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山断章（组诗选二）

梁梓

铜铃山之铃

循着声音而来的人，被天籁所吸引

神秘是种干净的吊诡，又如最初的语言

而正是语言的呼唤，让你得以发现

“在稗草细小尖刺里匍匐的自我——”

怀揣答案，走进铜铃山水的方程式

你无法配平，也不能像一滴露水

滚下草叶时获得决绝与孤美……

你不能言。也不能像山打开的缺口

看起来井然有序又别开生面

它们哦，只是在自身中安静地显现

就稳妥地打开自己的异彩纷呈

相比之下，而我不能……

草木颂

当一棵幼小的蕨类把自己举高

我知道，它所费的力气并不小于一棵香樟

拾级而上，我感受着来自地心的引力

和海拔系数的加增而凸现出来的动势

是不是自己越是渺小

就越是能感受到身后的巨大背景的衬托？

当一株闪耀着淡蓝小花朵正打开自己

仿佛古庙打开大门……

这一刻，我不再是我，弥散于草木之中

我不知道：我是那枝头闪耀的锯齿

还是堆积在枯黄里泰然自若的松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