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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书舫

时间:2024-05-04

GULU

“一艘大船,船舱低矮,有一个厨房,两个铺位……八千本书,是现实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喜欢读书的人,一定知道塞纳河畔的“莎士比亚书店”,却不一定知道在塞纳河上,还有一间开在船上的小书店。

它出现在德国作家妮娜·乔治的治愈系小说《小小巴黎书店》中,名为“水上文学药房”,由让·佩尔杜先生独自经营着。他自诩为“文学药剂师”,声称能通过眼睛、耳朵和直觉,辨别出每一个灵魂所欠缺的东西。他以书为灵魂万用药,帮助顾客治疗“那些不被人认为是病痛,也永远不会被医生诊断出的困扰”。

在佩尔杜看来:卖书人的工作与其说在照顾书,不如说是在照顾人。因此,当顾客选择了他认为不适合的书时,他会从他们手中将书“撬”走。如果客人因此怒吼:“我是来买书的,不是来找老公的!”他便会老神在在地回复:“长远来看,您读的书比您嫁的男人重要多了。”

初读这本书时,并没有喜欢上个性执拗的佩尔杜。作为一名讳疾忌医的读者,始终认为:什么样的书能治愈灵魂,令心灵得到慰藉,没人比我自己更了解。况且,中医诊断疾病还要“望闻问切”呢,他仅通过“望诊”便能为灵魂的疾病下药了?不可信!

然而,當佩尔杜驾驶着这艘停泊了21年的书舫,从巴黎前往旧爱曼侬的故乡普罗旺斯时,小说开始渐渐驶入佳境。这时,无须药房和药箱,书的浮标自然地标注出一条驶向治愈人心的航线。

“谁能抗拒乘坐一艘堆满书籍的游船,游遍法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与万卷书一起行万里路,会收获别样新鲜的感受:不同于陆上书店的安静,水上书舫时刻被风声水声汽笛声环绕着;一遇到风浪,书们便现出张皇的样子——噼里啪啦地从书架上掉下来,在船板上四处滑动,原来书也会晕船的。

当书舫起航了,无数本书争着要做指导:关于航海考试题的书里有所有的交通符号,关于游艇度假的书讲到了都市人的野外生存技巧,关于绳结的书里有怎样泊船的图示,关于河上历险的小说让人对未来的航行充满期待……

船行水上,书便成为最好用的“货币”:用一本英国女作家阿尼姆的《迷人的四月》,佩尔杜去岸上换取了一些热烘烘的牛角面包,还收到面包房女孩的“即时”读后感——她深深地嗅着书页,说:“我觉得它闻起来像可丽饼。”

当书迷警察跳上船,检查是否将内河航行许可证挂在船上显眼位置时,几本书可以抵救生衣罚款;当书舫不小心碰到别的船引起船主愤怒时,佩尔杜会送去一些文学消遣书,“没有什么比一本鲜血几乎快从纸页中迸出来的暴力小说更能冷却愤怒了。”当然,用书籍换物经常不成功,因为大多数店主“只工作,不读书”。

妮娜·乔治做过自由记者、专栏作家,《小小巴黎书店》是她最受欢迎的代表作,曾获《纽约时报》2016畅销书Top1,畅销英、法、德等33个国家。据说乔治的创作源自真实事件,而这本书的确令几艘“水上书舫”,浮出我记忆的水面。

佩尔杜停泊在塞纳河上的书舫,让我想起著名的独立书店“Word on the Water”——开在一艘老驳船上,自成立以来,一直沿着伦敦摄政运河上漫游。如今虽已长期停泊在Granary 广场,但船上书店的运营方式不变。书店主要提供内容优质的二手书,同时附赠运河悠闲、宁静的氛围。

而佩尔杜与沿岸居民“以书换物”的做法,应该是学自英国女记者Sarah Henshaw。2009年,Sarah在一艘旧运河船上开了一间书店。刚开张时,客人络绎不绝,但相比买书,他们更愿意在船上看书。很快,书店便面临倒闭,无奈的Sarah决定驾船环游运河一周之后,放弃书店。为了能完成这次环游,囊中羞涩的她想到一个法子:用书与每一个停靠点的人们交换生活物品。这种方式意外地受欢迎:有人拿牛奶换了一本杂志,有人用蛋糕和新鞋子换了一本珍藏版旧书,有人通过给她理头发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书……用这种方式航行了半年,Sarah意识到,实体书店并非只能靠金钱运作。虽然经济危机并未得到解决,但她决定将书店开下去。

无论是“水上文学药房”“Word on the Water”,还是“驳船书店”,都以爱书人对于书籍深沉的热爱,引领读者体味流动阅读的美妙,并一同驶向“灯塔”——“书,不仅是疗伤工具,也是从根本连接人与人之间的灯塔。”(《书单》)

什么时候水上书舫能驶进我的家乡呢?这里依江而居,到江边去,是家乡人独有的消夏、约会和探亲方式。如果有一天,在众人看江的视线里出现了一艘书舫,那该有多好!到那时,“水色夏都”将真正令人陶然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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