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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伯恩斯坦诗选

时间:2024-05-04

[美国] 查尔斯·伯恩斯坦著 冯溢译

查尔斯·伯恩斯坦( Charles Bernstein),诗人、诗学理论家、作家、学者。1950年生于纽约。毕业于哈佛大学哲学系。《L=A=N=G=U=A=G=E》(《语言》)诗刊联合创始人及主编。美国语言诗派重要代表人物。2002年获得纽约州立大学“杰出教授奖”,2006年当选美国人文与科学院院士。曾获古根海姆奖金、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创意写作奖金等。现任宾夕法尼亚大学英文及比较文学教授。

【译者简介】冯溢,学者,英汉双语写作者,东北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英美诗歌、美国文学。发表学术论文20余篇,近期发表论文《论语言诗人查尔斯·伯恩斯坦的“回音诗学”》。2016年曾获得美国福克纳基金会Hunt学者奖学金。2017年其诗作曾获得全球华语诗歌大赛铜奖。

时间伤害一切治愈,带着回音

溢出,想法和藏身地都

不能阻挡。你渐渐开启的门

像阻隔的空白,茂密繁盛

指向进入抑或偶然的

含泪的固恋

反复无常如同裂开的突岩仍旧紧锁

枯竭的像河水的音律

想要知晓大海的凌乱

抑或隐藏的阻隔切断

隐藏中吻合的依赖。

请不要再提起那大潮,

我曾经去过那又归来,我的朋友

关于时间我只能告诉你那些

已经被涂写在沙滩上的,当海水

淹没涂痕,甚至连它的遗迹的

遗迹也未留前,极少人能察觉。

人类没更好,在险恶互责的

激流中溃败,在那里

居住着类人生物,与野兽比邻

而居。谁又能够不宠爱它们呢?它关乎

那母亲出生的故事——

可现在我必是太偏执,不能够

不使用别人的语言来表达。抑或是

再尝试,不带有感情地重复着。

行为语言单单拖累了她的意义。

今天是你生命最后一天直到现在

我曾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父亲

直到我变成最不幸的。

他们向马群射击,不是吗?

在山上,空气是如此的

稀薄。你几乎不能说出你的

名字。我梦见我变成了一只鼓。

在梦境,我梦见我是个

害怕去上学的男孩。我梦见

我就快溺死。遥远处,

积雪崩塌折射着仍旧消音的

光线。似乎惩罚还未

来得足够。

我的运气

——仿亚伯拉罕·伊本·埃兹拉(Abraham - Ibn - Ezra)

在我出生的时候,星辰戏弄我背运

倘若我要出售蜡烛,天就永远不黑

倘若我要开枪射击,定会遇到哑炮

倘若我制作寿衣,人类都长生不老

倘若我创办熔炉厂,没人需要热水

倘若我去海边游泳,大海因我而分开

倘若我做军火商,世界则将永久和平

疯狂返转①

你离开又返回

仿佛无法察觉

或发现我自己

静如止水,忆起

如何在刹那间

所有未说的无言

爆裂开,就像是

七月四日夜晚

的天空,或在那

之后。

法朵②

——仿雷纳尔多·费雷拉(Reinaldo.Rerreira)

夜里与谁共眠是

我的秘密,但如你逼问

我便告之:恐惧与我共眠——

就是恐惧,它会突然

抱紧我,在孤独的

拉锯中,悄无声息

那带着奸诈声音

的话语。偷偷靠近理智。

躺在那儿我能做些什么——

盯着空白,对着空间

尖叫?谁在我身边

熟睡?冰冷如麻风乞丐?

尖叫?谁能挽救我

免于那从我体内而来

等着我的毁灭?

我知道它等我

就在那座桥边。

她的狂喜是抽象的③

但这和不可见的抽象

相比却不值一提,框架间的

留白是意义的

藏身之地。比如

圆弧里隐藏的曲线,抑或秋后

东街99号的笨蛋

派对。衰落是认知缺席

的泪水,抽泣得如同在罗马度假

的抽象人格化。我们哀悼

巴洛克风格的丧失,如同

我们因即时性的

缺乏、身份的缺失、静止肿胀的

失败,或是层次的缠绕轴

断裂而吠叫。带着懊恼,

我的心似铅沉,犹如一辆两磅重的卡车

在公路上驶往顺适性。你

并不想欲望到来,但却被它压

倒。这于我来说是这世界

的意义。或曾经是。

永别伊人④

给我一把锤子,送我一座钟铃

聆听它的鸣响,倾听它的咒音

给我一把斧子,送我一棵树木

望着圆木渐渐燃起焚烧的火苗

让思想流血,直到它发声

欢欣的秘密,貝壳里隐藏

找到你的路,让它开阔宽广

展现你的拥有,不求盈利热销

在你离开之前,唱首歌给我听

光阴随即流逝,悠悠时日太长

你要知道,再没有比你走的路

更艰难的道路, 离我如此遥远

给我一把斧子,送我一棵树木

望着圆木渐渐燃起焚烧的火苗

让思想流血,直到它涌出

遗憾的秘密,咒音中隐藏

谁知道我们是否还能再见?

不知会在何处,不知会在何时

可能这是诀别,或许在地狱阴间

永别伊人,伊人永别!

给我一把锤子,送我一座钟铃

聆听它的鸣响,倾听它的回鸣

找到自己的路,让它热销盈利

展现你的所有,到它激荡充盈

我知道,再没有比你走的路

更艰难的道路,离我如此遥远

帮我一个忙吧,唱首歌给我听

光阴随即逝去,悠悠时日太长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再见

也许我们会,或许在地狱阴间

不知会如何再见,不知会何时再见

所以,永别伊人,伊人永别!

蓖麻油

——写给艾玛⑤

我去找寻我的灵魂

在一只小鸟的歌鸣中

但在那儿我没有寻到

却只见我思绪的长影

缓流的大海拍着缓流的浪花

在那更加遥远的海岸

却发现我自己被淹没

在仍旧摇晃的绞船索

无规律的嗡鸣中

遥远处的凭借混沌中

哼无调的歌,我徘徊着,阻隔在外

直至触及海底

歌声浸湿的光线下,摇篮里的褶皱

炉火在烘烤

存在着一种空虚,充满

我们的生活,当我们相遇

在便利枢纽的

大道和绿洲中。船只

在低音的漂移中进入

不完全的误解,让

一切都在内部燃烧。总之,

微风吹卷长跃

为行为提供按钮。

一条皱纹捕获了一弧轮廓,

装饰彩旗寻找类似物,但

周遭的人却都不解其意。

想知道是否曾经

到过那里,塑性的变换

正在剥夺薄绸的震惊的席位。

在如此躁动不宁的世界里

不久前,或许可能我梦见它

或是我的臆想,或是在不断溶解

时光的魔法咒语里,忽然脱离了

它的列车轨道;不,倘若我在转角

处让旋转倾斜,同时从三维的角度

迫近它,或是把球击

打在形形色色的目光昏花的卜

卦人身上——那么,你自己能够看到我

的袖子里空无一物,或是甚至你注意到

如果被施加足够的压力,

岩石偶尔也会爆裂。只要你朝

一个方向行进,走得越远你将

不得不继续向前,当回头的路已然

完全交融不可分。

因爱是那种描述即逝的感觉

汽车里恒久的思索调停着飞扬灰泥的

粉末。许多幻影:在烟雾中浮现,事情

仅仅在第一次很复杂,之后就不再。

恒久的是,钟声的鸣响,高度,采取的态度。

第一次,在此刻,漫无目的,有了目的。达到

无节制的沥青的程度——需要,说教。

这些铁环怀疑地注视着我。肩膀上

的肩环(举起,叹息……)。展开心胸的

宣言,艰难地使眼色

(心甘情愿的)。疲倦了这世界疲倦的方式,

大约在1962年。更多的亲密接触,小火花和在剧场正厅

后排的

反思,燃尽/燃起来。把心甘情愿的

行动看做抗命,折磨着

这艘忧愁缠绕的小船。数字的眼泪。

在河道交汇处流出,就在小径之

下。目的一个接一个的消逝

你就走开了,倾听着,

无精打采的。好吧,总是这样——满足

那些并不复杂的承诺。谁——什么——

虽然,这句保证(宣言)

几乎——可怕地突兀,

虽然。虽然那是苛刻的,甚至更是

漫不经心的。抒情的玄谬——海港湾头,离开的

窗。因为爱,我宁愿——它是灵巧的赤道。

所有这,冷漠的归咎,用那

来填充,混合&盗走了我的执着,磨尖的

欲望为了那,在瞬息经过中,那里,甘于

平凡,但一加思索随即逝去。我的

心好似涂了蜡,像细烛在火焰里燃烧。

难以置信的生命之短促是眩晕飞行的恒力。

但两件行李都来了,还装运得刚好一样。大量的困境

进而说教最后的屈服,直到接下去,消亡

或成為下一件被装运的行李,夜晚寝息,白昼游荡。

表面的东西不怎么可能动摇,只会折返,这时候

飞行员将他的星空舰队变成毛织物。把这些千变万化的

幻影用白色纯粹的纪念碑编织进文化

自身的快乐盛宴中。在镜子空白处看到的眼睛,抵达

遥不可及——我只要这一切消退。对摩托车的

迷恋,街车轮痕,这片水域的

最后的时日,这片片田野。忍受这场灾难,

减轻这鞭痛要凭记忆的施救。最

终,镜像与朋友平滑衔接,在橡树

下闲谈,天空的光不再为我们所拥有,

但一切却更疯狂。更多的伤痕

无法疗愈。成倍复制与幸福时光等价,那些

消失的人,更迅速更诡异地消失,失望之傷越深

说教之音越柔细。一只鞋子规划

自己的路,直到脚踩进来,也没有转移

它的路线。天空撕裂,用百叶窗来修正。

躯壳想逃避那微妙的时刻,

周末那些笨拙的伪装和答复。

这幽暗,比护城河水还要深。而

我的爱,携我的手,现在,望着一切

过眼云烟,只在乎,她和我。我们在此欺骗

彼此,因为我们惯性地

认为叶子到时就会自己下落或是

没有什么别的方式来打破时局。

我们本可以比现在多么的不

坚强——但这是那种当你孤独

痛苦时想象自己置身历史之中的感觉。在

门廊里,在屋檐下,我们站着,手中

拿着咖啡。蜷缩顶盖的书桌,毫不掩饰的分手。我

等待着,但我不愿听到。极度得草率,

紧盯着一张不可被破解的蓝图,那里没有

曾经,思索着它对我们意味着什么。这

是些甜腻的日子,崇高的深渊发出无声的

鸟鸣。在火车铁轨旁,

半途中,坐在那,巴望着——

一只山羊不道如何发出更妙的音。什么颜色,

特点若何——用所有的精密预设来施涂油礼

把我们变得更加强壮,更加

无畏。忧郁的眼神

使清晨混乱,我们在救援之手的汪洋中

溺亡。最好做个隐士而不做社交恐惧症者。

毁灭?——风无论如何还在吹,吹向四面八方,

而窗框仍旧饰恋着风景。而

你脑海里固恋着那人,全世界也

过之而耗尽。

①该诗是从画家Jill - Moser的绘画《返转瞬间》而获得灵感所作,画作和诗歌收录于诗歌集《临/失》。

②法朵是一种已经具有一百五十多年历史的葡萄牙传统民谣,在大街小巷的酒馆、都会里的咖啡屋和会所都可听得到,其地位相当于西班牙著名的弗拉明戈舞蹈。

③该诗是从画家Marina Adams的绘画《肖像与梦境》获得灵感而作,画作和诗歌收录于诗歌集《临/惜》。

④诗人曾在访谈中提起,该诗写给自杀死去的爱女艾玛·碧·伯恩斯坦(1985-2008)。

⑤艾玛是指艾玛·碧·伯恩斯坦,诗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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