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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

时间:2024-05-04

卓亮

感恩节是美国和加拿大人民一家团聚的节日(两地日期不同),或许因为其名字感性,近年在中国也变得相当流行。中国人过感恩节,好比美国人过中秋节,始终有点不明就里的感觉。然而,即使在北美,相信亦只有少数人了解这段近四百年前历史的真正教训。

私有产权解决饥荒

1620年,属于英格兰清教分支分离教派的一群人,为了逃避宗教迫害,乘坐五月花号(Mayflower)穿过大西洋,到达现时美国马萨诸塞州的普利茅斯(Plymouth,Massachusetts)。他们希望逃离旧世界,建立一个共享、互助、服从集体意志的乌托邦新世界。

可惜,在普利茅斯,等待他们的不是繁荣,而是灾难。由于气候恶劣、生活条件艰苦,在短短三个月内,乘坐五月花号抵达麻省的102个清教徒中就有一半人死亡,幸存者则需要面对饥荒。而这一切,只是开始。

这些清教徒认为集体耕种、平均分享收成的模式会为他们带来快乐,但由于无论付出多少,收获都会被集体平分,劳动积极性极低。较为懒惰的人经常迟到、不舍得出力;相对勤劳的人认为他们的劳动成果不公平地被他人瓜分,逐渐也变得懒惰。就这样,这些虔诚的清教徒幸存者,不但未能创造新世界,反而忍受了三年的饥荒,甚至尝试偷窃犯罪。

到了1623年的春季种植时节,普利茅斯殖民地总督Bradford决定实行改革。在新的制度下,每个家庭分得一块农地,自行耕作,并享有收成。私有产权得到保护后,奇迹出现了。人们的劳动热情实时升温,不仅所有男士勤劳耕种,就连从不下田的女士也背着幼童帮忙。当年的农作物大丰收,清教徒终于不用再挨饿,于是专门定下一天来感恩,这就是美国感恩节的来源。

这些清教徒的生产力其实一直存在,只是被制度抑制,他们并没有突然掌握任何新技能,也不需要大自然风调雨顺眷顾。真正值得感恩的,是在生死存亡关头,有一个决意改革的领导人,保护他们的劳动成果。

特朗普成为改革曙光

今年感恩节适逢美国总统选举结束不久。在大选前,笔者虽然认为特朗普有胜算,但没有想到选举人票优势如此明显,间接带挈共和党保住国会控制权。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金融市场反应正面程度,用亢奋来形容亦不为过。

在汇市方面,美元短暂受压后,展开凌厉升势,美元兑日元从101急升至111,美元兑欧元更创下连升10天的史上最长纪录。在股市方面,选举结束次日,道琼斯工业指数在急跌867点后收市倒升305点,创下这个全球历史最悠久的股票指数最大单日逆转。而道指在大选当周表现,亦录得近五年内最大单周升幅。特朗普这个“黑天鹅”现身,带来的不是惊吓,而是惊喜。

美股造好,本身并不一定值得兴奋。毕竟在超宽松货币政策的环境下,资产价格表现早已被央行力量主导,与实体经济背驰。值得注意的是,美股在特朗普胜选后急升,是在货币政策即将收紧的预期下出现的。换言之,股市投资者转趋乐观,并非因为预期美联储继续呵护股市,而是期望特朗普的政策能够实际改善经济。

美国债息近期升幅相当惊人。过去几年,尽管美联储先后终结QE3、结束零利率政策、不断为加息吹风,较长年期的国债孳息却一直反复下滑。归根结底,债市投资者对美国经济前景悲观,认为利率将持续低企。特朗普胜出后,美国十年期国债孳息急升约50个基点。50个基点听起来不算什么大数,但需知美联储在2016年全年对联邦基金利率的上调幅度也只有25个基点。而十年期国债孳息从1.8%升至2.3%,以百分比计算,升幅高达28%!

如果这种债息飙升的情况在过去几年出现(例如2013年的“QE缩减恐慌症”,taper tantrum),美股势必暴挫,但目前市场对经济前景的乐观情绪明显盖过对货币政策收紧的担忧,打破了超宽松货币政策下“坏消息是好消息(经济差代表央行会放水)、好消息是坏消息(经济好转意味央行会收水)”的畸形规律。这种转变是金融市场有望重回正轨的积极信号,但市场对特朗普的期望,是否过于乐观呢?

成功的改革

必定提高劳动积极性

要回答这个问题,不妨回顾感恩节的教训。真正能够刺激经济增长、改善生活水平的改革,需要做到提高劳动积极性,从而释放生产力。在这方面,特朗普简化税制、放宽监管的主张有望影响深远。

针对美国税法过于复杂,条例繁多,特朗普承诺将显著简化税制及降低税负。特朗普从商经验丰富,深知高税率的弊端,这点与共和党的灵魂人物罗纳德·里根有相似之处。众所周知,里根曾是演员。与大部分加州人士一样,这位共和党的旗帜,年轻时支持民主党的大政府理念。在里根的演艺事业高峰,每部电影片酬高达40万美元。当时的最高联邦个人所得税税率达到匪夷所思的90%(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更高达94%),以致里根每年拍两部电影后就毫无动力继续工作。他慨叹就算第三部电影是《乱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对他也不会有任何意义,于是渐渐接受小政府的主张。这正是高生产力人士被迫与他人过度分享成果(正如刚抵达普利茅斯的清教徒),而失去生产动力的案例。

事实上,私有财产与合理税率息息相关,试问当个人收入所得的九成被税收抽走时,生产者又有何积极性而言。里根于是决定大刀阔斧减税,经过两次税制改革后,在1986年将联邦最高个人所得税率从他上任时的70%降至只有28%。特朗普的减税力度不及里根大,但如果他能够成功将税阶降至三个,在简化税制方面则会比里根(四个税阶)做得更进一步。

要释放生产力,除了保护私有财产外,还需要避免过度干预。当年普利茅斯殖民地总督Bradford在批准私人耕种并支配收成时,并没有对工作时间、农作物品种、工具使用等范畴制定规管,而是让每个家庭作出最适合自身条件的选择。同样道理,里根为解决当年美国增长乏力的问题,显著放松政府对多个行业的监管,为经济注入生机、提高活力。相比之下,在奥巴马年代,私人企业所承受的监管压力不断增加。根据Competitive Enterprise Institute最近一份报告,奥巴马政府在2016年初至今,新增的联邦监管法规条文长达81640页纸,打破了他自己保持的记录。在奥巴马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一位总统在一年内新增逾八万页法规,但奥巴马却做到了四次。更难以置信的是,在美国有史以来每年新增联邦监管法例长度的排名中,前8位中有7年是奥巴马政府。正是针对这种联邦政府无约束膨胀的趋势,特朗普提倡硬性规定联邦政府在新增一条监管法例前,必须先取消两条现有监管法例,改革决心可见一斑。

里根在1989年卸任,经过一代人后,特朗普即将上台。有朝一日,说不定唐纳德·特朗普真的能够仿效罗纳德·里根,成为共和党近代标志人物。当然,这一切都言之尚早。这个感恩节,感恩特朗普这只黑天鹅,可能是好天鹅。(作者单位:中银香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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