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3
我的家乡有条河,她的名字叫清水河。在我心里,清水河就像黄河、长江一样,也是我的母亲河,她已流入我的血液,成了我生命历程中的“美丽风景”。
我的家乡有条河,她的名字叫清水河。在我心里,清水河就像黄河长江一样,也是我的母亲河,她已流入我的血液,成了我生命历程中的“美丽风景”。
上世纪70年代,春天一到,乡亲们大多断口粮,于是就想到了清水河堤上那一片片的槐树。树上长出的嫩芽便成了救命的食物。乡亲们把槐芽在开水里煮上一滚,捞出来挤干水分,握成一个个菜团。就这样,乡亲们度过了那些青黄不接的日子。
我小时候也采槐树芽。不必爬到树上,河堤下面就是一丛丛的小槐树,盘根错节地长在一起。小树不高,可顺手采摘,不太费力气。待把那些沾满露珠的嫩芽采满一筐,伙伴们就可以在河滩上追逐嬉闹了。河滩上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儿,一丛丛,一片片。黄色的是荠荠芽,紫色的是苦苦菜,红色的是狗儿丑、绿色的是狗儿秧。黄蜂在花朵里流连,蝴蝶在花丛里飞舞。还有一种紫色的花,河堤下背阴处最多,这种花下长着椭圆形的叶片,晨光里显得格外耀眼。奶奶曾告诉我,这种菜叫黏黏菜,下锅后久煮不烂,熬出汤呈糊状,菜脆滑爽口。
绿鹅黄的小草点缀在花丛中,麻雀成群结队,在草丛中跳来跳去,寻觅着食物。河滩里,白色的山羊悠闲地啃着嫩草。我们疯狂地跑着,逮蝴蝶、抓黄蜂。玩得累了,大家就坐在河边看水里变幻的风景。天上流云飞走,地上水流淙淙。片片白云映在水里,河便成了云的镜子。蓝天映在水里,河便也成了蓝天的镜子。鱼儿露着青灰色的脊背,轻轻地游在白云上面,白云便在水里晃荡着。顷刻,游鱼四散,白云破碎,水面上泛起圈圈涟漪。一会儿,小鱼儿又在水草里钻来游去;河蚌轻轻地划出一条纹路,在细腻的河泥上慢慢滑行。
河堤上的树林是鸟的乐园,鸟巢多建在高大的老槐树上。每年春天一到,这些鸟就从远方飞回来,各自找到上年建好的老巢。常见的鸟是黄鹂,它通体金黄,常常是一对一对,在树林里飞来飞去,叫声婉转圆润,抑扬顿挫,恰似人语。燕子常常伸展开双翅,飞舞在半空中,然后盘旋一阵儿,从空中划一条弧线,猛地向河面俯冲下来,翅膀常常轻点着水面。太阳升至两树高时,鸟鸣最热烈。黄鹂的歌喉更加婉转清脆,互有应答。还有一种不知名字的鸟,常常飞得很高,无法看清它是何种模样,偶尔从高远的天空中甩下一串清亮的音符。村里人说,这是一种水鸟。
槐叶老了,槐花就成了乡亲们的食物。那时,采摘槐花多是小孩子要干的事。我常常和伙伴们一起,爬上一些大树的枝头。不多时,便可采满一筐槐花。背回家后择好洗净,放进蒸锅,拌上一把红薯干面,蒸熟后全家人分食,一筐槐花足可让五口之家吃上两天。
大麦黄熟,槐花老去。暖风一吹,花儿漫天飞舞,纷纷飘落在河里。一眼望去,一河洁白的小花缓缓顺水东流。槐花落尽,燕麦就要收割。黎明前的旷野上,常常传来布谷鸟的叫声——“麦秸垛垛”。如今,母亲河的“美丽风景”已成往事。昔日河堤上那一片片的槐树林不见了,河滩里除了有几只麻雀冷冷清清地飞,周围并不见其他鸟儿。河水混浊,漂浮着垃圾。乡亲们告诉我,河里也多年见不到鱼了。池鱼故渊,旧梦难望。如此变迁,更待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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