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在江边
流水确实从我们身体里取走了一些事物
当我们来到江边,身体就会成为
河床的一部分。江水彻夜不息,带走了
泥沙,鱼骨,石头与流水撞出的火花
我们站在岸上,内心巨大的空,一点点
向外蔓延,像极了一群渴望成为江水的囚徒
却又不甘心交出自由的流亡者。
还乡的可能性
接风的宴席上,我们应该对酒当歌
就着醉意,谈论诗经和楚辞
谈论西双版纳江河交汇处的月光
幻想年少轻狂的岁月,会再次
回到我们身上,就像春天
阳光沿着河床顺流而上
将炊烟里多余的水分风干
我们都来自故乡,并在这
欢乐的时光里,屡屡提及
但这并不表示它可以被描述
也不意味着,返乡的可能性
会随着描述的深入而加大,具备
不可逆转的意志。在行将荒芜的田园里
耕种,我们都深知,耕种并不会
减缓它荒芜的速度,“那么
是耕种导致了它的荒芜?”
以谬论去验证谬论,不但其心可诛
也会导致另一种更加严重的荒谬
我们在谈论还乡的可能性时
就像一群孤魂野鬼
在相互说服对方相信无神论
渡江记
红河是仁慈的,它的涛声恰好
可以盖过一个少年的低泣,而它
彻夜不息的流淌,比河水本身更冰冷
更容易让人心生绝望。在红河岸边
我赶路的姿势,永远都像是一个逃亡者
疯狂地向往安定,却又对漂泊无根的生活
充满迷恋,奢望一刻不停地
顺着河水的声音,一直逃下去
金沙江流经故乡的岁月,我幻想自己
是一名淘金者,身体上被风吹开的裂缝
宽度恰好可以滤去江水和沙砾,留下
细碎的金块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我在梦里一路往北,直至金沙江的江水
将我迎面击倒。真正与它相遇是在
一次向西的旅程,金沙江在雪山下突然闪现
它绿色的江水,和岸边雪白的沙同样缓慢
同样,趋向静止。
四月,瑞丽江江水浑浊,落日下的荒草
漫无边际的沿着河岸延伸。此时的瑞丽江
是一个负重前行的搬运工,为下游的缅甸
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黄昏。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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