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李相华
本来就是这样(创作谈)
□李相华
《东边的风》是我多年前的一个作品,算得上是陈年旧物了。生活的变化真是太快,某些语境,已是今非昔比。
写好后,我一直没有把它投出去,甚至也没有收进我最近出的一本小说集《黑白桐》。原因有二:一是我对原先的题目《日雨》不满意,感觉是“点睛”点错了地方。直到有一天别人到海边去采风,我跟屁虫儿似的跟着去吹风,才突然想到了这个题目:东边的风。觉得这才是这篇小说该有的题目。二是就这篇小说而言,是一种有情绪的写作,我不知道这种写作意味着什么。
作家许谋清读到这篇小说后,给了两个字的评语:愤青。虽然他语带戏谑,倒也还算恰如其分。
我觉得,愤青并不是一个多么贬义的词。
现实已把我们训练得温良中庸,别去讲生命的感悟和升华,就是对生活的感觉也变得迟钝了。哪儿还有什么愤青的影子?
从这个角度来讲,有情绪的写作,或许算得上是一种有感觉的写作?
我倒真希望自己是一名永远的愤青,只是太可惜,做不到。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努力去做也做不到。
其实也不仅仅是愤青,我,李相龙,春兰,马莉娅等,他们或许本来就是这样。
而触发我写这篇小说的动机,是缘于我的一次“回乡”。
我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从秦岭大山跑到晋江讨活路的,迄今已有二十年了。多年来,从写作这一块讲,总也没有跳出“老家情怀”。拿起笔来,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叫王村的村,就是那个叫渡春城的镇。童年、少年生活,对一个学习写作的人来讲,刻骨铭心,难以忘怀。而我既往的写作趣味,是寻找陌生的异样的感觉,陌生产生差距,异样产生差别。小说的本质是虚构,因为虚构,所以就有想象的快乐,就有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快乐,这种快乐,或许就是创作的快乐。
那次我的“回乡”,是为了迁坟,把母亲的坟,从下放地“王村”,迁回“渡春城”。迁坟是个力气活,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偌大的一个村子,竟然找不到壮劳力,他们到哪里去了呢?外出挖煤去了,外出打工去了。也几乎遇不见女娃和青年仔,他们都跑到城里去了,村子不再是他们的家,而成了他们的驿站。
唯一一个例外,遇到的一个女娃,还是才从深圳回来的。深圳还算是一座有良心的城市,因为他们为打工妹立了一座碑。问她为何就回来了?她说店关了。问她啥店关?她毫不掩饰地回答,美容美发店。她说只是回来玩几天,过几天她还要出去。她年迈的父母很以她为荣,因为她寄了不少钱回家,帮助家里盖了三间新房。
我当然知道美容美发意味着什么。
不错,村子确实已经温饱了,但村子同时也败落了。炊烟已稀,人气渐逝。
知道我回乡了,就有不少人赶来问讯,这其中就有不少的乡村教师,还有乡镇干部。
事实上,我所在的晋江,就有许多这样那样的老乡,他们中不乏春兰、李相龙兄弟那样的人。他们在晋江打拼,有的竟然把事情干成了,成了有钱人,成就了一番事业;有的失败了,落荒逃回,落下一屁股狗屎债,人走到哪里臭到哪里。但更多的,谈不上成功和失败,打工就是他们的目的,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
写《东边的风》,对我来说是一种无意间的尝试,一种浅浅的尝试,但愿不会就此停止。当然有一个小小的企图,就是将“老家”与晋江嫁接,是嫁接而不是衔接。这种嫁接,或许能生长出苗苗。因为有成活的基因:生活本来就是这样。
我知道我做得还远远不够,并没有真地正深入进去。面对这样一座富矿,金子本来就在那里。什么时候能挖出真金来呢?
看机缘吧。
责任编辑 石华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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