴实与谦恭的青年,好生感动,便不厌其烦地从习画要点给以指导,希望他在习画上下苦功夫,不要急功近利,更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正直、诚实、热爱祖国的人。李老为此还亲笔书写下“良工苦心”赠予张登堂以表达对新一代画家的心愿。30多年来,张登堂始终把此教诲当作座右铭,把横幅挂在墙上,记在心里,并付诸实践。
“广收弟子,授业解惑……特别是他于2001年应中央电视台之邀设山水画讲座、出版《山水画技法》教学画册。他以自身的实践融会古今中外的精要,总结出树木、山石、烟云、湖水、海水、瀑布以及点景的绘画理论与技巧,毫无保留地加以推广,为爱好山水画的大众提供了简明实用的学艺平台。”中央电视台资深评论人何云海如此评价,“我深深地喜欢这位山东籍画家,向张老师学画,我觉得首先应该从他的人品学起,从他学画的经历中去寻找方法……品读他的作品,真让人心动,让人生情,让人愉悦。”
的确,张登堂对老前辈的画家始终敬仰、尊敬,对同辈画友则是谦和、尊重,对年青画家,他给予更多的则是帮助和鼓励。“有人指导可以让人少走弯路”,张登堂一再强调,“多报道我的学生,他们年轻人需要宣传,需要一步步走出去。”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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