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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人的土豆情怀

时间:2024-04-23

常晖

土豆之于欧洲人,好比馒头、米饭之于中国人,最大众,最普通,是欧洲老百姓必不可少的主食。不同形状和色泽的土豆,早熟与晚熟的土豆,口感也各不相同,有些面面的,有些脆脆的,有些可以连皮食用,有些最好切片处理。

土豆食谱更是五花八门,让靠土豆过日子的欧洲老百姓乐在其中。盐煮土豆、土豆泥、土豆沙拉、土豆饼、炸土豆条、椒盐土豆片、土豆丸子、奶油土豆、熏肉炒土豆、德式烤土豆,还有土豆牛肉汤等,都是司空见惯的家常菜。

市场上,土豆的身价以公斤或大麻袋而论,低廉至极。

连画家笔下的土豆也显得下里巴人,绝不阳春白雪。土豆在昂贵的油画颜料里,带着大自然的土腥味儿,波澜不惊地映射出底层老百姓的平凡生活。看看梵高画的土豆系列吧:《种土豆的农妇》《挖土豆的农家夫妇》《装土豆的男子》《削土豆皮的女子》《吃土豆的人》《沙丘后的土豆田》《黄碟中的土豆》……每一幅画的名字,都那么接地气。

在柏林的农民市场上,土豆们被冠以非常漂亮的名字,如阿娜贝尔、齐娜、龔达和斑伯格小喇叭等,一筐筐的土豆旁边是青红紫白的萝卜芹菜,相映成趣。

土豆原产地不在欧洲。16世纪中叶,西班牙探险家在南美秘鲁发现了土豆,将之带回欧洲。很快,土豆受到西班牙、意大利和欧洲其他国家贵族的青睐。那时候的土豆身价不菲,是贵族花园里的稀有珍品,是皇家餐桌上的高贵水果,让普通老百姓望尘莫及。

17世纪初,爱尔兰政府面对经济窘况,发现土豆有解决民生的大作用,开始大面积培植土豆。相对于小麦,土豆的食用简便得多,小麦需要从麦粒到面粉,从面粉到面包的复杂过程,土豆只需要刨地取出,煮熟即食。关于煮熟即食,还是欧洲人后来才悟出的,土豆初到欧洲时被认定为毒果子。当初,德、奥、法等国的一些贵族把玩土豆时,把它们当作珍贵水果生吃,于是常犯肚子痛。即便这样,贵族们还是对土豆情有独钟,爱不释手。

其实,早在1553年,欧洲探险家佩德罗·里昂(Pedro Cieza de Leon)便在其专著《秘鲁通史》里,阐明了南美印第安人如何煮食土豆。1601年,卡斯特拉诺斯(Juan de Castellanos)又在手稿里阐述了土豆的生物特性。但前者的描述似乎未被人留意,后者的书写直到19世纪才见天光。在欧洲本土,1627年哈布斯堡王朝的奥地利塞腾施特腾修道院(Kloster Seitenstetten)院长卡斯帕·普劳茨(Caspar Plautz),于林茨出版了一本自己研究出的土豆食谱。

回到爱尔兰的土豆田。起初水土不服,但很快适应新环境的南美土豆们在爱尔兰的新家园茁壮成长。到了17世纪中叶,因惨烈的“三十年战争”而贫瘠一片的欧洲将土豆视为救命稻草,开始大量种植。土豆在欧洲各国安家落户,并成为老百姓赖以为生的主食,甚至是唯一的主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9世纪初,美洲的土豆生病了。病菌竟在19世纪中叶蔓延到了欧洲。土豆的基因十分单一,一种土豆生病了,就会“株连九族”,灾难因此降临。连年的土豆歉收导致数百万欧洲人饥饿而死。尤其是1845至1852年间的爱尔兰大饥荒,使仅靠土豆为生的人们完全失去了口粮。两年之内,饥荒夺去了一百万爱尔兰人的生命。

这是欧洲曾经的土豆之殇。

午后,柏林的阳光渐渐明媚起来。农民市场上的土豆们,在21世纪的光照下,显得玲珑可人。不知如今五花八门的土豆种类,在基因上是否有所改变,但它们在欧洲的几个世纪里,想必经历过不少技术改良吧!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欧洲各国继续大面积种植土豆,土豆依旧是欧洲老百姓最为信赖的主食,依旧是农民市场上最让人踏实的产品。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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