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张珊珊
2005年,有两个人被历史所铭记。一个是李宇春,一个是易中天,一个凭借选秀节目《超级女声》一夜成名,一个凭借央视学术性栏目《百家讲坛》火爆全国,同样是借着电视媒体的春风,成为了一时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甚至一度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火爆至今。
和武汉渊源至深的易中天的故事,远比他在镜头前的要精彩。对于易中天来说,武汉是他抹不去的烙印,也许,在他人生中,最纯粹、最简单、最朝气的时光,大多是关于武汉的。武汉虽没有给他带来成功,却为他的成功搭建了坚实的天梯。
武汉岁月
1953年,6岁的易中天随父亲易庭源来到武汉,开始了在武汉的生活。在阅马场小学读书,中学在华师一附中,受家庭环境的影响,易中天从小就对史书有浓厚的兴趣。高中毕业之后,正逢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于是易中天被派往新疆,一待就是13年。
1978年,中断十二年的研究生招生在全国部分重点高校首度恢复,没上过大学的易中天毅然决定参加考试,凭借实力在报考的300多人中脱颖而出,成功被武大录取,此时的他已经31岁了。
同被中国古典文学专业录取的何念龙、毛庆,以及古代汉语的丁忱和易中天一起被分到了同个寝室,在桂圆食堂边的研究生楼里,这栋四层平顶的小楼后被重新粉刷成了黄色,被命名为桂圆一舍,易中天在一楼的一间寝室内开始了他的研究生岁月。
白白浪费十几年青春的易中天,在武大开始更深入的学习。除了本专业之外,他还广泛涉猎其他专业的知识,并经常听些讲座,遇到不了解的问题,会和同学讨论,并在多次的磨合之中,与邓晓芒(后来成为哲学大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段岁月对于易中天来说是一次洗礼,对他之后的生活和工作启发很大,他曾说道:“聊天、讲座的收获,不亚于上课;学生是教不出来的,是熏出来的。”
在大学里,易中天锋芒毕露,才华尽显,但毕业时却遇到了麻烦。由于符合研究生的分配原则,易中天被分配回了新疆。年过古稀的导师胡国瑞对易中天十分赏识,执意要将易中天留校任教。以开明办学著称的武大校长刘道玉也认为人才难得,积极和新疆方面交涉,允许易中天留校,支持学校的学术梯队建设。但新疆那边却以“地广人稀,人才奇缺,易中天又是定向培养的研究生”为由不同意。1981年,易中天踏上了西上的火车,回到了新疆。
但刘道玉并未就此作罢,他通过当时的教育部长蒋南翔,找到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王恩茂,多次交涉之后,终于将易中天留在了武大。初上课坛的易中天并没有辜负胡国瑞和刘道玉的期望,他所讲的《文心雕龙》和《中西比较美学》课程因言语风趣,方式独特,获得了学生的追捧,几乎场场爆满,有时连窗户和走廊上都挤满了人,丝毫不亚于电视上的《百家讲坛》。
1984年,刘道玉又任命留校才两年的易中天为中文系副主任。自信满满个性张扬的易中天将他的热情、雄心和对于世界的幻想,全部挥洒在三尺讲台之上,一晃便是10年。
在这10年中,易中天和妻女住在武汉大学南面的一栋一室一厅的小楼内,面积还不到10平米。老教师程一中回忆道,房间的另一头是厨房,易中天在厨房和房间之间搭了一张小桌子,等妻子、女儿睡下后用帘子把房间和桌子挡开,一写就是一个晚上。
在武汉大学教书的十年,虽然日子清苦,但在学术上,是易中天思想形成的关键时期,长期的教师生涯,也锻炼了他滔滔的口才和从容淡定的心态,在导师胡国瑞身上,他更是收获到了做人的境界和风度。
他乡的荣光
由于诸多的因素影响,易中天在武大的这10年中依然只是讲师,并没有评上副教授的职称。1991年,易中天决定离开武汉,前往厦门大学任教。
调动到厦门大学之后,武汉大学给了他副教授的职称,武大哲学系教授邓晓芒解释说,在当年,这叫做“提调”,就是你要走了才给你提职称,你不走就不给你提。
对于离开的原因,易中天归结为武汉的气候,妻子不习惯武汉夏热冬寒,而厦门的气候更宜居,更适合养老。
38岁的易中天到厦门,绝不仅仅是去养老,蛰伏的十年里,易中天积蓄了足够一鸣惊人的能量。
在上央视的《百家讲坛》之前,易中天是被凤凰卫视《纵横中国》栏目总策划王鲁湘和策划助理陈勤发掘出来的。通晓中国各地方言,又会品读中国城市的易中天会说各种段子、顺口溜,几句话就能把问题说透,浅入深出,且语言幽默,很对观众的口味。有人总结易中天风格为:在第一时间,用调侃的语言,最另类的表述,把观点抛出,随后再论证,恰恰这种方式是电视人喜欢的风格。
《百家讲坛》总策划解如光是在《纵横中国·湖北篇》发现了易中天,和嘉宾讨论武汉精神,这对于在武汉生活十几年的易中天来说,简直易如反掌。易中天仅用武汉话“唰啦”一词就做了精彩解释,武汉人喜欢快,比如吃热干面,就很快,不仅是指物理速度,还指心里速度,就是要吃的爽。
有了阎崇年、纪连海、刘心武几位学术大师的人气铺垫,易中天上《百家讲坛》的优势更加明显了,搭配他强烈的个人风格,节目瞬间火了起来,还火遍了全国。
从大学的围墙里跳出来的易中天,一时间从传道授业的老师变成了学术明星,更有甚者称其为“学术超男”。伴随着易中天的火爆,他所写的书也一路畅销。《品三国》更是开创了出版界的先河,公开拍卖版权,叫价780万,而易中天可获得上海文艺出版社支付的14%版税。
“我不是专家型的学者,我只是一个探路的人,是一个趟地雷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牺牲。”易中天如是说道,“我是土匪学者,本就是流寇一个。”
所谓“正规军”指的是那些读过大学,以正式毕业本科生身份考上来的学生们。“土匪”指的是78级中文系的易中天、79级的程亚林以及邓晓芒这样一批人:没有上过大学,高中毕业后就去插队,靠自学考上的研究生。武大的老先生程一中说:“土匪和正规军的区别在于土匪都比较现实。”
在厦大,易中天认识了学者林兴宅。林兴宅在和易中天散步时说,现在做事情有两个选择:要么做学术研究,那就一心一意去做;要么用所学服务社会,那就走出校门,面向群众。毫无疑问,易中天选择了第二条路,成了“流寇”。
从新疆到武汉,从武汉到厦门,从厦门到央视,易中天经历了人生的三次转折,从校园到荧幕,从青年学人到公共知识分子,从追问动车事件到批判郭美美,易中天担负起了一位公共知识分子应有的责任与义务。
2011年8月19日,易中天的父亲易庭源在武汉逝世,身为长子的易中天再次重返武汉,20年前的离开是不舍和伤感,这次的回归依然笼罩着伤感。
毫无疑问,易中天对于武汉的热爱从来不亚于任何一个武汉人,当有人将成都作为第四城时,易中天觉得这第五城,非武汉莫属。在他写的《读城记》武汉篇中,易中天将武汉的热爱述诸于笔端:“武汉好,好到可以当首都。武汉人可爱,坚忍不拔,乐观风趣,敢说敢笑敢哭敢骂,且很到位。”这些特点,在易中天身上不乏精彩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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